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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晚晴自然不肯相信,但这一瞬间的思索,已将他刚才的颓丧,消沉一扫净光,心中有一个声音道:奇门遁甲也是人创出来的,别人既然建得,我为什么不能破之?
当然季晚晴没有想一个问题;奇门遁甲是人发明的,但却是集几代,十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智慧方才演化,发展,完善起来,他又凭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破解?
事实上,他连个头绪还没摸到,只有呆望天上的星星出神。
夜似乎更深了,星星也更亮,更宁静。季晚晴突然想到了什么,欢喜得心都要炸开来。他双足一踮,一招“瞒天过海”,直插天幕深处。
武林中多有摘星手、摩天客之类的绰号,但并不是他们真能摘得到星、摩得着天。只不过是说他们的轻功高而已。现在季晚晴却真要去摘天的星星,他是不是发疯了?
季晚晴的手伸向星星,但摘下的不是星星,因为季晚晴跃起不过几丈,手就触到了天顶。天不会这么低,天也没有顶,所以季晚晴便像早就观察好的一样,星星不是真星星,天也并不遥远。
在接触到星星的一刹那时,季晚晴的身子已像一个刺猬一样蜷缩了起来。长衫却似鼓足了风的帆,高高飘起。
那些星星竟化作千万种暗器向季晚晴击来。当然暗器并没有击中季晚晴,而是钉在季晚晴鼓满气的衣衫上。
季晚晴落地,抖掉衣衫上的暗器,那长衫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长衫上也不知有多少个洞眼,一袭长衫上的洞比鱼网还多。
天上星星一隐去,阳光立刻照了进来。原来并没有什么时间门槛,并没有黑夜和白天的转换。季晚晴哑然失笑,环顾四周,除了一个祠堂,便是树木和花草,依旧没有人迹。
季晚晴极目远眺,只见向四面延伸出去的是极广阔的平原,平原深处,还有一两缕炊烟。季晚晴大喜,正yù向炊烟奔去,举脚跑了几步,猛然刹住脚,心道:好险,差点儿上了他们的当。
此时他身处如意峰中,四周该是雪山才对,怎会有那么广阔的平原?一念至此,他立刻收住脚步,心怦怦乱跳。要知他是身处奇门遁甲阵中,此处景物皆由心生,一旦落入魔障,仿佛是奔向炊烟,其实是在原地转圈子,直到力尽暴死为止。
季晚晴心道:大凡阵法,必有关键之处,像刚才那个阵,星星乃是关键,现在这阵的关键是在哪里?对了,定是在那个祠堂当中。他在草木小径中来回踱了几次,没发现什么古怪,这才放心地踏上祠堂的台阶。
他一走上台阶,祠堂紧闭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看到季晚晴,一点也没有露出奇怪的神sè,仿佛早已在这里等着了,此时便缓缓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从天而降,到川中武侯祠来凭吊先人,我先谢过了。”
季晚晴不料祠中当真有人,看那人头上缠着一层一层的数十层白布,知他确是川人打扮。川人头上多缠白布,乃是为了凭吊当年诸葛亮逝世,为他戴孝。川人受诸葛先生恩惠甚多,这孝便一直不取下来,流传到千年以后。但如意峰虽在西南,距川中却也有许多路程,季晚晴也不会一瞬间就从大雪山跑到川中武侯祠。
季晚晴的头脑有些模糊,注意力有些集中不起来,心道:有人就好办了,实在不行,我干脆做个无赖大侠,擒住他逼供了。主意已定,便道:“好说好说,我是个外乡人,晚生了几百年,不得见武侯的音容,来见识一下武侯的祠堂也是好的。”
他一边说话,眼睛一边朝祠堂的梁柱上瞟,只见一副联子这样写着:
三顾茅庐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果然是诸葛孔明的祠堂。
季晚晴笑道:“此地乃是川中武侯祠么?我记得前人杜甫有诗云: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锦官城就是成都城,祠堂该在城边。怎地我看不到城呢?森森的柏木今又何在?”
