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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蔓箐赶紧起身,郑丞相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头,“放心;你还小,你父母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会对你负责,府上有些事儿,等你大一些了,再告诉你,你只记得我不是故意隐瞒于你就是。”
“谢谢郑伯伯。”赵蔓箐郑重的曲膝行礼,道了谢。
坐到了马车上;赵蔓箐靠着靠垫陷入了沉思。
府上的事儿;应该是指的丞相府;会有什么事儿隐瞒于自己?或者这么说;会有什么事儿,需要告诉自己?
她在丞相府;不管从哪边儿论;都是外人,是寄人篱下之人,是仰仗着郑丞相和林夫人的善良,而生存、长大的人,如何能去过度的关心丞相府的私密事儿?若是跟自己有关,那郑丞相刚刚不会说那句,“府上有些事儿”。
赵蔓箐突然想起来两位姨娘。
若是跟她们有关,那郑丞相何必要告诉自己一个晚辈小辈?应该是对郑继阳或是郑云芸、郑芸菲说才是。
“等你长大一些,再告诉你,不是故意隐瞒于你”……那就是说,郑丞相是希望自己能够真正融入到他的家庭,或者是说,他希望由他来先付出,做到坦承,那自己,也就要回报之以坦承。
赵蔓箐暗暗琢磨透了郑丞相的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儿,真诚,是人与人真心交往的前提和必须,她不该疑心于郑丞相,大老远冒着风险接了自己进府,好吃好住的安排的妥妥当当,如果真的暗中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母亲不会那样放心的去,父亲也不会把自己托付给他,他一定值得信任,林夫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不用说也是个热心肠的善良之人,卑鄙之人跟善良的人,是过不到一起去的。
赵蔓箐自小儿就知道,愚善就是蠢,那不是善,而是助纣为虐,没有分辨是非的判断,谈何善恶?
回了府,林夫人打发赵蔓箐先回院子休息去,赵蔓箐谢过林夫人和郑丞相,带着紫墨、绿藤和金橙回了蕉晴院。
打发了金橙先回去洗漱歇一歇,赵蔓箐则嘱咐紫墨去把那件搁在床底下箱子里的夹衣找出来。
由着绿藤伺候着洗漱沐浴出来,换了件素细麻衣裙,绞干了头发,半靠在榻上,紫墨捧了夹衣递给赵蔓箐。
赵蔓箐看着夹衣,伸手轻轻抚摸着,这是母亲亲手做的,从面料的选择,到一针一线,无不透着母亲那温婉的气息。
想妈妈,这是赵蔓箐现在最真切的感受。
吩咐紫墨收好夹衣,又嘱咐绿藤和紫墨也好好歇一歇,赵蔓箐好好的睡了个午觉。
既然决定了,就要马上做,这是赵蔓箐的行事儿准则。
睡醒起身,初晴和金兰伺候着赵蔓箐重新洗漱了,赵蔓箐带着初晴,去了瑞紫堂。
郑丞相已经回了内阁衙门,他身上的公务实在是太多,连休沐都难以得闲,今儿个能抽空来接自己回府,大概也有那位皇上的默许。
赵蔓箐虽然脑中狗血剧翻滚的自己直恶心,可到底只是臆想,而不一定是事实,只是,这里面关乎着那位皇上的情感阴私,就是郑丞相,估计也不会窥透的明白。
林夫人正在看着流潋算账,云欢打帘儿进屋,禀告了赵蔓箐来了,还着实让林夫人愣了半秒。
赵蔓箐进了屋儿,林夫人也不起身,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罗汉榻,笑着道:“你先坐,我看着她把账算完。”
赵蔓箐给林夫人见了礼,就乖乖的坐到了榻上等她。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流潋盘好了账目,曲膝退了下去,林夫人这才放松了身子。
“累坏我了,每次看账本,我就是一个字,‘头大’”
赵蔓箐笑着道:“婶娘,‘头大’是两个字。”
“咦,你也会挖苦我了?我不会算数,全府上下都知道。”林夫人夸张的皱了皱眉头,仿佛赵蔓箐是个没好好听课的学生,老师讲了多遍的功课都记不住。
赵蔓箐笑了笑,“婶娘,我有话跟您说。”
林夫人眨了眨眼,点了下头,挥手让伺候的丫头们先下去。
