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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柔那时根本想不到,那夜连君和温柔微醺的眼神,就是属于她的。
她却继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迫害沈家,折磨君和。
本来,她可以跟君和言归于好,破镜重圆。
可以跟君和举案齐眉,温柔缱绻。
可以跟君和相守不离,含饴弄孙。
而如今,一个含恨而终,一个孤独到老,情深还是清浅,终是缘薄。
锦言听完这故事,心里凉透,总算知道,为何祖母看完这信,便一病不起。是真的后悔了吧?
陈嬷嬷的手愈凉,面孔慢慢浮现出哀伤。这三个人的故事,是用爱情牵扯成的,而她呢?一个微不足道的陈姨娘,在故事里,与爱情无关,却牺牲得比任何人都多。
她该怎样回忆连君和呢?该带着仰慕或是恨意?若不是他,她许是随便嫁与一个小子,安稳一生,平淡终老;可若不是他,她又怎会吃那么多苦,到头来,只是为别人的故事添上一些情节。
她,又何尝不是孤独终老呢!
于是,即便早早地知道了信的内容,知道君和曾对蒋柔动心,可她依然守口如瓶,不向蒋柔透露半句,她恨蒋柔,也恨君和爱过蒋柔。
锦言听见陈嬷嬷轻轻一叹,叹尽了辛酸,锦言眼睛湿润,抬头望向天空的飞雪,心里忽然念起一人。
小鲤鱼,我们的缘,是深是浅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虐一把~评论啊蹦跶起来啊喵喵~
64、树下密谋
不知不觉间,雪已经停了;陈嬷嬷已经回了漪兰居;锦言仍一脚深一脚浅地迎风走着,心里有一腔愁绪闷着;难受得紧;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梅园;上回和小鲤鱼并排而坐的石墩上,静静落了一层雪;锦言轻轻叹了一声;拂雪而坐。
原来;感情也可以是这样一种伤人利器。锦言撑着脸;心里感触很多很多。
“啪嗒。”一颗红枣从树上掉下来;砸到锦言的脑袋。
锦言揉了揉脑袋,继续想事情。
“啪嗒。”又一颗红枣砸在锦言脑袋上,生疼。
锦言捡起枣儿,这才回味过来,梅树上怎么会结枣儿啊!
怒目往上望去,果见李承煜翘着二郎腿悠哉躺在树上,一手抛着红枣,笑眯眯把枣儿抛了下去,正中锦言眉心。
锦言气得捂住额,跺脚道:“你给我下来。”
承煜斜觑了她一眼,笑得得意:“不。”
锦言鄙视地仰头望他:“挂在树上的鱼是鱼干。”
承煜纵身跃下,落地溅起一层细雪,扬袖将一颗甜枣儿塞进锦言嘴里,说:“看你愁眉苦脸,给你甜一甜。”
锦言依旧坐下,嘴里嚼着枣儿,口齿不清地伤感:“我呀,心情不好。”
承煜一边给锦言嘴里塞着枣儿,一边问:“谁又欺负你啦?”
“没人欺负我,”锦言吃得有点噎,白了他一眼,让他慢点:“就是觉得,人生很艰难啊。”
承煜微微一笑,在她身旁坐下,说:“我二人能这样花前月下,已经很好了……”
花前月下……锦言抽了抽眼角。
只听承煜继续道:“那日我们回襄阳,马车走在大道上,我看见陆鸿骑着马,在高处的山坡上远远随着我们,我们走一段,他也走一段,我们停下休息,他也停着不动。直到我们换了船,我看见他在山坡上遥立,迟迟不走。”
锦言心里一动,赶忙帮无双掩饰:“那一定是陆表哥怕你们路上遇见危险,才有心护送,你们哥几个的情谊,真是……很难得,很难得。”说着说着,结结巴巴起来。
承煜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敲了她一下:“陆鸿百里相送,是为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
锦言低下头,嗫嚅道:“可不就是嘛……”
承煜看着她因为撒谎变得红红的耳垂,眼中多了几分温柔,转而道:“在我离开京城之前,家里已经开始为无双议亲了。”
锦言这才真的惊动了,眼神轻晃,看着承煜:“是那个彭家?”
