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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顿之间,夏真真尖叫一声,已将刀拔出,出手一刀,如夜空中闪过的一道电光,划亮了小小的画舫的空间。将夏真真发白的脸sè映得可怖异常。
别人出手讲究快,花样多,以刹那攻出的招式多为制敌机先的法宝。
夏真真却不同,她只一刀,不管对手多强,她也是一刀。
所以她被人称作“一刀断水”。
这一刀,实是凝结了无数先辈的心血,也凝结了无数武林人的鲜血。
这一刀,是最有效的一刀,是致命的一刀,要是学了这么一刀,别的刀法也的确不用去学了。没有人能躲得开这一刀。季晚晴也不能。但他没有躲,画舫仅两人左右宽,躲闪是根本谈不上的。所以他冒险出拳,砸向那刀的刀背。
刀的正面是凌厉的刀风,是锐不可挡,但侧面和背面却是再薄弱不过的了。这道理其实谁都明白,只是一则夏真真的刀太快,快得叫人不能看清刀的哪儿是弱点。再则一般人要是有别的路可走,也不会冒这个险,去同刀硬碰。
夏真真的刀太快了,快得难以变招,阮正阮奇两人甚至已经叫出声来。
眼看季晚晴这一拳已可将夏真真的刀砸出手,但这一刀突然改变了,变成迎向季晚晴的拳头,而季晚晴的拳头则变作砸向夏真真的刀刃。夏真真仿佛算准了季晚晴会这会做了一样。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狞笑。辛玉仪则好像听到了季晚晴骨头碎裂的声音。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但她不是一般怕事的女子,她是天下第一大会的大小姐,百忙当中竟还能想起来将手中扣好的两枚铁莲子打出去。
季晚晴的脸上却有一丝笑容,他也料到夏真真先前那一刀是虚招,自己砸她刀的那招也是虚招,就在拳头凑到她的刀锋上时,拳忽然变作了掌,中指和食指及时张开,将夏真真的刀锋挟住。
夏真真本拟这一刀将季晚晴伤了,再以刀削飞辛玉仪的铁莲子,可是刀被季晚晴手指挟住,只得收手向下一低头,两枚铁莲子自头顶飞过,打向阮正阮奇。
阮正阮奇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忽见夏真真头一低,两枚铁莲子竟向自己条来,兄弟俩一个心思,各自一个后滚翻,自船左右两舷跃入西湖当中。
季晚晴的两指虽然挟住了刀锋,但毕竟功力不足,没能将夏真真的刀夺下来,只好将寒玉功和云蒸霞蔚神功揉在一起,借力打力,顺水推舟,将她的刀推向画舫的雕花窗舷。
夏真真的全部气势均在这一刀之中,故刀虽未砍中季晚晴,但气势仍是十分逼人,季晚晴两指用力,那刀竟不停顿,将船舷砍出一条大裂纹。
夏真真的这一刀实在也是惊心动魄,若非季晚晴发寒玉功和云蒸霞蔚功在先,逼住了她的先机,而是让她的那一刀先发,他的身上恐怕已有件东西要与他的身子分家了。
画舫本就单薄,破了一块板两个洞,进水颇多,已渐成下沉趋势,加上这一刀,自然哗哗地向里灌水了。
季晚晴借那一刀之力,一个倒立,将画舫的顶蓬蹬破了一个大洞。辛玉仪双足一踮,跃在蓬顶上。季晚晴也已跃出,双手与她的手掌相握,向外一使劲,辛玉仪飞过湖面,落在三潭印月的最近那个潭上。但季晚晴这么一使力,自己却是没有力量跃到这么远,跃到一半,便摔落在湖中。
夏真真这一生砍断过无数人的咽喉,这夜竟被一个年轻人挫败,实是恨得牙痒痒的。
季晚晴穿出画舫,跃在半空中,发现自己无法跃到潭上时,脚下的湖水中有轻微的声音。他心中雪亮,这声音定是那像鱼一样的两兄弟“水上飞”阮正“飞鱼”阮奇,他们潜在水中寻找季晚晴的落水之处,手中的分水峨嵋刺也正等着要刺入季晚晴的胸膛。
“水上飞”阮正和“飞鱼”阮奇才是今天夜里的真正杀手。
邵chūn枫并未低估季晚晴,他虽觉得季晚晴的剑法没有特殊的长处,但他身上有股叫他心惊肉跳的气势,那是一种正气,是一股劲。正是这股劲使他估计到夏真真不一定能杀得了季晚晴,所以在出发前又叫阮正阮奇兄弟与夏真真同来。
夏真真的刀法虽没有破绽,可是她的人有破绽。首先她是女人,女人使这种刚劲的刀法总是有干天和。再则正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女人,所以知道自己有弱点。
那就是骄傲。
有这样武功的女人,怎么能不骄傲?!
