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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中转了几转,突然想起之前云陶提起,说是自己与幕僚在书房谋事之时,外面有人偷听;那时他只以为是云陶为了争宠而耍的小心思,便随口允了他动用府中侍卫,后来亦是不了了之……想到这儿,徒嘉旻简直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瞧着外面的架势,必然是大事泄露出去了!
也不点灯,就着窗外的火光,徒嘉旻慌慌忙忙地将床头一处暗格挪出来,取出里面的一叠书信,四下转了两圈,随便地往怀里混乱揣上,从旁边桌屉中翻出一把许久未用的长剑,声色急厉地喊了两声。
一道身影有些踉跄地冲进了院子,细细看去,后面还跟着个脚步跌跌撞撞的人,徒嘉旻微微怔愣了片刻后,舒了一口气。
“王爷,不知哪来的黑衣人弄得庄子一团糟糕!”后面跑得急促的正是忠顺王府的管家,只见他气喘吁吁地抹了把汗:“瞧着这些贼寇竟是不管不顾的,咱们带的侍卫不多,勉力正抵着他们,王爷还是先躲躲吧!”
这管家并不知晓个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徒嘉旻一听,却是心凉了半截,这是要撕破脸皮了呀!他恨恨地咬着牙,将屋子里方便携带的财物,诸如小件的金银玉器还有些银票塞进靴筒里,招手让那个已经有些疲力的侍卫断后,便顾不得其他事情,大跨步地向外面走去。
……
暗季烦躁地将手上短刀狠狠地掷在地上,刀身整个儿没入土中;看着面前泪水涟涟的俊俏少年,他狠狠地踢了旁边的廊柱一脚:“他奶奶的,居然叫人给跑了!暗离暗尘,去查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密室还是密道的!余下的人给我守着院子!”
目光落在暗季身上,林清微叹了口气:“罢了,起来吧!原也不是你们的过错,都说是狡兔三窟,想不到他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如此不安心!”想到这半夜的辛苦付之东流,她不由得暗恼。
正想着底下该做什么,便听青衣急促的呼唤声越来越近:“殿下,殿下!”
“怎么了?”林清微眉头微蹙,起身瞧着青衣一路小跑着过来。
青衣气还没喘匀,站定后边立时伸手出来,她拎着衣摆,里面兜着些金器玉器,零零散散;林清微正疑惑着,便见她随便把衣摆一撤,这些东西掉得满地叮叮咚咚,她从袖中卷出两三张纸来,皱皱巴巴的,递到林清微面前。
“刚刚婢子去盘点了这庄子上的丫鬟仆妇,谁想经过东边阁廊上的时候隐隐约约瞧见两个影子,不知是什么人;婢子心中着慌,便把手里的金针挥了出去,谁想——”青衣面上浮现出喜色:“虽说没留下那两人,却落下这几样东西来!”
林清微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待将那两张纸捻平从头到尾看下来,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连连抚掌叹道:“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有了这两张东西,便是忠顺想抵赖也无办法!青衣,这一遭,你是立了大功劳啊!”
好巧不巧,那两张纸正是徒嘉旻与匈奴首领顿哈的一封书信,其中还涉及到燕云十八镇的日后归属问题,只此一封,便足以定下徒嘉旻的叛祖逆宗!
————————————忠顺与荣国府的分割线君——————————
“是谁啊,大半夜的!”荣国府耳门,守门的婆子睡眼惺忪地从暖腾腾的被窝里爬出来,提着灯站在门口,慢吞吞地问道。
徒嘉旻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听着里面婆子的嘟嚷抱怨,他眼色一沉,旁边护着他一路奔逃过来的侍卫见状,忙上前压低声音答道:“快去通知贾老夫人,就说贵客大驾光临!务必要快!”边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那婆子接过银两,掂了掂分量,不由得眉开眼笑,将二人迎入门中,接过徒嘉旻的身份玉佩,赶忙去往上房通报。
如今东方天际已经起了些淡淡的鱼肚白,贾母尚未起身,鸳鸯也不敢随便叫醒她,仔细地问了守门婆子几句话,想了想,便让婆子将那两人带到贾母上房的小花厅里面。
瞧见来人的模样,鸳鸯不由得大惊失色,当初忠顺王妃寿辰,她跟在贾母身旁伺候着,曾经见过这位王爷;她不敢怠慢,打量着徒嘉旻现下这番模样,心知必有缘由,并不假手于人,忙亲自去找了衣裳来与徒嘉旻换上。
徒嘉旻选择到荣国府来而不是立时家去,确乎是颇有考量,昨夜他若是在忠顺王府周围露个脸,只怕现在就是在林清微的公主府中呆着了。
“老身来迟,还请王爷恕罪!”贾母被鸳鸯唤醒,听闻忠顺王爷突然造访,心中又是惊诧又是疑惑,匆匆梳洗后边赶到花厅这边来。
徒嘉旻也不欲和她多谈,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句话,便让贾母派人查探情况。贾母并不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别说反驳了,急急遣了两个人出去往忠顺王府周围探看。
“你也甭和本王耍心思!”瞅见贾母坐立间心神不定的模样,徒嘉旻微微放松下来,哼了一声:“别忘了,本王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荣国府也别想逃掉!当年太子究竟是怎么被圈禁的,还有宁国府那个贾秦氏,贾老夫人心里应该最清楚才是!”
