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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潇唱的是老狼的《来自我心》。
——任凭这夜越来越深,你在我心中越来越沉,压得我不能翻身做自己的主人。
任凭这旅程越来越孤单,你在我面前越来越茫然,丢不下的行李,是我不变的心。
他的声音在演唱时比平常浑厚低沉,听起来有一种忧伤沉郁的况味,这样一反他平日气质风格地唱下来,竟然让人有一种出乎意料的强烈感动。
许易安唱的是《光阴的故事》。她的歌声是和杨潇完全不同风格的轻俏明媚,最后还用口哨吹了一段。
第一次排练的时候,杨潇和前来捧场片刻马上就要去上自习的顾骏横都听懵了。杨潇惊叹:“你个女生居然会吹口哨?还吹得这么好!”
许易安快乐而得意地点头:“嗯!因为有一次听了口哨版本的这首歌,觉得超级好听,就专门练了一下。”
她说完,侧头看顾骏横,只见他赞许地望着她,眼睛里全是欣赏的微笑。
她低下头,心里甜得像是染上了一层蜜。
文艺演出这种活动顾骏横是不参加的,大约因为对未来求职或升学都没有太直接的好处?
他倒是在学校留学生会那里报了名找了个language partner,对方是个巴西籍台湾裔女生,他陪她练中文,她陪他练英语。
许易安想不通:“巴西人不是说葡萄牙语的吗?你怎么找了个巴西人练英语?”
顾骏横解释:“她父母早年在美国留学,她在美国长到六岁,时不时还回去,其实英语发音非常地道,算是native speaker。而且我想,以后有余力,跟她学点葡萄牙语也不错,多一个小语种,将来求职可是难能可贵的资本。”
于是,许易安和杨潇常常听到顾骏横转述的这个中文名叫做素美的女孩的故事。她说自己回到巴西之后,小学的英语课上,一个男生跟老师说要去厕所(bathroom),老师答复:一定要把音发准了才可以去。于是小男孩很悲惨地反复尝试那个该死的th音,却怎么也不得要领。
顾骏横还说起他们有一次约在咖啡厅见面,素美跟他说自己是个milk person,每天喝许多咖啡和茶其实都是为了里面所加的奶。说到这里,顾骏横插了一句评论:“她非常温婉,身上有一种台湾女生与生俱来的传统气质,而且她说话语速比较慢,milk person这个词用来形容她的气质也很贴切。”
顾骏横接着说,他还注意到她说茶的时候用的词就是tea,而不是诸如milk tea之类的,于是追问到底有没有奶茶这个词,素美告诉他没有,就是tea,因为英式茶就是天经地义被认为要添加奶,就好像咖啡,完全不加的才反而需要一个专门的词,譬如black,来形容。
他还说……
但是许易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愣愣地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自己都能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却怎么也调整不过来。
他不会喜欢上那个素美吧?甚或……已经喜欢上了?
就在许易安快要端不住自己表情的关头,她忽而听见杨潇轻轻的咳嗽声。她转眼望去,见杨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但一迎上她的目光便又若无其事地别开眼睛,笑道:“我也认识一个特别喜欢喝奶的人,就是我小姨父。他老人家是学法语出身,后来进了外交部,刚毕业的时候外派去不了什么好地方,只能去非洲,他的第一站就是卢旺达。他总是说爱喝奶的人都特别爱吃甜食,他在卢旺达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因为当地太穷,别说那种精致的甜品了,就连糖都是少之又少,以至于他有一天晚上梦见自己一个人在独享一个15寸的巧克力蛋糕,醒来的时候口水都流了一枕头。”
许易安扑哧一笑,杨潇瞥过来,冲她挤了挤眼:“所以我小姨父是个大胖子。”
这回,许易安是真的笑出来了。
她听明白了杨潇的意思。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素美根本没那么爱吃甜食,也或者她是那种吃不胖的体质,爱吃甜食倒更让顾骏横觉得她甜甜的。
他们都没见过素美,她会不会真的很美很容易让人心动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冬天来了。
初初开始的冬天尚且幼嫩,天还没有完全冷透,雪往往是下在晚上,经过一个漫长的白天,隔夜的积雪慢慢融化。而等再到了晚上,气温又会降到零度以下,地上的雪水重新凝结成薄薄的冰,使得每天清晨,太阳普照之前的空气里不但弥漫起一片深秋般的彻骨清寒,而且走路还很容易滑倒。
就在这样的时候,顾骏横的十九岁生日到了。
如此特殊而重要的日子,许易安自然不会放过。她提前好几天跟杨潇商量这天的活动,最后决定早上他们俩一起去给顾骏横买礼物,中午一起去好伦哥吃自助餐。
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安排,但就是这样也已令许易安担心:“吃自助餐时间挺长的,而且去好伦哥来回路上还需要时间,他不会不肯去吧?”
