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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微听出儿子话语中的委屈,瞅着他那双晶莹的大眼,揉揉他软软的发丝,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她两辈子都生活在皇家,自然明白皇家的孩子没有天真的,但是作为母亲,又希望他能过得快活些。
将徒林琛放下在地上,林清微勾住他的小手往外面走,绯红色衣裙的女子温柔浅笑,蓝色的小粉团子挪着腿儿步步紧跟,瞧着和谐而美好。
长公主府的花园子当初设计得十分用心,包罗春夏秋冬四季景致。时值初秋时节,正是芙蓉吐蕊,丹桂飘香,林清微牵着徒林琛,缓缓地在铺满鹅卵石的花间小路上行着。
“琛儿喜欢娘多一点,还是喜欢父皇多一点?”林清微带着徒林琛进了荷花池上的止云亭,落座,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徒林琛毫不犹豫,脆生生的答道:“喜欢娘!”
勾起唇角,林清微心情愉悦不少:“那琛儿觉得,你父皇喜欢你多一些,还是几位皇子多一些?”
大眼里闪过一丝迷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清微要问这个问题,徒林琛还是很乖巧地回答道:“父皇喜欢琛儿,看到琛儿的时候,他会笑哩!可是看见他们,父皇冷冰冰的,就像、就像——”他眼睛一亮,找了一个自以为很合适的比方:“像冬天堆的雪人!”
想起徒嘉景在面对其他人时的样子,林清微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恍若玉碎般清泠,甚是动人:“雪人?那倒是一丝都不差!琛儿好聪明!”她将徒林琛搂进怀里,捉着他肉呼呼的小手捏着:“琛儿,每个人呢,都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你想呀,就算是在喜欢的人里面,你也会有更喜欢的,对不对?”
徒林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想了想,抬起眼看着林清微:“娘是不是想说,人心都是长偏的?”
林清微错愕了片刻:“这是谁教你的?”
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徒林琛有些羞涩地扯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讷讷答道:“是听到奶奶和韩嬷嬷说的,奶奶说:‘人心都是长偏的,我就是喜欢琛儿不喜欢老三那几个又能怎样?’,娘,琛儿错了,不该偷听大人讲话的!”
瞧着他这幅情态,林清微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哪里还想的起来责怪他?揉揉他的小脸蛋,林清微怜爱地亲了他一下:“没事儿,咱们琛儿知道错了便好!你是你父皇的儿子,也是我文卿长公主的儿子,谁都没那个资格不能给你委屈受!下次,他们再敢说什么是非,你便去告诉你父皇!”
徒嘉景素来冷情,前面的五个皇子都是为了子嗣传承与祖宗基业,只有徒林琛,这个儿子是自己对林清微的一种情感上的寄托和希冀。虽不能相守相伴,但是每当听到自己的儿子唤心爱的女子为娘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心里无限满足。因此,他对这个长相和自己肖似的幼子十分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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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皇后娘娘!”林清微看着面前华服美冠的妇人,蹲身行礼:“娘娘这几日气色大好了呢!”
柳皇后忙不迭上前亲自将林清微扶起来,目光落在她那皓如霜雪的腕上:“我倒是许多日没见到妹妹了!心里还真想念得慌——子安,还不过来给姑姑见礼?”
柳皇后这几句话中真心假意究竟分量如何,林清微自然心里清明,看向那个一袭青色长袍的幼童;柳皇后做了几年的成亲王妃并无所出,后来成了皇后,费尽力气方才得了一子,便是这徒典斐,小字子安,排行第四。
林清微扶起徒典斐,心中暗叹,当年太上皇受甄太妃的撺掇,将出身不算十分高贵的柳氏指给了皇帝哥哥做正妃,如今看来,竟是好事儿了!方才仔细观察,这四皇子虽然只有五岁,但举止行为都颇有大家风度,再一想自家儿子说过的话,林清微抿着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安身量长高了不少,马上要去上书房了,读书可要用功呀!”
