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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美好集团大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石磊穿过门前的草坪走上大街的时候,突然感到心里空荡荡的。虽然到乐网有可能碰到的困难,他已经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但到了真正离开美好集团,他还是感到心里发虚。原来因为美好集团而拥有的物质享受,以及精神上的骄傲和充实,一下子全都不再属于他,他一下子象个没娘的孩子似的,今后的路必须自己去走了。
好在石磊非常年轻,好在前路上有一帮朋友在等待着他。乐网虽然风雨难测,毕竟它已经诞生了。
张杰松如同一匹激昂的野马,不停地在互联网上刨着蹄子。从2月份以来,他每天都双足悬空一般跟任何可能投资的人士进行会谈,在他和石磊的不懈努力下,终于从一个美国的软件公司那里拿到了500万美金。
500万固然不算多,但是也足够他撑一阵子的。他拿着那500万美金,辞掉了临时招来的几个学生,在中关村一栋大公司云集的大厦里,租下了他的办公场所。漂亮时尚的前台设计,整齐划一的天蓝色隔断,精巧别致的会客室,每天一束的靓丽鲜花,乐网一下子与所有其它规范的大公司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正在创业的艰难痕迹。
三月下旬,乐网新招的几十名员工基本到位,石磊正式辞掉了美好集团的工作,全力加盟进来,苏蜜娜作为*人士之一,经验也越来越丰富。陈文广、施文斐与张敏等,仍在一边指手划脚,时不时也帮着一阵吆喝,热热闹闹的也不寂寞。
四月一日,乐网宣布正式开通营运。施文斐充分发挥了他的行业优势,请来了六十多
位不同媒体的记者,摄像机、荧光灯,还有一双双精明的眼睛,一直对准乐网的开通盛典。
乐网摒弃了所有的繁文缛节,把地点定在了一家得费很大的劲才能找得着的酒巴。那
天恰好是愚人节,乐网的员工全都在脸上涂上油彩,扮着各种各样的鬼脸,以非常滑稽的方式,让到场的每位记者都非常具体地领略了乐网的“幽默”。
张杰松脸上涂着两块红斑,头发软软地伏在他的额头上,极象电视上那个“春光灿烂的猪八戒”。他站在酒巴的门前,靠着那个木制的大酒桶,跟其它所有的CEO一样,象模象样地接受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电视采访。
记者:乐网是如何给自己定位的?
张杰松:乐网是一个娱乐性网站,它的宗旨就是让网民能够通过它,感受到真正的身心的愉悦。我们现在已设有“娱乐动感”、“开心一刻”、“乐坛欣赏”、“影视之窗”、“游戏天堂”、“幽默时空”、“心情驿站”、“说三道四”等栏目,如果你上去看一看你会发现,我们的网站不管是从版式设计、还是在内容风格上,都很注重知识性、娱乐性和参与性,并且能给人一种韵律感和轻松感。
记者:你们的商业模式如何?
张杰松:我们目前主要是向网民提供娱乐信息和服务,并且努力把这块事情做好。
记者:乐网将通过什么来赢利?
张杰松:近期内我们还不考虑赢利的问题,至少可以说不考虑通过网站来赢利。但是我们也不会拒绝广告或者类似的合作,并且正在寻找一种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来维持网站的生命力。因此说现在不考虑赢利,并不等于我们就不考虑未来的赢利。
记者:乐网将靠什么来与同类网站进行竞争?
张杰松:我们无异于竞争,只立足于把自己的事做好。
记者:你是如何看待网络的泡沫问题?
张杰松:任何湍急的河段,都会激起汹涌的浪花;网络泡沫是新经济大潮到来的必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种泡沫之下的水的真实成份;乐网是一条汇进时代潮流的小河,只要河里真正有流水,能参与激起一些泡沫,没有什么不好。
记者:乐网的发展方向?
张杰松:先立品牌,以品牌为核心,向周边拓展。
记者:能说具体一些吗?
