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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岑哪里知道她们的鬼心思,只盈盈笑道:“好。这会儿来是跟锦言妹妹告个别,正好你也在,母亲决定家去了,咱们估计得有一年半载见不上面了。”
这话落在无双心里,分明是说有一年半载要见不着陆鸿了,无双的嘴已经嘟起来了,锦言怕她说出什么来,宝岑心思绵密,无双要是露出什么端倪,定会惹得宝岑怀疑。于是不等无双开口,锦言先笑着说:“怎么走得这样突然,之前都没听姨妈说起。”
宝岑拉着她们坐下,皎兮换上热茶来,宝岑把热茶盅捧在手心,才说:“说来巧得很,前儿和母亲去真武山上香火,下山的路上被一个大道士拦下了,说我母亲面色不好,恐怕家里有灾。我母亲向来信这些,为求安心便让那道士给算了一算。真是巧得很,那道士竟说出我大哥的生辰八字,还说了一通我不懂的,大致意思可能是我大哥的运道被一个女子克住,若尽快远离此人,恐怕会惹祸上身。”
无双不明白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走的这样急呢?”
宝岑笑了笑,接着道:“不知道怎么巧成这样,回家以后,我大哥立刻就病下了,床都下不了,我母亲这才着慌起来,对那道士的话深信不疑了,这才琢磨起道士的话,道士说,那克住我大哥的女子,是属马的。”
锦言啜了一口茶,轻声说:“我是属马的……”说完,和无双互望一眼,心里便都有了数,这事儿,定是陆鸿安排下的。陆鸿的主意倒是不错,知道母亲迷信,于是就在运道命数上做文章,果然就把陆姨妈骗过了。可这种事,宝岑本不该告诉锦言她们,今天却故意要提起来,又连用了好几个“巧得很”,恐怕心里也起了疑,说不定已经猜到是陆鸿搞鬼,锦言也逃不开干系。
果然,宝岑又缓缓说:“这些阴阳八卦的事儿,我倒不很信,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巧了。”说着,轻笑一声,看她们两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才又热络起来:“我还巴巴地等着锦言妹妹做我的嫂子,这下算是没有盼头了 。”
一句玩笑话没让气氛好起来,反而更尴尬了。无双见陆鸿和锦言的亲事黄了,不知道有多开心,可又想到代价是陆鸿就要走了,心里又落落寡欢起来,纠结了一会儿,眸色一闪,说:“宝岑姐姐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许走的,本来打算今天把帖子给你送去的。”说着,让随身丫鬟落英拿了帖子来,递给宝岑。宝岑打开看了看,抿起唇来:“后日原来是无双妹妹的生辰。”
锦言也是不知道的,听无双欢喜道:“是的,只不过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我父亲上京去了,这回的生辰不能大办,我就想着就请你们几个,还有我家里人,一起小聚一番,宝岑姐姐要是今日走了,我们可就冷清了。”
宝岑见无双热情得很,于是也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我回去跟母亲说,三日以后再启程也不迟。”
无双明显松了一口气。
戏文里怎么唱的来着?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 花谢了三春近也,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锦言心里赶忙打住:呀喂,都哪里听来的淫词浪曲啊真是的。
无双走了以后,锦言把帖子给锦音和锦心送了去,立远也有——恐怕是为了显得陆鸿一个外男不算突兀。锦音困在茗秋堂久了,闷得不得了,总算有个机会出去玩,自然欢喜,锦心就又有机会见李承焕了。锦言逛了一遭回来,累得倒在床上,皎兮捧了个檀木漆盒来,说:“这是李大小姐送给小姐的。”
锦言打开看了看,是满满一盒子新式的绢花,锦言从里面选了几个鲜艳的,说:“这个送去给锦音她们。”又挑出两柄极为素净的:“这个给婶娘送去。”然后又选了几种清丽的搁在一边,这是留着给虞氏的。剩下还有大半盒子,锦言想了想,又仔细挑出两款,一款极为精致明艳,另一款就普通了许多,还有几分老气,锦言问:“你知不知道父亲新到的两个妾住在哪里?”
皎兮说:“听说是一起住在荷风居。”
锦言点了点头:“好的,这两柄给她俩送去,剩下的给几位姨娘自己选就好了。”
皎兮领了命就要走,又被锦言喊回来:“嗳,算了,不用你去,把墨星喊来,劳她跑一趟吧。”
皎兮不满意:“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嘛?”