看着林清微远去的背影,徒典斐眼中的情绪莫测难辨,文卿长公主……
“不过是蒙了太上皇的恩典,还真当自己是皇室长公主了!”柳皇后不忿地发着牢骚:“偏偏太上皇和太后都没边没际地宠着她!”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枚红玉镯子,她不由得咬牙切齿。
徒典斐听了柳皇后这番话,眼底一暗,母后这是怎么了?别的不说,单看父皇将幼子记在她的名下,就知道这一位绝对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太后对母后素来是不冷不热,她不想着好好与长公主打好关系,反倒暗地里酸言酸语……
按着皇室规矩,皇子一过五岁就要搬去天麟殿,因此,徒典斐将柳皇后送回坤德殿,便自带着一众侍从仆婢回了天麟殿。
“见过三哥!”瞧清楚迎面而来的人是谁,徒典斐忙作揖行礼,恭恭敬敬地叫人说不出哪有错处。
徒典斈,排行第三,其母乃是淑妃萧氏。后宫中皇后之下有贵淑德三妃,其中贵妃位无人,淑妃原本便是个掐尖要强的脾性,因此也愈发张扬起来,连带着不过七岁的三皇子都看不起其他的几位兄弟,便是连徒典斐这个皇后嫡子,他也未将其放在眼中。
至于大皇子徒典忞,二皇子徒典斓,一母同胞,为德妃所育,今年已经十岁;也正因为诞下双胎,所以当年德妃从侍妾被提升成了侧妃;只是她的出身不高,除了按时的请安平日里甚少出来走动。
“原来是四弟呀!”徒典斈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外家萧氏一族如今正是显赫,前不久,淑妃的兄长还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当年若不是甄太妃从中阻扰赐婚柳氏,或许,现在的皇后便是姓萧的了。
挥挥手让他过去,瞧着徒典斐的背影和身边的随侍,徒典斈带着些微的轻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皇后嫡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
端着雕琢精致的琥珀杯,里面醇香的红色酒液晃动着,闪耀出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神秘,林清微慵懒地倚着美人靠,对着端坐在汉白玉石桌前含笑相对的徒嘉景举杯示意。
抿了一口,想起方才的事情,林清微心里颇有些伤怀感叹:“柳皇后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温柔恭顺的女子了……”想起十多年前那个笑得腼腆的少女,她摇摇头。
徒嘉景叹了口气:“下面有淑妃和德妃两个人,四儿年纪尚小,她心里着急也是难免,再加上我平时对着四儿也是要求严厉,她便越发地担忧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原配妻子,虽说并没有爱恋,但是十多年的情分仍在,徒嘉景无奈笑了笑。
“不过,四皇子却是心有成算的!今日瞧着,是个拎得清的孩子!”虽说对着柳皇后的态度有些不满,然而对徒典斐却颇有好感,林清微沉吟片刻,赞道。
徒嘉景想起今天听见的汇报,点点头应许:“老四确实是沉得住气,老三就差得远了,被他母妃教导成什么样子!不敬长辈,不悌兄弟,就算他不喜皇后,面子情总归得做做呀!”
林清微不是那起子无胆之人,既然提起这个话题,索性就继续下去,好让她自己心里也有个底儿:“说起来,老大和老二两个本本分分安安静静的,这一点和他们母亲像得很!至于五皇子——那孩子倒是可惜了!”
“本本分分?那可未见得!”徒嘉景端起手旁的白玉杯,一饮而尽:“德妃素来是个心大的,只是平日里沉默寡言,少出来咋咋呼呼的;柳氏又是有手段的,这两人碰在一块儿,嫡长之争,谁胜谁尚未可知——小五,以后做个闲散王爷也就是了!”
闻言,林清微动手将他手中捏着的白玉杯满上:“且不论谁胜谁负,哥哥只心底有数便罢了,反正这事儿也牵扯不到琛儿的身上去!”她约摸着也能猜到些徒嘉景的心思,无非是狭路相逢,总有一方得胜。皇位之事关系慎重,可不能有一丝大意,自己也该好好看看,免得日后麻烦,但求平安。
☆、去北林晞黛入高台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大姑娘来了!”林仁这一嗓子喊出来,嘈杂热闹的宴堂突然间鸦雀无声。
林如海正在和苏州知府说着话,闻言,微微愣住,旋即喜色浮上眉梢:“于大人,恕在下失陪了!”苏州知府于良河听得这一声汇报,心生疑惑,不知林家何时有了一位大姑娘?见状,忙拱了拱手:“林老爷请便!”
