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气成什么样子?他做事本就随性,到时哪里还能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手底下的兵力,整整妖魔两界,是仙界的十倍都不止,就算不能轻易扫平整个仙界,一旦大战爆发,六界定当生灵涂炭。当初不敢太来硬的是因为你毕竟还在蛮荒在长留的手中,他只能忍气吞声,杀人泄愤,逼长留放人。现在你已出来,他再无顾及,定会恼怒之下想办法覆灭长留,乃至整个仙界为你报仇出气。所以听我的话,至少在救出小月一切事情平息之前,绝不能见他,甚至不能让他知道你已出蛮荒的消息。”
花千骨无力的抱着糖宝靠在他肩头,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都是她造成的……
“那朗哥哥呢?他、他也出什么事了么?”花千骨的声音因为紧张微微有些颤抖。
“你放心,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堂堂一介帝王,会出什么事。当初他也被摩严打伤了,利用他医治的时间,分散人间那边的兵力。否则再加上杀阡陌,长留更加应接不暇。但是他师父洛河东怎么甘心,气势汹汹便跑到长留来找麻烦,白子画道歉之余,还给他送了许多仙药。那时轻水便主动请命去了皇宫,还留在那照顾了轩辕朗挺长一段时间。”
“轻水喜欢朗哥哥啊,这是自然,还好有她照顾朗哥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要出现打扰他们俩谈恋爱?”
“你个傻子,你光看得出轻水喜欢你朗哥哥,你怎么就看不出你朗哥哥喜欢你。”东方彧卿都无奈了。
“我们俩是结拜兄弟,朗哥哥自然对我好。我们那么多年加在一起见面没超过五次,还不是男装就是黑色包子脸,我始终都是十二三岁小孩的模样,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
东方彧卿也深觉有理,按常理推断这的确是不应该发生的啊,看来出问题的人是轩辕朗。
“唉,这个很难说清楚,感情这种事本来就奇怪。但是你要知道,这世跟轩辕朗有缘分的人是轻水。天道无常,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你的出现本不在天命之内,连带撞乱了许多人的命格。轩辕朗和杀阡陌一样,都是执念很重的人,如果不想惹得轻水伤心难过的话,你见他还是越少越好。”
糖宝抬起头来哼唧道:“轻水才不喜欢那个木头脑袋呢!轻水早就答应嫁给我做娘子了,哼。”
花千骨戳戳它的小脸,仿佛又回到当初的时候。
“等过个几百年的你修成人形再说吧。可是那时落十一怎么办啊?东方说你现在可是和他同吃同住,你已经是他的人,不对,他的虫了哦!”
糖宝涨红了脸,气鼓鼓道:“爸爸造谣!我才不要他!都是臭尊上还有臭世尊把你害成这样的,他还乖乖的听他们的话,跟个应声虫一样,没出息!我讨厌死他了!都怪那时轻水不在,爸爸就非要让他照顾我,他又眼巴巴的对我好,我才勉为其难住他那的!哼!”
“应声虫跟你这小屁虫不正好配成一对嘛!”花千骨捧着它亲亲,为了她的事,糖宝一定和落十一闹了很多别扭吧。可怜的十一啊,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任性又作威作福的虫虫呢?
“骨头,你去长留见到白子画了么?”东方神色宠溺的看着她俩。
花千骨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去:“没有,但是我见到幽若了。”
糖宝连忙认错道:“骨头妈妈对不起,幽若人很好,总是跑来找我玩,不知不觉我就和她就成好朋友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她最后会拜尊上做徒弟……”
“没事的,我也知道她很可爱,贪图美色和玩乐的小糖宝肯定一天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跑。”花千骨笑它,糖宝不服气的嘟起嘴巴。
“走吧,我们出发。”东方彧卿站起身来。
“去哪?”
“去赴长留宴啊,你不想亲眼看看你师父么?就算没办法阻止,我们也易了容去闹闹场子。就这样等着他重新收徒,你难道会甘心么?”