杨潇说:“我劝他。那天好歹是周末,他应该不会那么轴吧?”
第二天,杨潇带回消息,顾骏横对他们的计划完全同意。
许易安觉得,这哪里是冬天啊,明明就是春回花开又一度嘛!
之所以约杨潇一起给顾骏横买礼物,倒不是许易安担心自己准备的礼物不够安全,泄露了心事。她主要是第一次给喜欢的男生送礼物,拿不准该送什么才好,又送多少价值的比较合适。说白了,她担心的关键在于自己送的礼物比杨潇送的差。
他们虽然没对彼此的家庭做过详细的户口调查,但许易安大概知道,顾骏横和杨潇的家庭都比她的家庭条件更好一点。他们的父母在家乡当地都是从政的,这个年纪应该大小是个官,再清廉也穷不了。就在他们大一的当时来说,手机还并不是很普及的事物,杨潇就已经有了一部,此外他还玩着一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大相机而非傻瓜机。这两件东西顾骏横倒是没有,但是给人的感觉不是他家买不起,而是他觉得没必要所以不要。他倒是有一台当时同样未曾普及的笔记本电脑,果然是否对学习有帮助是他一切行为及特征的——就算不是唯一的,也一定是最重要的——标杆。
许易安自觉不了解他们这样家境男生的消费习惯,所以一定要傍着杨潇一起买礼物。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顾骏横生日这天!
一大早许易安就睡不着了,起来洗漱停当,穿上她前段时间换季时跟室友们去血拼回来的一套新衣服,就坐在桌前一边吃早餐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本小说。
其实吃早餐看小说什么的都是幌子,她主要是在等杨潇的电话。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她就已经忍不住开始等了。
可是等来等去,杨潇的电话迟迟不来,她憋了很久,想打给他吧又怕被顾骏横知道他们俩的“秘密行动”,憋了很久才不得已打过去。
他们宿舍的人说:“杨潇出去了。许易安吧?刚才他手机也是你打的吧?他没带手机。”
许易安忙问:“那他去哪儿了知道吗?”
“不知道。他们都出去了,大周末的谁也在宿舍里待不住。”
许易安这才想起来,刚才白担心了,顾骏横这时候哪会在宿舍啊?一定上自习去了。
若不是她和杨潇要去给他买礼物,他们——至少是她——也肯定在跟他一起上自习。
可这下怎么办呢?杨潇人不在宿舍,手机也没带,他不找她,她还真是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许易安着急起来,坐立不安的满屋子团团转,渐渐开始冒出了火气。
这个杨潇,真不靠谱!
眼看着跟杨潇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许易安再也坐不住,索性自己出去买礼物去了。
比起买到不合适的礼物来,没有礼物是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许易安刚入学没多久,平常的时间又大多花在上自习上了,对校园周边并不太熟悉。她也拿不准跑出去的话时间来不来得及,只好在学校里逛了几家礼品店。
最后,她挑中了一头会唱歌的小驴挂件。
二十多块钱的东西,对于那时候的学生来说,不贵,也不算太便宜,关键是她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觉得它很可爱,拉一拉下面的小尾巴,还会发出悦耳的乐曲——
这是个美丽的小世界,这是个快乐的小世界,啊~我们来唱歌我们歌唱,歌唱美丽小世界。
——不暧昧,但很温暖。
买好礼物,许易安来到他们仨约好碰头的地点。时间早了一点点,顾骏横还没到,而许易安刚刚站定,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她回头一看,立刻没好气地黑了脸:“你跑哪儿去了?找你半天找不到!”
