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母亲吃醋了。”
明甫有些不自信:“你确定是吃醋了?”
锦言瞧她父亲的模样,差点笑出声,点了点头说:“可不是,那天母亲亲手整了梅花糕,准备给父亲吃的,结果……结果一听说那个消息,就气得把梅花糕都丢了,你说是不是吃醋了。”
明甫轻嗽一声,正经道:“不许说你母亲的坏话。”
锦言乐歪:“遵命。”
明甫摸了摸锦言的脑袋,又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最近胖了一些了,你母亲对你好吗?”
锦言狠狠点头:“可好了,跟我娘亲对我一样好。”
提起沈子钰,明甫的眼中瞬时暗了暗,锦言忽然站住了,仰起头问明甫:“父亲,您当年是不是真的相信那个谣言?”
明甫眉间漾起轻波,微微伤感道:“我不该信的,可是我当时确实是信了。”
锦言眼睛一润,拉了拉明甫的袖子,轻言:“如果娘当年跟父亲不吵架,好好坐下来说清楚,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
明甫的面容在暗里看不太清,声音里透出悔意:“是。”
锦言抹了抹眼睛,说:“娘若是听见,会高兴的。逝者已矣,现在陪在父亲身边的是母亲,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一定要坐下来好好说清楚……”
明甫的手在锦言肩上轻轻拍了拍,说:“咱们走吧。”
锦言又想起一事,赶紧跟上说:“父亲去了漪兰居可别吓着了。”
“什么事儿?”
“父亲您怕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码字!天天向上!
30、小小白花
事实证明,锦言是鸡抱鸭蛋——白操心了。
烛影沉沉,熏风晚静,芙蓉帐下,明甫和虞氏并坐在床边,脚下,还趴着一只细犬。
明甫说:“咱们给它起个名儿吧。”
虞氏低头沉吟一阵,说:“你瞧他胸口哪簇白毛,像不像白色的胸花?”
明甫歪头认真地看了看,点头说:“就叫小白花吧。”
虞氏“嗯”了一声,揉了揉小白花的脑袋:“我以为你也会怕它呢。言儿就怕它得很。”
明甫想起一段悠然往事,笑容淡淡的:“我以前,和子钰养过一只狼犬。”
虞氏没讲话,明甫自顾自地比划着:“比小白花还有大一圈,但是腿很短,又爱睡觉,我们叫它连小困。”说着,从袖子里找出一块犬形的玉佩,递给虞氏看。
虞氏拿过玉犬,也没细看,只用流苏坠子逗弄着小白花,闷闷问:“你是因为连小困才喜欢小白花吗?”
明甫微微一愣,忽然明白过虞氏的意思,默默伸出手,磨蹭了半天才覆在虞氏的手上,说:“初宁年的中秋,襄阳侯府晚宴上,大家制灯猜谜作乐,你挑了一盏兰花灯,解下谜签,只念了一遍就道出了谜底,那只兰花灯正是出自我手。”
一抹讶异浮上虞氏的眉,抬头看着明甫,本就不善言辞的她现在这个情形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她以为,他第一次见她,便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明甫想起年轻时那一次心动,微微一笑:“以前这里叫影水居,那次晚宴回来,我就改成了漪兰居,牌匾上的字儿是我那天夜里写的。可能从那夜,我心里就种下念想,希望漪兰居的女主人,是猜出我兰花灯谜的女子。”
虞氏眼睛里热热的,垂首不语,小白花适时叫了两声。
明甫与虞氏并排坐着,拘谨得像洞房花烛夜的新人,一腔子心事如流水般缓缓道出:“那时子钰离开我已经两年,我和子钰都是心思重的人,争执免不了,可谁知道,一次我以为平常的吵架竟让她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还因此病死。是我把她逼死了。”
虞氏小声劝道:“谁家的公婆不吵架,不生闷气,你别想太多了。”
明甫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是这样寻常的事,竟然让子钰没了性命,我才觉得心里更堵。我一直不敢见言姐儿,我怕她问我,我为什么没好好照顾她娘。直到现在,我看见言姐儿这样懂事,我才明白,是我自己太懦弱,既然没照顾好她娘,该好好照顾她才是。我没关心到她,她反倒来关操心起我,我真不称职。”想起锦言劝他的话,明甫忍不住微笑。
虞氏也欣慰莞尔:“言儿是个好孩子。”
明甫的眼神停留在虞氏的面庞上,目中皆是暖意:“后来,打听到你是虞侍郎家的嫡女,来襄阳是探望家姐路过的,我就想我这番心思得一辈子埋在心里了,若不是有景朔年那件案子,漪兰居恐怕得空置了。”想到这儿,明甫真的有些庆幸。
虞氏却不以为然,把弄着手上的玉犬坠子,挑眉道:“就会说嘴,平日里总见你去鸣玉轩去梨花房去荷风院,也不常来漪兰居的。”
明甫的脸红到耳朵根子,半晌,才说:“我是看你对我淡淡的,每天也不甚开心,听盈儿讲,你是不想嫁给我的,我喜欢你,你却讨厌我,我没来由的就在心里跟你赌气。”
虞氏的脸也变成个烫番茄,被明甫攥住的手也出了汗,于是轻轻抽手出了翻了个面又放进明甫手里,然后说:“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明甫心惴惴真如半大的毛头小子:“那你是讨厌我吗?”