锦言拧了拧皎兮的脸:“你也想忒多了,我是疼你嘛,怕你累着。”
一会儿,墨星来了,满面春风:“小姐叫我什么事儿?”
锦言盘腿坐在床上,笑道:“不是什么好差事,要麻烦你跑一趟。”
墨星笑意不减:“哪里的话,今天天气这样舒爽,正好想去院子里转一转呢。”
锦言就将方才吩咐皎兮的又细细讲了一遍,墨星本来还是笑着的,听到后来忽然脸色一变。锦言也察觉出来了,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墨星忽然往小腹上一按,“哎哟”一声窝下身去,说:“小姐,我突然肚子疼。”
墨星的脸色十分不好,锦言也没多想,赶紧让皎兮把她搀回去,且交待若有什么一定去请大夫,皎兮走的时候不忘贫嘴:“兜了一圈还得我去办,小姐白疼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暴雨,差点回不来更文了~
29、新到成员
午觉睡起来,皎兮也回来了,进门就觑起眼来看着锦言,说:“小姐,你真坏。”
锦言眯起笑眼拱了拱手:“哪里哪里。”
要不是自家主子,皎兮真想一巴掌拍在锦言后脑勺上,忍了忍,还是问:“小姐你怎么知道荷风居的两个妾会为了这绢花闹起来?”
锦言微微一笑,招手让皎兮过来:“给我捏一捏。”
皎兮不情不愿磨蹭过去,在锦言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锦言乐得消受,才慢慢讲:“最开始,我也以为那个刘暮飞跟母亲一样,只是不喜热闹的人。可后来她也太目中无人了,除了父亲,谁都不搭理的,而且这么久了,也不来给母亲请安。你想想,以徐姨娘那么大的架子,也不敢误了每日的晨昏定省,母亲再不喜欢和人交际,每天给祖母请安也从不缺落。所以我就琢磨着,这刘暮飞并不是表面看得那样孤傲冷清,只是故意装成那个样子吸引父亲呢,何况在青楼那样的地方,真是那样孤傲的人,又怎么受得了呢?”
皎兮沉吟道:“所以,小姐就用送绢花这件事来试一试她?”
锦言笑着点头:“知我者莫若皎兮也。宋千雪是个直肠直肚的,我送一柄好的一柄坏的给她俩选,宋千雪自然选那个名贵精致的,刘暮飞若真是有傲骨的,必定不会为柄绢花和宋千雪争执,可若是个内心虚荣外表冷艳的……”
“哎呀,小姐可说对了。”皎兮手上的劲儿加了加:“她俩都抓着那柄好的不放手,嘴里都骂得可难听了,这些我就不说给小姐听了,别脏了小姐的耳朵。两个人你拉我扯的,一会儿绢花就散架了,刘暮飞冷笑一声放了手,说一拍两散,气得宋千雪指甲直抓向刘暮飞的脸,刘暮飞也急了,放了猫咬宋千雪,后来就打成一团,我怎么拉也拉不住,由她们了。”
锦言轻轻“啊”了一声,实在想像不出那只可爱的云团凶狠挠人的模样,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其实绢花只不过是个引子,主要是因为绢花是从咱们漪兰居送出去的,在她们看来,是连府正妻给的脸面,所以才会争得这么厉害。”
正说着,流光笑吟吟地进来,说:“小姐快去太太房里看看,有新鲜玩意儿。”
锦言来了兴致,跳了起来:“走,咱们去看看。”
只是片刻,锦言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哆哆嗦嗦躲在雕花屏风后面,任谁拉也不肯出来,一边颤声问:“母亲……这……这是做什么啊?”
虞氏安抚着被锦言吓得乱吠的长毛细犬,十分的委屈:“你不是说别人抱着只猫很可爱吗?非要我也给你抱一只回来。”
锦言眼角飙出一滴泪:“当时您说明白了,我以为您真明白我说的了,我不是让您去学人家……再说了,人家那是小猫咪,小小的猫咪!这个是猎犬,会叫,会咬人!呜呜呜……”
虞氏不觉得有何不妥,自顾自地摸着细犬的毛:“明明是这个可爱一点嘛。”
细犬附和似的“汪汪”两声,这只细犬通身黑色,只有胸前有一簇白花。
锦言小时候在乡下被狗追过几次,之后见着狗狗就发憷,那种温吞吞的西施犬也罢了,还敢凑过去摸两下,虞氏选的这只,看起来好凶猛哦。
锦言趁着吠声小了,蹑手蹑脚移到门口,对虞氏小小声说:“母亲,我出去串串门,我晚上想吃您亲手做的梅花糕。”
虞氏现在眼里只有狗狗:“有空再说吧。”
在狗狗的欢送声中,锦言落荒而逃,出来抽出小手绢擦了擦脑门,皎兮鄙视地望着自家主子。
“走,咱们去丽姨娘那坐一坐。”锦言挥了挥小手绢。
“丽姨娘?很少来往诶。”
锦言微微一笑:“听说丽姨娘做点心的手艺是一流的。”
“吃货!”
