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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所有人都很安好,如今裴锦程有了白珊,今天晚上,他们有洞房花烛夜。
她已经忍了他们那么久的厮混,这个全G城人都知道的洞房花烛夜,她就不要再在这个地方听他们闹洞房了罢。
白珊,在过去没有你的日子里,我把裴锦程照顾得很好,如今,我再也不欠你们任何一个人了!
再也不欠了!
只是去楼上酒店里洗了个脸,重新梳了简单的头发,换了身衣服,拿了包,便下了楼。17902777
辛甜的车子停在酒店外的栅栏边,她坐了上去,拉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的时候,辛甜一直没看她,车子匀速前行,“亲爱的,去了那边要给我打电话。”
申璇看着车窗外的灯,一个个的往后退,她吸了口气,脸贴着车窗,眼泪泛滥成灾,手紧紧的抠扯着胸前绑好的安全带,带面光滑却微硬,折起来的时候,在掌心顶来顶去,她一路抽噎着哭泣,声音断断续续,“小心肝,小心肝,我真的死心了,真的。”
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死心了,死心了,她必须给自己催眠,必须这样做!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辛甜的车上,她这样说的时候,或者想着这句话的时候,就忍不住要哭。
明明不是这样的,在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她一想到死心了三个字,眼泪就流不出来,可现为何要哭得这么伤心?
她怎能不伤心,她栽的树,天天呵护浇水,捉虫加固,如今绿叶成荫,却给别人纳凉。而她则要去烈日下爆晒,坚苦训练,她怎么能不伤心?
她挖的井,用双手,一点点往下挖,挖到好深,双手血肉模糊,好不容易挖到了泉眼,井却被别人占了。而她则要去没有水源的沙漠,她怎么能不伤心?
辛甜鼻子一抽,看着申璇如此崩溃的去往机场,伸手拍拍她的肩,强忍着自己不要跟姐妹一起伤心难过,不然会弄得事情没有进展,“我知道,我知道,不管死没死心,出去转转……阿璇,我好羡慕你,你下得了这样的决心。”
申璇点头,是的,她应该是被羡慕的,不是谁都可以对自己下这样的决心,不是谁都可以的,“小心肝,我会幸福的,会幸福的,我以后会幸福的,对不对?”
“对,马赛很漂亮,高鼻梁深眼窝的帅哥很迷人,你以后可以生一堆混血儿的宝宝回来,我做他们的干妈!”
申璇点头,“小心肝,我会忘记他的,会忘记他的,对不对?”
“对,你会忘记他,你会忘记G城这个该死的男权城市,你会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你会很快乐的生活,你可以天天去港口看船,看海鸟,去海滩拣贝壳,你还可以看到那边比G城更纯透的天空。”
申璇还是点头,“嗯,我会的,会的,小心肝,我一定会的。”
申璇贴着车窗的脸慢慢移开,连连的抽了好几下鼻子,伸手扯了几张仪表台上纸巾盒里的纸,擦着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出来的时候,她特意洗了脸,还好洗了脸,否则妆一定会花掉。
辛甜的马莎拉蒂在机场高速上飞快的疾驰,她们早就算好了时间。
九点半的飞机,从市区到机场这个点从酒店开过去四十五分钟,算上登机前的时间,卡得很紧。
不然太早离开,被人察觉到申璇不见了,会闹得鸡飞狗跳。
最起码不能让裴锦程有鸡飞狗跳的准备。
辛甜和申璇都知道,裴锦程不会同意离婚,而申璇无脸起诉。
如果这样,那么就让他抱着和申璇的结婚证,继续过吧。
“小心肝!我不欠裴家的了,真的。”申璇似乎根本不相信一般,又开始惶惶呢喃。
年的句原此。“阿璇,你不欠了,真的不欠了。”
她今天晚上坐上辛甜的车后,惯有的点头,“嗯,我虽然伤了裴锦程,破坏了白珊和他的幸福,可如今,他们结婚了,他们在一起了,我退出去了,一切都回到了四年前,对不对?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不对?”