赵蔓箐看着她们都退了下去,才转回头来,看着林夫人开口道:“今儿个来,是想跟婶娘商量一下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还有父亲帮我置办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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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继阳跟随安先生上完了课,又去了国子监,今天父亲吩咐了他,让他给宿劭带句话。
宿劭回到南平王府,并没有如所想的一般顺利。
不是别的,而是南平王妃又生病了。
原本打算的好好的,跟母亲商量了接赵蔓箐来南平王府玩一日,如果母亲喜欢她,就让她在府里多住段儿日子,可谁知道,母亲又病了呢。
宿劭其实怀疑过母亲生病的缘由,可是父亲不让他多管,他也不敢再多打听,只好乖乖的到国子监来上课。
下了学,五皇子蒋光臻并着宿劭一起出了国子监,郑继阳早已等在门房里,见二人出来,立刻上前行礼问安。
蒋光臻跟宿劭一样大,都是十二岁,长得眉目端方,一派贵气,没有宿劭身上的那股子叛逆之气,看起来很有皇家的风范。
郑继阳比他们年岁大,蒋光臻立刻笑着抬头虚扶了一下,“承明无需多礼,咱们可是正八经的表兄弟,以后可万万不要再行此大礼了。”
郑继阳微笑着坚持行完礼,才起身,又对着宿劭长揖见礼,这才笑着道谢道:“多谢五殿下抬爱,可礼不可费,承明心里明白就是。”
宿劭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寒暄,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的开口问道,“箐箐回府了吧?你不是说七天嘛?今儿个都是第八天了。”
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大声儿唤女儿家的闺名?
郑继阳心里腹诽,脸上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微笑着点了点头,“应该已经回府了,今儿个早上,父亲和母亲亲自去报恩寺接的她。”
郑继阳明显不想多说,可宿劭哪里是好打发的人?
“那什么时候去你府上?我得去看看她,她一个小女娃,父母又不在了,刚回京城天儿就忽然变得这么冷,可别冻着什么的。”
郑继阳微微皱了眉头,刚要开口,蒋光臻笑着推了推宿劭,揶揄道:“箐箐是谁?如果会认识你的?你这么上心,又是为了哪般?”
宿劭不乐意的看着他,“箐箐是你叫的?你不能叫她的闺名儿!”
第四十四章 带话
宿劭口气略有不妥,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讪讪的笑了笑,就没再往下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郑继阳扫了眼四周;见没人敢近前来,这才看着五皇子微笑着解释道:“箐箐是我父亲远房表亲的女儿;他们家受了灾,赶上时疫,父母亲人没能躲过去,已经亡故了,唉……家中只剩了她一个,我父亲得了信儿,怜惜她小小年纪无依无靠,就把她接到京城来了。”
又扫了眼也认真听着的宿劭;心里别扭了一瞬;还是接着道:“今年是她父亲的冥寿;我父亲觉得她也不算太小;可以过去家乡一趟,也算是尽尽孝心;这才同意了让她回乡祭父母的。回来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勉之表弟,这才认识的。”
蒋光臻虽然跟宿劭一般年纪,可内里却比他早熟许多,听郑继阳如此的解释,已经在心里有了判断,挑了挑眉梢儿,微微笑着道:“那可真算是缘分,过几日就是开炉节了,母妃也挂念两位姨母,可她出宫不便,也不合适在这忙碌的年底里唤两位姨母进宫玩耍,就吩咐我代她去给两位姨母姨丈请安,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今儿个我就做个主,开炉节我和勉之就去相府叨扰姨母和姨丈吧。”
郑继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开炉节五皇子带着南平王嫡幼子一起去自己府上过,那明年开春儿的春闱,可就说不清了,烈火蒸油,总不是好事儿。
可到底不敢直接开口拒绝,只得保持温和的笑意道:“五殿下和勉之表弟能赏光去在下府上过开炉节,在下自然倍感荣幸,可这事儿在下还得先回去跟父亲和母亲商议一下,万一失了礼,倒是在下府上的不是了。”
这话说的意思够明显了吧,就是棒槌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
可宿劭就是那个不开窍的棒槌!