张杰松:AOL收购时代华纳,是一个网络与传统行业结合的典型。网络的成功,将借助于传统行业的充实。我们将从纸质娱乐性媒体出发,与娱乐公司合作,涉足一些制作项目等实体业务,把乐网办成一个娱乐性集团公司。总之我们不想把自己定位为网络公司,虽然现在从客观上说我们仅仅就是一个网络公司,但我们将向娱乐性实体方向扭转,网络仅仅是我们的一种工具。娱乐的市场很广阔,并且可以挖掘的潜力很大,只要努力就会奉献出精品。
记者:这么说你们也许会经营唱片、影视制作、游戏开发等等领域?
张杰松:有这种可能。
记者:很多网站都是为了到风险市场套钱,并且把上市作为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你是怎么看?
张杰松:有钱固然好办事,并且可以把事情办得更好;到风险市场套钱没有什么不对,它与企业的发展也并不是矛盾的。把上市作为企业发展的唯一出路,也可以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效果。大家都知道,网络公司实际上并非只有上市一条出路,并且上市也未必就能成功,成功也未必就一定只能靠上市。但在目前网络公司还不能赢利的情况下,上市至少是最阳光灿烂的一条路,因为它可以解决无米之炊。可是我们知道投资家也不是傻瓜,他给你钱用的时候,还要看你未来有没有偿还的能力,就象一位小姐,看上一位男士,不一定是看上他现在口袋里有没有钱,而是看他有没有发展前途,是不是能赚钱。
记者:很多人都说同类网络公司,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你是怎么看待网络公司之间的竞争的?
张杰松:事实是有了第一,第二、第三照样活着。不管哪一个领域,它的目标客户是多元的,关键是你怎么去把握属于你自己的那部分。还有一点,刚才我说了,网络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等到有一天它回归到“工具”的本来位置时,也就无所谓第一、第二的区别了……
两天以后,张杰松脸上涂着油彩的形象,出现在几十家媒体之上。张杰松捧着公关小姐送来的一大堆的报纸,锁上办公室的门,躲在里面反复欣赏自己的光辉形象,差点有点儿把持不住。然后又斟酌自己的言词用句,想着如果换上另外一种说法,也许会更加得体,更加的一针见血、生动到位……
正如张杰松接受记者时所说,投资家也决不是傻瓜,风险市场毕竟是僧多粥少,随着国内网络公司的增多,以及竞争的日益激烈,能够获得风险投资或者被收购的机率越来越小,因此有人预言,一场网络公司倒闭或者并购的大潮,很快就会袭卷而来,在未来的两三年内,将有百分之八、九十的网络公司被迫消亡。并且在实际上,不少半年前还曾经锣鼓喧天的网络公司,现在已经是偃旗息鼓,无声无息退出了历史舞台。
因此网站向社会开通之后,张杰松并没有得意多久,他和石磊又面临了更加严峻更加残酷的“能够活多久”、“活着还是死去”的挑战。
据说,在美国硅谷,每天会诞生60个百万富翁,那里的年青人讨论的主要问题,是在24岁大学毕业之前,就成为千万富翁。以前孩子们比谁的爸爸厉害,会说“我爸爸可以打败你爸爸”,现在硅谷的儿童则说:“我爸爸可以买下你爸爸。”
当整个世界都在为互联网喝彩的时候,很多人心中往往会进行这样的思考——我怎样才能在互联网上获得财富。其实这个问题是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因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正在为获得财富忙得不可开交。
2000年4月13日,中国网络门户老大——新浪网络股票终于在那斯达克成功挂牌上市交易,成为中国大陆第一个登陆那斯达克的股票。虽然新浪运气不佳,一上市就赶上那斯达克“跳水”,但它仍然在鼓励着一批批的后来者,象导航灯一样辉映着人们的眼睛。
那斯达克是一个信念,也是一个成功的标志,为此,新浪特别在皇家国际大酒店召开了庆功大会。虽然严格对外保密,但是中关村空旷的上空,那一夜一直都回荡着新浪人弹冠相庆的声音。在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回声里,张杰松和很多网络界的CEO一样,望梅止渴喉咙酸涩不已。
