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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最好,跟你一比人家福晋哪哪都好,人长得水灵,性情又好,又爱讲一些有趣的段子,你呢,除了爱闯祸,舞刀弄枪的还有别的长处吗?带你去我会丢人……哎哟!”张进宝话说到这儿突然中断,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方筝。
刚才有人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脚,大家都在埋头吃饭,只有方筝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所以在他看来有很大嫌疑。
方筝冲他眯眯一笑,眨了眨眼,“怎么,有话要说么?”张进宝瞪着她,用口型比划了一句话。
方筝调皮的笑,知道他说的是:臭丫头,好男不跟女斗!于是,递了个挑衅的眼神回去,故意气他。等费扬古和朱厚礼抬起头,他们两人立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各自埋头吃饭。
朱厚礼吃着吃着,突然问费扬古:“费兄,你有没有听说过匈牙利这个地方?昨儿个我听王爷跟翰林院那帮家伙们打听这个名字呢,问大清以外的地方有没有这个地方?”
匈牙利?那不是西方的一个国家吗?在这时候匈牙利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方筝暗暗琢磨。
“没听说过,是不是一个什么蛮夷之地?”费扬古问。
朱厚礼也不明白,“不晓得,王爷也是从福晋口中听说的,说福晋会哼一支什么匈牙利舞曲,很好听。他就好奇的过来打听打听是不是有这个地儿。”
古人会哼两百年后的曲子
匈牙利舞曲?这个福晋还挺时髦嘛居,然会哼外国调子。
“怎么没有这地儿,匈牙利是西方一个小国,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方筝慢悠悠的说道。跟他们比,她实在太博学了,她在心里美滋滋的感慨。
朱厚礼一听,意外的说道:“哎,你怎么知道,王爷说福晋就是这么回答的!”
张进宝和费扬古着实意外,“这么说,你是不是也会哼那个什么匈牙利舞曲的调子?”
“会一点呀。”方筝的好友简宁超迷这支曲子,以前经常听她哼过,于是哼了一小段给他们听,朱厚礼和张进宝齐哗了一声,愣愣的看着她。
方筝欣欣然的吃起饭来,突然一个疑惑不期然钻入脑海:记得匈牙利舞曲是吉普赛旋律,柴可夫斯基作的曲,那个老柴同志可是一八几几年出生的,那位福晋是怎么知道两百年后的曲子?莫非她未卜先知?
方筝觉得很不可思议,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福晋是什么人?”
“她是索尼的孙女,叫赫舍里蓉儿。”
赫舍里蓉儿……一个古人怎么会哼两百年后的曲子,真是稀奇!
朱厚礼啧啧道:“你还别说,我觉得方姑娘跟福晋在一起肯定有共同语言。”扭头跟方筝说道:“那位福晋有点才情,写出来的句子挺好听,喂,进宝,王爷那把扇子呢,拿出来让方姑娘看看。”
“看什么呀,我没带着。”张进宝摇头。
朱厚礼不信,“少装了,我知道你天天带在身上。看一下又不会不给!给我给我!”说着,上下其手就要搜张进宝的身,张进宝连连躲闪就是不肯给,两人闹成一团,终于,朱厚礼满意的直起身,手中拿着一把从张进宝怀里搜出的纸扇。
“就是这把。上面有王爷的画福晋的字,张进宝厚脸皮硬是缠着王爷把扇子要了过来。”
方筝接过纸扇,只见上面画着是蒙古草原和几匹狂奔的骏马,还有一对男女共乘一骑在草原上奔跑,旁边的题字绢秀清晰,字如其人,没等她看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想得宠你得会一门绝的
手中的扇子突然被人抽走,张进宝小心翼翼的收回怀里,很宝贝的说道:“行了,都看过了,扇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跟王爷交待。”
“福晋的字写得好又会跳舞,怪不得很得王爷宠爱。”方筝笑道。
“现在明白了吧,要想将来得宠你得会一门绝的,跳舞啦,会唱歌呀,靠这个才能吸引皇上的眼珠,没这点哄人的本事你很难出头。”张进宝突然惆怅的叹道:“唉,进宫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等你进了宫,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你了,想到这儿,我这心里头拨凉拨凉的……”他抹了把脸,开始闷头喝茶,也不说话了。
方筝扫了他几眼,不确定的问:“你这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去,我犯得着装么!”
