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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目露凶光:“丹尘子!管她是谁!还不快除了她!”
丹尘子举起桃木剑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白衣女子轻轻飘了起来,口里吐出一粒红丹,准确无误地击在丹尘子的百会穴上,丹尘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一命呜呼。
“凭你这两下,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白衣女子缓缓落回地上,一张面孔已经换成了纤琼。
老夫人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要杀了我替辜凌风报仇,就动手吧,我只求你一件事,在杀了我之后,把我葬在我儿子的身边。”
纤琼看着老夫人老泪纵横的脸,缓缓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不明白,凌风也是你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可你倒底也养了他二十年,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我恨他!”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当年,我被迫嫁进辜府作妾,大夫人却怕我生了孩子夺了她的宠,给我下了药,叫我不能生养,可她自己的两个儿子却保不住,算命的说她克子,她生下了辜凌风,老爷不叫她养,交给了我,说是我的儿子,好保他儿子的命,老天有眼,她很快就病死了,老爷把我扶了正,为了守着这个秘密,我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
纤琼问:“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对辜老爷和凌风下杀手呢?他们待你不薄啊!”
“不要提那个老匹夫!”老夫人恶狠狠地说:“是他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至于辜凌风,他害死了我的亲生儿子!方庭轩,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儿子啊!那一年,我回家探亲,说是大病一场,其实是找丹尘子开了药方,治好了我的病,我借种怀上了我自己的儿子,后来我把他带进辜家,他做了二管家,他气不过我被那个老匹夫欺负,替我杀了他,可我一手养大的辜凌风却把他送上了断头台!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娘!”黑暗中忽然有一个人缓缓走出:“可我一直都拿您当作亲娘,很想好好孝顺您,为您养老送终。”
§虹§桥书§吧§。
第68节:妖精只在夜里哭(5)
辜凌风!老夫人惊呆了:“你,你是人,是鬼?”
辜凌风缓缓说道:“爹死之后,我一直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方庭轩到死也没有说出他杀爹的原因,当我提出和纤琼成亲,唯一没有阻止我的也是您,对于一个娘亲来讲,您的举动太反常,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您,成亲那天桐儿忽然暴毙,我开始布局,我假装晕倒,想不到您果然上当,居然送来毒药,我自然是不会吃的,几次暗算,我都安然无恙,你们就疑心是纤琼从中作梗,当然要除掉这个绊脚石,纤琼装作受伤就擒,你们果然立即来偷袭我。”
老夫人恨恨道:“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还要装死?岂非多此一举?”
“我就是想弄清楚,”辜凌风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母子情,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万万没想到,方庭轩竟会是您的亲生儿子。”
老夫人哈哈大笑起来:“你出息了!不愧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笑着笑着,她忽然转身扑向墓碑,纤琼飞身去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殷红的鲜血,顺着碑面往下流着,流过“方庭轩”三个字。
辜凌风抱着她的尸体,欲哭,却无泪。
只觉得彻骨的寒,自四面八方而来。
(八)
不要走!辜凌风握住纤琼冰凉的手,当日我向你求亲,你就以这个理由拒绝我,现在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觉得我还会计较你是妖么?我算明白了,是人又怎样,就算是至亲,还不是尔虞我诈?只要两心相通,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又有什么关系?世人的眼光,于我们何干?三年来朝夕相处,赌茶斗诗,同甘共苦,生死相交,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情份,你真的舍得?
纤琼摇摇头,我本是公子窗前一株白梅,化作人身来到公子身边,是因为倾慕公子文才人品,公子明知我是妖,却仍以知己相待,这是纤琼的福份,是善缘,可是人与妖殊途,一旦有了私情,就成了孽缘,宁断善缘,不结孽缘。当日假装成亲,是为了帮公子度过一劫,如今公子的劫难已了,是纤琼离开的时候了。
说完,纤琼挣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面上已是泪雨滂沱。
辜凌风立在原地,声音却远远飘了出去,一字一句敲打在纤琼心头:
“我和你成亲,就准备和你厮守一生!我从装死那天起,就没打算要再回到辜府去,什么人间天堂,什么富贵前程,没有你,这些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这样断自己的后路,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纤琼,可还记得我们一起填的词?
