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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短信给许欣,告诉她我回来了,若是有时间,下午三点学校门口见。
许欣发的很简单:好的。
听完大夫说我有失忆过心底竟有些开心,原来我都不是最了解我的人,而且,老大夫几句话让我有了对未来的渴望,啊——今天真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一身淡粉色的长裙,许欣给我的感觉不再是冰冷的蝴蝶。我远远望去,依旧那么美丽,沉在心底的记忆再次被搅动,仿佛又回到那年的雨季。
我迎了上去,“许欣,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
元杰,许欣再也不能用干净来形容过了,我闻到她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我们都已经不再是那个年纪。
“路遥,咱还是甭客气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寻思放暑假的事啊?”
“我要是说听到你订婚的消息就回来了,你信是不信?”今天心情很好,终于不用和许欣假面面对。
“信,当然信。你那愣头愣脑的劲儿一上来,没治。呵呵。”我们相视而笑。
“愣头愣脑,我可是理智青年。”
“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前天我和我男朋友散步,路过大娘的店,进屋买点东西,好郁闷啊,大娘居然不认识我了。”
“我妈认识你那阵子你还是毛丫头呢,现在头发都到这儿了,我都快认不出了,何况我妈。”
“啊!不会吧,我可没发现自己哪里变了。”许欣拢了拢酒红色的秀发,继续说,“路遥,现在怎么样,还是自己吃饱不饿状态吧。”
“是光棍一条,处于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状态,你说谁跟我。”我强调自己是光棍,把自己形容的很惨,让她感觉她是多么幸福。
“真贫,是乞丐你也是净衣帮的,把自己形容的那么惨干嘛,单身多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这还没结婚呢,终生就套上了桎梏。”许欣语气柔和,淡淡的,我始料未及。
“别傻站着了,你看学校的风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还真是没变哈。”
“呵呵,风景哪能变的那么快,变快的只是人心。”
“许欣,怎么还读上武侠小说了。”
“没有啊,这是我修养提升,境界提高,见笑见笑。还愣着干什么,走吧,还像以前一样,绕校园走走。”许欣今天很高兴,大步走在前面,“那时我们还那么小,真是怀念啊。”
“嗯,那时候的你还能一边吃西红柿一边说笑呢,要不要我给你买两个去,找找感觉。”
许欣回头看看我,说:“西红柿?已经很少吃了。”
许欣,你说的对,变的快的只是人心,你的最爱西红柿你都不吃了。可是历经岁月,谁没改变呢?
“难为你还记得。”她回头冲着我笑。
“咱们……”我本想说咱们是哥们儿啊,可是那句“哥们儿”一词憋到嘴边就是没说出口,我知道许欣不是那个只在我和元杰面前才有些随意的小姑娘了,那个她已成为标本,压在记忆的深处。
“好久不见,你还好吧。”我把话接上。
“路遥,怎么变得吞吞吐吐,你见面不关心,现在关心有点晚了吧。”或许是被许欣看穿了,我低下头。“我还好了,有点累,你也知道,面对不喜欢的嘴脸我不会强颜欢笑的,可这种人在我身边又太多太多,总想找段时间去放松一下,有了时间又成了宅女,点点疲惫。”
“来自大城市的压力吧,哪里又不是呢,我都在单位一年多了,陪我度过的是无尽的空虚,感到很孤独。”
“‘80后’基本都是这样吧,你看你的肚子,都凸了出来,呵呵。”许欣突然敲我肚子,纤细的手指,带着闪亮的钻戒。
“哪有了,一般了。”我不看她的戒指,却忍不住问道:“你男朋友是哪里人呢?”我听到许欣笑声突然变化,让我心头被冰了一下,解释说:“咱俩在一起他不会吃醋吧?”
“路遥,咱们不提这个,说说以前吧。”许欣的语气总是耐人寻味。
我们正走到球门处,门柱黑白色油漆已经掉了许多,露出斑驳的铁,以前,多好啊,以前我和元杰在这里奔跑,留下快乐的影子。
“好啊,我们就说以前,可是你别怪我说错话。”我是怕许欣和元杰有他们不能碰触的秘密。
“说错话?真么大了怎么会说错话呢?”