“嗯,算你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不关心我的死活呢……”方筝拿壶为进宝倒茶,自己也倒了一杯。朱厚礼意外的叫:“什么,她是待选的秀女!”他愣了好半天,可惜的小声嘀咕:“那岂不糟糕,我又没戏了。”
方筝眯眯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进宫么?装病?走后门?或是装死?”
费扬古差点被她的话逗笑,伸手在她头顶疼爱般的揉了一把,没有说话。因为秀女这个话题桌上的气氛变得没先前那么轻松愉快了,大家各怀心事的各喝各茶。
方筝看看大伙,还在问:“看你们的表情,好象不进宫就会死人似的,有那么严重吗?”
费扬古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对了。”
啊?轮到方筝惊愣住了。不进宫就会死,这、这太没道理了吧?见桌上气氛有些压抑,她咳嗽了一声,打哈哈道:“得了,这是我的事,天塌下来也是我顶着,犯不着你们发愁。来,我也卖弄卖弄,刚才不是说那个福晋很会跳舞吗,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呀,给你们唱个歌好了!”
“你还有心情唱歌,为了不当秀女你差点离家出走呢。”张进宝哼道。
方筝点头,“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我改主意了,风来山挡水来土掩到时见招拆招嘛,总会有法子的。你们都是好兄弟是不是?”
怀念伊达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合适的曲子,“那就唱一首铁血柔情的歌吧,讲的是兄弟生死相照的手足情份。”
要是他们有浴血奋战的经历那绝对会深有感触,从中找到共鸣的。她清了清嗓子,放声唱了起来。方筝不喜欢那些软绵绵的情歌,这首豪气又热血的男子汉的歌却让她情有独衷,也是她唯一一首能从头唱到尾的曲子。
她闭上眼,用筷子敲打碗沿打节拍,唱得有腔有调,“……手心懂得手背的痛,血比酒烈爱比恨浓,感谢命运狭路相逢,出生入死才见弟兄……”一曲唱罢,她意犹未尽的仍沉浸在歌曲的氛围中,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懂得生命的珍贵,还有那份浓浓的手足兄弟之情,这首歌让她想起了为她而死的伊达……
她梳理了一下沉沉的心事,才缓缓睁开眼,费扬古和朱厚礼在静静的注视着她,还有张进宝,脸上一贯的嗤之以鼻和漫不在心的神情都通通不见了,换而代之的是少见的认真表情,仿佛被这首歌曲打动了。
“英雄何妨泪染双眸……”费扬古轻轻念着其中一句歌词,舒而淡笑:“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人泪染双眸那是何等伤心之时,这词写得好,我喜欢。”
张进宝愣愣的看着她,眼神变得又意外又吃惊,仿佛不认识方筝了似的。
朱厚礼拍拍他的肩,赞道:“这首歌的味道很特别,不过词写得很对我胃口,要是将来一同上战场,我愿当你们生死相照的好兄弟!”
方筝淡笑:“你们又没见识过真正的战争,现在说这话为时过早,将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象张进宝那么滑头,没准到时第一个溜之夭夭也说不定。”
她不忘趁机打击张进宝一把,换成平时张进宝早就跳起来反驳了,这次却一反常态,手中端着茶杯忘记了喝,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
“方姑娘,这首歌教教我怎么样?我让手下那帮弟兄们都学学,这首歌有种凝聚力,要想让大家心齐拧成一股绳就需要这种有力量的歌。”
反常的张进宝
朱厚礼换到方筝身边献起殷勤,甚至把张进宝挤到一边。
方筝笑:“好呀,双儿,把纸笔拿来。”双儿将白纸铺好,笔墨备上,方筝捋捋袖子,拿着毛笔开始在上面写字。
很少写过毛笔字的她刚一落笔就划出一道重重的粗线,突然她意识到什么,忙把力道放轻,第二笔又变得细如针线,双儿在旁边歪头看着,又看了方筝一眼,眼中满是疑惑。
以她的水平写出来的字能让他们笑掉大牙,方筝马上识趣的提笔,“厚礼,你来!我说你写。”
于是,她在一旁说,朱厚礼负责写,很快整部歌词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纸上。末了,朱厚礼拎起纸吹了吹,满意的卷起来收进衣袖。“没瞧出来,你也有几分能耐呀,能写了这样的词没有非凡感受是写不出来的,你一定也是我们同道中人。”
“有眼力!算你识相!”方筝被捧得喜滋滋的,兄弟似的拍拍朱厚礼的肩。
一向爱打趣的张进宝今儿象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了,费扬古拿起茶杯跟他碰了碰,“怎么,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张进宝自失的笑,“突然发现方筝不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毛丫头了,有点不大适应……我这个哥哥太不称职了,居然没发现她有这么大的变化,真让人大感意外。”
“昔日的小丫头变成有魅力的大姑娘了,是不是?”
