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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十一娘看了曲画诗一眼,心道:玉仪虽然比画诗大了几岁,但是画诗人小鬼大,玉仪的心机远不及她灵活,看玉仪的样子心思竟然又被画诗猜到了。不过辛十一娘现在却没有曲画诗想的那么轻松,两淮帮、长江水寨的势力向来为红莲会掣肘,虽久已不忿,却不敢如此大胆。即使自己不在,也不应该会向红莲会动手动脚。难道当真如玉仪所想的,是刀楼的cāo纵?但是刀楼一败涂地,这两个帮会难道还敢继续与红莲会作对,其中似乎有些古怪。
辛玉仪道:“娘,画诗尚小,进了南京之后,必有一场恶战,须将她置于个安全的地方才是。否则我们到时候照顾不周,万一……”
辛十一娘道:“这小鬼人小鬼大,你不用担心的。”正在这时,忽觉两股之上有麻痒的感觉,心中奇怪,自己虽有一段时间没有骑马了,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骑了这么一会儿就双腿麻木了。再仔细探究,却发现这麻痒似乎也不是麻木引起的,便问道:“画诗,这马你是哪儿卖的?”
曲画诗一愣,道:“我下楼没走几步,便见一个人牵了这三匹马,说是军马,十分神骏,但因是偷来的,悄悄地卖给我,价钱倒也便宜。”
这马身后果然有官印。当时两国交战,世道很乱,游散勇将军马偷出来卖的事情时有发生,倒也不稀奇。只是此时辛十一娘想起来,觉得有点太巧了。而腿上的麻痒竟开始向上蔓延了。不由得叫道:“玉仪、画诗,你们身上有什么不适么?”
曲画诗道:“没有呀。”
辛玉仪却道:“娘,你不说我倒还真想不起来,我腿上有些麻痒。今rì到了南京,要是没有恶战,须得好好洗个澡,这些天没洗澡也把我难受死了。”
辛十一娘暗叫一声不好,道:“快下马。”自己先抓住缰绳,飞身下马,不料双腿竟已不听使唤,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辛玉仪吃了一惊,圈马过来,待要下马,发现双腿也失去知觉,不能动弹了。
曲画诗早吓得脸sè煞白,听辛十一娘大喝道:“小鬼,你干的好事。”单掌一拍,飞了过来,另一掌拍向她的头顶。她向后一缩,已自马上滚落下来,躲开了那一掌。
辛十一娘身形下落,单手撑地,自马腹下钻过,仍旧抓向曲画诗。
曲画诗早已向路边窜出,抓住一棵参天松树的枝叉,爬了上去。
辛十一娘再要追过去,但感到麻痹之感已升至胸部,双臂一软,躺倒在地,过了一会儿,眼皮子也支撑不住,渐渐地垂了下来,终于昏了过去。
曲画诗爬到树上,见辛十一娘不再追赶,才知道害怕,大哭道:“师傅,师傅,你听我说,不是我干的。”正想下树,那官道远处,有一阵尘灰扬起,十几个人骑马飞驶而来,曲画诗忙往上爬,躲进了树枝叶繁密之处,将自己藏了起来。
那十几骑人马将辛十一娘和辛玉仪团团围住,为首一青年拍手笑道:“教主果然好计策。”他身后一人,正是毒教教主钟勐海。
钟勐海道:“还不快将她们抱上山去,还等什么?等那小子来救她们么?”