“工作以后我就经常说些领导不爱听的话。”
“呵呵,那时你直白,没事,你说吧,我不怕你说错话。”
“好吧,若是说以前,我想我们必须提到元杰吧!”
许欣睁大眼睛,表情有点夸张,凝视着我,让我不知所措,然后就听她呵呵的笑。不要再掩饰了,我知道你和元杰的关系不同于我,可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是么?
“路遥,原来你还一直惦记着元杰?”
许欣抿着嘴,我怎么会忘记。
“我当然不会忘记,只不过我把他丢在了一片灰色的区域。”
“哦,这太好了,”许欣竟有一点激动,“元杰,那是你以前的名字啊!”
刹那间,犹如破空的闪电划过天际群鸟惊飞;巨石从山而落摔得土崩瓦解;我又一阵目眩面对许欣恍如隔世。
“许欣,你别开玩笑!”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玩笑?我开什么玩笑。”许欣顿了一顿接着说,“自从中考放假你晕厥过去以后就改了名字啊。”
“不可能,元杰是那么真实怎么会是我的名字,我一直自责丢失的朋友怎可能是我自己,他那么潇洒帅气,果断又有勇气,怎么会……”我喃喃自语。
“嗯,路遥你没事吧?”
哦,我说的嘛,每次许欣喊我的名字总是有点犹豫,这一定是许欣的恶作剧,我摇着头,脑中似有欲裂的痕。
“许欣,你,别开玩笑。”我甚至是哀求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我,没开玩笑。”许欣认真的样子就像元杰一样,你看他已深深的烙在我心里,怎么会是我自己。“那好,我问你,为什么你要用moto手机?”
“我不知道。”
“哼,因为你听了《深呼吸》激动不已。为什么高中不再踢球了?”
“我不知道。”
“放假的时候你说过,罗尼回归球场了,高中你就好好学习告别足球,你自信满满的说球场上只有一个球王,最后自己也会像罗纳尔多那样强势复出。我再来问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涂鸦?”
“许欣,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
“哼,是因为你羡慕梵高精神有病还有那么过人的天赋。这一起你都不记得了么?路遥,你就是元杰啊!”
“我头好疼……”
“算了,看来你都忘记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也好,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许欣看着我的表情,撅嘴笑笑,眼中却闪着泪花。
我靠在球门柱上,阳光照着我的脸,恍惚。
“我得走了,我男友来了,路遥……再见。”
我看到学校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墨色的玻璃里看不到坐着人的模样,我抬腿想走着送送,却发现病一场一样筋疲力尽。“再见,许欣,祝你幸福!”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短暂的相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许欣没有回头,带着她的高傲,白色的轿车疾驰而去,我却在这里久久不能自拔。
当我还不能接受元杰就是自己,处于一种混沌状态的时候,许欣给我发了条很长的信息。
路遥,我想我还是先说一声谢谢你,是你那时候给了我无尽的信心和支持,我才敢迈出走向理想的第一步,不管怎样,我现在不后悔。我忘记是怎么跟你熟悉起来的,是我们做同桌以后么?好像不是,因为球场上你的身影我早就熟悉,你是精灵。同桌的日子让我很开心,我还记得你抄我语文笔记的样子,你偏科的很,从来不背语文课文和英语单词,因为这经常挨老师批评,然后你生气的在练习册上涂鸦,你说你要把思维的抽象表现在纸上,像梵高一样,我问你以后是不是相当画家,你总是笑而不答。我们放学一起回家,那时候羽泉的歌声席卷校园,你听着喇叭里传出《深呼吸》的音乐激动不已,逃课去买了一张VCD。我不知道我说的这些你是否还能记住,可它们都深深的烙在我生命里,随着我的年龄和我长大。还记得初三那年的庙会么,我们说好一起考上重点回来还愿,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那么一个意外,我唯一一次考的比你好竟然是中考,而且超了好多分,你说考的不好,估分能过线,实际差几分,而这些都是我们学生时代的故事,现在貌似没有什么意义,却让我们失去了联络。路遥,后来再见面我是那么欣喜,却发现你变得陌生,你不再逗我开心,跟元杰简直判若两人,你的信心你的幽默都去了哪里。我时常去那个你给我希望的地方,站在后山远望我们的家乡,那么美丽。还记得那棵杨树么,它已经长得好高好高,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咱们的小秘密,希望你能重新找回原来的自己,做你喜欢的事,开心度日。
