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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
苏新月转过身,楚留香站得离她有些远,看不分明他的表情。
“楚大哥……”苏新月有些倦怠。
“冷吗?”楚留香递过一件白色的披风。
“还好。”苏新月原本抱肘而立,这时正伸出手准备去接的时候,忽而斗篷被撑开,得体地覆过了她的后颈以下。苏新月怔了一下,一下子离楚留香好近,近得让她无法适应,随手拉紧斗篷口,往后退了一步。
楚留香也怔了一下,这样的独处,两人似乎都有些无措。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苏新月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楚留香摇摇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道:“杜先生的灵柩明天就要送回去了吧。”
“是啊。”苏新月低了低头,叹了口气:“不知道爹能不能接受,多年后才相见,却是天人永隔。”
“杜先生的确是值得人肃然起敬的人,她几乎把自己完全献给了抗倭大业。”楚留香目光闪动。
“可她也很可怜,不是吗?”
“新月……”
苏新月错开和他的目光碰撞,道:“楚大哥,其实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那天的事想必有误会?”
楚留香略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
“我明白娘的用意了。”苏新月语气也淡若一弯新月:“楚大哥,娘很了解,所以一试便引起了我们之间很大的误会。也许——”
“也许她是很了解你,但并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们。”楚留香断然止住了苏新月的话。
苏新月用手紧了紧斗篷,看着楚留香,一脸释然:“可是,也许我了解。楚留香是大家的楚留香,不会也不能有人要把他留下。而我……”
苏新月屏气柔声却不失坚定的说道:“我只想要一个能守着我的人,能只守着我的人。所以,一开头好像就错了。”
“娘,到底还是有先见之明。”说这话的时候,苏新月强迫自己直视楚留香的眼睛,如果不能自如地面对他,那么就算说再多也白搭。
星辰黯淡,风也萧然,黎明前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
楚留香的那双眸,深邃地像旖旎夜色下的大海,平静却又暗流汹涌,苏新月的视线仿佛就要被那片海给吞没掉。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有些喘不过气来,周围很安静,苏欣月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忍不住又咳了一阵,胸口细微的疼痛绵延起伏,时断时续,感觉很不舒服。
“如果,那个有人,是我呢?”楚留香平静地开口,眸上蒙上一层氤氲。
苏新月微微怔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感觉到楚留香的话语里竟然有一丝颤栗!
“说什么傻话呢——”苏新月自嘲地笑着,想要化解这沉重的气氛。
“我说如果是我想要自己守着你,想要只守着你一个人呢?”
苏新月再一次彻底愣住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楚留香在开玩笑吗?否则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滑稽的话来。
楚留香看着苏新月一脸错愕,目光带着秋风的一点微寒,有些缱绻,有些落寞,有些无奈:“为什么你们都要我这样选择呢?就因为我是楚留香,我就不能选择守在一个女子的身边么?”
“楚大哥——”
“我也是人,我也有选择说不的权利。我已经不再是年少时爱飘泊浪迹的浪子,漂泊那么久了,我累了。现在只想做一个归人。新月,我以为你久居山庄,不会因为江湖传言而有失偏颇。可是——”楚留香轻轻拂袖,宛若一片白云就要飘走。
但是白云却没有飘起来,因为苏新月死死地拽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楚大哥,对不起。”
楚留香看不见苏新月的表情,因为她低着头,他唯一能看见就是她抽搐的肩膀,他知道她在哭。其实苏新月并没有落泪,她记得杜先生说过,玉剑山庄的人不能太软弱。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怎样面对他,索性不去面对。她可以感觉到,他把另一手温柔地搭在了她的肩头上,这是一个让她感到安心的动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安心的感觉,苏新月低着头,笑了。楚留香没有察觉,似乎怕她还在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苏新月被他拍得受不住,跳起来:“你还巴不得让我哭啊?”