天高云淡风扬,伊人何处相逢?
纤琼遥指处,四野俱寂茫茫。
思量,思量,回头即是梅香。”
人心叵测的最高境界,就是将自己的脸变成面具。你看这黑鸟飞啊飞啊,它想什么,就没有人知道。
如果我们可以像这飞鸟一样,那该有多好。
或许戴上这面皮,我们就真的可以和它们一样。
虫工木桥◇BOOK。◇欢◇迎访◇问◇
第69节:靥生·摄魂面(1)
靥生·摄魂面
文:顾西凉
青婉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来到宫里的。
那年,父皇登基,开新国号为纪。大批的宫女被招入后宫。母后见青婉清秀端庄,又安静,便去值事府要来带在自己的身边。
那年青婉九岁。
在我的记忆中,青婉跟别的宫女不一样。她不会跟我们一起玩耍,不贪图帝王家的奢华。她只喜欢点灯。黄昏后,长殿中,她拖着长长的丝裙走过,灯光就把偌大的殿堂笼罩住了。
那时候,我在她燃起的灯光中练字,写一个好字送青婉。青婉,我把这个好字送给你,来日你也要像这字一样,做个好女子。
一
我是三皇子,上面有两位皇兄。
我生时,除了母妃难产紧拽着父皇的手,瞠目而死外,无任何的天人异相,所以父皇不爱我。他认为是我害死了母妃,而母妃曾是他最爱的妃子。此后他把我交给皇后抚养,并刻意地与我保持距离,生怕我的不祥沾染了他的行天大运。
从我懂事起,便称皇后为母后。母后自己只有一位公主,所以她视我为己出。每到三月,燕子回巢时,她总是拉着我的手爬到高高的栖明山上,手把手教我指,用典,你看那只燕子又回来了。
那只燕子已经飞回来三年了,我笑,因为我们在它的腿上系了一块红布条。而那只燕子也奇怪,每次都停下来,乖乖的给我们系。
母后说,这是老翅回巢,鸟之常情。而我问她,鸟是这样,那人呢?
母后说,人当然也是如此了,而且是最有感情的。但是她又一转折说,不要怨恨你的父皇,天下这么大,装到胸膛内,已是费神,如何再顾得上我们?
是的,母后,我想离开皇宫,我想有一块自己的封地,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番王。
母后梨涡浅笑,我只想牵着你的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时候,青婉提着篮筐来到我们身边。她打开篮子,取出两杯泡好的茶,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母后心疼地把她拉在身边,说,这孩子,提两杯茶走山路,要多缓慢多小心啊。
我点头称是,这整个皇宫里,就属青婉会做事了,然后冲她一仰脖子,陪母后继续看风景。
这是皇宫中最好看的风景,栖明山高到能瞻仰到化物之外,清风又沁人心肠,远看着皇城坦荡荡,似乎很好。
二
这时候父皇迷上了新进宫来的楚妃。
大臣们叹息的声音从宫中的走廊和石柱间传来,一声又一声。
我站在远远的后宫之中,望着天上飞翔的鸟,期望它们会落下来。可是它们盘旋就是不肯降落。
连乌鸦都不肯降落在皇弟的寝宫中啊。大皇兄和二皇兄从宫墙另一边追进来,他们身上背的弓和箭。
这鸟是从神殿飞来的。神殿是供养祖宗灵位的地方。我们不能让这不祥之物在宫中喧哗,你要来吗?
