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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我对纾雯说: “原地踏步,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对吧? ”
坐在真锅咖啡馆里头,我的炭烧冰咖啡始终没有动过,纾雯的漂浮也没有喝,我们却很有默契地,先点起一根香烟。
“我想,总有一些话,是我得说明白的,不然我会无法释怀。 ”
“其实你不说,我同样了解。 ”纾雯吐出一口烟,很轻声地说: “你的选择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
她没有激动、没有生气、没有任何一丝不悦的情绪,有的,只有姣好的面容上,微蹙的柳眉,所透露出来的感伤而已。
“抱歉,其实我早应该清楚对你说的。 ”深深吸了一口烟,我说: “我喜欢她。 ”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纾雯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她说: “如果没有遇见她,你会爱上我吗? ”
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微笑。这时候再说明什么,似乎都嫌晚了点,而我也不希望再多谈起过往的事情,来增加伤感的气氛。
“那么,希望她可以给你,你想要的那种幸福。 ”纾雯也微笑地说。
爱情没有可以依循的道理,人生亦同。在结束这场约会时,纾雯说,她把在网络上看到的我的小说,推荐给她所认识的出版社的朋友,对方居然相当有兴趣,纾雯把她朋友的名片递给我。 “或许你会认为,我又多事了一次,不过我不是想帮你,我只是觉得,你的小说除了感动我之外,应该还可以感动很多人。 ”
今晚的纾雯,让我感觉很柔细,没有那种洒脱。我们在咖啡店外面,她打开车门时,回头问我,下个月初她要去机场时,我能不能去送她?我点点头,给了她一个百感交集的笑容。
有些时候,依靠着眼神的交会,我们就能够懂得对方的心意,纾雯曾说过,那是因为我们同是有梦想的人,也是勇敢、认真活着的人。看着她的车离开视线,我觉得汗颜,我的梦想还不知道在哪里,研究所只是空谈,手中这张出版社的名片也只是张薄纸,至于那所谓的勇敢与认真……我不敢多想,怕会掉下泪来。
不是自惭于自己其实的庸懦,而是悲哀着,我与纾雯之间,她那种,我望尘莫及的坚毅。
我会努力寻找幸福,也希望你会祝我幸福。
“跟她说清楚了? ”猫咪问我。
点点头,迎面的是烟酒味与震耳音乐声,我们进了PUB。A…La是台中很有名的音乐PUB,知道我的心情差,所以猫咪传了手机讯息给我,要我晚上到这里来,请我喝酒。
“我觉得非常悲哀,没想到感情始终是我这么多年来,最无能处理的事情。 ”
“就像电呀,谁能知道电的流向有什么道理呢? ”
“这是第一次,我感觉到爱情背后,那些一个人成长的元素,原来也如此重要。 ”
“就跟电阻、电容一样,不起眼,可是有绝对的影响力呀! ”
“谁能够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呢? ”
“所以没有人真正了解电能的。 ”
我想起今年年初,猫咪炸毁技术检定考会场之后,我们在永和豆浆店的对话,他也笑了。
“算了,喝酒吧! ”
“算了,喝酒吧! ”
最后我们一起说。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猫咪大声对我喊着: “要不要再去向郁芬告白? ”
我大喊着回答,说我告白过很多次了。
“你不是常常写些有的没有的诗?寄给她嘛! ”
“不要,我觉得那像苦肉计,我不喜欢! ”
本来很私密的事情,到了这种地方,都变成菜市场的吆喝声了。猫咪点了一手海尼根,我们一人三瓶,尽情地喝着。
他问我,对于纾雯的事情,会不会有遗憾。我说这不是遗憾,而是面对一个这样优秀的女孩,不管是气度或外在条件,我都认为配不上人家,尽管这些纾雯不在意,但是我却不能也跟着无所谓。
“可惜呀!早知道我就追了! ”
“来不及啦,她下个月要离开了! ”我告诉猫咪说,纾雯下个月就要去纽约的外贸公司工作了。
