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盎В鹄颍孪茸急负玫囊淮蟠┗鸪娣懦觥N菽谟┕獾愕悖范G的脸在萤光中绽笑,梓悠似乎知道胤禛的心意,嘴角有一抹笑。
胤禛抓了一只萤火虫,握在手里,在梓悠眼前展开,那萤火虫飞来飞去,最后停在梓悠长长的睫毛上。胤禛笑道:“宝贝,你看,它在召唤你呢,你可以睁眼看看吗?”梓悠当然不会睁眼,只是保持原样躺着。
胤禛道:“宝贝,记得康熙四十七年我给你写的第二封信吗?我曾梦见你和十八弟在星辉下萤光中翩翩起舞,你似广寒仙子下凡,美得让人眩晕。”从袖兜里掏出相思茶花簪,插在梓悠头上,捏着梓悠下巴,“宝贝五年来样貌没变,我却老好多。不用比也知道,你白发比我少、皱纹比我少、牙齿掉得比我少。我答应你,不管多老,等到头发花白时,定要和你挺着老骨头骑马。”走到桌旁,从桃木盒里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呈环状,泛出火红之光。
胤禛走回床边,展颜一笑,将那东西戴在梓悠左手腕上,“宝贝,这只手镯和滇血罗心镯一模一样。你戴上后,无论如何也要醒。”叹了口气,看向窗户,幽幽的道:“宝贝,中秋节时,我作了一首诗。”踱步到窗前,开一条缝,萤火虫纷纷飞出,屋里霎时一片漆黑。月光斜照进屋,恰好打在屏风上,那屏风上的惠兰和茶花就似活了般,艳丽多姿,风情无限。
胤禛道:“宝贝,我念给你和十三弟听听。”一面走向梓悠,一面道:“月华当户彩盈盈,九十高秋序正平。他夕偏宜兹夕好,今年却胜去年明。辉含珠露凝仙液,光委金波满玉觥。闻说蟾宫多桂子,天香时觉拂衣清。”
话刚落音,窗户被风吹得大开,月光刷地射到胤禛身上。胤禛挂在腮边的两滴泪晶莹剔透,冰冷刺心眼。梓悠左手中指和食指动了一下,两行泪滑落至枕。胤禛却在此时将头转开,看向那两幅画。
八月二十一,胤禛圣躬违和,但听政如常,吃喝照例,无任何异样。八月二十二晚,胤禛去葡萄院,静坐半晌,看了眼自鸣钟,为梓悠掖被子,“不知不觉已是亥时,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得走了。我最近身子欠安,不过无大碍,吃几济药便好。我要保持健壮,等着你醒来呢。接下来会忙半月,没时间陪你,不许想我哦。”说完在梓悠额前一吻,吩咐玛格和辛姐好生照料梓悠,拖着沉重的步子出葡萄院。
胤禛离开不久,玛格听见屋内有声响,打开门,见梓悠半坐在床,惊喜交加,“娘……娘娘,您……您醒了,您终于醒了。”梓悠摸着额头,呆立片刻,小声道:“我这是怎么了?”玛格哭道:“娘娘在地震那日被大石压住,伤了头脑,昏迷了五年多。”梓悠手足无措,“五年多?”玛格重重“嗯”一声,打算吩咐小玉福告知胤禛。梓悠诚惶诚恐,带着渺茫的希望道:“此刻是几月几日几时?”玛格道:“八月二十二日亥时。”
“什么?”梓悠脑袋轰然炸开,腾地跳下床,衣裳鞋子也没穿便往屋外冲。玛格跟着冲出屋,叫道:“娘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梓悠置若罔闻,疯了般的往九州清晏殿奔。小睿睿从床底钻出,尾随梓悠而去。
胤禛回到九州清晏殿,遣退左右,只留当值太监在殿外静候。坐上龙椅,展开一份奏折,拿起朱笔,方要写字,忽觉胸口绞痛不止。胤禛捂着胸口,“噗”的一声,一口血射在奏折上。胤禛大骇,要喊人,可嘴动不了;要起身,可腿动不了。嘴里的血就似绝了堤的洪水,一股股哗哗流。胤禛意识到自己可能大限将至,仓促间,思绪百转千回,拼尽最后一点力,用颤抖的手写“朕和伊妃合……”
胤禛只写了五个字,便栽倒在堆叠的奏折间。当值太监听到闷响,走到殿门边,轻声道:“皇上,皇上。”见胤禛未作答,既不敢再喊,也不敢离开,忐忑不安的候着。
九州清晏的夜值侍卫看到一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跑来,纷纷上前阻挡,梓悠喝道:“狗奴才,敢挡我的路?”夜值侍卫看清是梓悠,先是一怔,随即跪地请安。梓悠理也不理,一口气跑到九州清晏殿外,当值太监眼尖,认出梓悠,磕了个头。梓悠定了定神,推开殿门,颤声道:“胤禛,我来了。”
梓悠进殿的一刹那,呆若木鸡。只见胤禛一手握朱笔,一手捂胸口,一动不动的趴在御案边。梓悠没有像胤禛预想的那样流泪痛哭,而是瞪大猩红的双眼,一步一步走向胤禛。每走一步,头发白一点,走到胤禛身旁,满头黑发白似雪。
梓悠扒开压在胤禛脖子上的奏折,喃喃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梓悠流着泪重复,可事实俱在,没法挽回。她摸了摸胤禛脸颊,将还有余温的胤禛紧抱在怀。胤禛虽然瘦削,但好歹七尺,梓悠刚刚苏醒,气力不足,抱得又急,忽然“扑通”一声,胤禛从龙椅上滑下,梓悠用自己娇弱的身子垫起胤禛开始冰冷的身子,使尽平生之力搂着胤禛,冲天大吼。
