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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小凤嘻嘻笑了起来,季晚晴道:“请叔叔赐告。”
巴蜀皱眉道:“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不须这般拘谨。”
季晚晴低头道:“是,小侄明白。”
巴蜀摇了摇头,知道他心中忧郁,此时劝也无用,只有慢慢来了,便道:“黄山有二湖、三瀑、二十四溪、七十二峰,湖、瀑、溪、潭争奇斗胜,实是天下少有的宝地。唐代大诗人李白曾游黄山,留下了‘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伊昔升绝顶,下窥天目松。’的诗句。他是将黄山形容为金sè的莲花般美丽。”
巴小凤道:“爹,那为何说黄山超过了五岳?那五岳又是什么东西?”
柳sè青笑道:“傻孩子,五岳不是东西,是五座山,分别是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和中岳嵩山,那少林寺便在中岳嵩山之中的少室山上。泰山、华山、恒山、衡山和嵩山上的剑派也颇为有名,称为五岳剑派。”
季晚晴悠然神往,道:“叔叔婶婶,什么时候带了我们到这五座山去玩一玩,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他长这么大,倒是没有到别处去过。
巴小凤哈哈大笑,道:“黄山归来不看岳,你以后生活在黄山,也不用再到那五岳去了?”
季晚晴道:“叔叔刚才说五岳剑法各有所长,不去看山,去学习他们的武功长处也是好的。”
巴小凤道:“黄山是名山之首,我爹爹的武功得自黄山神韵,自然也是众山剑派的第一了。你不学我爹爹的武功,却去学什么别的派干什么?”
柳sè青道:“小凤,不要乱说。五岳之中,泰山雄浑;华山险峻;恒山清秀;衡山奇巧;嵩山庄严,各有各的妙处,岂可因黄山一并抹杀了。那五个剑派,因循各自山的优势,创下的剑招,也各有所长,你父亲平时也是推崇备至的?”
巴蜀神sè一懔,道:“小凤,你听到了么?听懂了么?这山之奇美,古人说是黄山归来不看岳,倒也无妨。但若是说到武功,却万万不可妄自尊大。”
孩子夸耀父亲,本是极平常的事,但巴蜀知道这个女儿平素柳sè青不太管教,有时骄得太过份了,也是有的。刚才她的话自己人说说不打紧,若是叫五岳剑派中哪一人听到了,却是后患无穷,因而立刻出言喝住,将话题转向了别处,道:“你们光知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可知道?”
巴小凤摇头道:“不知。”
巴蜀道:“泰山等五岳诸山,虽然各有各的好处,却是不及黄山这般齐全。黄山有泰山之雄浑而无其呆板;有华山之险峻而去其森严;有恒山之灵秀却没有它的单调;有衡山的奇巧又不诡怪;在嵩山的庄严之中另加了一层浩渺,更兼有普陀之烟云,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清凉,自然公推为诸山之首了。”
季晚晴若有所思地道:“这山是兼众长而去其短方为天下第一山。我爸爸常教我说做人也该是以人之长、补己之短,方能上进。”
巴蜀喜道:“好孩子,你爸爸说得很对,做人须得如此方好。古人道一个人须得做到忠孝仁义齐全,这要求未免高了一些。一个人能知道是非大义,能知错便改,便已难得。也不必太过于求全责备。”
这一路上,巴蜀每到一处风景美丽之处,便详加指点,什么百丈瀑、猴子观海、蓬莱三岛、喜鹊登梅、又有什么金鸡叫天门、五老上天都、兔儿望月、倒挂松、仙人把洞门、松鼠跳天都、孔雀戏莲花等等,皆是季晚晴做梦也想不到的美景。
突然巴小凤指着一块大石道:“咦,家里的飞来石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那是一块在峰上的巨石,孤零零地立在峰上,竟似凭空飞来一般,十分惊险。
巴蜀道:“凤儿,这可不是家后面那块飞来石。黄山有三块飞来石,这块比家旁边的那块可大得多了。而且与下面的石崖不相连接,据说有人将一根细线自这块石头下横着拉过去,线也没有断。”
柳sè青道:“这是传说,不可信的。若是线能拉过去,说明它与基座不相连,可怎生支撑得住它那庞大的身体?不过这石也真是古怪至极,也不知哪个武林高手能将这么一块石头移到这儿来。”