只见一位容姿俏丽的女子扶着另一位女郎从轿子里出来,面上覆了薄纱,瞧不清楚长相,一袭云霏妆织彩百花飞蝶的宫装,底下露出一截撒花烟罗裙,身上珠佩琳琅却不闻丝毫声响,再瞧她的姿态,当真是仪静体闲,风流尔雅,有谢庭咏雪之态。
姑苏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位出彩的人物?周边路人纷纷议论,识货的人暗自咋舌,那衣料,周身的配饰,还有那顶轿子,啧啧,是大人物呀。
“哥哥不必多礼,请起吧!”
正门大开而入,林清微伸手扶起林如海,这天家规矩严谨,却也叫人无奈。环顾四周,她满是怀念:“已经两三年不曾回来了,如今一看,竟是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转向林如海:“今日我只是为了小侄儿满月宴而来,便不去正堂,省得扰了宾客,还劳烦哥哥费心了!”
“随妹妹的意愿吧!”闻言,林如海便低声对着身后的林安吩咐了几句。
贾敏正在别院与诸位来访的夫人说着话,便见新荷慌慌张张地小跑进来,她不悦地斥责了一声:“被马蜂蛰了不成?规矩呢?!”
新荷跪在地上,告着罪:“请太太恕罪,实在是事出突然,文卿长公主殿下驾临!”
贾敏一愣,周围的几位夫人已经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她回过神来,忙整理了一下衣裙,带着些歉意:“诸位,还请与我一起去迎接公主大驾!”便先行出了门。
“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林清微看着自己面前低着脸的一群衣衫华美的妇人,有些无奈,她竟忘记贾氏这边是要应酬家眷的,抬起手免了礼:“都起来吧!本宫只是来瞧瞧本宫的侄儿侄女,你们自去说话吧!”
贾敏恭恭敬敬地引着路:“是!公主请!”她对自己这位身份高贵的公主小姑子并不是十分熟悉,她嫁进林家不过几个月的时候,林清微便被太上皇接入宫中抚养,每年回林家来也只有那么几天;这位小姑子能在宫中受尽宠爱,心性手段都绝非一般之人,当年她在宫中做女官,还是多亏了太上皇看顾荣国府的旧情,才能平平安安……想到这儿,她不禁垂下眼帘,态度更慎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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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琴艺真是愈发地精进了!”林清微倚着门框挑起眉头笑道,挥挥手,蓝草与青衣识趣儿地退了出去,在院门口守着。
林如海小心地将手下的琴收进琴匣,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我知晓妹妹想说什么,黛玉和晞哥儿,妹妹一起带去教导吧!”
进屋坐下,林清微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抿了两口,想起白日在别院发生的事情,默然不语。
“黛玉见过姑姑!”身量稚弱的小姑娘冲着林清微行了礼,虽说只是三岁的孩子,举止却已经颇有些风流仪态的姿态,看得林清微眼色一沉。
从蓝草手里接过一枚白玉珏,上面打着颜色鲜亮的红色络子,林清微笑着招招手,示意林黛玉靠近些,将那枚玉珏放在她小小的手掌上:“黛玉,姑姑送你的见面礼,喜不喜欢?这是姑姑特意让尚器坊为你做的!”
“多谢姑姑!”林黛玉看着精致的玉珏很是喜欢,偷着眼觑着林清微,眼里藏着一丝好奇,细弱的声音听得林清微眉头一蹙。
林清微将林黛玉搂进怀中:“既然喜欢,不如和姑姑说说话可好?”抚摸着小黛玉柔嫩的小脸蛋,对着贾敏笑道:“说起来,我家琛儿比黛玉要大些,可处事却跟个小大人似的!有时候真是叫我觉得没趣儿——”低下脸半真半假地逗弄着小黛玉:“黛玉,去姑姑府里玩耍好不好?姑姑府里——”
辨不出这话里几分真假,贾敏心里一慌,脱口而出:“京中女儿家想必不少想要陪伴公主的,黛玉还小,还是留在做娘的身边为好!”
林清微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看得贾敏心底一凉。
“说起来,夫人娘家荣国府倒是连着几年出了奇事呢!”林清微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的一丝褶皱:“二房太太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外面都传说是极有福气的;后来又生一位公子,听说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便取名叫宝玉;我倒是挺想瞧瞧这块宝玉究竟是何等良才美质——”
听见那句“极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