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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你虽然年纪还小,也在教中长大,也见过不少教中的手段,难道你会觉得这些手段是正确的?”
“对待敌人,本来就是应该心狠手辣,只有弱者,才是会心慈手软!”岚可是答得可是理直气壮。
“若是对敌人,这自然谈不上对错,可是对于无辜者的手段,光明教亦是极为狠辣。稍有违逆,就是寻常百姓也是狠下下手,这些想来你也知晓。”
岚微微一默,方才说道:“圣教纵然有些不是,可是谁让我们是圣教弟子,并且也是受到圣教的栽培,既然得了圣教的恩泽,故此我们也要对圣教一同生死。”
他眉宇间泛起了一丝冷意,一丝坚决,如果不是光明教的收留,只恐怕自己早就死了。自己的性命既然是因为圣教才得以保存,那么自己就一定要为圣教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只是墨舒那温润的眸子似乎瞧出了什么,深深的瞧到了岚的心底,瞧出了岚内心之中的一丝软弱。
岚突然转身就走,容色泛起了一丝丝的冷意!
墨舒唇瓣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这一次,他让明蓝取了几块木头,专心致志的做起了雕刻。他虽然已然毫无内力,然而手指飞舞,却是纤巧而灵活的。雕刻了几刀,墨舒便轻轻吹了口气,那木头碎屑顿时轻轻的飞舞。
兰令月瞧着他,只觉得他什么也都会些,他身上,似乎笼罩出一层淡淡的神秘光彩,总是让兰令月看不透彻。
而兰令月苦恼的瞧着墨舒,墨舒看上去那般的平静,那么的安宁,似乎什么事情都是不会萦绕在他的心口。他就好像是误入尘世的仙人,故此身上可谓点尘不染,不带丝毫尘埃。那一日,他露出那般痛楚神色,似乎是兰令月的错觉。她叹了口气,静静的坐在一边。
时间缓缓的流淌而过,墨舒忽的抬头:“令月,你瞧我手艺如何?”
他手中一块木雕已经完成,竟然是个婀娜多姿的少女,眉宇间浮起了淡淡的柔和,容貌更是绝美。
兰令月瞧着这个雕琢的小木头儿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让兰令月微微一怔。那眉宇间只是区区几刀,却是极有神韵,仿佛楚楚含情。
“真是好手艺。”兰令月轻轻拂过了这人儿眉宇间。
“既然雕刻的是令月你,就将此物赠予你如何?”墨舒眉宇间微微含情,那丝淡淡的柔和却令兰令月禁不住收敛了自己心绪。她轻轻的点点头,虽然墨舒那双眸子很柔和,可是她却不愿意多接触。
“我只盼,能放下所有的事情,就在这种宁静的村落中,过一些极为平凡的生活。”
他语调之中的恬静,让兰令月的内心之中泛起了阵阵的异样的滋味。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不是兰氏少主,可是愿意过这样子平静的生活?可是随即,她压下了自己的心绪。谁不想过上平静的日子?便算是这种小村庄,也免不得受到光明教的盘剥?这世上又岂能有真正的世外桃源?自己身为兰氏少主享尽了荣华富贵,又岂能再如此矫情。
墨舒神色渐渐沉了几分,却是无声叹息了一声。兰令月瞧着自己手里的那小木雕,却不知怎么的,轻轻的收到袖儿里。
而墨舒又雕了一个兔子的木雕,明蓝来的时候,瞧着十分喜欢,墨舒就将这个木雕送给了明蓝。
明蓝送了面饼,还有热汤。她略一迟疑,就说到:“公子,你虽然是犯人,可是我瞧来你一定很有本事。所以,我想求你一桩事情。这一次圣教来到我们村子里面,本来也是我们的荣耀,只是他们要征集粮食,要得也太多了。”
墨舒瞧着她期待的样儿,面上露出了同情,却是轻轻的摇摇头。
“这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他略一犹豫,方才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事事顺了圣教的意思,或许——”
墨舒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儿。
明蓝瞧不出来:“我们村里本来大半都信奉光明教的,那些不信的,还去与圣教交涉。”
也许因为墨舒他们是囚徒,明蓝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兰令月前世就知道,光明教对名下的村子盘剥得颇为厉害。也对,他们的财富是靠着训练杀手掠夺而来,如此一来,手段自然是极为残忍。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兰令月都对刻薄狠辣的光明教并无好感,也对与光明教勾结的阙氏深恶痛绝。