“那正好,过两年我去领诺贝尔发明奖的时候,可以到美国看看她。 ”
我哈哈大笑,跟猫咪说,等他拿到诺贝尔奖的时候,纾雯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猫咪也不甘示弱,他大声喊着: “就算是这样子,到时候你也还是个处男! ”
回到家,洗过了澡,洗去了一身酒味,却洗不去满脑袋的晕眩,朦胧中,我看见BBS信箱有封信件。
作者:opos(云凡)
标题:主题
时间:…
我应该对你说声谢谢,这些日子以来,你帮了我很多。
听风在唱歌 七
那些往事,我不会忘记,我想你也会记得很清楚,事情变这样,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想你也很难相信。无论如何,且让我在这里,对你说声:谢谢。
心情好了很多,我会慢慢调适自己,让自己从过去错误的幻想中觉醒过来,谢谢你在我最需要朋友时,这样不辞辛劳扶持着我,谢了。
云凡
P。S。在这里,还是习惯称呼自己为云,就像……你是风一样。
打着酒嗝,我喝着冰凉的乌龙茶,耳中仿佛还听得到PUB里的摇滚乐,可是心却慢慢沉落了下来。想回封信给郁芬,跟她说,不用这样客气,我要的,不是她客气的对待。
“这怎么办? ”我问猫咪,他手上拎着一件内裤,晃呀晃的正打算去洗澡。 “居然跟我客气起来了。 ”
猫咪反复把信看了几次,问我说BBS怎么玩,于是我从基础开始教他,怎样登录BBS站、设定新的帐号,最后是设定 “我的最爱 ”看板,还有简单的使用功能。
“这里只能打字喔? ”猫咪问我。
“当然,这里没有你喜欢的金泽文子写真集,也不会有那种奇怪的涩情小说。 ”
“那你干嘛浪费我的时间呀? ”
我还来不及辩解,他居然甩着那件内裤,又晃出去了。非常无辜的我,独自坐在计算机前,我想把自己写的许多心情告诉郁芬,把这些文章都寄给她,让她了解我的想法,不过后来我放弃了,这样做,我总是感到矫情,像是在为自己博取同情似的。
如果我跟郁芬,也有像我跟猫咪那样的默契该有多好?那些个假装得无所谓的表情背后,所有的想法,就不用这样难以表态了。
“发什么呆? ”我的后脑勺被拍了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我说: “你不能穿得像大人吗?老是穿着童装? ”
今天的天气很好,郁芬穿着无袖的背心和七分裤,整个人像从童装橱柜里走出来的人偶似的。
“咦,你怎么知道? ”她居然很高兴地跟我说,这的确是童装,而且是最大号的童装。 “我去 ‘爱的世界 ’买的,你不知道,店员帮我找好久,才找到的最大号耶! ”
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就这样,会是最好的。
“我的脚快好了耶! ”郁芬说,她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可以骑机车了。
“所以,我就快可以光荣退伍了是吧?不用再当你的专属驾驶兵了? ”
小凌风的速度不快,因为我不晓得,还能这样接送她几次,所以我决定,更珍惜她坐在车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阿哲。 ”郁芬叫我。
我觉得阳光很和煦,凉风轻轻。
“阿哲。 ”她又叫我一次。嗯,多叫两声来听听吧!我喜欢听她这样叫我。
“你是死了喔? ”突然之间, “啪 ”的一大下,郁芬从我安全帽拍了下去,害我差点掉下车去。
“虽然脚还不大方便,不过我想下礼拜开始,我就可以自己骑车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看!我对你很好吧? ”郁芬说。
“我没说过我很辛苦呀,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回头问郁芬。
“是吗?我看你的脸明明就写着你很委屈。 ”说着,她又露出犬齿。
今天我又穿着红色的上衣,郁芬拉拉我的衣袖,喊着: “已经快跑完全程了,加油,用点力吧,哈,我的赤兔马! ”
我真的很想跟她说,跑完全程的那一天,其实应该是她对我说 “我爱你 ”的那一天,不过这话我可不敢乱说,鼓足油门,到了岭东技院的校门口,郁芬下车之后,又拿出一盒巧克力给我,说: “后天我生日,带着你们家的笨猫来吧!我请你们吃火锅。 ”
