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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安逸的切菜声就像是机枪子弹出膛般的有质感,她看着那堆红辣椒,突然道:“你怀里的和他脚里的碎片,是什么?那里面有别人的意志,很危险。”
“四魂之玉的碎片。”鬼车随口答道,指甲伸展出指尖,比菜刀速度还快的处理着土豆:“有点危险,但没什么大碍。”
“日暮神社的四魂之玉传说吗。”
安逸点点头,低头继续切菜,半晌,她猛然抬起头直直瞪着鬼车:“你。……你要不要再用消毒水消毒遍指甲?”
鬼车搓搓鼻子,坚定的反看回去。
——再消毒一遍,安逸女士你打算用强酸吗?
在安逸家的这顿晚饭吃的很开心,至少鬼车已经很久没吃到过正宗的川菜了。晚饭过后,鬼车和钢牙自然而然的开始了激烈的斗嘴“游戏”,安逸则径自进了房间,打开了电脑。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一晃天色早已全黑。
安逸从房间里走出来,很淡定的推了推平光镜,凝视鬼车:“你让我查的东西,基本上了解了。民间消息可信的不多,这里的秘密档案里倒是有描述。”
不等鬼车回答,她快速的照本宣科道:“战国时期的人类和妖怪死后大多去冥界,人类和妖怪魂归的地方基本一样,除去是大妖怪。冥界除了从牛马看守的入口进入,据说还有其他的入口。……值得注意的只有,冥界三关和逼真幻象。”
冷淡的啰嗦了一大堆,安逸推了推平光镜,淡淡的口吻中有种鄙夷:“没有特色的冥界,不过是东拼西凑。”
将其批评的一无是处。话音刚落,安逸就满足的转身进了房间。
片刻后,她又突然转头对客厅的两人说了句话,就将门甩上了。那句话是——“我睡主卧室,我侄女的房间归你们两”。
两人+一个房间=同房。
鬼车嘴角微微抽搐,和钢牙面面相觑。
若是两狼眼睛再瞪大点,獠牙再露出点,表情在僵硬点……活脱脱的就是一对从侏罗纪流传下来的史前化石。
“啪嚓。”
甩门声还依稀在耳。面面相觑间,鬼车捏碎了电视遥控器的声音,让钢牙猛然扭过头惊愕看来。错愕的低头凝视从手中掉落的塑料碎片,鬼车扯了扯嘴角苦笑,脸色略有发红。
“啊,那个。”钢牙垂下眸,扭开突然发红的脸:“那个不用赔吗?”
“大,大概吧。”
鬼车漫不经心的顺口回了一句,也扭开了头。电视里的广告换成了咿咿呀呀的唱腔,小旦愁怨的甩动水袖,情深款款的一垂双眸,退场了。
鬼车的脸又红了几分。
“鬼车?”钢牙顿了一下,抱起双臂,偏头看了回来:“……怎么了,需要休息下吗?”
“啊、啊,嗯。”
全然没听到钢牙说什么,鬼车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又有什么要在意的,不过是……都是早晨开玩笑说……那个,那个太过了罢了。
“喂,母狼你没事吧。”钢牙略抬高了声音,更为奇怪了,担心中还有几分被忽视的不满。
“嗯、嗯。”
希望她不是认真的吧,不过、不过现在看起来也说不定。
“喂,我说。”被敷衍的钢牙眯起双眸,彻底不满了,一把扯过鬼车的手腕,抬高了下巴:“我说你啊!对于面前的人的关心至少应该有个像样的回应才对!嗯嗯啊啊的算个什么?!”
“……是,是。”
手腕被扯住时,鬼车就回过神来。对于钢牙的义愤,她脑袋一刹那空白,惫懒的回答声根本没经过大脑就吐了出来。
“……”
钢牙单手环胸,更加不爽了,冲劲十足的质问冲到口边却变成了无力的垂头:“你要……算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不,完全没有。”抽出了手腕,鬼车随意扭了几下:“要是不满,你现在早没命了。”
“你、说、什、么?!……切!你要不是女人的话,我倒要试试看!你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母狼!”
“万岁,还好我在你眼里一点都不可爱。”
鬼车夸张的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边顺气边故意庆幸逃过一劫。
“……你这个家伙——!”
