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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认真许几个愿望吧,菩萨会保佑的,也不懂,那咱们就三叩九拜吧。”许欣说完看看我俩,隔着许欣我看到元杰认真的脸有点可怕。
默默的许完愿,默默的磕过头,默默的走下山,回望观音大师,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个男的。我们就一直沉默着,默契的都没有问对方许了什么愿望,可我总相信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愿望,是关于我们仨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6
暑假来的异常缓慢,可能是中考让我们期待太久,可能是我们需要一个真正没有补课班的假期。中考在我生命的数轴上平静的过去了,除了考试那天我买了两瓶矿泉水,其他跟我平时月考像极了。我不记得考试内容是难还是简单,只记得考完那天下着小雨,在那个盛夏淋漓着,让我有点解脱的兴奋。元杰说这个假期来之不易,我 们等了17年之久。我承认想睡懒觉睡死在床上。
元杰和我会不定时的到学校踢踢球,玩的大汗淋漓,相视而笑,却总是少了以往的酣畅。傍晚时分许欣会拎着一对羽毛球拍来到操场找我和元杰练手,和许欣打羽毛球是一种很惬意的事情,用力会拍我甚至能感受到青春的冲劲就要溢出我的身体。偶尔石磊也会和她打两拍,她不会跟他说许多闲话,许欣就是这样,如果断了就变得客气,变得冷漠,所以石磊不可能知道通红的西红柿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暑假成为我们雨季漫长的等待,当然雨季是我,元杰和许欣的,石磊的雨季早已消逝,他的生命满是艳阳。等待成绩成了度过每天生活的一个缥缈理由,我等着那一天却希望它晚些再来,我期盼这假期却害怕这种无所事事的空虚,难道这就是元杰说过的青春太过美好,以至于怎么过都浪费?只有晚上用笔记下一天的心情,才知道原来我真的存在。
学校花坛中杂草无拘无束的疯长,白天变得超长,我的雨季如此干旱。学校门口还飘着烧烤的香味,它却无法满足我的胃了,我开始变得厌食,每天吃很少东西,踢球不减疯狂。我感觉我的胃开始做一些反抗,可是我真的对什么美食都没有胃口,我可不像许欣二斤西红柿可以过完一整天。记得以前我特爱吃香蕉特不喜欢吃鱼,现在变得特不喜欢吃香蕉可以随便吃几口鱼,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变得爱好就这么慢慢变得反了过来,就像以前的好朋友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陌路,就像永不改变的承诺轻而易举的变成背叛。
这是这个暑假极普通的一天,不平常之处就是它结束了假期的等待,意味着漫长假日马上终止。元杰早上打来电话告诉我可以电话查分的消息,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却想起他白皙的脸庞。我建议上网玩会,顺便查分。
来到网吧发现许欣早就过来了,没心没肺的挂着企鹅玩着祖玛,她身边坐着石磊。看见我和元杰,许欣抿嘴一笑,小声说:“观音菩萨真好!”石磊回过头看见我们,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看到他一脸的愁云,难道这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印堂发黑?
