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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所以现在一点也不担心。”申凯从桌上下来,走到申璇边上,拿过她的手提包,打开后将里面的支票夹拿出来,支票拿在手上,看了看,“其实有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
“你说。”
申凯在申璇边上坐下来,身子一倾,双肘撑在腿上,手中拿转帐支票,曲指一弹,“嗒”的一声响,支票支到申璇面前。
申璇这才将捶小腿的动作放慢下来,目光落在支票上,“梁氏治业……”
申凯听着申璇念到这里,收回支票,笑了笑,“小五,D市还有一家公司,叫梁氏冶业。”
“哦?”
“少了一点,感觉差别不大,但读音不同。梁寅给过你名片,我看到过,他的公司应该是‘梁氏冶业’,而走帐却是这个‘梁氏治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人不太会去注意,而且很多公司为了对冲税目,用帐号冲帐,很正常,所以也不大有人会去问,但我却觉得他这两个字,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要么是专门拿‘梁氏治业’走帐,若是如此,这是税务部门的事,我也不想去多管他这个闲事,但如果不是这样,他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担心我查帐,换了一个公司走帐,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申璇道,“不管哪种可能性大,一查他们的往来款,不就知道他到底是用哪个户头走帐了吗?”
“工作量很大,不过好在我工作性质的原因,查帐还是比较方便,我现在担心的是,梁家和当地政aa府关系如何,我要查他这两个公司的帐,会不会有点难?”申凯烦闷得想抽只烟,但看着在旁边累得直捶小腿的妹妹,忍了下来,“我马上订明天一早的机票,回海城,这里总感觉不踏实,我们回去再说。”
“好。”申璇应了声的时候,申凯已经站了起来,手机拿出来,拨了电话订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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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程的飞机到了海城,一落地,他便拿着手机不停的看,几次触摸出来的数字,都被他取消,一直坚持到出了机场。
飞机是晚上十一点的航线,但起飞时间已经十一点十分,到了海城,再加上出机场的时间,已经将近一点半了,出租车一直到了锦秀路华庭世家他才拨出了申璇的电话。
申璇此时正睡得迷迷登登的,接起裴锦程的电话后,也是迷迷糊糊的,“喂。”
裴锦程放轻了声音,有些不忍心一般,“阿璇,睡了?”
“嗯。”
“在家呢?”
“嗯。”
“家里人都睡了吗?”
“嗯。”
裴锦程笑了笑,依旧温声道,“我就在你家外面,你出来吧。”
“嗯。”
申璇也不知道怎么的,“嗯”完这一声之后,感觉正做梦做得香,香就香啊,为什么感觉在梦里背后都在冒冷汗呢?这冷汗一阵阵的袭来,袭到了脚板心!
还未回过神来,她听见电话里的男人,又语速轻缓,透着关切的说,“我在出租车上,等你,穿厚点,海城现在天太凉。”
申璇嚯地从床上坐起来,“啊?”她伸手抓了抓头发,恼烦似的抓了抓头发,脑子里像被雷炸过一样清醒。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裴锦程会突然杀到海城,近来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平等和谐,他很大度,她也很宽容,他不会老是旧事重提,她也不会一味的去问关于他的绯闻还有白珊那些事。
像初初泡入爱情蜜罐的小情侣一样,会用正面的心态去思念他,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然而不经过同她商量和同意,直接到了她家外面,这让她一时半会都转不过弯来,在她的印象里,裴锦程不会做这样的事。
“锦程,你到海城干什么?”
“我跟你说过的,我公司现在比较闲,想过来转转。”
申璇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现在太晚了,要不然你先找个宾馆先住下,我爷爷他们都睡下了,现在下楼去他们肯定会醒的。”
裴锦程大吸一口气,强作耐心的跟申璇交流,“你就说你有客户到了,秘书手机打不通,需要你过去帮客户安排一个房间,不行吗?”
申璇咬着曲弯着的手指,手指都开始不自觉的有些发颤,“锦程,我爷爷这几天身体不好,他万一叫我哥送我怎么办?”
“……”裴锦程森白的牙咬了咬,“那么你就让他送,我再找个人扮演你的客户,总行了吧?”