看完短信我眼眶竟然有些湿润,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热血像是在心头盘旋上升的花朵。我起身,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奔向客车站,脚步越发有力,我已经能够面对所有真相。
一路车行,我靠在窗口,风变得柔和,斜阳将影子拉长,我在三宝寺的站点下了车,一切脚步就像发生在昨天。没有许欣的陪伴,没有元杰在左右,上山的路几乎没有行人,我已好久没有来过了,而好久以前,我们都还是不一样的彼此。寺庙的大门越来越近,门前有和尚在扫地,我分不清是元杰还是我说过他们是不打小姐的种,身在佛刹,不敢亵渎佛祖,连连祷告,这都是我那时无知。
我正要迈步进院,却让一老和尚拦住,给我一张票子,哦,几年不见,这里收门票了,我买了门票,拿着他给我的一个橙子,说是广结善缘的,而我现在真假都分不清,怎么能分清善恶呢,跨过门槛,走进寺去。
进入眼帘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我无心观光,径直走出后门,看见远处观音菩萨含笑耸立,面对山下处处苍生,许欣,那就是咱们的菩萨。山上风劲,有点冷,我想许欣一个人来时,面对眼前这熟悉的景色,是不是也会心潮澎湃,我努力让自己静下来,静若菩提。然后在粉刷已久的墙面上找寻我们当初刻下的记号。还好,那棵杨树还在,只不过已经长那么大了,七年的光景,它已能让人乘凉了。
我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个记号,因为它不知由谁给刻的更深了,岁月的洗礼抹不去留下的痕迹,我摸着凹进去的条痕,终于落下了眼泪。上面赫然刻着:元杰&;#9825;许欣。
这里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的名字,一切故事都是发生在两个人之间。我单纯以为三个人的友情原来是我年少青涩的爱恋,脑中又是一阵目眩的痛,我似乎明白了所有。
这一切要把元杰模糊才能说起。初中时我和许欣是同桌兼好友,许欣给我的印象是很干净的女孩,我喜欢上这个女孩,她也说过喜欢和我在一起,只是她给人的感觉冷若冰霜,让我不敢再靠近。学校是严禁早恋,老师更会百般阻挠,我也认为我跟许欣有太大的差距,我们之间的喜欢成了谁也不知道的小秘密。同桌的我们很快乐,我们彼此给对方信心,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单纯的友谊。而十七岁那年的庙会我俩亲手刻下这永恒记忆的时候,我不知有多么高兴。可是中考失利如同当头一棒,放假鬼使神差的晕厥,一小段的失忆让我忘记了我曾那么喜欢许欣,考试的差距让我和许欣有了更远的距离,彻底毁了我对许欣的追求。就像许欣在短信中说的,其实记忆里元杰的中考成绩就是我当初估的分数。其实那次晕厥后的恢复,是我经历一段很痛苦,很模糊的一段时期,元杰也就在那时候从我记忆里突然出现,我不能忘记我最初的感情释放,于是把我和许欣的特质勾勒在元杰身上,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人为元杰是灰色的,就因为他是我和许欣之间那灰色的过度。元杰,可能是我晕倒后才出现的虚影,他集合了我和许欣两人的特点,让我感觉那么真实以至于不相信他真的不存在。病后的我非常虚弱,甚至有些怪异,性格有了很大的改变,再以后每次生病爸妈都用异样的眼神探寻我,看是否留下了什么后遗症状。而在我模糊的那段时间里,爸爸为了让我彻底走出阴影,给我改名叫做路遥,取“崎岖之路,遥有幸福”之意,如果看到户口薄,我的曾用名处应该写着:王元杰。这也说明白了高中的初始为什么我基本记不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