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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锁惊清(清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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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歌曲随口唱出,古代的的确不知晓,印象中只听过古筝曲《化蝶》。唯一有点底气的是从小学习民族舞,这点应该不会输给以前的悠璇。想到骑马,涩涩一笑,现代人有几个会骑?况且还被马踹过,唉,谁叫自己一见马就去摸马屁股?

满腹惆怅着想来想去,待回过神,阿玛和唐瑄早已离开。打望窗外,夜幕早已降临。我看了会夜景,暗自安慰:四季更替自有定律,命运如何自有安排。既然来了,也不管悠璇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做回自己就好,希望自己能平安过完从天而降的一生。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眉开眼笑的叫涵依准备晚膳。

 第二章—相聚一堂

康熙三十九年春江苏江宁

今天一大早就被涵依叫醒,迷糊中,我喃喃自语:“我还想歇会。”涵依轻笑两声道:“日上三竿,再过半个时辰唐先生就要来,见大小姐这样,唐先生定要罚大小姐背《论语》!”

什么?《论语》?我猛地睁开迷糊的双眼。除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哪里会背之乎者也?还是乖乖起床才是上策。

洗漱完毕,涵依拿出一件浅紫骑装。我麻木的伸手、放手、转圈,配合她穿衣。一层层穿好,涵依左看右看,笑道:“大小姐今天要骑马,系根腰带更显利落大方。”

系上浅粉腰带,为了方便,涵依把我长长的头发编成辫子,用根红丝带系着。装扮妥当,唐瑄还未到。我坐在软榻上,看着院里的湖水回忆。

一月前,唐瑄检查我文化课,好在一直比较喜欢文学,除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能勉强对付,但毛笔字就有些惨不忍睹。唐瑄知道我发过三天烧,脑子糊涂,责备几句便手把手教我。经过几日苦练,字体虽然还是歪歪斜斜,但总算可以自己握笔练习。一月过去,简单的繁体字已难不倒我。

涵依送来一些糕点和热汤,我轻咬一口芙蓉豆花糕,想着骑马的事,有些着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被马踢,见马就怕,怎么骑?唉,以后没法预料的日子长着,到底该怎么过?

麻木的接过银耳羹,不管烫不烫,一口气下肚。喝了两碗,看着外面的艳阳,又自我安慰:既来之则安之,不会骑马就找借口不骑,唐瑄很疼悠璇,应该不会勉强!

想起唐瑄,有满脑子的疑问。我住的悠然居西面有座婧曦园,唐瑄经常去园内小凉亭吹曲作画,一呆就是一到两个时辰。出园后,潇洒俊逸的他总是步履沉重。

儒雅、深沉、忧郁,还有眉间淡淡的哀伤,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听涵依说,他当了悠璇八年多的先生,却一直孤身一人。每天把大把时间花在悠璇身上,而且非常疼悠璇,从不责骂。

我很迷惑:他没有亲人?没有父母?没有子女?这样一个器宇不凡的他,应该不缺少红颜知己吧?为什么一见他,居然会有心疼的感觉?他到底是悠璇什么人,何以对悠璇这般热心?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打算逃避骑马的我刚踏进芳菲苑,就听见一个愉悦的吟诗声。循声望去,桃花密林深处,有个粉影在轻扬。我颇感诧异,采摘几朵桃花,嗅着花香,向粉影走去。

春风尽情吹,百花迷人眼。漫步在桃林深处,前一刻明明瞅见那抹粉影,后一瞬又消失不见。如此反复,晕晕乎乎兜好几个圈,总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正打算放弃寻找,婉转悠扬的琴声在林内穿梭。

我边走边仔细聆听,绕过林内最大的桃花树,一幅“溪流携落花轻歌曼舞,佳人共琴音缭绕春色”的画面出现。

十来岁的倩影,粉妆雕琢,柳腰葱肩,娇小动人;纤指轻擞,琴声绕天,曲音嘎然,靓影回眸;凤眼烟眉,碧唇娇润,面如粉桃,肤若凝脂。

面对如斯美景,如此可人,我心花怒放,丢下手里的桃花,笑容满面的向粉影走去。

对上粉影意外的神情,刚要开口,粉影凤眼一挑,轻声道:“姐姐今日精神不错,气色比一月前还好。”我愕然,敢情粉影就是悠璇水火不容的二妹曹语薇?