巴蜀道:“天公造化神奇,却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懂的。这么大的石头,莫说一个武林高手,便是十个一流高手也难动它分毫。”
………【第七章 习艺 2】………
2
四人讲讲谈谈,脚下步子并不停,下午便到了轩辕峰。
轩辕峰虽不是黄山最高的山峰,但险峻有过于天都、莲花诸峰,自山下向山上望去,山壁似被一巨斧自上而下一劈到底,山道是自山间小路中开凿而出,有些地方原本无路,自岩石中硬生生地挖出一条小道,宽仅容半掌。季晚晴在这样的山道自然无法再倔强自行,只得让巴蜀抱着上了山。好在这样的山道并不太长,约有几百级台阶,待四人上了一个平地,季晚晴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只见绿草莹莹,蝴蝶纷飞,一座小巧而美观的庄院,出现在眼前。庄院前后有五进房子,房后是一座小花园,园后又是壁立的山峰,一道飞泉自山上流来,穿过庄院,流向山下,真如世外桃园一般。
巴蜀将季晚晴放下,道:“晚晴,这儿以后便是你的家了。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子。”
季晚晴垂首道:“小侄想先将赵清泉伯伯葬了。叔叔以为怎样?”
巴蜀一愣,旋即道:“正是,正该如此。”他立时吩咐庄丁在后山挖个墓穴,又用上好的棺木将赵清泉的骨灰盛了,筑坟立碑。季晚晴跪在墓前哀哀地哭。
轩辕峰上,黄山杜鹃开得如火如荼,红的胜血,白的似雪,艳丽多姿,季晚晴久久地立在赵清泉墓前,他的心在哭泣、在流血。但他的眼中却没有泪,这两天他流的泪比他前七八年流的加在一起还多。吃的苦也比他从前多得多,他已经知道光是流泪没有用处。
季晚晴已经长大了。
巴蜀看着他脸上的倔强的表情,那不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子应有的,那是一个饱经风霜经过大悲大喜大伤大痛的成熟男人的表情,可是竟小小年纪的在季晚晴脸上出现,这不能不叫巴蜀心中有一种深深的忧虑。
季晚晴在棋庄休息了几rì,神情逐渐开朗起来,脸上也有了血sè。柳sè青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rìrì夜夜嘴中讲的脑中想的尽是季晚晴,以至于巴小凤向她提了不少抗议。
这rì早晨吃罢早饭,巴蜀严肃地对季晚晴道:“今rì开始你的功课,你务须好好学习,不可偷懒畏难,不要辜负了婶婶和我的一片希望。”
季晚晴早想着这一天了,高兴地道:“叔叔婶婶放心,我一定好好用功。”
巴蜀展颜道:“我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你这就跟婶婶去学吧。”
季晚晴一愣,道:“婶婶?叔叔,不是您教么?”他年纪虽然还小,却也知巴蜀的功夫比柳sè青高出了老大一截,平时一直以为是巴蜀亲自教他,这时突然变作柳sè青,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话也脱口而出。
巴蜀不悦道:“你婶婶的文章比我做得好上百倍,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五绝六艺无一不晓,你不跟她学,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柳sè青脸红红道:“蜀哥,你这是怎么了?同孩子说这些,要是叫外人听到,可多难为情?什么琴棋书画、五绝六艺,我都只懂一点毛皮,哪有什么通晓了。”
巴蜀笑道:“你若是只懂皮毛,那我只能说是懂得皮毛上的灰尘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虚言,柳sè青是当朝大学士柳忠高的女儿,学问是极高的。巴蜀虽说文武全才,但在音乐、诗词、艺术的造诣上有许多地方也确是不如柳sè青。
柳忠高本是进士出生,官至大学士,与王安石、苏东坡等人都有交住。王安石变法之时,他随王安石东奔西走,出谋划策,那时他才二十出头,敢想敢为,在朝中也的确得罪了不少人。宋神宗死后,王安石被赶出朝廷,新法禁止实施,柳忠高的敌人便在皇帝面前大进谗言。柳忠高见自己在朝中没有说话的地方,一不小心恐怕更会被抓住把柄,送到监狱中去也未可知。他为人豁达,对高官厚禄本来就没什么太多留恋,便辞官出朝,干脆游山玩水,寄情于山水之间。