辛甜觉得自己要哭了,分分钟的事,“对的,阿璇,一切都回去了,你别自责,永远都不要再想这个问题,你很棒,你做了很多事,你已经尽了全力,做了很多事,你照顾裴锦程,从未有过懈怠,你管理他的公司,并未因为他的昏迷而对公司造成损失,反而打开了新产品的局面,让锦程控股有了新的领域可以发展。”
“阿璇,你用心的对待他,你做得很好,任劳任怨,并未向裴家索取过什么。”
“可是小心肝,申家矿难,是他出的面,他还退还了申家的婚契。我还欠吗?”
辛甜捏着方向盘,很紧,她的嘴角开始往下撇,“阿璇,你不欠了,你把整个心都扔在地上任他踩踏了,你已经谁都不欠了,知道吗?”
申璇松了口气,又开始点头,“小心肝,我会幸福的,我去了马赛,我就会幸福的。”
“嗯,你会幸福。”
车子开上机场二楼,申璇看到“国际出发”的字眼,她的心,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紧张得再次揪住胸前的安全带,她看着那个入口,眼泪再次如雨滚下,出来的声音,已经颤到哽咽混乱,“小心肝,我会找个高鼻梁,深眼窝的法国帅哥,谈恋爱,结婚,生一堆混血儿的娃娃,到时候让你做他们的干妈……”
辛甜踩下刹车,侧过身去,抱住全身颤抖的女人,心疼得红了眼框,眼泪落下来,“阿璇……”
。。。第四更,天哪!居然在十二点前出来了!!!亲们,晚安。我睡了。
219:再见,那个属于或从未属于过我的锦程
更新时间:2014…2…28 14:41:57 本章字数:3653
离开。
离别。
离殇。
只要有一个离字,这个词语,无论怎么组合,都带着一种或轻或重的愁绪。
申璇朝着辛甜挥手,她终于要摆脱那种桎梏的生活了,可当她看到辛甜身后只是迎来送往的陌生人的时候,失落的情绪漫上心尖。
闭了眼,深呼吸,告诉自己,转身之后,决不回头!
。
飞机还未起飞,遮阳板外的夜空,一点也不纯透。
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双手合十交扣,顶着眉心,明明机舱内温度适宜,旁人都脱了外套,而她的薄大衣不但穿在身上,还冷得有些发抖,空中小姐甜笑而至,询问她是否需要毛毯。
抵在眉心的手拿开,摆了摆,“谢谢。”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耳朵里已经听不见空姐用中英法语如何进行轮翻说明,只能听见跑道上的轮子如何激动的奔跑,伴随着机翼的声音,搅得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
真好,真好。
耳朵里终于都是嗡嗡声,刚刚她还听见白珊说,“谢谢你在过去没有我的日子那么尽心尽力的照顾锦程。”
真好,听不见了。
滑到跑道劲头,飞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仰起了头,起落架,慢慢收起……
窗外面,鳞次栉比的屋楼就在脚下。
深呼吸。
再见了,G城。
再见了,中国。
再见了,熟悉的语言和朋友。
再见了,那个属于过我或者从未属于过我的……锦程。
若相忘不能,却又相守不得,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
酒店里气氛越来越好起来,很多人似乎并非来参加婚礼,任何一个宴会,它的价值都不会宴会本身。
社交圈子,繁复错综,换盏飞觞间,皆是勾心斗角,利益熏心。
早已过了敬酒环节。
裴锦瑞盼望这场订婚宴已经很久了,这段时间他一直观察着申璇的情绪。
申璇的平静,以及那夫妻二人之间的貌和神离都让他感觉到了一切都还可以再等待。
申璇的性子,死心是迟早的,他没什么等不起。
裴锦程同云烨和林致远三人站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笑一下,复又侃侃而谈。
白珊则被白立军拉着与些世交认识。
云烨往白立军的方向看了看,军人的身板硬朗又健硕,指节曲挡在鼻间,“锦程,你今天可是把白立军给气得跳脚了。”17903687
裴锦程摸了摸手臂,“哎,没办法,谁叫我喜欢远哥呢,下一届……”裴锦程停了一下,“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裴锦程早已不再叫林致远“林大哥”了,而是跟着云烨一起喊“远哥”,这称呼显得亲近很多,他这样暗示,林致远瞟了他一眼,“少往我身上扯,你敢说,你不是想把我拉下水?”
裴锦程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水里吗?”