“我真该把心多往她身上放一放了,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爹……”张进宝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拿起桌上的酒为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费扬古误以为他在为自己对方尚书的临前托付感到自责呢,安慰的说道:“别给自已太多压力,你又不是她亲哥,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再说看方筝活得蛮悠闲自在的,比一般的姑娘有主见,也不用费什么心。”扭头朝方筝看去,她正跟朱厚礼在角桌那边嘻嘻哈哈的在说什么。
“你们两个在谈什么呢,说得那么开心?”
要拜师得先以身相许
“啊,方筝说了,要拜我为师学写字呢。”朱厚礼被逗笑:“我跟她说,要拜师得先以身相许,她说这入门忒贵,正跟我讨价还价呢。”
刚才还方姑娘方姑娘的叫,一番热络的聊天后竟然开始直呼她的本名了,两人进展神速啊。张进宝眼皮一挑,不满的斜睨着朱厚礼,“喂,厚礼,她可是我家妹子,你可别欺负她!”
“得,知道你们两家有交情,你妹子就是我妹子,能欺负她吗?”朱厚礼长臂一勾方筝的肩揽到身边,嘻嘻笑道:“要是你不介意,回头我去跟皇上求情,让他把方筝给了我,反正方筝不想当秀女是不是?”
一句话说得费扬古和张进宝都愣了,张进宝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嗬!听这口风朱厚礼还真缠上方筝了,劲头不小呀!
费扬古笑道:“厚礼,别凭嘴了,没瞧见进宝的脸都黑了么。”
张进宝哼道:“费兄的字可比你的字强多了,你还好意思拿出来献丑,就算教也轮不到你呀。”
朱厚礼嘿嘿笑:“哟,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你不是对她挺不待见的,这会儿倒跟我争起来了。方筝,你说,你想跟我们哪个学字呀?”
张进宝唬着一张脸,凶巴巴的瞪着方筝,大有你不选我就死定了的架式;费扬古一脸淡笑,自顾自的倒茶,好象不想介入他们之间的争执似的。
朱厚礼很积级,用手指着自己点了又点,很期待的看着她。方筝看看他又看看张进宝,最后目光落到费扬古身上。朱厚礼忙挡在费扬古身前,“别看他呀,你不觉得我很合适么?以后天天完了差事,我一准来你这儿报到,风雨无阻怎么样?我这个师傅很尽心的,绝不跟张进宝一样!”
这句话让张进宝听着很不中听,劈过长腿就要踢他。“死小子,欠扁!”
“你瞧你瞧,他平时就是这副德性,一句话不中听就翻脸不认人了,他一点师傅风范都没有。”朱厚礼一边躲,一边说着坏话。
张进宝干脆站起来朝朱厚礼扑去,朱厚礼忙拨脚开溜,两人一跑一追围着桌子闹起来。
危险的后院
“屁话,我怎么就不能当师傅,手下那几百号兵蛋子照样被我管教得服服帖帖,哪个敢不服我?”张进宝不服气的争辩。
为了避免受到连累,方筝忙闪到桌旁坐下,恰好旁边就是费扬古。张进宝追过来一屁股坐到她身边,揽住她肩头的同时一边把凑上来的朱厚礼从身边赶开,“去去去,有我在轮得到你吗?我是她哥!除了没血缘关系,交情最深的一个!”
方筝正在喝茶,被他们推推搡搡的水泼了一身,费扬古见状,拉着她的手离开饭桌,“走,我带你去后院,别理他们。”
张进宝正要抓方筝的手,身后朱厚礼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他,两人又闹到一起。
“停停停,我不跟你闹了,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