虞氏好看的薄唇旋即抿起,手指在明甫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语气软得像棉花:“讨厌死你了。”
明甫笑声朗朗,揽着虞氏靠上他肩头。
窗外,锦言被皎兮一把扯走,皎兮白了锦言一眼:“少儿不宜。”
“那你快把小白花带出来,别让它学坏了。”
“……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父亲和母亲重修旧好,着实让锦言欣慰了许多天,这些日虞氏的脸上少了冰霜色,多了许多神采,说话也软了许多,走路也慢了许多,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味吧。
老太太向来不待见虞氏,儿媳妇家世煊赫,再得了宠,可得冲击她在府中的霸权地位了。徐姨娘自不用说,每天在鸣玉轩哭哭啼啼,还唱什么“最毒负心人”之类的流行戏曲。荷风院两个新妾,都互相怪罪,成日厮打,明甫见了她们都绕道走。不管外边几许风雨,漪兰居三人一狗总算是一片温馨太平气象。
锦言撑着头打了个哈欠,一大早被捞起来参加无双的生辰宴。侯爷因为私生子的原因才被皇帝训了一通,如今万事低调,连宝贝女的十三岁生辰也只是摆了小小的一桌,锦言眼波一转,都是熟人。
无双仍穿着一身火红的裙子,红衣染得一张俏脸也是红粉菲菲,言语间仍忍不住去看正对面的陆鸿。陆鸿黑发黑袍,谈笑风生,漆黑的眼里映着火红的影子。立远坐在陆鸿边上,宝岑和锦音挨着坐着,各执一把小罗扇。锦心独自坐在一旁,打扮得花枝灿烂。还有三个位子是空的,只设了碗筷。
等了一会儿,承焕和承煜并肩而来,承焕一袭霜白色锦袍,微笑颔首,承煜一身青色,吊儿郎当。
没等二人坐下,无双便大喇喇地问:“礼物呢?”
承焕早有准备,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锦盒,无双打开,是一柄精致绝伦的玉钗,无双嘟了嘟嘴:“我又不爱这些玩意儿。”话音未落,又转而笑道:“有总比没有好。”然后斜着眼看承煜:“煜哥哥,礼物呢?”
承煜提起筷子,说:“忘了。”
无双绷起嘴瞧了他一会儿,看他分明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于是对落英说:“去,把他碗筷撤了。”
承煜这才笑得得意:“搬到你房里去了,前阵子你不说看上我从外边买回来的一套木偶人么?”
无双总算满意,然后说:“大哥本来说好来的,可有事耽误了,要晚一些,咱们先吃吧,这一桌子菜都是我家厨房大师傅做的,不是我夸口,襄阳城没有谁家厨子的手艺比得过我家大师傅的。”
承焕笑着无奈摇头:“王婆卖瓜。”
无双说得不错,承煜和承焕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客气得够假的。为表现出兄友弟恭,承焕不停地给承煜夹菜。冰糖猪蹄儿、当归炖山獐、芥菜小黄鱼、什锦山菌卷……承煜的酒杯也没消停过。
本来一切都好,锦言忽然想起,按着无双的说法,承煜身上的伤该是没好呢,这些酒肉发物,不能多吃的。可惜无双不是个心细的人,没想到这一层,桌上众人只有锦言知道承煜有伤,又看承煜吃得畅快,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眼见着承焕又夹起一筷子芦笋羊肉,羊肉是发物,情急之下,锦言不羞不臊地伸过碟子去接了,说:“多谢承焕哥哥,我最爱吃这个了。”
众人纷纷侧目,锦言低头扒饭,心里鞭抽承煜无数遍。
承煜倒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锦言,锦言只当看不到。
承焕又夹起一个糯米萝卜丝丸子,糯米是发物,锦言红着脸又把碟子伸了过去,说:“承焕哥哥真是客气。”
承焕心存疑惑,再夹起一块拔丝芋头,芋头也是发物,锦言又接了,尴尬笑着挠了挠脸。心里都快哭了:要不是承煜之前帮她捞笛子的人情,她才不要在承焕面前丢脸呢。
承焕淡淡地笑了笑,夹了一条清蒸蟹腿,蟹更是发物中的发物,锦言刚要把碟子凑过去,承焕温沉沉的声音道:“不用抢了,这回是专门夹给你的。你很饿吗?”