申璇无路可选,像是被逼到墙角再无台阶可下,声音虽然压着,语气却有了火气,“你干嘛要这样!我都说了,明天过去找你,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非要弄得我家里的人鸡飞狗跳干什么?”
裴锦程也上了火,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申璇,我弄得你家里人鸡飞狗跳?我现在就在你家外面,你说不方便的原因我都帮你想到了,你还有什么推脱的理由?”
申凯睡到半夜,睡得口干渴醒,他起床后,又觉得嗓子很疼,便起床去厅里倒水喝,厅里小灯一打开,便从隔断屏风里看到睡在大床房的妹妹正坐在床上,头发乱乱的,责备的话说出口时,嗓子已经沙哑,“怎么还不睡?!明天回海城你起得来吗?”
申璇猛的一抬头看到申凯端着杯子站在屏风外面,而电话听筒那头,裴锦程已经怒喝出声,“申璇!!!你居然敢骗我!”
290:申璇,永远给我滚出视线!
更新时间:2014…2…28 14:42:23 本章字数:3640
男人的声音粗噶沉哑,这样的声音让裴锦程感觉到耳朵里钻进锋利带着勾刺的刀子,耳心子里一阵阵的巨痛翻来,胸腔里的怒火气压一阵阵的窜高,燎起!
他握着手机的手,用力极大的力,颤巍中压着手机边缘的指节根根发白!声音亦是怒不可遏!“申璇!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下贱至极的贱女人!以后永远给我滚出视线!!”
从未有过的恶毒,他以前跟她吵架,类似于“死女人”已经是极限,他是G城的人,南方人温言软语,女人说话亦是秀声细气。裴家家教森严,对长者必须尊敬,他骂脏话的时候很少,跟申璇在一起前,都没有骂过女人。
后来也是跟申璇吵架的过程中,学会一两句顺着气势骂出来的“***”!
那也是少的,即便那次去马赛找她,去机场截她,他也没有句句骂她。
这段伤人至深的话,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只是就在这一刻,从他的喉咙里跑出来,带着义愤填膺的气焰,带着深恶痛绝的诅咒!
他恨死了她!
还未等她说话,他便挂了电话。
让出租车司机调头,去机场。
他喘着粗气,有些接不上气一般的虚力。
看着车窗外面,居民楼,夜场,商厦,街边小铺,都齐整整的关着门,偶有一两户门外闪着霓虹灯。即便街道上路灯依旧高亮,可是与漆黑的夜相比,仍旧显得力量薄弱微渺。
他无法克制自己,想要控制的呼吸一口口的从嘴里呼出来,太过急沉,都无法经过鼻腔。摁下车窗,外面忽入而来的冷风,灌得他一颤。
一年不到的时间,他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有时候想想,真想一辈子就那样躺在床上,躺在床上不醒来,便不会和她争吵,凶斗,他也不会被逼得跟她接触,跟有了瘾一样,有时候竟觉得和她吵架的滋味都是好的。甚至有时候看到她气极败坏的样子,自己都好有成就感。
一个植物人,干嘛还要醒过来?
醒过来感受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她这样糟践他。
早就知道她桃花不断,从未安份过,从未本份过,却总是心存侥幸的想,谁没年轻过,谁没玩过?
他没结婚以前,也有很多女人,逢场作戏也罢,一时新鲜也好,但过去不代表什么,结婚了不就该对伴侣忠诚吗?
只要婚后,大家本份些,不就行了吗?
他也不去深究她的那些曾经,有什么好追究的,他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那些什么处…女,黄花闺女又能代表什么,那样的女人就能保证永远只有一个男人吗?现在不代表将来。
若是什么都要清算,谁又能说自己的结果一定不是负数?
他觉得自己一直输,从未赢过,她跟韩启阳跑去马赛,他居然也能再次接受她。
居然也能相信她所许的那些个狗屁都不是的誓言!