这个丽姨娘,不仅有一流的容貌,还有一流的厨艺,所以即便脾气大了些,说话直了些,但在连府的地位一直稳稳当当的。
锦言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刘暮飞和宋千雪打了起来,不用锦言开口,父亲一下朝,徐姨娘自会逮着机会告状,以徐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毛病,父亲一定会想办法躲开她,文姨娘这几天都留在茗秋堂伺候祖母,父亲能去的地方,就只有丽姨娘的梨花房了。
唉,锦言心里叹,亏她还费尽心思帮母亲牵红线,母亲非但自己不操心,还找了只猛狗来吓父亲,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丽姨娘是个好客的,锦言主动登门,丽姨娘欢喜得很,亲自下了小厨房,没多会儿,就端出七八碟子点心来,锦言嘴里塞满了好吃的,说话难免口齿不清:“真好吃,我以后要常来的。”
丽姨娘的眼睛要笑成一片弯柳叶,说:“言姐儿真是客气,我这儿哪比得上漪兰居。”
锦言筷子停了停,说:“母亲老让我吃肉,而且这些苏式点心,我也不常吃的,姨娘是江苏人?”
丽姨娘笑着点头:“扬州的,我这还有自制的酱菜,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些走,让太太也尝尝我的手艺。”
锦言不好意思地抹了抹手:“又吃又拿的,姨娘该嫌弃我啦。”
丽姨娘又转身入了厨房,拣了几种点心放进食盒里提了出来,说:“这些也给太太提回去,太太要是赏脸就尝两块。”
锦言赶忙道:“姨娘哪里的话,母亲要是知道这是姨娘亲手做的,定会好好品尝的,况且还这么好吃。其实母亲只是表面上不容易与人亲近罢了,不是那种轻狂的人。”
丽姨娘叹了一声,说:“我难道就看不出吗?其实咱们院子里,属太太的人品是拔尖的,只是太太名门贵女,我们这种又不好太亲近了,省着被别人嚼舌根子说我巴结着太太。”
锦言又夹了一块桔红糕在碟子里,说:“母亲每天也很闷的,父亲也很少去漪兰居,姨娘要能去陪着说说话才好呢。”
丽姨娘闻言,脸色一变,咬牙道:“还不都是那个徐盈儿每天霸着老爷,她以为自个儿是正主么?”说完,又赶忙“呸呸呸”,说:“不该在姐儿面前说这个。”
锦言倒是笑眯眯接话说:“姨娘说的不错,拿皇宫打比方吧,若皇后受宠,那后宫上下必定和乐融融,可若是某个妃子盛宠,皇后受了冷落,其他的妃子都会各自谋算,那后宫就乱套啦。”
这个道理,丽姨娘应该最明白。只要徐姨娘不倒,丽姨娘和文姨娘都只是毛毛虾,以徐姨娘的霸道个性,别人根本甭想有好日子过。虞氏就不一样了,正室气度,只要虞氏地位稳固,徐姨娘蹦跶不起来,丽姨娘才有机会过上好日子。
丽姨娘沉吟片刻,便挑眉笑道:“言姐儿真是通透过人。”
又坐了一会儿,连明甫下朝了,果然拧着眉来了梨花屋,看见锦言也在,眉头稍展了展:“言姐儿怎么在这儿?”
锦言歪了歪头,笑道:“我想跟丽姨娘学整糕点,回去整给母亲吃。”
明甫有了笑意,点了点头:“果然懂事了。”
锦言粲然道:“母亲今天做了梅花糕,父亲要不要去赏个脸?”
明甫面露为难之色,前几次去漪兰居都碰了钉子,他又没有受虐倾向。丽姨娘这时摇摇站起,笑道:“老爷,外边天也黑了,你就送言姐儿回漪兰居吧。”
这个丽姨娘真是个聪明人。
连明甫只好点了点头,跟着锦言出了梨花屋,锦言软软道:“父亲不要生母亲的气了,上回母亲发脾气,是因为父亲纳了两个新妾,母亲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