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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涩琪回道:“你这么能干,怎么没见你抓到一个!”
许为静苦笑道:“我没好男人缘呗。”说着,嘴欠,又掏出一支烟,“我抽只不行吗?就一只。”薛涩琪抢过烟来,摁在烟灰缸里。许为静看着那一堆香烟的狼藉,颇心疼地抱怨道:“我这包好烟真是被你糟蹋得够呛。”说着,把烟塞回皮包里,再不打算拿出来了。
“好吧。我们先捡最着急的事请说。”傅剑玲看着许为静道:“你真不要这小孩?”
“不要!”
“是因为你不喜欢小孩,还是不喜欢你前夫,还是你不想伤害葛离。”
“……”许为静对这一串问题仔细想了会儿,或许她们三个人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这么坦诚相见,开诚布公的时候。这些问题该怎么回答呢,“都有!”许为静说:“不过第三个原因只占其中千分之一。”说着用拇指和食指隔着一道缝隙表示:“只有这么多,一个念头而已。”
一个念头,就是当她确认自己怀孕后脑海里最先闪过的人影,即便这个人影随即便如泥牛入海般消逝在更多更复杂的影像中。她不喜欢现在生小孩,更不喜欢——甚至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非常憎恨她的前夫,她讨厌现在的生活,乌云压顶似的过不上光明正大的日子。奇怪了,她没偷没抢,拼命奋斗,为什么还搞得越来越难看。如果她要这个小孩,一切只会更难看。
“好吧,可是怀孕这种事,你真能瞒过葛离?”傅剑玲道。
“为什么不能!”许为静却笑:“反正他也是个笨蛋!”
“……”
这话却举重若轻,傅剑玲不再说话,因为共鸣而沉默。直到薛涩琪一本正经道:“我得强调一句,虽然可能是废话。”她瞧着许为静说:“葛离从初中开始,就能为你杀人!”
许为静却回以冷艳一笑:“那又怎样。”
吃完了这顿怪异的晚餐,傅剑玲和薛涩琪送许为静上了出租,然后两人一起搭了另一台车回家。在车上,薛涩琪终于忍不住对傅剑玲道:“今天我生日,他送了一台车给我,还要把北京那边的一套房子给我。我一时冲动,居然没要!”傅剑玲靠在车窗上假寐,心里其实还在担心许为静的事,便回道:“所以你这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薛涩琪往她身上一倚,也闭目养神,“没有,再不会有下次了。明天你陪我去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吧。说真的,我的衣服鞋子好多,一个人搬不完。” 傅剑玲笑了笑,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嗯!”
“还有一个问题。”薛涩琪道:“你怎么知道是她前夫强'暴'她的?”
傅剑玲像抱着一个怕冷的孩子那样抱着薛涩琪,垂眸看着膝盖上不断掠过的路灯光,“许为静只要还爱她前夫就一定不会离婚,不管她前夫是个白痴还是个人渣。既然离婚了,你说她还会脱了衣服便宜对方吗?她是这种人吗?”
薛涩琪撇撇嘴,“她不是,我是。被你这么一说,我真想扇自己两耳光。”
第二十一章
也许可以这么说,败下阵来的爱情最能教人雀跃的地方,是它悲壮的色彩。就像里尔克的名句,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我投身于风暴之中,欣赏着自己不断被践踏的躯体,竟然不曾相信过光明,想必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吧,我从中看到了悲壮。
——一页笔记
炙热的天气总是让人有被蒸腾着的感觉,这是江城的夏日特产。所以傅剑玲每天一回家首先就得冲个澡,等她冲好了出来,房间里的空调早早开了,空气一片清凉。不过今年却不能像以往那样随意,因为在她的家里,还多了一个杜小言。
自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无理取闹以来,她最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有时候她下班回来看到小言在沙发上睡觉,DVD还在播放没看完的电影。有时候她早上出门,发现杜小言还在睡懒觉,完全没有去上学的意思。她越不理会,他越是这样,他越是这样,她越不理会。偶尔傅剑玲也会很好笑地想着,总不至于真的应了薛涩琪的玩笑话,杜小言到极点了闹出一出堕落少年砍杀独居女房东之类的社会新闻吧。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有这么一个怪癖,常常知道别人闹别扭是为哪般,可她偏偏无动于衷。这不是她的恶作剧,而是蛰伏在她心中的那一根冰冷神经做出的反应。于是她又想到以前和杜雅聊天,聊到爱情这个话题的时候,杜雅对她说:韦宗泽喜欢你,真的很明显。傅剑玲回答说:如果喜欢我就应该说出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别老对我做些莫名巧妙的事情。我不懂啊!杜雅却说:如果每件事都能那么坦荡那么无所畏惧岂不显得一点都不重要吗?也许杜雅说得对,但人们对于重要的东西总是找不到正确的对待方式。
这么想着,傅剑玲从浴室出来,发现杜小言居然带着一个同伴正坐在客厅里,还满脸通红地看着她这个方向。可想而知,两个青春期少年在一个独居的女性白领家中,而这个女人正在洗澡,这两个青春期少年会在脑海里面想些什么呢?
