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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道:“其实峰中只有一条规矩,不准笑,也是很容易做到的。比之江湖中的其它门派,如意峰绝对是一个最宽容的门派,不知何以会在江湖中留下这么不好听的名声。”
季晚晴心道:“虽只一条规矩,却比其它帮派中的七戒八律有效得多。人们争斗拼杀,无非为了一个yù字,金钱yù,权力yù,sèyù,情yù,而yù望的满足,便会使自己快乐,快乐的第一个表现即为一笑而已。倘若将这笑之一念断绝,无论干什么绝无快乐可言,自然灭绝一切yù念。不过这么一来,活着的意思也就不大了。季晚晴不禁有些迷惑。
那少女还道季晚晴仍在想火山喷发的事,道:“你放心好了,祖师爷当年看中这里,早想好了对策。你看这如意峰在群峰之中十分突兀、古怪,只因这峰是人工堆积成的。”
季晚晴总觉得脚下的山峰与周围的山峰有些不同,只是奇怪,却不明所以然,经这少女一点破方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蠢笨如牛,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但若要人工堆出一座山来,却非一两个武林高手办得到的,便向少女道:你的祖师爷当年定是一个大官了。”
少女道:“是不是官我倒不知道,不过他的画像中身上穿的衣服是黄sè的,还绣了龙,我倒没见过其它人穿过。”
季晚晴吓了一跳,心道:这少女久居世外,于外界之事所知甚少。绣龙黄袍乃是皇帝才能穿的,这人必是大理或是吐蕃的皇帝。是了,也只有皇帝才有这个人力物力去完成这么大的工程。大宋皇帝远在千里之外的汴京,想必是没有这个雅兴的。
少女道:“祖师爷修山峰时,早测量好了,将峰筑在火山口上,说可以镇住火神,不叫它发威风。据说火神一发怒,火山喷发起来十分厉害,要死很多人,烧毁好多城镇,村庄的。”
季晚晴道:“我还道你们祖师爷为了一己之yù,劳民伤财,现在看来倒是为民做了一件好事。”
少女翻了一下白眼道:“不过他的国家中的人说他又是穷奢极yù,又是贪婪无道,将他赶了出来。他便只好到如意峰来了。”
此时脚下,忽有一阵震动。少女道:“这便是火在地下燃烧了。我自小便是如此,你不必害怕。”顿了顿,又幽幽道:“其实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二人一路说话,已靠近那幢房子。少女径直朝门口的两名男子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峰主在秋意轩中等着呢。”
少女道:“贵客来了,怎地连个见面礼也不给?”
季晚晴正奇怪此地规矩,怎么未入门先有见面礼的,那二人已冲他一抱拳,也不言语,即各自取出兵刃向他身上招呼过来。季晚晴这一路上来与那少女说着话,见她对自己毫不隐瞒,虽觉奇怪,防备之心已渐去,那少女脸上虽殊无笑意,但除去有关辛玉仪之事,俱是知无不言,显然并无恶意,怎料这两个门神会说打便打,一个使雷公锤,一个使闪电锥,当真强似惊雷,快似闪电,左右攻了上来。
雷公锤、闪电锥是江湖奇门兵器,可以一人双手使,也可以两人合使,但两人合使须得心意相通,才能配合得当,一般是夫妻或是兄弟同使。
季晚晴见这一人相貌、高矮、胖瘦,一般无二,知他们定是兄弟无疑,说不定还是双生兄弟。
雷公锤笨重,呈花鼓形,手柄贯穿其中,使起来呼呼生风,威力极强。
闪电锥轻巧,尖锥形,前锐后平,锐利无比,最宜近攻。
这两件兵刃,一轻一重,一强一灵。配合起来的确有极大威力,季晚晴也自不敢小视,眼见二人身法灵动,转瞬便已攻到身前,便先使出逍遥太极剑中的步法,闪了开去,口中叫道:“司徒兄弟,原来雷公锤,闪电锥尚有传人,当真可喜可贺。”
那兄弟二人本来以为二人联手,又是打了个季晚晴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击中,也必得叫他拔剑抵挡,不料季晚晴竟在二人合围之中,一闪便出,而且一口叫出他们的姓氏来,不由得一呆。
其中一人道:“你怎知我们姓司徒,我们偏不叫司徒,我们叫司马、司空呢?”