花千骨心上一痛,微笑摇头,能看见糖宝她已经很开心了,人不能太不知足。
她不在,绝情殿里又是师父孤零零一个人了,应该有一个爱笑爱闹的小家伙陪着他,他的世界便不会太冷清寂寞。而她,终究是再无脸面去见他。况且再去那个地方,除了让自己更加难受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我一夜没睡,想休息了。”
东方彧卿眼神深邃的看着她:“骨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长留会势微至此,为什么如今里里外外凡事都由世尊出头露面,为什么原本作为仙界之首的长留会受到仙界孤立冷遇么?”
花千骨身子一震,仰起头来看着他。
“因为妖神是作为长留弟子的你放出,六界灾祸都是因你而起。”
花千骨无力的慢慢低下头去,她知道,她是罪人,仙界的罪人,更是长留的罪人。
东方彧卿顿了顿,接下去一字一句道:“但是其实这些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白子画为了你挨了六十四根消魂钉。”
98。今昔何昔
花千骨,你身为长留弟子,掌门首徒,置你师父于何地?更叫长留颜面何存?你身背清虚道长重托,代任茅山掌门,又叫茅山派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你愧对长留,是为不忠,愧对你师父,是为不孝,愧对清虚道长的托付,是为不义,更愧对天下人,是为不仁。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长留门下再容你不得。如今判你逐出师门,诛仙柱上受九九八十一根消魂钉……
消、魂、钉……
脑中回响起当日三尊会审时儒尊说的话,花千骨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瞬间瘫软在地,浑身的骨头都剧烈疼痛抽搐起来。强咽下喉头涌上的那股甜腥,手握成拳,指甲深陷进肉里。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八十一根消魂钉她只受了十七根,原来余下的,师父都替她担了。怪不得,怪不得昨夜见师父会虚弱成那个样子。就算道行再高,整整六十四根,又如何挨得住?何况他当时剧毒刚解,法力恢复尚未完全,不像她有妖神之力护身,再重的伤也能不药而愈。
为什么?可为什么?错的明明是她,该受罚的也是她,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做?
无数问题想问,可是如今只能眼神呆傻的望着前方颤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那十七根消魂钉,肝胆俱裂的疼痛,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师父挨的却比她多了几倍,若不是仗着修为了得,或许连保命都困难!如今,道行失了七七八八,消魂钉留下的骨伤亦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凭借妖神之力愈合。连斗阑干不过踝骨上两根消魂钉到现在出了蛮荒还是微微有些瘸拐,天气变幻还会日日夜夜锥心的疼。师父这一年又该是如何熬过来的?
忆及昨夜他虚弱的咳嗽声,梦回竟迷迷糊糊想喝桃花羹,花千骨心痛的蜷缩成一团。自己在蛮荒就算再苦,又如何比得上他为自己受的苦?
陡然再次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紧紧拽住了东方彧卿的衣襟。
“妖神之力?!难道师父他……”
东方彧卿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花千骨满脸惊恐,身子抖个不停,像是听到这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震动,犹如辐散开的波纹,地震一样,桌柜上的东西都纷纷往下掉。吓得糖宝连忙钻进花千骨的耳朵里。
东方彧卿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摁住她的手,安抚她内心的狂乱。
花千骨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自从竹染告诉他,她的身体里有真正的妖神之力,她就一直觉得有些困惑不解。如果那时小月真的把妖神之力都给了她,被师父从墟洞中抓出来的时候,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看不穿?怎么可能不知道?却为何依旧要将小月当作妖神处死?