那青年伸手抱起昏迷不醒的辛玉仪,道:“杜宜良。你将那老的带上,我们走。”
曲画诗见那叫杜宜良的身形嗓音,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暗暗奇怪,这人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那卖给她马军人自然是在其中的,那人道:“还有一个小姑娘,不知何以不在。”那青年道:“不管她了,也许她早吓得逃掉了,我们走。”
曲画诗看到这儿,忽然明白那杜宜良正是唱曲拉二胡的老人。自然是钟勐海知道自己从水路回南京,所以在无锡设下圈套害他们。钟勐海是毒教教主,下毒的功夫何等厉害,只是怕被季晚晴识破,同时也怕季晚晴武功了得,所以要先用计将辛十一娘和季晚晴分开。
至于为何要在无锡城下手,那自是与这青年有关系,不知他是什么人。曲画诗因是自己买的马,辛十一娘昏倒之前已对自己生了疑心,若是不救二人,这黑锅算是背定了。曲画诗见他们打马向惠山方向驶去,也施展轻功,远远地跟了上去。
惠山之后山,有惠山泉,即天下第二泉。唐时陆羽评品天下之水,以惠山泉水质上佳,宜茶,为天下第二水,泉也故而出名,称作天下第二泉,也称二泉。
曲画诗跟着那十几人上了山,过了二泉,她心中有事,也无心欣赏这天下第二泉的美景,一晃而过,随他们过了一个山坳。到得此处,道路已尽,众人皆下马牵马而行,曲画诗消然潜行,或在草丛中隐身,或在树巅行走。她武功得自曲寒风,并不高明,但人小体轻,灵活多变,轻功甚佳,前面行走的人俱未曾发现她。
山坳之中是一片房屋,极为豪奢,连棉数十间,皆是画栋雕梁,隐然有王者之风。
曲画诗暗暗奇怪,无锡惠山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难道是哪个公侯王孙的消夏宫殿?不过看那年轻人的身手轻捷,武功也是不凡,并不像是官家所在。她心中疑感,脚下不慢。那伙人将辛十一娘母女在一间大屋子之中安置好,便欢天喜地地去喝酒相庆了。曲画诗却在他们的屋梁上找了块地方藏好,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青年举杯道:“全亏了教主的一副灵药,一个妙计,在下先干为敬。”一仰脖子,已将酒喝干了。
钟勐海淡淡一笑,道:“公子还不乘此良机,生米煮成熟饭?”
那公子正sè道:“教主此言差矣。我为了玉仪,这些年费尽心机,上门求亲,不料她死活不答应。辛十一娘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我。我去南京她们也是十分客气,却不知何以在婚嫁上那么拘紧。不过我对玉仪确是真心的,此心天地可鉴,我是不会借机欺侮她的。”
曲画诗大为惊奇,看样子这公子与辛十一娘和辛玉仪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这却又叫人不解了。
钟勐海冷冷道:“那你将她们母女以迷药迷倒请来干什么?做客么?”
公子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请她们来确实是请她们做客。”
钟勐海和窗外的曲画诗都张大了嘴巴,觉得这公子做事当真匪夷所思。
钟勐海道:“那你何必用这种下策?直接恭恭敬敬地去请她们母女到你这儿岂不是好?”
公子颇有为难之sè道:“不怕教主笑话,我是请了多次了,无奈她们死活不肯来。”
钟勐海道:“你以为你这么一干,她们还会对你有好印象?”
公子道:“这个我自有办法,不过那个叫季晚晴的小子怎么办?夜长梦多,不如……”
钟勐海却忽然变了脸sè道:“那是我要的人。你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将你这儿的所有活物全部毒死。我钟勐海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他身边的人都不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第十七章 成亲 3】………
3
曲画诗略有些放心,不过眼前敌人之多,武功之好,自己连一个毒教教主都打不过,不要说这庄中还有多少藏龙卧虎了,总要另想个什么办法。不能力敌,自然只有用计了,只是计将安出?却是一点主意也没有,她虽然聪明伶俐,毕竟年纪还小,遇到大事,登时没了主意。
那公子向杜宜良道:“纪匡才和贾全修还没有消息么?”
杜宜良摇头道:“还没有,公子你看要不要派人去看一看?”
公子道:“不用了,他们两个要是连这点事情也做不了,还有什么用?”
他身边的人脸上都是一寒,但是无人有不服的神sè。公子在这些人中的威信极高。
钟勐海在一边冷笑道:“同舟共济、两肋插刀,这两个名字倒是真有意思。你这两个手下的绰号真是人如其名,还有这个见义勇为也是一样。”
杜宜良见他冷冰冰地夸自己,心里一怔,正要说两句谦虚的话,不料钟勐海接下去道:“与同舟共济纪匡才同舟,在风雨之中,确是要被他‘挤’下船去的。与贾全修交友,自然也是非要被他在两肋上插上刀不可了。至于你这个见义勇为,我看不若叫见义不为的好,不知公子是否同意我的意见?”