“看来你心情不错啊!你俩都查完了?”此刻我心忐忑,我家人早就不在学习这方面管我了,这正是大人的高明之处,把线放到你手中让你控制它的松紧,我怕把线崩断而对不住他二老。
“我是完了,上二高还得交点钱。哪像我哥们儿,人漂亮命还好,省重点都稳的选手,天欲亡我啊。”石磊的表情说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他还叫着许欣哥们儿。
我看向许欣,她神秘一笑。QQ头像闪个不停,她将马上game over 的祖玛关掉,打开查分的网页让我和元杰看,故意装冷静的脸上满是喜庆,512分。我真想把眼睛拿下来擦擦看一下看是否坏掉了,许欣考试那天双倍经验了吧,她平常480都是一大关的选手啊。
“恭喜啊!科科蒙的这么准,菩萨还真保佑你。”元杰面带微笑。
“呵呵,见笑了,你俩考号告诉我,我给你们查。”
元杰和我告诉她考号,页面缓冲的那几秒就是这个暑假心情的集聚,后几秒就是这个假期的全部。
元杰493,我485。都在我俩分数波动范围内,只不过他偏高,我算正常。我不得不佩服元杰的估分能力了,居然一分都不差,考完试他跟我说了这个分数,我却没在意。
“呦,看来菩萨打起架了,你们谁都没照顾。”许欣转头看我,我看她的笑靥如此美丽,“不过也别担心,每年省重点线都是480多,据说今年还降分。”许欣开始忽悠我。
元杰拍拍我的肩膀:“我也有听说,没关系,你是最强的,你即将成为一名正宗的压线选手。”
其实看到这个分数我有点蒙了,这个分数太令人伤心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我是不在意,在哪里学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别安慰我,我没在意这个,我是怕没机会和你们继续做同学连校友都没法做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心里酸酸的。
“想什么呢?我怕那个,我这个人就是这个命,谋事在人,成事还在人。老师不是说了么,我的分数就是录取线,况且今年还要降分。”老师怎么会是这么说的,她说我的分数总是接近录取线,我明白这种接近都是危险的警告,听说降分也是听你俩说的,我知道你们在合伙在骗我。
我的假期还是等待,等待分数线的到来。要是听老师的话早起一些,要是听老师的话英语多看一些,要是听老师的话考试检查一遍,是不是我就可以没有负担的和元杰踢球去了,是不是我们都可以进省重点了。现在这些都成了浮云,对浮云,我却在乎。
石磊听我们保佑不保佑的一头雾水,也不知该是祝贺还是独自悲伤。
下午许欣来电话,说今晚她请我和元杰吃好吃的。感情她脸上的笑容还没停息那。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虽说这对我来说根本没有诱惑力,说不定我真就压线了那。放下电话我换上球服就去踢球了。
其实我很不看好我的分数的,从小到大运气从没怎么好过,买可乐从来不中再来一瓶,猜拳输多赢少,就连花5毛钱上厕所他还告诉我厕所坏了用不了。进不进重点我不在乎,可我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我没有许欣的洪运,也做不到元杰那种洒脱,可是洒脱是要有资本的。我有点恨自己,开始在球场上狂奔,让汗水痛快淋漓,把所有都甩在脑后。
一起踢球的看着我在球场上疯跑,有点害怕我的样子,说那个穿尤文小子的怎么了,疯了吧。还是元杰是哥们儿,真好,每天都元杰是球场上的主角的,他是球场上的精灵,今天他特成全我,让我一脚一脚的怒射,我后卫式的打门把门柱踢的嗡嗡回响。
天气骤热,我汗流浃背,突然感到胃在身体里扭曲拧紧,好像要把我的胃液拧干,我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很轻,我踩住足球,看着球门就在眼前我怎么提脚就这么困难。一个人影从我脚下把球断走,我没有了支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我看到远处校门口许欣朝这边走来,她白色的连衣裙怎么能在无风的条件下翩翩起舞,煞是好看,真对不起,我站不起来了,我使不出力气,我心疼我又得洗球服了,10号,齐达内啊!我两眼开始发黑,许欣在我眼中成了模糊的白,我想睁大眼睛却头痛的厉害。感觉元杰在我身边把我扶起,依稀好像可以看到他轮廓,脸色苍白,嘴角抖动,我听到许欣急促的呼吸比我还要严重。瞧把你俩吓的,我们还没出去吃好吃的那,我还没给你俩祝贺那,我们还得去三宝寺还愿那!