苍凉的声音呼之欲出,卷着愤慨和绝望直冲九重宫阙,久久回旋在空荡荡的殿内。
当值太监听那声音阴森凄楚,快跑进殿,看清眼前情景时,吓得魂飞魄散,“白发鬼……白发鬼……鬼呀……”连滚带爬的跑出殿门,大声喊道:“来人啊,皇上被白发鬼缠住了,快来救驾,快来救驾……”
梓悠脑里空无思绪,仿若天地万物都离开了去。她不知自己的头发变白,只知失去最爱,再也找不回。但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她为胤禛擦嘴边的血,柔声道:“胤禛,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梓悠,我是你宝贝呀。胤禛,求你睁开眼,求你睁开眼。你还没履行承诺,不能抛下我,不能抛下我。”
梓悠喊了数声,再次使尽平生之力搂着胤禛,喝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同样的场景,为什么一次次重复在你我身上?老天爷,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和胤禛说几句话,求你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梓悠连连咳嗽,血吧嗒吧嗒流在胤禛袍子上。梓悠撩起衣袖擦,发现血流不止,猛地抬头,对上墙角的镜子,失声大叫。只见镜中人白发斑斑,连眉毛也是白的,皱纹爬满额头,就似八十岁的老妪。眼里、鼻里、嘴里、耳里汩汩流血,一滴滴落向地毯,火辣灼热,惊骨裂髓。
梓悠放开胤禛,慢慢爬到镜前,摸着镜中人,哭笑数声,瘫倒在地。缓了缓,想回到胤禛身边,无奈怎么使劲,半步也移不动。血通过眼耳口鼻往外涌,力气消失,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疲惫的身体。梓悠一点一点爬,一寸一寸挪,可是不管如何努力,终归差了一截。梓悠不愿放弃,双手撑地,咬着下唇,奇迹般的站起。走了两步,摔在胤禛跟前,抓住胤禛的手,含泪道:“胤禛,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在哪里等我?你不要忘了我的花瓣印记,不要……”靠在胤禛胸口,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死”字还未出口,梓悠头一歪,没了气息,双眼未闭,只顾圆瞪,泪花挂在眼角,同血凝结,依依不肯离去。
钟表滴答响,门窗哐当敲,高几上的无色琉璃瓶“砰”的跌落,两条金鱼扑腾几下,翻眼即死,哀戚的狗叫声由远及近传来,就像在唱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诀别歌。
狂风忽刮,御案上一叠纸到处飞。只见数十张纸上写着“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缘来由天注,缘灭则由两心定”“天长地久有时尽,禛心禛意无绝期”“几恨秋愁无处语,千思爱意乞风述”“字里行间忆笑颜,夜阑盼月圆”“心碎成缺泪逝空,何时永久拥”“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垂帘兀坐心如水,此际凭谁举话端”等字。
狂风蓦停,纸似雪花,尽数落在胤禛和梓悠身上。那张“江枯竭,山泣血,天湮灭,地碎裂,方可与伊绝”的纸恰好覆盖住胤禛和梓悠紧握的十指,仿佛诉说三生三世无怨无悔的坚贞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某悠反复修改过,就这样结束吧
1。目前来看,四哥猝死,丹药说可能最能解释。某悠采用这一说,真正是不是,有待进一步考证
2。那首有关中秋的诗(诗名:中秋夜)是《四宜堂集》最后一首,写于雍正十三年八月十五。虽然不现实,但还是真心希望四哥此时坐在月桂树下,和十三哥品酒作诗,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泰陵里
3。四哥喜欢用鲜花做香袋,喜欢荔枝盆景,喜欢玩弄眼镜,喜欢饲养狗鸟(设计狗衣)闲暇时会玩乐(骨牌、棋等)喜欢舶来物件(千里眼、钟表、琴、鼻烟壶等)亲自设计玩具(自行虎、自鸣鼓等)亲自改造珍玩。四哥注重细节,对文房四宝很有要求,当然,也是一个相当挑剔的人
———以上这些,本章中有小小的浓缩,整篇文都涉及到了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电子书,请登陆……。。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