“你没哭?!那你——好哇,敢骗我?!”楚留香伸手又一次点上了她的眉心。
“有本事追到我!”苏新月毫不客气地把斗篷一下子展开,扔出去。楚留香一把抓过斗篷,但是视线被它挡住了片刻,再看过去时,新月已经移到了崖下,回头招手一笑。
苏新月脚下生风,心内暗喜,自己的身法看来又有了进展了。正想着,迎面一个人影,苏新月缓移左右,敛下气息,恰好在来人的面前停住了。
“薛大哥?!”
“还有我。”苏赵蕊从一旁的阴影处走出来。
“你们?!”苏新月有些惊讶。
“什么你们我们的,她有事向你汇报。”薛穿心皱眉的时候,楚留香刚刚走到新月的身后。
“少主,刚刚得到消息,玉剑山庄附近的三个渔村遭受倭寇攻击。请问,我们当如何?”
苏新月停了一下,沉声问道:“杜先生平时是怎么做的?”
“一般会让我们去平息,不过山庄现在似乎人手不够,再调出去恐怕——”
“全部调出去!”苏新月说道。
“少主?!”苏赵蕊有些惊讶:“那么山庄……”
“山庄不至于过多损害,但是老百姓定然是敌不过那些杀人如麻的倭寇的,所以留下一两个守门,其余的全部去帮忙驱除倭寇。”苏新月深思熟虑后,吐露了这句话。
苏赵蕊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发布命令。”
“还有,你们送灵柩回去,不必留下帮我了,这事人越少可能越好办。”苏新月想了想,说道。
“是。不过属下还得回来,杜先生交代,我定要保少主你的安全。”苏赵蕊答道。
“恩。”苏新月用力点了一下头。
一旁默不作声的薛穿心冷不丁地出声了:“我也去护送灵柩。”
“薛兄不留下帮忙吗?毕竟你已知道此事,也不失为我们的一个好帮手。”楚留香言语之间,有挽留之意。
“不必了。我想送先生最后一程。”
“娘的最后一程,我是送不成了。希望娘能原谅我的不孝。”苏新月眸光黯淡
“少主是有任务在身,不必过于自责。”苏赵蕊言简意赅。
回到山庄,天已经大亮,慕容辙和唐鸳正在跪拜杜先生的灵柩。
“公主,此乃家父保存多年的残片,既然已经答应给,就应该履行承诺。”苏新月欣然收下,看起来这个慕容辙和他爹倒是大不相同。
“公主,我们已经答应过杜先生事成之后,会为抗倭大业出一份力。刚刚听说玉剑山庄附近又有倭寇骚扰,我们夫妇已经决定前去相助。”唐鸳一袭粉裙,添出几分俏皮。
“这怎么可以?你们才刚刚成亲。”
“杜先生为了我们,连性命都可舍去。何况我们只是去帮忙对付小小的倭寇呢?”唐鸳仍然心有感慨,看着新月,提醒一句:“倒是公主应该加倍小心,残片唐门存有一片,只是恐怕掌门不会轻易给人。”
“那我代表玉剑山庄多谢二位相助了。”苏新月拱手道,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但是骨子里感到肩头的责任重大,以往对杜先生了解的着实太少,也许真实的新月也没有料到她的娘的确是一个很值得敬佩的人。想到这里,心内一动,又咳了几声。
“昨晚染上风寒了?”楚留香关切地问道。
“无碍,有一阵子这样了,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苏新月回道。
苏赵蕊敏感地注意到,薛穿心的眼光一直落在苏新月的身上,隐而不露。
更让苏赵蕊奇怪的事还在后面,他们一路护送灵柩回玉剑山庄,到了三叠镇的时候,一向不到处乱晃的薛穿心居然失踪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回来,而且一脸疲惫。她一心眷在他身上已经三年,对他的了解不算太少,所以为了搞清楚这些奇怪的事,她时时刻刻都留意着薛穿心的举动。
所以,当薛穿心再一次在深夜失踪的时候,她跟了上去。山路湿滑,风声鹤唳,她不大明白薛穿心到这里来的原因。远远的看见薛穿心在一间茅屋前消失了,她无声地滑过去,背靠着墙根偷听里面的谈话。
“神医,你是不是看错了?!”