那人愕然道:“咦,客官说笑了。你瞧东边,那不是成都城么?你四周更是柏树茂密,何言不见柏树?贵客自远方而来。不知我川中地势低凹,瘴气十分厉害。莫非一时不慎,染有小病?快快躺下,我替你诊上一诊。”
季晚晴听他说到一个病字,顿时头重脚轻起来。他回头一看,果然柏木森立,远处亦非平原,成都城已在眼中,心中不由得一惭糊涂,不知身之何置。
那人见季晚晴眼中迷蒙,点头道:“你连rì奔波,确是太累了,躺下休息一会儿。”
季晚晴看分说这几句话时,声音极为柔和动听,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锤,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道:“我是太累了。老丈高姓大名?”
那人道:“我是诸葛孔明的后人,叫诸葛龙。”
季晚晴心道:当真可恶,冒充什么人不好,偏要冒充诸葛丞相的后人?是了,他定是拿丞相之名吓唬人的。一想起诸葛孔明,他立刻想到诸葛亮生前有名的八阵图,眼前仿佛出现一盏明灯。
对夜行之人来说,指路明灯给他们安慰;对季晚晴来说,指路明灯却是救他的命。
………【第三十三章 恩怨 2】………
2
季晚晴道:“诸葛老丈,可能让我到祠中一歇?”
诸葛龙走上前伸手相扶道:“如此正是老夫求之不得。贵客快快请进,祠中早备有热水,茶饭,尽可歇息。明rì一早,定可复原。”
季晚晴见他伸出的手指中,有针尖大的光芒一闪即逝,便假装站立不稳,向左一晃,却是rì月箭中置已死地而后生、自地下发箭的身法:扑跌步。
诸葛龙一手扶空,脚下已失去重心,被季晚晴脚下使绊,一跤摔倒。
季晚晴这才笑道:“小小桃花瘴,奈何得了我么?”
诸葛龙刚才与季晚晴说话之时已暗施桃花瘴毒。但季晚晴与姜太公居住在桃花谷多年,如果说当时姜太公教他毒学的时候,对其它毒还只能纸上谈兵,季晚晴只知其形、sè,未见模样,那么唯独桃花瘴,却是桃花谷中年年要起的毒气,却是他最为熟悉,此时又怎会上当呢。
诸葛龙脚下着了一绊,又听季晚晴叫破桃花瘴之名,脸sè大变,抬手将手中毒针shè了出来。
这枚毒针他本拟刚才扶季晚晴时趁机一刺,不料竟没机会。
季晚晴见针身碧绿,心知必有剧毒,不敢用手去接,只得闪身避过。
诸葛龙已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祠堂的台阶下,头也不回,径直向堂内窜去。
季晚晴道:“胆小鬼,逃跑了?将诸葛丞相的脸都丢光了。”一招隔岸观火,左手前引,出指若风,已点向诸葛龙的后心三处大穴。
诸葛龙一脚已跨入门槛,背后季晚晴指风已经袭到,忙回身招架,他这一回头,手中已多了一柄流星锤;飞击季晚晴面门。
季晚晴左手食、中二指下勾,搭在流星锤上,将锤招的手尽数反击回去,右手拍出,指掌并进,正是“以逸待劳”。
诸葛龙以流星锤挡住反击之力,顺势便挥向季晚晴的右手。
季晚晴那一招以逸待劳何等威力,未等流星锤攻到,掌风已遏制住其锋锐。
诸葛龙双手使劲,道:“给你给你,不要也得给你。”双手推出,力量颇为不弱。
季晚晴正yù加劲回击,忽觉手上一松,诸葛龙已半截入土,疾伸手抓了他的发髻,不料手中一轻,竟将他的整个头发抓了下来。
诸葛龙竟戴了一个假发。
诸葛龙的光头在他面前一闪而没,留给季晚晴的是一个黑乎乎的地道入口,不知通住何处。
季晚晴在地道口思忖良久,却是知道自己身处绝阵之中,这洞虽然yīn森恐怖,也未必会比所处的奇门遁甲之阵更凶险。何况对于阵法来说,最平静之处,往往是最含杀机之处,而看上去危险的地方,却偏偏是脱困的道路。
他纵身一跃,跃入黑黝黝的洞中。
洞不深,却很长,一直向下倾斜。季晚晴既已下来,便将心一横,径直走了下去。
洞中yīn风阵阵,鬼火点点,仿佛无数妖魔,云集其前,但季晚晴走近了,却又消失不见。季晚晴越走越心惊,手足冰凉,不知会走到什么地方去。
借着鬼火,季晚晴看到的,不是黑白无常、小鬼阎王,就是牛头马面、各种鬼怪。季晚晴的胆子也算大了,仍是走得胆颤心惊。
前面转弯处突然出现了两个美女,季晚晴走近,那两人转过身来,却是拖着血红的舌头的骷髅jīng,那舌头上仿佛还在向下滴着血。
鬼怪自然是假,可是假的东西能做得这样jīng细,却是十分难得,定化了如意峰主人的不少心血。好在这样的东西初看时惊,再看时怪,看得多了,却只觉得有趣。