闻言,贾母身子一颤:“王爷放心,老身明白的!”
荣国府现下里与忠顺亲王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这一点,从当初帮着忠顺王爷暗中扯义忠亲王的后腿便已经是大家都明了的;贾母暗暗地攥紧了手心,抬眼瞥了一眼上座显得很是急躁的徒嘉旻,低下脸来。
只是即便定下了,万事都有改动的余地——对于贾家而言,筹码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想起深宫之中的自家孙女儿贾贵人贾元春,贾母坚定了这个信念。
第66章 无功返风波暂平息
却说林清微带着人在庄子上一通大搜;看着面前只披了件长斗篷瑟瑟发抖的少年;不由得揉了揉额角:“也罢;估摸着他是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你们立时派人去城中各处药局医馆;忠顺身上中了金针,必定是要找大夫的!”她奔忙一夜,着实是倦怠,目光落在那个嘤嘤哭泣的少年身上;摆摆手:“把他该送哪儿哪儿吧,本宫可没心思管这些琐事儿!”
青衣瞧清楚她眼底的红血丝,心知这是熬得厉害了;忙上前来扶着林清微的臂膀;轿子已经命人备下了。
长公主府中;林如海、林黛玉并着林晞爷仨儿正坐在桌前用早膳,一贯的清淡粥品,配上素包,另加上几碟新鲜菜头。眼瞧着四月初八浴佛节就到了,林如海照着当年林老夫人尚在世的惯例,提前半个月便开始早斋,连带着两个孩子和林黛玉也是一起。
“爹爹,姑姑呢?”林晞用完面前小瓷碗里满满一下的红香米粥,大眼睛扑闪扑闪,因为刚刚喝了水,嘴巴红艳艳的,小脸蛋带了些粉晕;打前个儿在树林里被吓到之后,他便显得安静不少,愈发乖巧黏人离不得林清微,实在叫人心疼得慌。
对上儿子微微有些羞赧却满是期待的神态,林如海不由得有些吃醋,明明是自己的乖儿子,怎么都不亲近自己呢?他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顶,看着儿子呆呆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晞哥儿饱了没有?姑姑有事情出去了,待会儿爹爹教你念书好不好?”
闻言,点点头,林晞抿了抿唇嘴角扬起,和林清微欢畅时的神态如出一辙。或许是因为打小便是多灾多难的,林晞的个头比起徒林琛同岁的时候要小上许多,更生得一副水晶玻璃心肝;因此,虽说已经六岁了,林清微也并舍不得送他去白云书院读书,只说待今年过了夏再去,平日里则亲自上阵教导他四书五经之类。
林黛玉心不在焉地捏着一柄小勺子,搁下来,换了双筷子夹起盘中的凉拌三丝,唇齿间滑过鲜香气息,清脆的口感让她眉头舒展开来;余光落在身旁正与盘子里一只菌菇素包大眼瞪小眼的林晞,林黛玉心中轻叹一声,将手旁一屉新上来的热腾腾的马齿苋包子推到林如海面前:“父亲尝尝看,绿言姑姑的马齿苋素包可是叫姑姑都喜欢得紧呢!”
敏锐地察觉到女儿方才看向儿子的目光中掩饰不去的担忧,林如海有些讶异却又仿佛是意料之中。早知玉儿聪慧,谁知竟心思澄明至此,想来昨天晚上妹妹不曾露面已经让她心生疑惑了吧……林如海心底熨帖地夹起白胖胖小个儿头的包子,有女如此,实大快慰!