可是元杰,你怎么在我耳边轻声说 “再见”呢?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7
再见吴薇是大四那年的寒假,那天有点阴,我预见晚上会有一场大雪,有点冷。是因为下学期要找工作了,我准备买一身像模像样的行头,若是告别了休闲和运动,我不敢想象自己将会是什么熊样。
行走在步行街,回望自己留下的脚印,就那么有一家店没一家店的闲逛,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安踏店门口,我抬眼望,想着我第一双品牌鞋就是安踏,同样的品质价钱却今非昔比了。
生活有时候像极了几米画的的“向左转,向右转”,我拿开一款新上市的运动棉鞋,看到透明架那边吴薇的脸,眼下那颗泪痣依然开放。
吴薇和我是高中同桌,大学校友,自从上了大三我们之间就少了联系,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没有谁的手机费一直会像刚买手机那阵子居高不下,我归因是我变得懒惰,她却说是交集变小了。看到她的瞬间虽然不感觉陌生,却总感觉不对,但这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高中同桌可不是盖得。
在吴薇面前我可以很混,我可以随意说骂,随意讲各种恶心的笑话,她只会听完说一句“你混蛋”。
“吴——薇!”这是我对她独特的招呼方式,因为像极了打电话的开头语。
我转过摆鞋的架子,来到她的面前,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眼神。吴薇是很有意思的女生,给我的印象她总是一身安踏,颜色都是偏暗的,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卖给这个牌子了。
吴薇脸上惊讶的神情瞬间闪过,“嘿嘿,点太背了,看到你了,还活着呢小鬼。”她明显对我的“喂——”有了抗性,店员满脸疑云猜她的名字。
“还活着,死神说了,若是发现世间有比我帅的马上给我带走,我就郁闷了,然后疯狂的逛店,试什么都那么精神,看来我的帅不是衣装能给掩饰的,是一种内在的,气质。”
“你贫不贫啊,穷鬼,你这一身我去年就见到了,肯定是没带钱,麻烦店员玩来着,你就祸害人吧。”我看到店员脸色发紫,一定是被我们的对话吓到了,没错,我是没钱的上帝,怎样!
“拉倒吧,我都快工作的人了,不跟你小学生打哈哈。也不见你有什么新的主见,anta forever!安踏黄了你是不是就搞人体艺术去了?”
“差不多吧,要你管!”吴薇继续试穿鞋子。“路遥,做姐姐的的说你了,你说你穿的花里胡哨的,找工作时哪家单位敢要你那老总准是个瞎子,看你这鞋,红的,头疼。”看来她丝毫不给一年没见的面子。我想是不是十年之后再见也是这样,她对我依旧大吼大叫,依旧鄙视带坏笑的表情,依旧一身神色的安踏,或许身边多了个孩子。
“花哨么?还行啊,哪像你,一身黑色,你当拍黑客帝国呢?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三十什么样。”
“你是说我现在显得老老还是说我以后年轻啊!路遥,你这玩笑好脑残好没营养,让我生气了!”吴薇把一双鞋拖下来用力穿上另一双。
“别着急,你知道,我肯定是说你显老了。”见到吴薇皱起眉头我就莫名的开心,她一定是要把“滚“字拼出来送给我了。
“哥乌恩,滚。路遥,不消失让你真的去见死神。”我哈哈大笑, 看来女生还是比男生怕老的。
我们总会有一种异性朋友,她不会是你的lover,跟你的感情就像兄弟,没事的时候口无遮拦不在乎你的感受,却能三言两语道破你窘境中的玄关,她们有灵性像是狐狸,可以看着你的眼睛说出你要说的话。
我看着吴薇继续试穿新鞋,头发垂下挡住了侧脸,我却仿佛能看到上学时她那永远睁不开的眼睛,好想回到高中的日子。
我对高中入学是没什么印象的,可以说基本忘记了,那一阵子我头疼的厉害。
老班是教英文的,说英文的时候大眼睛炯炯有神,身材丰满,到了中年的女人貌似都很丰满,很有贵族的气质,一个准典雅贵妇,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怎么像戴安娜王妃也没办法把我的英语教好。老班总是强调高中是最特殊的阶段我们用最特别的手段也要坚持到最后。班级乱乱的,同学都是自来熟,班级是一个很和谐的一个家庭,后来的三年我也真的很快乐。
上学,我开始了挤公交的日子,像是一个工薪阶层,定点上下班,而且是赶早班,加晚班。上学迎接日出,下学披星戴月,回家的路上没有了许欣,自己一人独自哼着歌曲。
自从许欣考上省重点之后,家就搬到了学校附近,这样可以省去跑车时间。上了高中我就没再见到见到元杰,偶尔中午吃饭的路上遇见许欣也是寥寥几句,我听到了我们之间变得疏远的声音,索性我也不再提元杰。我曾试着去学校找元杰,没有结果,我想他在忙着学习没时间吧,可他不是爱学习的人。我可惜没有他家的地址,可他从来没邀过我去他家做客。我心说慢慢来吧,总会有机会见面的。渐渐的,他们都淡出了我的生活,于是我默默地给他俩祝福,不曾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