大皇兄停在我的面前如是说。可是二皇兄接茬道,他不会的,他只会跟在母后的身旁,没用的胆小鬼。
青婉出现在圆拱形的门边,大白天的,她竟然提着一盏青色的宫灯。低着头,簌簌地向我们走来。到了近处,她行了礼,满目的赤色,吓得二皇兄拉着大皇兄向对面的门跑去。
这不是乌鸦,青婉说,在所有的神鸟所依附的它们的主人没有修成正果以前,它们都是黑色的,就像黑夜来临,看不到哪里是正义的一样。它们在等待属于自己的黎明。
突然一支长箭从某个院落里射出,穿过了来不及飞走的飞鸟的身体中。时间凝住在那一刻,它的身体就笔直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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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靥生·摄魂面(2)
嗷——尖利的叫声后,它们一哄而闪。
我忙跑到那个院落中,看鸟留下的血迹,都是红色的。我该为射杀掉这样一只鸟而高兴,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中会有种抽痛的感觉呢。
青婉说,这个王朝将有一位新主人了。
三
楚妃我是见过的。她有一张绯红色的脸庞。
那日,她穿着厚重而长冗的新嫁裙来给母后请安。凤冠霞帔,束起长绾,一双凤眼,温婉中带有锋芒。
她拜了三下大礼,母后忙从坐塌上站起,把她扶起来,拉到自己刚坐的地方。母后总是这样的,贤淑大方,对每一个妃嫔都好。
不一会儿,我听到她咯咯的笑声,妾也读过几年诗书,常得父亲调教,深知尊卑之分。不过,她语调一转,从塌上站起,所以尊卑妾还是懂的。
雕了金花的门半掩着,我向内偷偷一扫,就看见了她的眼睛,也正望着我。那目光如此亲切,就像早已经相熟一般。
我愣住,却来不及细想在哪里见过。青婉从身后将我拉开,三皇子,你该去读书了,待奴婢来给你掌灯。
我说好,被她拉开。不过楚妃最后那句,还是牢牢地烙在我的心中。她说,我是丞相的千金,家中出过两位贵妃……她一笑却不再说,凤目盯着母后看。
母后喝茶,缄默。
手握着笔,时不时在头顶上敲。青婉,你说为什么我看到她时并不害怕,反而想亲近她?
青婉慢慢地把殿内的灯点亮,说,三皇子接触这宫外的人太少,所以看不到人的内心,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对你好,也并不是每个人一出生就能做皇子。
我放下笔,跳到她的身旁,一拉她的手,那你是九岁进宫的,你能给我讲讲宫外是什么样的吗?
宫外的样子……青婉把我的手放下,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很久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吧。告诉自己忘了,忘了,于是就忘了。
原来是这样,我回到书案旁,静默。好久后,一拍桌子,青婉,我觉得你和她都好像,年纪没有我大,却要在这宫中守一辈子。
我怎么敢跟楚妃比呢,她尊我卑。青婉说完这句话,退了出去。
宫中夜里格外的静谧,连那些神奇的鸟也不飞起。我一个人在看不见尽头的深宫中穿梭。突然一个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那个人说,新来的楚妃跟三皇子的生母好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一下子蹦到嗓眼,再也跳不回去。
四
其后的某一天早晨,我站在高高的院墙中,只看到一只黑色的鸟在空中盘旋。它看见我后,仿佛通了灵性,叫了一声,便向北飞去,再不回来。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身上的毛发仿佛都被拔光了一样的疼。
青婉熬了一碗八色粥出来,她说喝了这个就不疼了。
果然,我喝了几口下去,这种疼痛马上就消失了。可我仍装得很痛,而且痛得越发的厉害,我唤青婉,余下的喂我喝下吧。
青婉便去取了小勺子,一点一点地喂我。而我看向的却是她的手指尖,苍白而柔软。禁不住便用这手去摸她,那药碗便随着我的手一起被她给抖掉了。
三皇子,青婉慢悠悠地说道,却让我感受到母后的味道,不威自怒。她说青婉虽是个奴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