云烨拍拍裴锦程的肩,“锦程,把你太太叫来喝杯酒吧,那性子我倒是喜欢,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爽气。”
裴锦程笑了笑,“就你这性格,G城也难有你认为爽气的女人,你得去北方生活。”
云烨摇头,“北方姑娘喝酒是爽气,吵架也爽气啊,我喜欢喝酒爽气的,不喜欢吵架爽气的。”
林致远道,“什么事都有你想得那么好,人都完美得没有缺点了。女人家喝酒有什么好看的?难看死了。”他记得,沈悠然是滴酒不沾的,家教很好。
裴锦程不高兴了,这分明是说申璇难看!“女人家喝酒有什么不好?最讨厌有些女人动不动就说,哎呀,不会喝啦,会醉啦,过敏啦。”
云烨扑哧一笑,点头,“对啊,会喝酒的女人,有情调。”
林致远无视二人,“什么事都讲个情调,还怎么过日子?”
裴锦程嫌弃的看一眼林致远,“谁说讲情调不能过日子?不懂装懂。”
这就是传说中的,各人心里一杆称,环肥艳瘦,不过是看哪一种是自己的菜而已。
裴锦程不理林致远这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家伙,拍了拍云烨,“我去叫阿璇过来,改天我们一起出去喝酒,阿璇酒量还不错。”
“去吧,去吧。”
。。。。。。。。。。。。。。。。。。。。。。。
裴锦程端着酒杯去找申璇的身影,宴会虽然刻意不弄得热闹,但人依旧很多,一直和不同的人打招呼,裴锦程面颊含笑,彬彬有礼,不禁让人觉得大家族的豪门公子的修养的确跟小豪门不同,不会有轻狂得目中无人的样子。
G城人对男人娶妾的观念接受并认同,所以,即便今天是裴锦程娶妾的婚宴,依旧有无数未出嫁的豪门千金对之垂涎。
裴锦程将一杯杯敬过来的酒喝下去,动作也越来越急,总感觉被这些人挡了什么一样。
他有些想要撕破脸拒绝那些过来的道喜声。
当他差不多围着婚宴宴厅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申璇的时候,一杯酒也喝不下去了。
找到还在整理东西的钟妈,“钟妈,有没有看到阿璇?”
“啊?少奶奶啊?”
“嗯。”
“少奶奶说下面不舒服,想上面休息一下。”
“好,我知道了。”裴锦程转身已经往酒店客房部走去,他真是太粗心了,连自己的太太不舒服都没有发现,她也不告诉他,不过她向来做什么事都是不告诉他的。
拿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数字已经全部显示,可他又摁了退出键。
兴许已经睡着了,电话过去,又会吵醒她。
“申璇,我太太,几零几?”裴锦程站在服务台,问。
领班自然认识裴锦程,不敢怠慢,“裴先生,您稍等,……裴太太的房间1905。”
“谢谢。”
裴锦程拿了房卡,转身去了电梯。
电梯的数字一层层变化,裴锦程蹙了眉,她说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个医生过来?或者会不会是酒喝得有点多?
或者是,因为他的这个婚宴?
会是因为这个婚宴吗?如果是,为什么他提出不办,她却执意要办?
哎,她向来都是不在意的。
无论怎么样,她的注意力,都不会在他的身上,连不离婚这样的事,还是用韩启阳的安全换来的。全G城,他是最可悲的男人吧?
嘴角苦涩一笑。1d7z9。
房卡捏在手心里,感觉到奇怪的紧张,不禁再次将房卡捏紧了些,他竟莫名其妙的顿了脚步。
1905就在眼前,两步之遥,他却站在这里,有些想转身。
或许她需要休息,不想人打扰?
睡一觉?
睡醒了,他再来叫她?
放在身侧的拳,不知何时已经捏成了拳,大吸一口气后,他将手中的磁卡,贴上了磁性门锁。
“滴!”红灯一闪便是绿灯亮起,里面的锁,已经弹开,摁住锁把,往下一压。
他轻轻的走进去,没有把房卡插…进电源,是因为担心灯光突然亮起,她会被刺眼的光扰醒。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听不见人的呼吸声。
顺着玄关往里面走,窗帘没拉,窗外是城市的灯光,可以将房间照个朦胧,可以看到窗户下放着的小圆桌,桌边两侧分别放着一张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