不禁挑逗的小狼王瞬间变化为赛亚人了,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将复杂的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我怎……呿!我对这种幼儿的吵架方式没兴趣。”鬼车抱起双臂,一脸不屑的将头扭开,看上去厌恶意味十足:“一点没有。”
“那种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少学我!”钢牙上面两颗犬齿露的分明,抱起双臂冷哼将头扭开,“谁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学我的语气说话!”
迅速扭头时马尾甩的老高,钢牙就算是撇头眯着眼睛故作不在乎,还是看起来非常、非常的不淡定。
“情绪真激动。”
小声嘟囔着,鬼车忍不住笑出声,噗的一声像是漏气的气球。揉揉额前的碎发,鬼车不再装的不在乎,神态虽然一样懒散,却多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你这样的状态,带领捕猎时,可是大麻烦。幼儿、钢牙、小朋友。”
“你在比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挑衅?好像,挺有趣的嘛。”
“也算是了。……那个、喂,明天不是有事吗,我说你……早点睡觉去了。总之……我要睡了,就这样。”
“……原来,你还会害羞吗……母狼。”
钢牙。
原来你和我一样擅长煞风景。但是。
你脸红了。
第九十三章
——“男朋友吗。眼光不错,估计野外孕育肌肉纹理强化30%,功能强化50%,抗病毒指数……”
——“……算是吧。”
早晨说的话,是玩笑吗?
真的……是吗?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鬼车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悄悄地翻了个身。隔着被子的地板上传来应该是凉爽的感觉,鬼车也没有盖被子,却觉得有些热。
妖怪,应该早就失去了冷热的可能性了。
微微侧过头,就能看见不久前才为谁来打地铺而争执的钢牙他,柔和的侧脸——垂着眼睑,安稳的呼吸。黑色的碎发挡住了侧脸,过长的发丝也垂了下来,和外面墨色的星空异曲同工。静默的,让鬼车无法将他和平日活力飞扬的小狼王联系。
那种睡颜,没有年轻的张扬,也没有吊眼角的狂拽。
总觉得。
那是很耐看的一张脸。鬼车垂下眸,余光扫过被呼吸吹起的一缕碎发,无知无觉的扬起嘴角。只是听她说睡过床铺就信了、无话反驳的小狼王,和现在很像。单纯、像个故意耍酷引人注意的小鬼,却……
地铺和床,都没有什么区别,妖怪本来就不会轻易生病。
“……真是的。”
想的太入神,鬼车不由得含笑嘟囔了出来。随即一惊,猛然睁眼看向熟睡的钢牙,确定他没有被吵醒,才松了口气。整个房间里,只有月光照进来的一点点亮光。黑的像是染到近乎墨色的蓝,飞扬却不失沉静。
鬼车扯了扯嘴角苦笑,缓缓的甩头。
都在想,什么啊。
如果能从死国、冥界的地段回来,再说吧。静默的凝望钢牙熟睡的侧脸,鬼车茫然而紧绷的心情好像也平静了许多,也、也不知是否是错觉。
如果。
如果,能活着回来就好了。
那时候,再试着去把喜欢变成更进一步的……好了。将驻足在钢牙墨色的发上的目光,移到了窗外的星空,鬼车默默凝望了好一会,才缓缓闭合了双眼。
钢牙……吗?
冉冉升起的朝阳,难以言语的温暖。穿过透明的玻璃投射进来,一反深蓝的夜晚,给不大的房间染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
不知道几点才闭上眼的鬼车,就像是刚刚入睡一样。懒洋洋的阳光,让人不想起来。在心中挣扎几次,鬼车伸手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睁开眼。
触觉有点软,自己没感觉,似乎很温暖……
揉的似乎,不是她的头发。鬼车很淡定的凝视似乎是近在咫尺,相隔不过半个拳头的模糊人形,闭眼睁眼再次确定。
那个黑头发、穿毛皮的,似乎是钢牙。
左右看看,鬼车反复探查了几次,确定她睡的地方确确实实是地铺。所以不存在什么“她太怀念一个世纪睡的床,自己爬了上去”、或者是“一时缺少抱枕,自动找上了小狼王的睡姿问题”、亦或是“缺乏母爱,所以寻找附近唯一的男性代替”一系列的,乌龙情况。
鬼车现在很后悔。
为什么临睡前不将监视器找出来,安装在这个房间里?