傅剑玲觉得很恼火,“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杜小言见她马上就垮下了脸,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反而先声夺人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洗澡,难道要我敲着厕所门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傅剑玲看了一眼他的同伴,又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孩子,从来就没见过他带回一个像模像样的正经朋友,也对,以杜小言现在的德行,难以想象好人家的孩子会跟他来往。
“你别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 杜小言不高兴道,还把同伴从沙发上拉起来,作势要出门,“我们现在就出去!”
“站住!”傅剑玲道:“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这时候了你还想去哪?外面热得要命。”
“你管我去哪!”杜晓小言虽然顶嘴了,却没有真的出去的意思。
傅剑玲于是叹口气,“我看你们饭都没吃吧。赶紧去洗个手,去沙发坐会儿好了。我来做饭!”说完瞥了他们俩一眼,决定学习一下薛涩琪解决问题的方式,厉声道:“我数三,你们不去洗手,就别想吃饭,真的要出去我也不拦着。一,二……”
话音未尽,杜小言就拉着同伴奔到厕所去了。
吃饭间,杜小言的同伴对傅剑玲道:“谢谢姐姐。”
“谢我什么?”傅剑玲问。
“姐姐今天能收留我过一夜吗?”他道。
“什么?”傅剑玲不可思议地看向杜小言,“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杜小言撇开脸,嚅声道:“我可没做坏事,他是我同学,爸爸妈妈闹离婚呢,我看他可怜,饭都没的吃,我就带他回来了。”
“你!”傅剑玲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我是说平时给钱你你肯定在外面玩够了才回来的,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你还挺会管闲事的啊!”
“你不一样喜欢管闲事!”不料杜小言却如此顶了一句。
“算你狠!”傅剑玲头疼不已,“你让他跟你挤一张床睡觉吧,还有晚上十点必须熄灯。”
“为什么。你自己每天十二点才关灯!”
“你怎么知道我每天什么时间睡觉?”傅剑玲心中略感惊讶,原来杜小言每天都回来了,而且很注意她的作息。
果然他只是撇撇嘴,不再多说。
吃完饭,杜小言的同学还主动把碗洗了,然后才跟杜小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傅剑玲端着杯咖啡往自己的卧房走,不用说,端着咖啡就表示她准备彻夜奋斗了。
“你最近很忙吗?”杜小言忽然问。
“嗯。”傅剑玲回道:“很忙,所以你乖一点,就算是青春期叛逆,也稍微克制点,我没时间天天往学校跑,给你班主任道歉。”
说着,她反手关上了房门,却听道杜小言的同学问他:“你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杜小言简短回道:“室内设计。”“哇塞,好厉害!这个房子是她自己设计的吗?”“我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说就滚出去,早知道就不带你回来了。”“哎呀,多问几句你就生气,说起来是你姐姐,其实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没人管的。”
傅剑玲听了,心头一颤,原来,杜小言是如此没有安全感的,所以对跟他一样处境的人反而格外亲切。可如果他是这么需要她,这么需要关爱的话,为什么每当她主动示好的时候,他反而要龟缩起来,甚至武装起来呢?说来说去,想要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开口告诉她呢?