季晚晴听辛十一娘讲天下武学时,说起四川司徒家祖传雷公锤、闪电锥,十分厉害,可惜传人不知所终,已经失传。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新安江上游的密林中,见过这样两个人,与他们手中兵器有点相象,便试探一下,不意一口叫破,听那人口气,已经承认了。
季晚晴道:“司徒兄弟还记得黄山脚下,新安江上游的密林么?”
其中一人道:“没有,没有,我们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司徒兄弟逃出如意峰,如意峰主便是在新安江上游将他们抓回如意峰的,所以他们十分害怕想起那段rì子,季晚晴一提出,立刻矢口否认。
季晚晴不知他们为什么否认,道:“不是司徒兄弟,怎会有雷公锤,闪电锥?而且使得这样高明?在下自那rì见过之后,心中仰慕得不得了!”
左边一人道:“少说好话。”
右边一人道:“现在拍马屁也救不了你。”
左边一人道:“你想见峰主么?”
右边一人道:“就须通过我们这一关。”
左边一人道:“你能上得如意峰来。”
右边一人道:“手上想必有几下子。”
左边一人道:“不会做缩头乌龟,只知道闪避。”
右边一人道:“要我们饶你倒也不难。”
左边一人道:“只要给我们嗑上十个响头。”
右边一人道:“一人各五个。”
季晚晴听他二人一人一句,声音完全一样,而且十分连续连贯,倒像是一个人说的。他的头随二人说话,左转一下,右转一下,转得昏头转向。
少女道:“司徒rì、司徒月,别绕舌头了。你们平时在峰主面前尽吹怎样能耐,怎么到了这种时候只坐说话,不敢动手了?”
司徒rì、司徒月似乎对这少女十分听话,立刻收住话头,各发一招,司徒rì使的是“天地变sè”、司徒月使的是“rì月无光”。
………【第三十二章 入峰 6】………
6
少女道:“好一个天地变sè、rì月无光。”似乎是叫给季晚晴听的。
季晚晴笑道:“这两招的名称对二位兄弟好像有点不太吉利。你们一个名rì,一个名月,却使出rì月无光这样的招式,岂不是给自己触霉头么?”他口中调侃,手下不停,使出消魂如意掌中的借刀杀人。待二人全力施为,锤锥已近他的身子,才一偏身子,锤锥紧擦着他的衣服滑了过去。
他这一招使得极险,稍有差池,身上难免多一大一小两个洞。
少女脸上全无表情,身子却明显一颤,季晚晴知她心中对自己倒也不是全然不关心的,不禁有一点温暖。
司徒rì司徒月明明见自己的兵刃已击中对方,不料季晚晴会在这种时候脱开身去,锤锥便各自朝自己兄弟身上招呼过去。好在他二人平时配合得十分熟练,一见不对,立刻收势。季晚晴见他们能收住劲力,也暗暗叫好。
司徒rì司徒月一招不中,险些伤了自己兄弟,已有些怯阵。向少女看去,少女眉头一皱,用力点了点头,二人复又摆开架式,司徒rì道:“山河同寿。”司徒月道:“rì月齐辉。”复又攻上。
季晚晴依旧微微一笑,道:“仍是不通。rì、月一个主白昼,一个主黑夜,怎会同时照耀人间?”左手一招无中生有,右手一招暗渡陈仓,各自封住司徒兄弟的攻势。
司徒兄弟这招未使全,忽见自己面门掌影无数,忙向后跳开,却见季晚晴仍站在原处,含笑而立,竟自不知所措。
少女道:“你们此时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
司徒月道:“他用的是如意峰的功夫。”
司徒rì道:“消魂如意掌天下第一,谁人不知。”
司徒月道:“除了消魂如意掌,他却也未必胜得过我们。”
他们兄弟自小学说话起便是你一言多一句,我一句你一言,少女自然知道他们的脾气,若叫他们这样说下去,到天黑也没个完,截口道:“你们看他刚才的步子,可是消魂旭意掌的步子?他若手中有剑,你们更别想赢他。”
司徒兄弟还想争辨,少女已递给季晚晴一柄长剑,道:“想进去见峰主,自然须先赢了这两个浑人。”
季晚晴正想说不再打了,见少女看透自己心思,只好接过长剑。前两次都是等司徒兄弟攻过来他才出招,现在他想尽快进去见峰主,便长剑一振,一招仙人指路,剑尖微颤。司徒兄弟各自退了一步。见剑尖仍是不离自己鼻尖,又退了一步,仍是脱不开剑尖,不由得心中大骇,连退了十几步,手中锤锥换了十几招,剑尖还是在眼前左右晃动。
司徒兄弟心意相通,知道两人并肩后退,终是摆脱不了季晚晴的剑尖,便向左右分散退开,又连退五步,方才见季晚晴不再追击。
二人一口气未缓过来,却听少女道:“服了吧?”