承煜点了点头:“原来你知道。若事成,恐怕那日山坡上,陆鸿是最后一次见无双了。”
锦言的眼中蒙上淡淡的水色,心里发酸:“可是无双,并不想嫁给那个彭翊啊。”
“那彭翊也算不得什么君子,为人阴冷,酷好权谋,虽不曾娶妻,可家中美妾成群,父亲就对这亲事不很赞成。”
锦言略略放心一些:“既是侯爷不同意,那这事儿应该成不了。”
承煜冷冷地撇唇:“你是看不懂时局,皇帝让父亲进京,为的是制衡彭家,无论谁人都看的明白,彭家自然也是知道。彭家意欲同我家结亲,为的,只是给皇帝一个下马威,专门让皇帝脸上无光。”
锦言想不到此事会如此复杂,难怪京城权贵如云,彭家却偏偏选中了无双。
承煜眼色微微一沉:“若然彭家执意而为,此事,凶多吉少。何况,李夫人和你承焕哥哥,可很乐意促成这门亲事。”
李夫人……锦言侧头去看承煜的表情:“你从不喊她做母亲么?”
承煜眼神骤凉,嫌恶地闭上唇。
锦言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所措地望着冷着脸的承煜。承煜瞥眼看见小妮子像是只怯怯的兔子,忍不住放暖了眼神,说:“她的事,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说与你。”
锦言认真地点点头。
承煜笑笑,继续说:“李夫人与彭家有意靠拢,是为了你承焕哥哥的官途。而且,你承焕哥哥同那彭翊认识时间虽不长,却很是臭味相投。”
每每提起承焕,承煜都没好话,锦言是习惯了的。低头想了一阵,锦言又安慰自己似的道:“可无双自己不愿意,侯爷和夫人应该不会为难于她吧,毕竟是娇生惯养……”
承煜忽然感慨:“所以,咱们俩,也算幸福了是不是?”
锦言刚要说什么,忽然承煜揽着她躲到了树后,一会儿,南边的方向传来了踏雪的“吱呀吱呀”声。那脚步声在不远处的大榕树下停住,左右踱了起来,像是在等人,因是晚上,树影之外实在难辨身形容貌。
承煜温暖的呼吸笼在周遭,锦言也脸热起来。
锦言在心里小小地埋怨: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藏着掖着呀。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人,脚步略慢,和先前那人会合了,停了一下,便开口:“出来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锦言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是徐姨娘的声音没错!这话里,似乎有不寻常的意思呢。
承煜也明显警惕起来。
先来的那人并没有说话,也许是点了头,徐姨娘这才又道:“这个你拿好,到时候撒在漪兰居煮茶的水里。”
锦言的眉头倏然拧起,果然,徐姨娘又要有所动作了。
徐姨娘轻声地笑了一下:“等漪兰居的人药劲儿上来,都昏睡过去,再让那男人进虞文澜的帐子里去,等一切妥当,你再去知会我一声儿。等天亮了,事就成了。老爷明夜凌晨才会回府,到时候看到这一切,无论他信不信,虞文澜反正是没脸活了。”
锦言身上像被过了一道冰水般滞住,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却听承煜轻轻的声音绕在耳边:“别打草惊蛇,现在就算抓住她们,凭只言片语,也定不了她们的罪。”
另一个人静了静,随即行礼,转身快步走了。
徐姨娘看着那人的背影,自言自语:“虞文澜,想让我留在襄阳看大门,好狠的心呐。反正我也到这个地步了,大不了玉石俱焚,至少痛快。而后……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代替她肚子了的孩子,继承家业,享尽荣华。”
那声音,几近疯狂。
冷笑几声过后,徐姨娘也缓步走了。
承煜这才松开锦言,锦言的身体不住颤抖,眼神里闪动着愤怒的火焰。
承煜扬起手,想按在锦言的肩头,却被锦言一手打落,锦言难受得呛声:“我母亲从不害人,别人为何要害她?”
承煜无言,只默默地凝视着她。
锦言扬起脸,满眼愤怒:“母亲对父亲那么好,父亲却让那个歹毒的女人一次一次地算计母亲!你们男人,为何娶了妻还要纳妾!既要纳妾,为何纵容妾的野心,为何保护不了妻的安全!”
承煜忽然将锦言按进怀里,气息吐在锦言耳边:“你若肯嫁我,我绝不纳妾。”
锦言的眼泪终于止不住,濡湿了承煜胸口的衣裳。
承煜将手放在锦言的发上,抿起唇角:“你也没见过小叫花子三妻四妾对不对?”