一月来,在涵依吞吞吐吐的述说中,我了解到:语薇和悠璇一向不和,见面就会吵架。弟弟曹颙和悠璇的关系还不错,但却不亲。他目前正在江宁织造署学习,按照阿玛的规定,一月只能回一次家。

语微冷哼一声道:“姐姐穿成这样是为何?便于打架么?”未等我回答,她半恼半娇道:“上次姐姐落水,阿玛罚我一月不许出门,今日才得以出来透透气,姐姐就不要再来为难我。我去给奶奶、阿玛和额娘请安,姐姐慢慢欣赏落花美景。”

我有意修复悠璇和她不睦的关系,拉着她抱琴的手,笑说:“妹妹别走,和姐姐一起欣赏满园春色,一会姐姐同妹妹一起去请安,如何?”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低头闪动浓密的睫毛嘀咕:“这不像她,听说她病后性情大变,难道是真的?”

“以前姐姐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让妹妹委屈和伤心。”我笑看她诧异的眼神,柔声说:“这次生病,姐姐想很多,决定向妹妹求和,以后做对好姐妹。以前姐姐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妹妹不要介怀,姐姐向你道歉。”

她凤眼圆睁,嘴唇微启,大概是没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悠璇会主动求和。以前的悠璇可能不会这样做,但现在我只是个借着别人身体活着的人,不能多生事端。最重要的是,见她第一眼就很喜欢,有一个美丽多才的妹妹有何不可?

我眉开眼笑,百般期待她能说句“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姐妹”,但过了半晌,才听见她反问了一个“你”字。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未等我回答,她看天自语道:“我才不信,即使现在这样想,下次还是照样欺负我。你嘴比我快,嗓门比我大,个子比我高,气力比我足,我骂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上次你掉进湖里,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小心,阿玛怪我罚我,阿玛太偏心,太偏心。”

她说到这里,脸颊通红,声音哽咽,浓密睫毛忽闪,楚楚样惹人怜爱。我心头一暖,正想好言安慰,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传来。

“姐姐,语薇,你们都在?”

循声望去,溪水边一个小男子汉踏着沉稳的步子快速走来。青色长褂,黑色长靴,腰间佩黑玉,身影在桃花的映照下,略显粉质气。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却七尺有余,方脸,浓眉大眼,五官分明,用相貌堂堂来形容绝不为过。

语微笑靥如花,放琴于石桌上,轻移小碎步,扑在他怀里撒娇:“哥,你可回来了,语薇好想你。”

我会心一笑,原来是曹寅的儿子,悠璇的弟弟曹颙。

“语薇,一月未见,哥哥也惦记你。”曹颙拉着语薇的手,满脸堆笑向我走来,“姐姐,听阿玛说你上月病了,现在咋样?身子可复原?连生没及时回来看姐姐,姐姐可不要怪连生。”

曹颙的小名叫连生。我看着他满怀歉意的脸,笑道:“姐姐没事,身子早就复原,谢弟弟关心。弟弟整天忙着朝廷的事,为皇上尽忠,为阿玛分忧,姐姐怎么会怪弟弟?”要想做个乖乖女,首先得学会善解人意,这样的大话应该很妥当吧?

曹颙先是一惊,随后笑说:“刚才向阿玛和额娘请安时,阿玛说姐姐病好后变得安静端庄。连生本不信,现在一见,果然如此。”语薇白我一眼,嘟哝着嘴道:“我看没有,姐姐一向善变,没准是笑里藏刀。”我脸颊微红,干笑两声,想开口讨好,唐瑄和涵依掠过一棵桃树走来。

我一个箭步,欠身请安。唐瑄双手扶住我,笑道:“可算找着,今日骑马,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笑而不语,直盯草地,思考该怎么拒绝骑马。

语薇和曹颙向唐瑄问好,唐瑄微微颔首,淡笑还礼。曹颙看了下天,柔声说:“上月和唐先生说好一起吟诗,今日天气甚好,连生想邀先生在桃花林里饮酒作对,不知唐先生是否赏光?”唐瑄微笑道:“今日说好和璇儿去郊外骑马,可能……”

“璇儿不想骑马,璇儿想听师傅和连生研讨诗文。”我快速打断唐瑄的话,比起骑马,宁愿耗费所有脑细胞听他们谈诗论词。唐瑄思索一会,微微点头,笑而不语。曹颙做个“请”的手势,几人走进石桌右方的凉亭。