那年他游历进了巴山,在巴山强盗坡遇上了真强盗。
强盗坡是巴山的一处险地,一面靠山,一面凌谷,摔下去自是连骨头也找不回来的。
柳忠高只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束手待毙。好在那些强人也只不过是没饭吃的农民,也不伤他xìng命。他盘缠尽失,虽留得xìng命,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六神无主之时,巴天人当真如天人一般从天而降。
巴天人是巴山屠老道的关门弟子,对付几个毛贼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三拳两脚将那几名毛贼打倒,夺回柳忠高的盘缠。巴天人自小全家为血手神魔所杀,是巴山屠老道将他养大。柳忠高与巴天人年纪虽差得有十来岁,但谈得投机,成了好朋友。柳忠高也在巴山定居下来。不久,将妻子也接来同住。
柳忠高一生忙碌,妻子一直没有生育,此时在巴山一定居,妻子即怀上了孩子,便在这年,巴天人同季风等人去了神魔堂。
巴天人这一去就是近半年,当他侥幸活着闯出神魔堂,回到巴山,柳忠高都快不认识他了。人瘦得同枯柴一般还不说,还少了一条胳膊,整天咳个不停,那自是在神魔堂的恶斗中受了重伤。巴天人去时是一个人,回来却是两个人。他还从神魔堂救出一个女子,那女子倒是十分乖巧,一路照顾受伤的巴天人,自然rì久生情,在路上结为夫妻。那女子后来生了个男孩子,便是巴蜀。
柳忠高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比巴蜀大了三个月,取名叫柳sè青。
巴蜀和柳sè青自幼在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巴天人是武林高手,柳忠高是文坛老宿,教起这一双小儿女来自是毫不费力。
柳sè青xìng子温柔,于习武之道本不十分热衷,但见巴蜀喜欢武术,自己若是一窍不通,两人说话,未免有些格格不入,少了一分默契,便也请巴天人教些女子防身的武艺。巴天人是巴人屠老道的嫡传弟子,武功了得,神魔堂一战,犹能活着出来,他教的功夫,柳sè青十成中虽只学到三四成,行走江湖时,已叫人刮目相看了。
巴蜀自父亲那儿继承来的xìng子,喜武不喜文,但在柳忠高的教导之下,也习了一些琴棋之类的知识。正好巴天人又得了搜魂曲谱,他自己因伤至了肺叶,无法吹笛,便传给了巴蜀。巴蜀在武学之外,最喜欢的便是奕棋之道。黑白棋枰之间,能使他zì yóu展开争战的空间,从小给他以争强好胜的薰陶。后来他又将围棋子练成了一手打穴暗器功夫。行走江湖之时,人们将他常使用的一柄短剑与他的另几项功夫给他取了个绰号:“鱼肠剑、招魂笛、黑白子。”
巴天人与柳忠高夫妻相继去世后,巴蜀柳sè青也结了亲。不久,他与结义兄弟唐鉴、季无悔一起投军,驰骋于北国疆场。离军之后,隐居黄山,手创棋庄,与柳sè青琴瑟相和,这些年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柳sè青有了女儿之后,更少动刀动剑,要做个好妻子好母亲,也因有了更多的情逸志,诗词音乐书画的水平却是rì渐提高。
季晚晴话一出口,便知伤了柳sè青的心。他偷眼瞧柳sè青,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以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记起父亲说过的话,学武并非便凭功力,智慧的多少,文化的高低,也会影响一个人的功力,绝顶高手,尤是如此。是否巴叔叔要造就自己更高的武功?他不敢问,可是气却平了不少,也不再坚持,朝柳sè青点了点头。
当即巴蜀领了巴小凤到左近山中练功,柳sè青带了季晚晴去书房念书。
………【第七章 习艺 3】………
3
江霞在世之rì,原也教过季晚晴读书写字。什么《劝学》“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衣,尽是读书人。”之类,季晚晴并不太明白其中意思,但背得倒也顺溜。柳sè青却是暗暗称奇,要知季无悔和江霞都是江湖儿女,怎么会尽教儿子这些读书好读书高之类的话,当真令人费解。
这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