锦言真想找个地缝钻了,脸红了好一阵:“哪里哪里,是贵府的大师傅手艺好,真是好啊真是好。”
锦言的碟子已经堆得老高,吃都吃不完了,还好承焕不再给承煜夹菜了,却又道:“二哥,席上各位你都是第一次见面吧,应一一敬酒才是。”
承煜闻言一笑,没有反驳,自斟一杯,眼神先落在锦心身上,手执酒杯晃了晃,开口便是痞气十足:“这位姑娘看着好生面熟,不是在哪里见过吧?”
锦心先前对这个传说里的私生子没什么好感,虽说也是侯爷的儿子,可身世也太不体面了。今日一见,却也忍不住要多看他两眼,端的是俊美非常的。就算存着私心,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容貌,承焕是比不上他的。锦心也站起身端起酒杯,温温柔柔说:“二公子许是记错了,若我之前见过公子,定会记得的。”
承煜鄙夷地笑了一声,说:“我想起在哪里见过姑娘了。不过真是女大十八变,上回见到姑娘的时候,姑娘还恶狠狠地对我说‘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我就放了你’,一点都不似现在这样娇柔婉转。”
锦心越听脸越白,酒杯险些没捏稳当。立远也恍然大悟,看见姐姐这般尴尬,起身端起酒杯,朗声道:“原来二公子便是那天那位小哥,上回是我们的不是,这杯酒算我给公子赔不是。”说完,仰头干了。
承煜轻轻抿起嘴,摇晃着酒杯,丝毫不领情。
锦心脸色苍白,咬了咬唇,取了两只碗来,均斟满了,说:“我是有诚意认错,二公子若有气量,便和我干一碗,咱们就算前嫌尽释了好不好?”
承煜这才慢慢放下酒杯,端起碗,微一示意,把锦言急得直挠头:真不让人省心啊。这时,承焕却夺过锦心手里的碗,说:“她的酒,我帮她饮。”
锦言心里忽然一堵。
承焕饮尽倒杯,白皙的面孔浮上微红,锦心眼中温柔无限,楚楚地站在承焕身后。承煜跷腿歪坐,也将酒碗移到唇边,锦言劈手抢过酒碗,捧着对着承焕一敬:“我妹妹做错事,本该道歉,你喝的算承煜公子的,我喝的算我妹妹的。”说完,咕噜咕噜饮尽,眼睛呛得红红。
作者有话要说:
31、脱衣有肉
承煜察觉到锦言的异样,转念便知,是承焕帮锦心挡酒惹那傻丫头伤心了。承煜望着空空的酒碗,脸上忽然浮上一丝愠色:她为别人伤心的样子,看着真讨厌。不知是不是上杯酒的关系,承煜的伤口忽然开始灼灼地疼。
承焕却想:锦言今天一路帮着承煜挡酒挡肉,难道她也知道承煜中箭受伤的事情?这小妮子不是倾心于我的么,怎么又和那死小子扯上瓜葛了。这么想着,深深瞥了承煜一眼。
锦心缩在承焕身后,一双美目盈盈挑衅似的看着狼狈的锦言,眼神像胜利的将军。锦言的头昏昏的,眼前的一切都如隔着水汽般不甚真切,最不真切的是,从这双醉眼里看去,锦心和承焕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气氛渐冷,承焕微微笑着,绕到承煜身旁,道:“原来二哥同几位都是旧相识,原是我不知,多此一举了。”说着,在承煜的肩上拍了三下。
承煜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嘴角勉强还挂着笑意,可指节已经捏得青白。
承焕在承煜肩上拍了三下,锦言的肩头就不自觉地缩了三下。她听无双讲过,鲤小鱼受伤的就是右肩,这么个拍法,他肯定要疼死了吧。不过看他还挂着笑容,锦言心里一通恼火:还笑个甚啊!还装个甚啊!回去养病去啊!
无双也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