锦言仰起挂满泪珠的脸,抽噎道:“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承煜给她抹着眼泪,笑道:“那我便去纳一群娇妾,一个暖床,一个穿衣,一个煮饭……”
锦言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你若纳妾,我便把你做成红烧鲤鱼、清蒸鲤鱼、豆瓣鲤鱼、剁椒鲤鱼!”
承煜眼里的笑意更暖,又将锦言抱回到怀里。
锦言在他怀里喘不过气:“明晚,我要好好保护母亲!”
承煜的下巴蹭了蹭锦言的额:“也还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姨妈……痛……要死鸟,哦对鸟,阿紫,我把你的话,变成了锦音的心声,说给小鲤鱼听啦
65、怒火攻心
月光洒进床帏,锦言闭着眼;却不曾睡。
她想起白日里;母亲一边做着小孩衣裳,一边同她絮叨:“老宅子那边的家具已经制好了;我又从自己那份拿出一些;给你多打了两个柜子,去了便是夏天;我想着还得再给你做几身衣裳,你这一年个头也见长;我瞧见先前的衣服多少有些短了。”
锦言知道;那是母亲怀了孩子;怕她觉得受了冷落。
锦言闭着眼;只觉得眼中很烫。
母亲抚着肚子;似有感慨:“你是我带的第一个孩子,谁也越不过去的。我有时想,若肚子里头这个不争气,长大了连累你们。”
母亲事事都将我放在第一位啊。锦言的嘴角微微扬起来,眼泪却从紧闭的眼睛滑了下来。
母亲还提过一件事,眼底有些愧色:“这回你父亲调京,我这份嫁妆已经去了一半,你以后的那份嫁妆,可大大缩水了。”
说完,又絮絮开来:“我那一份,还要预备出音姐儿和心姐儿的那份,音姐儿还要老太太当后盾,我这份只是心意,心姐儿那边,徐姨娘拿不出什么,我给她留的也算得体面了。你那一份,即便是缩水了,也足够不被婆家小觑。听你父亲说,你出世时,你亲娘已经埋了一埕好酒……”
锦言将胳膊覆上眼睛,泪水浸湿寝袍的袖口。
母亲是个多么好的女子,她们,凭什么这样欺负人!
榕树下的那二人,其中一个是徐姨娘,另一个,从徐姨娘言语里判断,是漪兰居的人无疑了。承煜带着她走近那树下,让她看雪地里凌乱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锦言能分辨出,另一个人是个女子。
除了之前赶走的黛月,漪兰居竟然还有内奸。
能接近茶水房的女子,最有嫌疑的就是那群丫鬟了。漪兰居里的丫鬟,一等二等三等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个,能彻底信任的,也只有书月、画月、阿棠、皎兮四人而已。
还有徐姨娘口中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漪兰居内的男人,大都是家养的下人,一人犯错,一家子遭殃,料想也不会有人胆子这样大。可外边的男人,又如何能进连府的大门?自从锦言上回被掳走,连府上下更是提高了警惕,各个门口都有人强加把守,即便是有再好的功夫,不惊动任何人地掠墙进来,可能性几乎没有。
锦言的泪水渐凝,脑子飞速地运转。
还有,徐姨娘。
这个丧心病狂屡教不改恶毒成性臭不要脸的女人。
她敢动母亲一个指甲,要她,死得很难看!
锦言缓缓睁开眼,满是泪雾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和决心。
带着这种要与敌人殊死战斗的心境,终于熬到了翌日的黄昏,便是徐姨娘要动手的这个晚上。
徐姨娘的计划,首先,让内奸在漪兰居的水里下药,是人都要喝水,药力便会让人失去意识,不再知道漪兰居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中,虞氏用来熬药的水自然也有问题。
锦言的拳头又紧握起来:母亲如今七个月身孕,喝了那有问题的水,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故。便是这一条,徐姨娘已是其心可诛。
等漪兰居人人昏睡的时候,这个内奸便会去报信,那个徐姨娘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男人就会悄悄潜入漪兰居。
此计漏洞百出,父亲为人父母官,断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破绽,断然不会相信母亲会大着肚子跟什么乡野粗人行苟且之事。可,徐姨娘的意图,并不在于父亲信不信,而是毁害母亲的清白,让母亲无地自容,自行了断。
这才是玉石俱焚的意思。
锦言心中冷笑:即便是要焚,也只是将徐姨娘这恶毒石头挫骨扬灰。
再稍晚些时,灯火已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