“青衣姑姑!”突然,林晞眼睛一亮,将碟儿里剩下来小半个包子囫囵塞入嘴里,动作利索地跳下锦凳,有些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声,脚步一丝停顿都没有便扑到了入门的青衣身上。
青衣刚刚回府,送林清微回正院安置好后,便往花厅这边过来向林如海说说情况。见林晞脸颊鼓鼓地塞满,像极了小松鼠,她不由得笑着道了声安:“小公子好!”又抬脸向林如海和林黛玉看去,身上依着一个小东西,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林大人万福金安,姑娘好!”
林如海微微拱手,自家妹妹身边这几位虽说是丫鬟,可都是在宫中挂了名儿的三品女官,何况对自己一双儿女都很是照顾,这点尊重礼数还是要有的:“不知可是妹妹回来了?”
将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林晞从身上扒下来,青衣点点头:“正是,只不过殿下有些耗精神了,现下里正在房中休息,因此婢子便过来说一声!”
林晞得了自家姑姑的消息,眉眼弯弯小大人一般点点头:“唔,晞哥儿知道了,姑姑好好睡一会儿,等等我再给姑姑背一段书!”说罢,踱着小步很是严肃地看着林如海:“爹爹,您说要陪晞哥儿念书的,我们去书房吧!”
———————————一觉睡醒的分割线君——————————
“咳咳,咳——”
林清微一醒转过来,只觉得嗓子眼干得要冒烟,又带了些火辣辣似乎被撕扯着的疼,无奈地撑着胳膊拥着被子坐起来。
外间赤云听见里面的响动,忙掀了帘子转过屏风进来,入目便是林清微半倚着床头咳得撕心裂肺,凑近了瞧见林清微白皙的面颊上不正常的两抹红晕,惊道:“哎呀,绿言姐姐说的没错,果真是邪风入体!殿下快别起来!”边说着,边将搭在宽屏紫檀雕花衣架上的薄罗绣花袄给林清微披上,自己则急匆匆地出去倒水唤人。
抿了一口蜂蜜水咽下去,津甜津甜的,林清微连喝了几口,方才如获大赦一般地撂开:“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外面?”
赤云接过那只小小的琥珀盏顺手交给边上侍立着的小丫鬟,闻言,笑道:“青衣姐姐也和殿下一样,回来后就埋头大睡,午间起来后便被小公子拉着去教他耍鞭子,还在花园子那边呢!绿言姐姐在厨房那边收拾今晚的膳食,还叫奴婢端了姜汤在外间炉子上温着,说是怕您昨夜受寒……”
她见林清微面上仍有些倦怠之色,住了话头,提起另一桩事儿来:“说起来,殿下,今儿早上蓝草姐姐还过来了呢!”
蓝草?林清微睁开眼儿,眯虚着看着面前话说一半的赤云。
谁想赤云但笑不语,很有些无赖的品格,招招手,边上站着的另一个小丫鬟端着茶盘上前来,茶盘里是一碗看起来红红的汤水。
林清微蹙着眉头看眼前赤云端着的这碗汤水,铁血铮铮也好、智计非凡也罢,在这一碗小小的红糖姜茶面前,林清微都得丢盔弃甲奔逃。谁能想到大宣朝风流尔雅窈窕无双端庄大气的文卿长公主,最厌恶的居然是红糖姜茶这种东西呢?
赤云心中暗暗笑着。
嫌弃地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糖水,林清微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气呵成地将之一饮而尽,旋即手上便被塞了两粒海棠蜜饯。绿言这丫头,还真是被惯坏了!明明知道本宫最不喜欢姜茶这种玩意儿,还逮着机会就往本宫面前送!
待姜茶淡淡的辛辣味在口中被蜜饯的甜完全驱散,林清微抬起眼来,瞥着床边上端着碗的赤云:“说罢,蓝草怎么来了?”
蓝草当初与钟苏杰成婚之后什么怀孕生子啦,小夫妻闹别扭啊,其间各种波折,如今都一概不提,现下里,蓝草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说来也是奇怪,旁人皆是求子不得,这对夫妻却是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四处求神还愿,只念得同样嫁人生子的靛叶哭笑不得。
相熟之人说起靛叶,大约都要赞她一声好福气。可不是么?当年做了长公主身边数一数二管库房的女官,后来又得了长公主恩典嫁了侍卫沈长德,虽说早两年一直没有怀上,可后来开花结果,儿女双全;靛叶在原本蓝绿青靛四个丫鬟里面算不上最出挑,偏偏沈长德爱她如珠如宝;如今沈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