他上辈子到底是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追来向他讨债。
裴锦程的掌心覆在额头上,颅内的脑浆像在爆裂一般,疼得很,疼得感觉脑袋都要开花了。
出租车司机并不敢多说话,客人说去哪里便去哪里,锦秀路华庭世家这边,那是富人区,这些有钱人的事,还是少问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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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璇呆呆的看着手机屏,裴锦程骂她的话,一下子像谁投来的炸弹一般,又准又狠,威慑力十足,让她的神都回不过来。
“申璇!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臭婊…子!下贱至极的贱女人!”
申璇看着站在屏风处端着水杯的申凯,心里的寒气一倏尔冲出来,一下子冲到四肢百骸,冷得她全身都在发抖,微微张着的嘴,牙齿开始”得得得”的打架。
“小五!”申凯有些怔然,他喊一声申璇后,马上走过去。
申璇看了一眼申凯,眼睛突然一红,拿着手机快速的回拨过去,电话那头无人接听,不一阵便被挂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连线被断开,她揉了揉鼻子,鼻子塞得很,已经有些塞不进气息,人还坐在床上,不停的,机械的重复拨打电话。
“小五!到底怎么了?”
申凯看到申璇低头拨电话,却又有一滴滴的水珠,往她的手机屏幕上掉落。他心里焦急,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弯腰站在床边,伸手去拉她的胳膊,“小五!你跟我说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申璇手中的手机落在雪白的被子上,重复着机械的女音报读。
“哥!”申璇猛的抬头望着申凯,声音大而带颤,是无助、心慌和绝望的喊声,她眼睛里一圈圈的涟漪荡开,再次荡开,水纹越来越大,水都漫出了眼框。
申凯一听申璇喊“哥!”,就知道,完蛋了!单腿屈膝抬起,跪在床上,伸臂揽着她,他嗓子很疼,这几天有些感冒,加上心思重,压力大,火气逼上来,喉咙发火,说话的时候感觉吞口水都困难,但他还是尽力压着声,拍着申璇的肩,“怎么了?小五,你跟哥哥说。”
“哥!锦程不接我电话,关机了,他听到了你的声音!”申璇带着哭腔,头搭在申凯的肩上,喊着说话,说完后,突然一个激灵,一把推开了申凯,翻身就下床,连拖鞋都没趿上,拣起叠好的衣服,抱起来就往卫生间里冲,“我要去机场!”
申凯摁了一下额角,他都干了什么?居然让裴锦程误会了?趁着申璇进卫生间换衣服的空…档,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拿手机给裴锦程打电话,结果依旧是“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申璇对着镜子脱睡衣,脱下来后,又一件件的穿内衣,穿毛衣,穿外套,穿牛仔裤,一边穿一边咬着唇,眼睛里,汩汩而出来的泉水,摁也摁不住。
裴锦程再凶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骂过她,恶毒吗?
恶毒是她吧?
她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这样纠缠着,能纠缠出什么来,但是他那样愤懑嘶吼,绝决怒喝的时候,她不是生气,不是生气他骂那么难听的话,她是觉得,完了,真的完了,没有下一次了。
曾经总是在心里隐隐的可以抓住一根丝,那便是牵连。
她一直努力维持,努力保护着那点牵连,可是终究被她给毁了,为什么别人能求仁得仁,求事得事。
而自己,只是想要一份平等的爱情,却这么难。
怕家里的人担心,怕爷爷的身体经不起折磨,怕二叔三叔过世的事情对其他四个哥哥造成的悲痛,她和哥哥两个人没向任何人说过累,说过苦,一直都默默的在找真相。
怕再次欠裴家的情,她多少次都想跟裴锦程说,“其实,最近我都没有睡过好觉,能不能晚上不打电话,我想睡。”可她担心他会问及原因,无论多晚,她都不敢关机,等着他突然电话打来,好第一时间接起来。
守护不住,无论多小心,都不行。
镜子里的自己满面水光,清清的鼻涕流下来,她拿了纸巾拧掉,赶紧又往申凯房间跑,看到申凯正在往身上套毛衣。“哥,你快点!”说完马上又往自己房间跑,把衣服统统往行李箱里面扔,乱七八糟的,用力的压了压,盖下盖子,拉好拉链。
申凯并不想打击申璇,她要收拾,也任着他,直到他把自己东西也收好,拉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才道,“小五,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