“本神医铁口直断,她活不过一年,就是活不过。”
“一点办法都没有?!”第一次听到薛穿心的口气有些焦躁,苏赵蕊的好奇心更重了。
“没有。痨病本来就无法可医,看在你薛穿心的面子上,给你十颗鹿茸养生丸好了。这样,那人的咳嗽会减少,疼痛感也会减少。不过,老夫的确无续命之方。叫你的朋友放宽心胸,不要担心太多的事,或许可以多活几天。薛少侠,请便。”
屋里突然静了,苏赵蕊躲到暗处。只见薛穿心慢慢踱步走出来,巨大的山石突然从山上滚下来,他用力一抬手,一道白光闪过,石头一声惊天巨响地炸裂,然后尽数化为粉尘。接着,周围都开始发出接二连三的炸裂声,苏赵蕊看着薛穿心疯了似的耗损着自己的内力。直至内力完全耗尽,他一个人用力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那粗壮的树干上,鲜血淋漓。
“你疯了吗?要把自己的手废掉吗?”苏赵蕊飞奔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厉声道。
“不干你的事,你闪开!”薛穿心使劲推开她。
“我不知道那个要死的人是谁?不过你这么痛苦,她又看不到,而且你这么做能改变她的命运吗?”苏赵蕊大声说道。
薛穿心猛地侧过头,死死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刚刚听到的。”苏赵蕊点头道。
“你要是敢透露一个字,我就杀了你。”薛穿心面无表情地甩出这句让人冷颤的话,掉头离去。
杜先生番外
漫天流星(补完)
作者有话要说:强烈建议听梁静茹的《今天情人节》看这一章,难得的温馨一章。补充一点狗血进来,因为前段时间对爱情充满不确定,所以温馨一章老是没出现,既然出现了,就让它更狗血吧!!!
苏新月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唐辉会认出她是玉剑公主?她曾经向苏赵蕊打听过,连玉剑山庄都不曾与唐门打过交道,更何况是玉剑公主,此事并不单纯。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下子撞上了走在前面的人。
“楚大哥,咦——亚男姐!”苏新月看见高亚男倒在草丛之中,唇已泛白,表情痉挛。她急忙将她扶起来,高亚男虚弱地靠在苏新月的肩头。
“高姑娘,你中毒多久了?”楚留香俯身问道。
高亚男双目紧闭,似乎已经不能言语。
“楚大哥,弄一碗水来吧。”苏新月扶住她的身体,把自己的身体往下倾,让她能靠得舒服一点。这个姿势好像很别扭,不过高亚男痛苦的表情有所减缓。苏新月咬咬牙,一盏茶功夫过去了,苏新月努力保持这个姿势。第二盏茶过去了,苏新月感觉骨头开始发麻。第三盏茶过去了,苏新月有预感自己会随着骨架酸散而一同倒地不起的时候。楚留香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
楚留香没有说话,把水喂给高亚男,苏新月觉得不大对:“楚大哥?!出什么事了?”
楚留香没有接话,苏新月也不再追问下去,看着高亚男,水喝到一半,高亚男张了张嘴,紧闭着眼,用着残存的执念拼命喊出几个字:“快去救小胡。”
苏新月诧然,楚留香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事,小胡已经安全了。”
高亚男这才蠕动了一下苍白的唇,似乎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沉沉睡去。
“这是……胡大哥有危险?”
“死不了,不过用来要挟人却是最好的。”楚留香举起那个酒葫芦,道:“小胡这东西从不离身,想必又被人用损招给制住了。”
“那人是何目的?”
“去了唐门就知道了。”楚留香淡淡地说。
“楚大哥,小苏,你们看见我师姐了吗?”远处草丛里,突然看见华真真嘴角带血,慢慢地走了出来,焦急万分。
“真真姐——”苏新月略顿了一下,看了看高亚男。
“师姐!”华真真跌跌撞撞,楚留香急忙扶住她。华真真抬眼,焦急地问楚留香:“我师姐,我师姐怎么了?”
“貌似她和老酒鬼与唐门的人交过手了,她被下了毒,老酒鬼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