临走时候,明蓝将那兔子木刻给捉了去了,并且透出了喜欢的样子。
也对明蓝年纪还小,对这些玩意儿自然也是喜欢的。兰令月偷偷的看了墨舒一眼,墨舒这般俊秀,她觉得明蓝似乎对墨舒也有些好感。说是与墨舒商量,其实墨舒也只是个囚徒,又怎么能关注他们村子里的事情呢?更不必提为他们分忧解难了。明蓝在这个小村子里长大,自然极少见过如墨舒这般出色的人物,便算是动了心,也是没什么奇怪的。
只可惜,这种感情终究没有什么结果吧。
墨舒又摸出了一块木头,开始雕刻起来。他俊美的容貌在蜡烛的光芒下越发的柔和。
兰令月长长的睫毛也似染上了一层光润,让她神色也是不由得显得宁静、美好。
“墨舒,你也是光明教中人?”她终于禁不住询问,却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有一丝说不出的担切。仿佛,有什么东西并不愿意失去。从她第一次见到墨舒,那就是担惊受怕,并且害怕失去。然而如今,她的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不舍。只是再不舍,她也是要面对,并且绝不肯让自己退缩。
墨舒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他轻轻的抬起头:“想必你也听过五明子。”
兰令月自然是知晓的,对方乃是光明神教麾下最具有权柄的五名下属,岚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战场上死的那个决烈,也是五明子之一。
看到岚对墨舒态度如此特殊,兰令月也相信墨舒在光明教中的地位必定是不俗的。
“我也是五明子之一,只是武功不算很好,教主倚重我也有别的原因。”墨舒轻轻说道。
兰令月心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冷意,她虽然早知道墨舒在光明教的地位不浅,可是却也是绝对不知道,居然是到了这种地步!
难怪岚将墨舒当做自己人的样子。
如果在认识之初,兰令月就知道墨舒的身份,那么她绝对会费尽一切手段将墨舒除掉!一个光明教的高层,居然待在自己母亲身边,并且也是颇受器重,是什么用意难道还用说明?
只是如今,兰令月心中却是一乱。墨舒究竟是什么心思?眼前这个男子,从兰令月第一次见到,就觉得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迷雾,让自己怎么也瞧不明白。而如今墨舒身上有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让兰令月摸不着头脑。
若说墨舒别有用心?又为何几次三番的来救自己?难道当真是那么的恶俗的桥段,爱上了不该爱的女人故此情不自禁?兰令月一阵恶寒。她没有那么自恋,也觉得墨舒是不可能如此。
似乎看出了兰令月心中的一丝丝的疑惑,墨舒禁不住温和的说道:“故事总不能一下子说完,令月,我跟你说过一定会将所有一切告诉你,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那也就自然不会反悔。”
他身上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不由得平复了兰令月芳心之中的那一丝焦躁。
兰令月轻轻的合上了眸子,待在这村庄之中,让兰令月的心里当真是有一种错觉,仿佛所有的争斗都是已经停止。只是身体里那化功散药力的存在,却是在提醒兰令月,自己身为阶下囚的身份。
只是平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
这日岚再次到来,他脸上神色不再是迷茫、愤怒,而是一丝说不出的担切。
一踏入房中,岚就瞧见了墨舒昨个儿雕刻的木雕,那是一只漂亮的野狼。兰令月知道墨舒是讨厌狼的,却也不知道墨舒为何雕刻这个,并且还雕刻得这般漂亮。
“你真有闲情逸致!”岚把玩这块雕刻好的木雕。
墨舒却是不动声色:“若是你怕我在这东西你弄鬼,自己收下来,也不怕什么了。”
岚却是叹了口气:“教中也不是谁都跟我一样,都对你讲情面的。”
“有谁要来了?”墨舒轻轻一挑好看的眉毛,一双眸子中收敛丝丝的光芒。
“是羽麟来了,你也该知道,他是多么的不喜欢你,而你更该知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岚语调咬牙切齿,可是又隐隐透出了几许说不出的担切。看来他虽然很不满墨舒对兰令月的不同,然而心里还是很担心墨舒的。
“如此看来,圣教形势,又有几分不妙了。羽麟身为五明子之一,虽然人品卑劣,手段无耻,总是勉勉强强,算是个人才。如今他有这份闲情逸致,来见我这位囚犯。必定是事出有因!”