“所以,你竟然让两个青春期男孩住在你隔壁房间里,让社会头条新闻随时可能发生。是天气太热了,你头脑发晕吗?”
薛涩琪在翌日早晨,听了傅剑玲昨晚的事后,做出如上评价。
“你别胡说八道。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我们都是老姑婆了,哪来的社会头条!” 傅剑玲笑斥道,虽然昨天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真的吓一跳。
“反正你就这么继续下去吧,等到出什么事了,你后悔都来不及。”薛涩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喝红茶,一边说道:“当然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就是了。我和你不一样,我跟雅雅的感情没有你这么深。你也承认吧,雅雅死了以后我才变成你的正宫娘娘呢。所以咯,我对杜小言可毫无恻隐之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般人就算真有恻隐之心,也不至于肯答应人家把个外人接到自己家里来吧。你怎么老是干一些自己明明干不来的事?又不是演电视剧,女主角圣光普照,博爱无边!”说着朝傅剑玲头上画一个大太阳,“说你是太阳,你还真当自己是太阳呀!”
傅剑玲被她说得全无反击能力,是不是在她们这个年龄,都很容易高看自己呢?
不。生活问题暂且不谈,工作上,她一定不能输。
“算了,这方面的事我们不谈了,谈也谈不出结果。”
“你每次都这么说。最后呢?”
“最后我要做一个成功的CASE给你看,不负你在苏兆阳面前这么抬举我!”傅剑玲回道,然后拿着一叠厚厚的样稿,“我最近一直专注在这个上面,你看,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薛涩琪瞧她果然两眼红彤彤,伸手摸摸她的头道:“乖,那个艺术馆的CASE其实并不赚钱的,你应该知道,不过是个噱头。”
“我当然知道,这艺术馆的室内基本是免费的,高志分给了六个不同的室内来做,虽然不赚钱,但是噱头十足,这可是江城第一家。如果做好了,对元禾‘个性,艺术,高端’的定位很有帮助的,喏,装修么。用苏兆阳的话说,只要你弄得热热闹闹,神神叨叨,一般人都能被唬住。”说完看着张大嘴的薛涩琪,“OK,从现在开始,我想得很清楚,在元禾,话题,噱头,利益,苏兆阳得。创意,乐趣,我得!”
薛涩琪终于收起大嘴,“只要这些你就满足了?”
“是的!”
“你和我真是天壤之别。” 薛涩琪回道:“你知道我跟着苏兆阳这么久,最想要的是什么?”
傅剑玲回道:“我知道,你想跟苏兆阳平分天下。”
“没错。”薛涩琪道:“可是我现在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跟他之间也不可能了。”
“我知道!”傅剑玲道。
用一句坚定的“我知道。”“我明白。”来抗拒自己在挣脱命运时的恐惧心理是再有效不过的了。薛涩琪在敲开她和苏兆阳一起住的那间房子的门之前,一直深吸气着,我知道,我明白,我知道,我明白……她反复地在心中说这两句话。直到苏兆阳打开房门,一脸憔悴地看着她。
“你来了。”苏兆阳说,他当然不会以为表情如临大敌的薛涩琪是来投诚和好的。
“我来拿我的东西。”薛涩琪略带颤抖地说。
苏兆阳噢了一声,侧身让她进去。
他看着薛涩琪瘦小的背影,径直走到他们俩的房间,轻车熟路收拾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有发觉,这个房间他一直都好好地收拾着,就像在等待她重新回来一样。
“如果我知道会变成这样,也许我就不带着你回武汉了。”
“会吗?”薛涩琪头也不抬,回道:“你在北京跟任天华已经完全合作不下去了,最后选来选去选择了跟他分道扬镳,分割中盛,在你准备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以后,你会不来吗?你会放弃你最终选择的战场?以前你说这些话只是想骗我,现在怎么开始自欺欺人了。”说着,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哦,对哦,你不是在自欺欺人,你又在转移重点。”
苏兆阳却默默来到她身后,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
薛涩琪也不挣扎,颤抖地继续说道:“苏兆阳,说句真心话,我们两个变成现在这样,跟你带不带我回来有关系吗?有吗?”
苏兆阳却还是紧紧抱着她,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