一刀就是一刀,夏真真也真的没有碰到她一刀解决不了的人,但也正是这种骄傲使季晚晴有了脱身的机会。正如邵chūn枫担心的那样,夏真真的那一刀没有能断下季晚晴的头,而只是将季晚晴自画舫当中逼到了西湖水中,不过这样今天夜里夏真真的目的也达到了,因为水中有阮正阮奇兄弟和他们的分水刺。
………【第十二章 夜袭 4】………
4
但是邵chūn枫还是不能知己知彼。
仅仅只是知己而不知彼。
邵chūn枫对自己刀楼中人的长处确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能知己。
但是邵chūn枫却未能对季晚晴的情况了解得更清楚,他不明白的是他父亲邵劲秋对他讲了所有武林中的武功、家世、为人、甚至癖好、**,却独独未提到这个年轻人。
季晚晴仿佛是地下长出来、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先是出现在桃花谷中,再出现在望湖楼中,都给刀楼添了不少麻烦。
而邵chūn枫甚至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
当然邵chūn枫不会知道季晚晴确是从天上掉到姜太公那儿去的,是从那个无人知道的桃花谷中钻出来的。而且他还有一点不知道,季晚晴不仅武功比他想象的要高,他的水xìng也比他想象的好得多。他是在新安江边长大的,在桃花中的寒潭中又泡了三年,水xìng练得极好,西湖这点水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家里的小水缸一样。
阮正阮奇兄弟号称“水上双飞”。又称“水中双杀”。指的是他二人在水中活动自如,像轻功好的人在陆地上行走如飞一样,又指他们二人特别擅长在水里刺杀敌人。与他们二人作对的人除非一辈子不到水里去,不过江河湖海,不乘船,否则难保不被他们击杀。
季晚晴落水之后却也如鱼得水,五月的西湖水尚有些寒意,但比季晚晴在桃花谷中的冰水寒潭里的水自然要暖得多了。他一落水,立刻下沉,将衣衫脱下,悄无声息地游开去。与此同时,两条人影已不约而同地扑到他落水之处将那衣衫戳出两个洞。
阮正阮奇二人已注意到他的下沉之地,只是没想到对手也是水中高手,在水中游动的速度比他们还快。他们正要找寻季晚晴,水面上一阵极大的扑腾声却他们不得不回头。
夏真真虽然号称“一刀断水”,却是个旱鸭子,她拼命从下沉的画舫之中钻出,立刻没了主意,只会瞎拍水,边喊救命边咕噜咕噜地喝水。
一只温暖的手忽然伸过来,扶住了夏真真的胳膊,将她托出水面。
夏真真感到人在渐渐浮起,头露出了水面,刚刚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想借月光看看是谁救了她,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她的胳膊上传来。月光下,一把分水峨嵋刺将她的胳膊刺了个对穿。血立刻涌出,将湖面染红了一片。
救夏真真的是季晚晴,他一时侠义心起,游过去将她托出水面。这时阮正也游了过来,他以为阮正也是来救夏真真的,却不料阮正会这么狠毒,为了要伤他,竟不顾夏真真是自己人,一刺从夏真真的胳膊中刺入,扎进了季晚晴的掌中。
阮正见到季晚晴的游水本事,知道这年轻人的水xìng了得,自己若是用分水刺直刺季晚晴,必能为他躲开,并且还能及时反击。所以他一刺从夏真真的胳膊中刺进再刺入季晚晴的手掌里。季晚晴的手托着夏真真的胳膊,自然来不及放开,这一下立刻受了伤。
季晚晴手掌吃痛,这才发现阮正的诡计,不由得又惊又怒。他自是万万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恶毒的人,不顾自己同伴的死活。
夏真真又气又恨,怎奈不谙水xìng,季晚晴手一松,她又沉入水中。
阮正欣喜异常,眼看大功将成,他看到的是邵chūn枫的赞许和赏银。
三人不同心思,自然有不同的动作。季晚晴一松手,立刻深入湖水中。阮正挥分水刺,要再接再励,一举追杀季晚晴。夏真真却是反身抱住了刚将分水刺拔出的阮正,怒吼了一声:“我……”但是她一张口,水立刻涌入口中,下半句话却是说不出了。