季晚晴刚刚从鬼怪阵中回过神来,耳边却响起了一阵呜咽冷涩的箫声,声音极萧瑟、低回,季晚晴听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不禁毛骨悚然。
声音近在咫尺之间,分明只一墙之隔,季晚晴运起易筋洗髓功,气息流转,奋力一击,土墙却只扑簌簌落下些许尘土。
他这一掌之力何止千斤,土墙若是空的,必然被他击穿了。他连换几处,均是徒劳无功。箫声却依旧袅袅地传入耳中,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正思忖间,忽觉地道转了一个弯,转弯之处,似乎是金铁所铸,立刻恍然大悟,心道:原来箫声是自洞口传出,几处转弯处皆有金铁,将声音折shè过来。叫人觉得是隔壁有人吹箫了。这如意峰主真是费尽心思,处处给人出难题。
想通了这一节,季晚晴大喜,因为他已明白洞口必在前面不远处,便加快脚步。果然转了几个弯后,前方已出现了光线。他冲出洞口,发现眼前再次繁花似锦,一座小楼之中,一位长发女子,正当窗吹箫,顿时惊喜交集,怔立当场。
那头长发,那苗条秀丽的身影,不正是季晚晴这几十天夜夜思念的形貌么。这女子当然便是他千辛万苦寻找的辛玉仪。
辛玉仪也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缓缓转过身来,用不相信的语气道:“晚晴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我知道你定会来救我的。”
语声娇婉动人,听在季晚晴耳中,不啻仙乐一般。
季晚晴大喜过望,口中叫道:“玉仪。”一招瞒天过海,向小楼跃了过去。
辛玉仪张开双臂,也迎上来。
不料季晚晴身子在半空中,突然折腰向另一侧的一座假山扑去,叫道:“如意峰主,我玩捉迷藏玩厌了。你还是现身吧。”
假山轰然倒塌,辛玉仪、小楼乃至地道、武侯祠,纷纷陷去,季晚晴置身于一片血红的夕阳当中,身前是一座竹制的屋子,檐下挂着一块匾:秋意轩。
季晚晴知道自己已然脱困,大踏步走入秋意轩中,他确信,如意峰主必在其中。
竹屋内,老老少少,竟有不少人,居中的一中年美妇见他进来,起身道:“人说江湖后起之秀中,以季晚晴季少侠为最,我尤不信,今rì一试之后,方知此言不虚。”
她身边的老婆婆正是阻止季晚晴过玉门关的那位,冷冷道:“江湖传言,本来就有五分是夸大之其辞的。”
中年美妇道:“错了。不是夸大其辞,而是称他为后起之秀已不太确实。他实际上已能与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平起平坐了。”
一言既出,举座皆惊。
替季晚晴引路的少女也是冷冷一笑道:“他没有死,倒真出人意料。”
季晚晴朗声道:“奇门遁甲,这些小小的玩意儿,怎么难得住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暗叫一声惭愧。他本不是一个会说大话的人,只因此地乃是敌人的腹地,自然要给自己壮胆,不能先灭了威风。
中年美妇道:“你能过得了这三关,你的观察力、定力、谋略都是非同小可,说几句大话倒也没关系。不过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的好。你能走出来,是因为如意峰并没有拿你作为敌人,否则以你的武功,恐怕也未必能走出地道。”
季晚晴道:“噢,是真的么?”语气甚是不相信。
中年美妇道:“我的地道中有三百六十道暗器,你能避开几道?”
季晚晴刚才在地道中一直在想,要是如意峰主在地道中装些暗器机关,岂不是立刻能置他于死地,现在听来,不是地道中没有机关,而是她没有开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中年美妇和颜悦sè地道:“不过能过这三关,也是大不易,最难得的还是能将我的位置找出来,这却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我活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