平静凝视近距离的睡颜,鬼车抬了抬腿——似乎被钢牙压住了,无法踹人。艰难的移动手臂,试试是否能推开钢牙,……似乎抱的很紧,没办法。鬼车反复尝试着挣脱的方式,似乎全部无果。
于是,她深呼吸几次,面无表情的淡定张了张口:
“你,给!我!起!来!”
嗡。玻璃似乎颤抖了几下,坚强的没有碎裂。倒是床头柜上的杯子,被震掉下来摔碎了。钢牙骇了一跳,反射性的揽住鬼车的腰,猛然睁眼。
“……臭狗来袭击了吗?!”
“还真是抱歉,打扰了你的睡眠。”鬼车臭着脸,一把推开钢牙,翻身跃起,低头专心拍着衣服,道:“犬夜叉也不在。”
“是吗。”钢牙揉揉头发,翻身坐起来向旁边的床铺一靠,微皱了眉:“呿。你又怎么了母狼,看起来一副……那个,撅着嘴的样子。”
“撅着嘴?我吗?”
鬼车眉毛一挑,不可思议的看向钢牙:“是你梦游还没醒来,还是我听错了?”
“少啰嗦!形容喜欢的女人不就是应该用可爱的词吗?!”钢牙恼羞成怒的红了脸,说的理所应当:“昨天你不是承认了,所以抱着你睡有什么不可以的。”
“——!!”
鬼车不可控制的睁大眼,随即迅速扭开头垂下眼眸,单手将嘴和两颊迅速一捂;除了捂住了脸红,也捂住了脱口而出的言语。
心跳加快,鬼车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向旁边的墙壁扭头一靠,努力使声音更平静更随意:“所以我说,你是小鬼。昨天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是玩笑吗。才怪吧。
不想去看钢牙的表情,也不想等他回答,鬼车一转身打开了房门,打断了沉默的气氛:“啊啊,该回去了。狼牙估计到了。”
“……喂,鬼、鬼车我……”
钢牙的声音听起来下降了几分,安静到没精神。鬼车甚至不敢听完,就以懒洋洋的催促声打断了他,一关门故作潇洒的扬长而去。
“所以说你啊,快点再快点,没那么多时间磨蹭。”
所以说你,所以说我,所以说……钢牙。
对不起。
“后面。”狼牙平淡凝视食骨井,和前所未有的迅捷跳出的鬼车,沉默的拿出了双爪,以牙咬着绑在手上,“有敌?”
闭眼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鬼车摇摇头,看向狼牙。狼牙正侧坐在食骨井的井栏,式神小三无声的微躬身,低眉顺眼的向鬼车问候。鬼车刚才那冲劲十足的跃出,惊起了无数飞鸟。鬼车闭上眼,掩住眼中的慌神,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双臂传达到指尖,像是过去身为人类的她,在冬天冲了凉水澡。
“不,没有。”
总算平静,鬼车缓缓摇头,碎银色的双眸中又重新恢复了默然:“只是,赶时间而已。”赶时间赶到不能也无法面对钢牙,丢下他先一步冲了回来。
狼牙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可置否。
“……开始吧。”余光扫了一眼食骨井,鬼车深呼吸一次,肃穆了神色看向狼牙:“开始吧。到那里带回老爹老娘和灰毛。”
在钢牙还没回来之前。最起码,无法归来的话……也好过离别。
“无趣。”
狼牙没有行动,倒是垂头抱臂凝视食骨井的井底。狼牙没变多少,声音还是冰冰凉凉的,冷着个脸像是所有人都欠了他八百块钱,“鬼车。”
“嗯?”走神的鬼车猛然抬起头,惫懒不羁的裂开嘴角,懒洋洋道:“什么事,我的哥~哥~大人?”
风吹拂起狼牙的发梢,也吹拂起他浑身的鸡皮疙瘩。
狼牙含义不明的冷哼一声,脸色迅速由多云转阴,气温暴降三十度,进入冰河世纪。与此同时,鬼车再一次看到了十分怀念的狼牙型黑锅底。
“怎么了,哥哥?”鬼车噙着一抹坏笑,很是认真的称呼“哥哥”二字。
狼牙沉默。
狼牙浑身鸡皮疙瘩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周围已然飘零起西伯利亚的冬雪,狼牙面色如常,就是有点冰雪狼王的阴沉,他嘴唇动了动,磁性而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闭嘴。”
“走吧。我一个人跳下去没用。”鬼车沉默了一会,不再玩笑,反而严肃的看向狼牙,一点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