曲画诗在窗外听他说得好玩,要不是身在险境,定然早笑出声来了。钟勐海玩笑之中,却十分认真,又像在开玩笑,又像是真话,实是厉害至极。杜宜良看看公子的眼神,不敢发怒,钟勐海将这个皮球踢给了那个公子,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有什么反应。
公子似乎十分忌惮这个毒教教主,只能尴尬地笑笑,不正面回答他的话。
杜宜良道:“公子,那小子狡猾万分,我们不可大意。”
公子笑道:“他再狡猾,还不是一样吃我们教主的洗脚水?马中藏毒,当真高明。”说着以手去拍钟勐海的背。不料钟勐海一躲,闪了开去,脸上颇有不愉的神sè。
公子不以为意,凑趣道:“教主以什么方法下的毒?可否教我?”
钟勐海道:“这是我毒教的不传之秘,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公子笑道:“你又不是……”话未说完,钟勐海眼中shè出一束jīng光,公子也为之动容,道:“是,是,喝酒,喝酒。”这一下转变极快,他的手下皆不明发生了什么。曲画诗在窗外能看到两人的脸sè,知道这“不是”二字之后定然大有文章,却不知钟勐海到底不是什么?她费尽脑筋,也想不透后面应该是几个什么字。
钟勐海忽然道:“不告诉这下毒的办法你想必今天夜里是睡不安生的。好吧,我对你说,那毒就在马的鞍子里。马行疾速,马身上的热力渐渐将药挥发出来,一点一点地侵入人体,到发觉时已然来不及了。这药也不是毒,而是一种麻药,所以也不能以内力克制。”
曲画诗暗叫侥幸。她人小,坐在马鞍上无法踩到马蹬,所以她是骑在马脖子那儿,药竟没有侵入她的体内。她正要听他们还有什么秘密要说,门外进来一个人,在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公子脸露喜sè,向钟勐海使了个眼sè,道:“他来了。”钟勐海立刻走出屋子,走进了一间没有窗子的黑屋之中。曲画诗暗暗奇怪他为何要躲开,耳中已听得一阵马蹄声和一辆马车的车轮滚动声。
此时天sè已黑,庄中灯火通明,两匹十分高大的骏马之后,一辆马车缓缓驶近。马车极为华丽,而且是全新的,竟是刚刚打造成。马车到楼前,公子走近马车,亲自为来客拉开了车门,扶下一个人来。曲画诗心道:又是什么王公之类的人物来了。不料仔细一看,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下车的人竟然就是季晚晴。
季晚晴应纪匡才和贾全修之邀请,来到了惠山,才出马车,已觉得这儿的气势颇有些不同,屋宇楼阁,建造得极其富丽堂皇,正在猜测是什么地方时,那个替自己拉开车门,扶自己下车的青年已自笑吟吟地道:“少侠驾到孟家庄,小弟三生有幸,蓬壁生辉,因事仓猝,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季晚晴不知这青年是什么人,扭头看向纪匡才。纪匡才先向公子行了一礼,道:“公子,我们回来了。”才向季晚晴道:“这是我们俩的主人,也是这儿的主人,无锡惠山的江南孟尝孟子达孟公子。请少侠到二泉来做客实是公子的意思,我们下人只是跑跑腿而已。公子自己有事走不开,叫我们去请季少侠。我们怕少侠嫌公子自己不亲自来迎接,不愿意来,所以就将公子的事先瞒下了。少侠你可不能因此责怪我们呀。”
他口齿伶俐,几句话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孟子达皱眉道:“不是说还有红莲会的总舵主辛十一娘和辛玉仪姑娘,还有一个辛十一娘新近收的弟子曲画诗的,怎么没有一起来?定是你们怠慢了贵客,她们不肯来了,是不是?”
他语调不高,不怒自威,贾全修忙道:“确非如此。我们到时,辛十一娘刚刚和她女儿、弟子骑马向西。那马极好,我们追之不及,只能请少侠一人了。”
季晚晴对纪匡才和贾全修两人印象极好,忙替他们俩人开脱,道:“她们是南京总舵中有事变,先赶回去。在下身上有伤,所以后去。”
曲画诗听得大急。本来钟勐海、孟子达一干人对季晚晴颇为忌惮,这下可好,季晚晴自己将自己身上带伤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她本想跃出暗处将孟子达他们的yīn谋叫破,这一下却不敢动了。好在钟勐海似乎还不想杀了季晚晴,孟子达对辛十一娘母子也有些景仰之意。若是自己现在揭露他们的yīn谋,他们杀心一起,季晚晴不能运功,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她主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