杨潇说:“早上有点事出去了。”
这个解释当然不能让许易安消气,她也没心思追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只问道:“那你怎么不带手机啊?你手机当摆设的?关键时刻就指望不上了!”
杨潇没接这个话茬儿:“我不就迟了十五分钟嘛。”
“‘就’十五分钟?你这人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大男人好意思吗?!”
杨潇依旧答非所问:“我刚才回来去你们楼找你了,楼长给叫了,你不在。”
许易安翻了个白眼:“当然啊,这都几点了我还能在宿舍?”
杨潇说:“行吧,那咱们上哪儿买礼物去?”
许易安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这会儿还买什么礼物啊?一会儿他都该来了!我都买好了,你还没买啊?”
从始至终,杨潇那种不把这事当回事的态度都让许易安越来越火大,她简直不想理这个人了——他对她怎么样不要紧,可他真有把顾骏横当朋友吗?怎么这样!
就在许易安想要冲杨潇发火可又一时找不到合适措辞的关头,顾骏横到了。
他远远地冲他们招手,几步小跑过来,抬手看看腕表,脸上依然是那副清俊从容的笑:“不好意思,迟到了两分钟。”
一见顾骏横,许易安也顾不上跟杨潇治气了,连忙迎过去,双手把礼物递给他:“没事,寿星有迟到的权利。生日快乐!”
顾骏横接过去,满脸愉快的表情:“谢谢!”
他低头拆开包装袋,看看那头小驴,扬了扬眉毛:“为什么送我这个?”
许易安登时就口吃了:“因为、因为它很像你……”
她刚才确实觉得这头驴很好看很可爱的,于是完全没有想到顾骏横所说的这层意思上去:“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啊?一头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欠过来,他们俩一下子离得很近。他的语气、表情和眼神里都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魅惑,让她觉得他很在乎他在她心中是什么样子。
她的呼吸一下子抽紧到快要绷断。
好在他并未咄咄逼人,而是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笑道:“中午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走吧。”
许易安跟他并肩走向校门,忽然之间就心情大好。
其实杨潇送不送他礼物有什么好在乎的?他不送还正好呢,她原来担心的礼物被对比下去的情况也就不会出现啦。
自助餐都是先付款,到了好伦哥,钱是杨潇付的。他没说什么,但顾骏横和许易安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他是打算把这个当作给顾骏横的生日礼物了?
服务生端着餐具引他们向餐位走去,顾骏横像平常那样自然而然地带着他的领袖气质走在最前面,许易安趁着和杨潇落在后面,对他低声说:“回头我把钱给你。”
杨潇道:“不用了,我请,你大小姐消气就行了。”
许易安忍不住抿嘴一笑,之前还遗留下来的那一点点令她在来的公车上都不怎么乐意搭理杨潇的阴影彻底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个人坐下来放好东西,许易安立刻跳起来:“去拿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
不一会儿,他们仨陆续回来。顾骏横盘子里装的是沙拉,完全符合西餐用餐顺序;杨潇盘子里装的是主食,看来他也饿了;而许易安,盘子里清一色装了一大堆鸡翅!
连顾骏横都惊得险些失态:“你这是什么情况?”
杨潇说:“平常一起吃饭没发现你是属狐狸的啊!”
许易安没想到他们俩反应这么激烈,主要是她原本以为他们也会像她一样穷凶极恶的,这才想起来,他们俩都是官家子弟,哪有这么小家子气……
她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端着盘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于是她迅速调整情绪恢复正常,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三十九块钱一个人吗?我打算先吃三十九个鸡翅啊。每个鸡翅成本怎么也有一块钱吧?我先把本儿吃回来再说!”
顾骏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