吩咐完涵依去拿酒和糕点,曹颙和唐瑄已经开始以“春”为题作对。唐瑄轻叹道:“红蕊含羞暗香浮,绿叶娇俏新芽吐。”曹颙想了会,笑说:“碧溪淙淙姣面浴,青草萋萋素妆梳。”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欢,我来到语薇身边,抚摸她双手,讨巧的说:“果然是芊芊玉手,怪不得能弹出那般动听的琴音。”语薇微怔,快速抽手,淡淡的说:“姐姐又要给我使什么坏招?”我笑两下,柔声说:“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语薇凤眼一挑,快步离开凉亭,走至石桌边,抱起古琴,一头扎进桃花林。我对着飞扬的桃花瓣,暗自叹气。

曹寅能诗文,擅词曲,对子女的教育也很重视。曹颙从小受曹寅指点,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已是个文学修养颇高的才子。谈论一会,唐瑄笑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曹颙脸微红,自谦道:“唐先生过奖,连生愧不敢当。唐先生博古通今,才高八斗,连生万万不及。方才连生只是班门弄斧,让先生见笑,实感羞愧。”

唐瑄抿一口酒,淡淡的说:“酒能解愁,亦能添愁,以酒会友,情长谊久。暗香似酒,芬芳四溢,无酒自醉,何必闻酒?”曹颙微笑道:“唐先生随意说出的话就有深意,加上诗词哀婉动人,堪比柳七。”唐瑄深深叹气,蹙眉苦笑道:“柳永乃宋词婉约派四大旗帜之一,在四旗中号‘情长’。唐某情倒有,但却作不出像他那般哀婉的词,惭愧惭愧。”说完,哈哈大笑,和曹颙谈起元曲来。

我站在一边,除了远望天际,就是帮涵依为二人倒酒。唐瑄喜欢柳永的词,前几日教《蝶恋花》时,不断重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搞得本来欢心喜悦的我同他一起满面愁容。他也许是在怀念红颜知己,我却是在为未来迷茫的生活暗自担忧。

两人聊到正午时,雨琴,宁儿请唐瑄入宴。我跟在他们后面,怀着心事,踱步离开。 第三章—梦醒时分

康熙四十一年夏江苏江宁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原以为在某个清晨醒来,自己已经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无奈每次睁眼,映入双眸的还是粉色幔帐。虽然失望惆怅,但不管身在何处,日子还是要过。

在古代已呆两年,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典型的深闺生活。除了写字临帖,研讨诗词,学习吹箫,还得从零开始学满文,偶尔同语薇一起研究女红。不过骑马这项运动一直没勇气去学,好在唐瑄溺我,见我坚持,也就作罢。

两年来,在“糖衣炮弹”外加乖巧孝顺的双击下,奶奶被彻底收服。我天天都会给她请安,为她捏腿捶背,有时还会给她讲笑话。她的牙不好,我就拿出唯一的烹饪本领,变着花样熬粥给她喝,她对我是越来越喜欢。不过李曼柔对我一直是淡淡的,有时候真怀疑悠璇不是她亲生的。好在曹寅一直很疼我,事事都很上心。

平时和曹颙见面的次数较少,他已经开始接管织造署一些公务,每天都在忙。偶尔见一两次面,会聊聊家常,谈论诗词。

两年来,和语薇相处得颇为融洽。她是个单纯简单的温婉女子,能诗词,还弹得一手好琴,是位才女。小妹乐蕊很好相处,模样甚是俏丽,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非常疼她。

唐瑄每年除八月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其余时间都会来,不过最近几月却来得少。据我观察,今年开春后,他的心情还不错,眉宇间的哀伤慢慢减少,但是似乎老得更快,有时还会使劲咳嗽。每次要去请大夫,他都不让,说是老毛病,久医无效。我拗不过他,只好在他咳嗽时帮他揉胸捶背,端茶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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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居东北角有很多茶花,花海尽头挺立着一株老葡萄树。六月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大串紫珠从浓密的叶缝垂下,晶莹透明,煞是可爱。

上大学时,认识一位葡萄酒学院的高才生,她曾经给我细讲如何酿制简单的葡萄酒。这个时代,葡萄酒是很稀罕的东西,只有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才有资格享用。我准备采摘一些葡萄,自己酿制葡萄酒,让大家品尝个够。

今日艳阳高照,碧空无云。几个小厮采摘葡萄,忙得不亦乐乎。我无精打采的坐在凉椅上,直直盯着屋外被太阳晒得直不起腰的荷叶。

涵依端一盘冰镇西瓜进屋,笑说:“大小姐,今儿天热,吃几片西瓜解解渴。”我接过西瓜,柔声说:“你忙了一个晌午,坐下和我一块吃。”

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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