只是她不敢想,更不敢猜,师父是什么人,她怎么敢心存质疑。
所以很自然的宁愿选择相信是他不知实情,而不是对自己有心包庇。否则……
花千骨打了个冷战,死死咬住下唇,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想象他会为自己挨了六十四根钉子,还拿小月替她顶罪。
“你昨天去,没觉得他身体有何异常么?”东方彧卿叹口气问。
“师父……好像生病了。”
“白子画不是生病,那消魂钉虽厉害,凭他的道行倒也还撑得住。他的陡然虚弱,是因为昨天你刚从蛮荒出来,没了禁锢,为了压制你身体的妖神之力,封印的力量也会相应增强,他经不住反噬,身体必然大为虚弱。”
“封印?”花千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右边腋下,每当她动用真气,有一个地方总是灼热滚烫。
“对,之所以你出了蛮荒,依旧没办法释放出所有的妖神之力,就是因为力量被你师父亲手封印了。”
“不可能,师父不会那样做!”花千骨拼命摇头。忆及那毫不手软的一百零一剑,身为长留掌门,他又怎会对她徇私。
东方彧卿苦笑一声:“我也觉得不可能,更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他会对你秉公处理,结果他欺瞒六界,徇私枉法。我以为他会大义灭亲,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结果他宁肯自己替你受刑。而正当我感叹你一片心血总算有了回报没有白费,他却剔你仙骨,废你仙身,挑你筋脉,毁你容貌,还将你逐到蛮荒去了。我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更不知是要怨他还是谢他。”
花千骨无力的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一时茫然无语。
“师父待我一向极好,可能念我年纪尚小,做错事,不忍心我受罚,难免护短。可是知道了我对他的龌龊心思,大怒之下,想要逼我忘记。而封印妖力逐我去蛮荒,不过是为了保护六界生灵免遭涂炭。”
……
原来师父才是最苦的人,自己虽没说为什么偷盗神器,他定也猜出来了。一面要顾着六界一面要顾着她,一面怜惜着她一面怜惜着世人。虽重责在身,可是自己宁愿成为千古罪人,也不愿意白白牺牲了她。知道自己有妖神之力护体,他才会下那样重的手吧……
又是她害的,所有人都是她害的!她宁愿他一直对她绝情到底,心里反而痛得简单。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他好好的,却反而一手将他推到这样可悲的境地么?
东方彧卿黯然道:“骨头,以前看着你为他努力为他辛苦为他心碎,他却依旧无心无情,总是会为你觉得不值。后来才发现,不说白子画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付出的关爱,就单单说以他那样的为人,却可以为了保护你,连自己始终恪守的原则和信念都背弃了。我心里明白他一向隐忍,凡事有他的苦衷。可是却总忍不住将你受的苦,归到他身上,找个借口来怨恨。可以另一方面,却又是理解他的。
这世上,谁规定你爱一个人,他就一定要爱你?你对他付出了,他便一定要回报你?特别是像白子画那样无情无心的人,不管怎么说,他身为你的师父都是绝对称职的,对你,对长留,对六界,他都尽到了他所能尽的最大责任。他的苦,常人体会不到,他也从不显露言明。这次重新收徒,是让你很绝望,可是你便什么也不做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么?你从来都那么相信他,不管受多大的苦和委屈都没有过怨恨。为什么这一次不也试着去相信他,相信他当初收徒时对你和天下人做出的承诺,弄清楚你不在的这一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呢?”
花千骨傻傻的看着他,心底无声的淌着泪。为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东方还这样鼓励她,帮着她?
东方彧卿温柔的对她笑,优雅的伸出手来。
“赶快,再不动身,就赶不上长留宴了。”
天寒地冻,长留山上白雪皑皑。三条巨大瀑布依然白练一样从三座大殿上垂挂下来。怕妖魔寻事,光罩之外也是守卫重重。
易容之后,花千骨和糖宝随东方彧卿由密径潜入后便混在各派人群之中。因为来的比较晚,宴会早已开始。周遭虽经过精心布置,热闹豪华,但终归长留萧条,还是回复不到往日盛景,各个弟子面上也隐有一丝忧色。
花千骨大老远便看见高高在上的摩严和笙箫默,还有四处忙活的落十一,轻水他们。心下激动,却不敢随便上前相认。
眼前掠过一道虹彩,花千骨不由双拳紧握,心头一阵揪紧。
霓、漫、天!
她昏迷中并不知那日是摩严,依旧以为是霓漫天当着白子画的面泼了她绝情池水,因为不能言语,便用如此方式将此事告知给师父。
霓漫天笑容明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她父母也来了,坐在上座,还有其他许多仙人。
花千骨来不急一一辨认,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白子画的身影。
等了许久,终于听见长留大殿的钟声响,知道仪式马上要开始了,微微端坐,提起精神,她也不知事到如今,自己到这来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
或许,只是想见他一面……
终于,那个白色身影从绝情殿缓缓飞了下来。容貌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