墨舒的口气非常的肯定,岚却是越发动怒:“墨舒,你这是什么口气,莫非你以为自己便是那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仙?可以高高在上,随意点评?你要记得,除了我,你也是受圣教一手栽培。而你便算不将圣教放在心上,如今你也只是一个阶下囚。”
他干脆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从前你虽然奇怪一些,可是对圣教还算恭顺,也还算忠心。可是你到了兰氏去做什么任务,你渐渐变得我都不认得了。”
墨舒瞧着他,神色有些古怪,可是渐渐的,又有些怜惜。
岚看着兰令月,他的眼神之中更是透出了一丝狰狞之色:“你可是被美色所迷惑,可是为了这个女人,所以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此看来,这个女人根本留不得!”
他眼神之中满是冰冷,冰冷得令人胆寒!
墨舒容色微微一动,随即平静道:“我从前一直就是如此,只是如今,圣教的末日已经在眼前,所以方才想什么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却是由远及近了。那得得的,密集的马蹄声,就好像是密雨一样,令人胆颤心惊。
一个容貌英俊,气质却有些阴柔的男子却是大步跨入房间之中,他看着墨舒眼神之中有着几分讽刺。然而当这个人目光落在了兰令月身上时候,他眼神更是有些贪婪。那阴冷的目光,轻轻的扫过了兰令月那婀娜多姿的娇躯,就算是没有亲手抚摸,可是那目光却宛如实质一般。只是区区的目光而已,却也是让兰令月觉得身上不舒服,仿佛被蛇类盯上一样,极为不痛快。
那男子唇瓣却是溢出了一丝贪婪的笑容:“听闻兰氏的大小姐是个出色的美人儿,让墨舒你这种对女人没有用的木头人儿都动了心,如今看来,果然是有几分资本。”
兰令月瞧得出来,这个男子是个好色之徒,她一阵恶心,却又顿时升起了强烈的危机之感。
她不想要死,更不想要被人侮辱。
墨舒眸子深处一丝冷锐掠过:“对于发情的畜生,当然无论瞧什么都会发情的。”
羽麟哈哈一笑,面上没有怒色,却蓦然转身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拍过去。
墨舒那白玉似的面颊之上,顿时多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瞧上去当真是触目惊心!
他淡色的唇瓣越发显得苍白,唇角亦是溢出了一丝鲜红,黑色的发丝轻轻垂落他的脸颊边。就算招受了掌掴的侮辱,墨舒的眼神却仍然还是平静的。就是这份平静,让羽麟只觉得仿佛自己这一巴掌是打在了棉花上空荡荡的不着力,也让羽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妞儿如今在这里,我想要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就是当着你的面,将她给上了,你又能如何?墨舒我只是不明白,你这样子一个狡诈周密的性子,怎么就栽在这个女人身上。”
羽麟目光则不怀好意的向着兰令月扫过去。
“第一,如果你动了她,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放过你。第二,你若想要自寻死路,大可以管不住自己欲望。倘若你消息灵通,就会知道兰令月是宇文炀的女人。一个区区的女人,宇文炀也许不会在乎,可是倘若有人折辱了他的女人,你觉得他可是能容忍这般羞辱?第三兰令月性子极为刚烈,如果受辱一定会寻死,相信教主也是对她另有打算,莫非你要坏掉教主大计?”
墨舒一番话,说得羽麟容色微微一变,倒也收敛了自己的目光。
兰令月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她想不到,别人会觉得宇文炀对自己有意。然而仔细想想,这一路一来,宇文炀对自己确实也是不错。若说这其中没有什么情意,只恐怕也没有人相信。如此说来,自己却是有些迟钝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的。
墨舒轻轻擦掉了唇瓣一点血迹,只说道:“就不知晓羽麟你人在此处,究竟是吃了什么败仗?”
羽麟面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