在整个业界兴奋不已的时刻,美好集团却一直深深地沉默着。在这沉默后面,我们看见高仓那张深不可测的脸,以及写在他脸上的志在必得的决心。
财富光顾那些成功人士的时候,同时麻烦也会找上门来。一段时间以来,方弘略已经有好几次没有回家了。他找不到他心灵的家园,或者说他已经不需要这片家园,这家园已经与他的职业融化,他沉迷在工作的狂热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
宝筠是在蓝旗营一个非常偏僻的叫“盒子”的酒巴找到他的。
“盒子”是一个象“盒子”一样的小四盒院。从北大东门的小巷往东拐,不到50米就可看见“盒子”的招牌。走进四盒院,迎面三间屋子,透着淡淡的灯光。正面的屋子里有一个壁炉,冬天到来的时候,那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坐在旁边可以看见炭粉不断地从上往下掉下来,翻滚着,变成通红的暖暖的火苗;靠东边的一面墙立着一个大大的书架,摆着客人们自己提供的书刊,还有书稿。东边屋子的墙上尽是小小一幅的摄像和美术作品,两张炕一样的小床随意地摆着,如果愿意,你可以脱了鞋子,坐到炕上去。西边的小屋是正宗的小桌小凳,一盏调得细细的煤油灯,让你回到一个几十年前的抒情时代。
“盒子”的主人是一位非常优雅的女士,每一位到她这里来的客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友好和关怀。她坐在你的面前,细心地听你倾诉,让你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她象你的知心朋友一样。她请来的侍应生是一位北大在读的女孩,话不多,一脸的学生气。她总是很有礼貌地笑着,即使照顾不是很周全,也能得到客人的谅解。
宝筠找到方弘略的时候他正坐在东边的炕上,与一个宝筠不认识的人谈着中国的“商业输出”。方弘略显然很激动,就象是接受记者采访一样,条理非常清析地慷慨陈词。他说“这么多年来,中国都是在接受西方的商业输出,在这商业输出的过程中,形成了一股商业回流,就是‘反向输出’。中国应该重视,并且合理疏导这种反向输出的能量。”
方弘略穿着一件深蓝立领的长袖T恤,一条黑色的西裤,坐在炕上的神情,比在自己的窝里还要放松。他正说到激动的时候宝筠来到他的身边,他忙站起来介绍说:“这是我夫人。”对方看看时间已经是11点多钟,人家的夫人都来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告辞而去。“盒子”的主人把他送到门外,又事必躬亲地进来跟宝筠打了招呼,然后让那位女大学生送上酒单。
宝筠没有心情坐下喝茶,可方弘略拉着硬要她坐下来聊聊,问她找他那么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宝筠说:“咱们还是回家吧,我有事想跟你回家去谈。”
方弘略说:“我不太习惯在家里说事,在酒巴说挺好的,等会我还得到公司去一趟。”
宝筠一下子噎住:“那么晚了公司还有什么事等着你?”
方弘略嘿嘿地笑:“就是一点公事,处理一下就回家。”
宝筠来了气:“那我跟你一块去,陪着你一起把事情做完。”
“那倒不必,哪敢劳您大驾,再说你也是大忙人。有什么事你还是说吧。对了,你看喝点什么?一杯芒果汁吧,行吗?你不是最爱吃芒果的吗?”
“有几晚没回家你都去哪了?”
“还能去哪?不就在公司呗,太晚就不回去了,怕吵了你。”
“没乱来吧?”
“你怎么也俗起来了,天地良心。夫人作证。”
“呸你!”
“夫人别生气,先喝点饮料。”方弘略讨好地把饮料端送过来。
“不回家也该打个电话说一声,让我夜夜等着,觉都没法睡。”
“你还等我了?我不知道你等我,要知道我真给你打电话了。”
“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不是忙嘛!以为你没什么事,就没顾得上。”
“那你说我还是不是你太太了?”
“当然当然,我从来也没敢说你不是。”
“是‘不敢’还是‘没有’?”
“嗯……是‘不敢’,不!是‘没有’。”
“我说方弘略,我们这还象夫妻吗?你都有好几晚不回去了,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我打了电话过去也不接!你这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