司徒rì一看,季晚晴剑尖虽离开他面门,但仍斜指他的膝盖,少了司徒月的配合,此处正是一个大破绽。
司徒月也没好到哪里去,季晚晴的剑柄上斜,指向他的肩窝处天鼎穴,此处本该由司徒rì防护。季晚晴若是发招,必重伤无疑。
两人长叹,锤锥同时落地,显是认输了。
季晚晴心道:“也不知你们在弄什么玄虚。若我武功差一点,不是要伤在你们手中?如意峰处处透着古怪,这少女时好时坏,也不知她前面还给我弄了多少这样的兄弟,我可不能听她的。”一转身,径自朝屋中闯去。
少女不防他说进屋就进屋,忙叫道:“站住,你去哪儿?”
但季晚晴身法极快,一闪就消失在屋里,待那少女追进屋去,早已不见了他的影子。少女恨恨道:“这下可麻烦了。”
司徒rì道:“奇门遁甲术。”
司徒月道:“赛过十万兵。”
司徒rì道:“龙珑,原来你也有办错事的时候?”
司徒月道:“这下看你向峰主怎样交待了。”
司徒rì道:“看你以后还在不在我们兄弟面前神气不神气了。”
司徒月道:“这可全是你多出来的事情。”
司徒rì道:“其实这小伙子挺不错的。”
司徒月道:“可惜可惜。”
少女不听二人唠叨,一拧身,也消失在屋中。
………【第三十三章 恩怨 1】………
1
季晚晴知道屋中必有古怪,但他顾不了这许多。以他现在的功夫,自信若非如意峰主本人前来,足可应付。故而不论明枪暗箭,他都不怕。
可是屋里没有埋伏,甚至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一片死寂。
寂静比埋伏更可怕。
等季晚晴从惊异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在这么个小小的庭院之中,竟然迷路了。
屋子的大门内是一个深幽诡谲的大花园,刚一进入,季晚晴便觉得眼前一黑。那大门仿佛是一个时间的门槛,门外面是白天,门里却是星星闪烁,竟已是夜晚。
季晚晴登时心向下沉,忙回头寻找来时的路,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进来的大门,门外的少女、司徒rì司徒月兄弟,全部消失在黑夜之中。
很明显,季晚晴现在是迷失在时间之中了。一个他猜不透、摸不清、处处充满了死亡和陷井的时间之阵。他不禁十分懊悔,当年在棋庄上时,整天只顾缠着巴蜀要习武功,虽然柳sè青教他琴棋书画之外,也曾教他一些阵法、奇门、遁甲之术。但他只凭一时聪明,学过就算,不求甚解,此时费尽心机,也只回忆得起一些基本常识,于深奥关键之处,当年敷衍了事,现在用到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一刻他只觉得一腔心血,全然白费,到得峰中,仍是救不了辛玉仪,万念俱灰,仰望星空道:“老天,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刻毒?”
夜幕深处,忽然传来一个的声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季晚晴心念一动,疾呼道:“谁?是谁在那里?”他朝声音处奔了几步,那声音却寂然而灭,不复再有。季晚晴又陷入无边的宁静的夜sè当中。
他反复咀嚼那几句话,想起姜太公曾说过同样的一段,心道:难道上天真的要降什么大任于我,才这样有意折磨我的么?
季晚晴自然不肯相信,但这一瞬间的思索,已将他刚才的颓丧,消沉一扫净光,心中有一个声音道:奇门遁甲也是人创出来的,别人既然建得,我为什么不能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