“在哪里? ”
“我家。 ”她说: “吃完火锅,你们可以顺便把那台恐怖的咖啡机搬回去修理。 ”
爱情没有跑完全程的一天,我愿意始终是你的赤兔马。
其实郁芬不知道,我跟猫咪都是饭食主义的人,吃火锅一定要配饭,不然根本没有饱足感。
“跟她讲一下,要她改请别的,不然我宁愿吃7…11的便当,也不要让她请。 ”猫咪说。
就为了这样,不会煮饭的郁芬,还拜托杨妮煮了一锅饭,准备给猫咪吃。
赴约前,受郁芬嘱咐,我跟猫咪还骑着车,顺路去买了一大包冬粉。
猫咪先是抱怨着白饭没有菜,接着则怀疑这种大晴天吃火锅的意义,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人家总是一片好意,我们盛情难却。
“我觉得她会找我去,根本只是想要叫我帮忙抬咖啡机回来而已。 ”他唠叨着。
这场诡异的火锅会,就是这样展开的。一个小客厅,一张小桌子上摆满了火锅料,旁边还有一桶白饭。郁芬跟杨妮坐小沙发,我跟猫咪坐小板凳。郁芬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互不对盘的猫咪跟杨妮,我则干笑尴尬着。
“好热喔。 ”猫咪说着。
于是杨妮去拿自己的大电扇来,我帮猫咪倒了一杯橘子汽水,郁芬帮他加了冰块。
“这一带空气挺差的。 ”于是靠落地窗最近的杨妮去关窗子,我把电风扇移靠近猫咪一点,郁芬在猫咪的杯子里,又多加了两块冰块。
“我还要一碗饭。 ”这回猫咪自己直接把空碗推给杨妮。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呀?你是我老爸吗?我告诉你,全世界只有我爸敢叫我盛饭! ”杨妮终于发飙了。
“你离饭锅最近嘛! ”猫咪也开火了。
结果这碗饭,终究是郁芬是盛的,我拉住已经抓起马克杯要行凶的杨妮,劝她息怒。
“猫头猫脸,还挺能吃的。 ”
“你断了一条腿,吃得也不比我少。 ”
“菜是我买的,我不能吃吗? ”
“你刚刚夹的都是冬粉,冬粉是我买的。 ”
有些人,打赌一辈子没赢过,我就是那一种;而有些人,吵架一辈子也没输过,猫咪则堪称代表。
我跟郁芬在惊涛骇浪中,吃完两碗火锅料之后,便逃到阳台来。郁芬说,杨妮脚伤之后,情绪特别容易激动。
“除了搬咖啡机需要男生之外,这顿火锅有没有特别的意思? ”我问。
“算是答谢你的辛苦吧,老是接我上课。 ”
“就这样? ”
郁芬微笑着说: “这问题,进入哲学层次了喔? ”
我也笑了,或许感情真的是哲学的问题,充满了变量与激荡,所以才会需要那么多爱情专家,也才会有那么多猫咪说的 “倒霉的情歌 ”。
“阿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郁芬问我: “以前我说我不相信你的告白,所以你拼命要告诉我,还说你总会证明给我看,还记得吗? ”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们在线上聊的,说要证明的人,其实是猫咪,不是我。
“这次在日月潭发生的事情,应该可以算是一次证明了,那为什么你不用言语来配合你的行动,再告白一次? ”
这话会出自郁芬口中,我觉得相当诧异。郁芬笑着解释,其实这是杨妮叫她问的。
“不过,我也真的想知道。 ”她说。
“不再告白的理由有很多,当然,你有病,你会咬人的成分…… ”我嘟嚷着说。
“徐隽哲,最后一次我警告你,注意你以下的发言。 ”她朱唇微张,秀了一下犬齿给我看,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四月的天空很蓝,听说美伊战争打得正精采,也听说大陆过来的SARS病毒正要开始流行,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心情出奇地平静,也丝毫不受客厅里那两个争执中的疯子所影响,我又看了郁芬一眼,轻轻地说: “我以为我喜欢你的这件事情,其实你早已明白,既然早已明白,那何必我一再地说,你不是早该联想得到吗? ”
她笑了,很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