到底真不开窍,还是故意而为之,郑继阳不知道,他只知道宿劭这人生来就是跟大家对着干的!
只看宿劭没有给蒋光臻说话的余地,直接开口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失礼还是得体之分?就这么说好了,我母亲最近身体不适,姨母前儿还说要来我府上探望,这正经合适了,就让姨母带着你们府上的小姐们一起来我们府上玩耍一天,然后,我们再去你们府上过开炉节,一来一回的,谁还能有微词?谁敢?!”
蒋光臻仔细看着郑继阳的脸色,只见他听了宿劭的话,嘴角微微抖了抖,就要绷不住那温润的笑容,心里就觉得好笑极了。
宿劭最不待见郑继阳,总觉得他假惺惺的,无趣儿的很,见他不答话,就当他默认了,不耐烦的道:“还有什么事儿?没事儿就先回去吧,我还得回府跟我母亲说这事儿,让她下帖子给姨母和表妹们呢。”
郑继阳心里气的发抖,这宿劭怎么总是如此的无礼?!哪里有一丁点儿王府嫡子的气质?
平了平气息,耐着性子道:“父亲让我带句话给你。”
蒋光臻来回扫了眼两人,识趣儿的看着宿劭道:“我先去臻品轩等你。”
和郑继阳拱了拱手,蒋光臻就带着人往臻品轩去了。
宿劭看着蒋光臻走远,才回过头来,双手抱胸看着郑继阳道:“说吧,丞相姨丈让你跟我说什么?”
郑继阳实在是受不了宿劭的无礼,也懒得跟他做表面功夫,直接道:“父亲让我替他多谢你路上对箐箐的照顾,只箐箐的身份有些特殊,现在这个时期,最好还是隐着些的好。”想了想,还是把话再说透一些更把稳,于是接着道:“父亲的意思是,让咱们不要把箐箐的事儿往外说,最好是这几年,都不要让她太过于人前露面儿,这也是为了她好,希望你理解。”
宿劭眯了眯眼,看着郑继阳,冷哼了一声儿,“你回去跟丞相姨丈说,让他放宽心,我宿劭也不是那蠢笨之人,这点儿事儿,谁出去到处张扬的说?只五殿下是咱们的亲人,凡事儿不能隐瞒于他。”
郑继阳点了点头,他知道,宿劭这是敲打他和郑丞相呢。
被这么个浑人敲打,郑继阳面子有些下不来,脸色不自觉的就有了些难看。
“我也是这个意思。”
郑继阳还没说完,宿劭就打断他,凑近他耳边儿,低低的道:“箐箐身世可怜,年纪又小,你们府上,若是有人敢欺负于她,别让我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了,别怪我不顾及亲戚情分!”
宿劭撤回身子,又恢复了刚刚的动作,哼了一声儿,“行了,该说的我都知道了,回去吧,你不是还得准备考试呢吗?若是被什么耽误了……”呵呵笑了一声儿,“随安老头的脸面可就丢净了。”
郑继阳被宿劭的冷嘲热讽气的脸色铁青,“不劳表弟费心,箐箐在我们府上,绝不会受丝毫的委屈,我也自会安排好习学的时间,就此告辞。”
说完,也不等宿劭反应,直接抱了抱拳,算是行了礼,转身儿大踏步的走出了国子监大门。
宿劭白了他的背影儿一眼,挥了挥手,让平安几个跟上,往臻品轩去找蒋光臻去了。
汇合了蒋光臻,两人在臻品轩挑了些南平王妃喜欢的物事,蒋光臻吩咐店家包好,交给他的小厮萧然,看着店家兴奋的去忙活了,这才直起身来,夸张的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天色,侧过头来看着还在拿着珠钗比划着的宿劭道:“今儿个咱们走过去吧,路也不算太远,骑马到不值当的了。”
宿劭掂起一只东珠挂翠的蝴蝶簪子,举起来冲着太阳眯着眼睛仔细瞅着,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儿,“走回去也好,这会儿的如果骑马,又得有那多事儿之人参一本给咱俩了。”
蒋光臻凑过来,微微低头跟宿劭一起,眯着眼睛看着那滴翠的蝴蝶簪,看了半响,不解道:“你这是再看个什么?这簪子的样式,只适合小姑娘戴,姨母戴可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