大凡溺水之人,淹入水中之后,有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死死抓在手中,再也不肯放开。何况夏真真虽不会水,但毕竟是一个高手,武功仍在,阮正被她一把抱住,便如箍了个箍一样,挣脱不得,眼看要被她抱着淹入水里,竟将心一横,手中分水刺向她胸口直刺下去。夏真真胸口一凉、那分水刺已刺入了她的肌肉。
夏真真已被水淹得七荤八素,胸口吃痛,反倒清醒了几分。双手扳住阮正的脖子,用力一扭,阮正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咕呼咕呼喝了几口水。
阮正的绰号“水上飞”,水里功夫着实了得,和兄弟阮奇一起称霸江湖数年,都是叫别人喝水,几曾被人逼得喝水?他脖子一痛,手下已加劲,将那分水刺更深地刺入。
夏真真虽是女子,却是十分男子气,“一刀断水”刀法本就是凭着一股子气,她胸口剧痛,手上却不放松,也一使力,将阮正的脖子几乎扭到了后背上。
这两人几乎同时失去了生命。到死两人还纠缠在一起,没法分开。
水中的季晚晴自然不知后来发生的事,他的手掌几乎被分水刺刺了个对穿,血还在不停地住外流。这点伤口在陆地上自然什么事也没有,但是在水中却不同,伤口在水中是极难结痂、止血的。何况现在季晚晴必须保存体力,不能多流一点血,因为不仅水中还有一个阮奇在等着他,在西湖之外,不知还有多少陷阱在等着他。
季晚晴往水里一钻,顺着水草一路摸索,心中大喜。
姜太公曾告诉他,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都可以入药,关键在于人们是否识得这草药的用处。这西湖之中,也有一味止血的良药,那是西湖莼菜。
西湖莼菜可作鲜美无比的西湖莼菜汤,也是止血药。
季晚晴捞了几株,放在嘴中一阵嚼咀,糊在伤口中,伤口立刻在一种清凉的感觉。他将伤口封住,见眼前水草晃动,又生一计,潜水之人,最怕大片的水草,一旦被纠缠住了,越摆脱越缠得紧,直到淹死为止。
西湖之中,水草十分茂盛,季晚晴手拔脚带,从水草中弄出一条路来。然后便发出声音引“飞鱼”前来。
阮奇比阮正赶到夏真真的地方晚,赶到之时,夏真真和阮正已双双送命,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与阮正从小生活在一起,不料阮正大江大湖都闯过来了,竟会在这小小的西湖中送了命,心中震惊,伤心,听到季晚晴的声音自然要立刻赶去,要将季晚晴碎尸万断才甘心。
本来他对西湖是十分熟悉,哪儿有水草,哪儿危险他是一清二楚,听季晚晴在水草丛中发出声响,平时他一定会细加考虑,此时却想也不想,立刻追了过去。
阮奇的外号叫“飞鱼”,水中速度自然极快,一会儿便来到季晚晴不远处,见季晚晴向湖的一边游去,他转了个弯,抄近道要游到季晚晴的前面去堵截他。刚游了几步,他立刻觉得不对,手脚似乎不太灵活,被水草缠住。要是平rì,他一定不再前游,此时见季晚晴要游出视线之外,要是让他逃走,自己岸上功夫不行,这仇不知何时能报了。他牙一咬,猛蹬几下,使劲划水,追了过去。没有想到他这一使劲,却钻入了季晚晴为他设的坟墓之中。
季晚晴在他自水草中开的路里,游了一阵,听身后水声越来越响,正是阮奇与水草的搏斗声,放心地向湖中的长堤游去。
………【第十二章 夜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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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堤就是苏东坡疏浚西湖时的湖泥堆成的堤,后人将它称作苏堤。是一条横贯西湖南北的长堤。季晚晴上得苏堤,在长堤上的一块大石头上坐定,他浑身稀湿,虽是初夏之时,风吹来时仍是略有寒意。念及那个自己认识没有多久,却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女孩子,不知她跃上三潭之后怎样了,心中无比牵挂。
苏堤与孤山相通,姜太公当年常在此散步,在桃花谷中时,也常与季晚晴说起苏堤chūn晓,那是西湖美景之一。chūn天,晨光初启,宿雾未散,绿柳、桃花相杂,如列锦绣。
季晚晴坐在石上,想起当年姜太公讲苏堤之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