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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麟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这个男人,也许武功不是很高,可是一直都是那么的聪明,甚至聪明得瞧出自己心底深处的狼狈。
“宇文炀确实也有几分手段,甚至将碎叶国君捉了去。”
兰令月竖起耳朵,贪婪听着消息,这不仅仅是因为羽麟提及了宇文炀,还因为兰令月关心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碎叶一直便是亲近光明教,且亦是这次西域大战之中光明教麾下的主角。如今国君被捉,自然也是一桩大事。
羽麟那面色阴柔狠辣的味道更是浓重:“教主不是最瞧中你的才智,如今倒让你说个所以然来。”
墨舒一双柔和的眸子轻轻一眯,并且透出了一丝睿智的光彩。
“如今教中只是担心碎叶军队覆灭,莫非就不曾想到宇文炀此举之中的深意?宇文炀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他为何只是将碎叶国君捉了去而不曾当场斩杀?相信你也知晓,那些亲近我们的西域诸国也不算忠心耿耿,毕竟圣教平时也是盘剥得太过于厉害了。他们坚持站在我们一边,是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而一旦宇文炀给了他们一个别的选择,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听闻墨舒的话,羽麟亦是脸色一变,并且神色迅速添了几许的狠辣:“他们敢!”
“他们为何不敢?有什么不敢?圣教若是平时多施恩德,尚不至于如此。只是圣教态度一直都是这般,自恃武力就盘剥无度,将他们当做压榨对象。这也还罢了。你们甚至对这些国家的国君也是没有丝毫的尊重!一旦不符合你们的心意,你们就会将这位国君当场斩杀,甚至另立新君!”
“他们是贵族,也有他们的骄傲,服侍大周并不比服侍我们更难受。我早就劝过教主,要广施恩德,不能只顾着以武力招摇。可是呢,你们只是将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你们觉得我心慈手软,甚至认为我柔弱不堪。我被发放到兰氏,也是因为我的这些个建议不合教主的心意,故此将我冷落了吧。可是如今,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圣教也终究是会被覆灭了。羽麟,我不敢相信,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这个心思寻欢作乐。”
羽麟是一只都不喜欢墨舒的,平时也是针锋相对,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突然觉得,墨舒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可是当他们逍遥快活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收敛自己的行径呢?
想到这里,羽麟啪啪手,眼中透出了几许恶毒的笑容:“果然不愧是墨舒,难怪教主会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么的倚重,真是让我们这些下属又嫉妒又佩服。如今教主想要见你,一起走吧!”
说罢,他又贪婪的看了兰令月一眼。
他忌惮宇文炀,可是也未必就放过兰令月,毕竟宇文炀带给他的羞辱,是羽麟怎么也不会忘记的。如果能上了宇文炀的女人,他必定也会觉得极为快意的。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只因为在他心中对墨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味道。这个人武功一直也不怎么样,可是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总能让羽麟打心底里的害怕。
更何况墨舒说得也没有错,宇文炀稀罕这个妞儿,关键时候,还能当人质的。
所以羽麟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兰令月实在生得太美了,他害怕自己忍耐不住,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小腹传来的火热,却让羽麟几乎憋不住了。他渴求发泄,想要发泄自己欲望,当然自己可以不找兰令月,但是却是可以寻找别的女人。
他怪笑一声,顿时摔门离去。很快,外边传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先是不大,随即却清晰起来,传入了兰令月的耳中,顿时让兰令月打了个激灵。
那是人的惨叫、哭泣,还有刀锋砍入人骨头之中咯咯的声音!
126 圣教覆灭
兰令月最初有些错愕,渐渐明白什么似的,却顿时浑身冰凉!她原本以为自己并不算一个善良的人,可是如今,一股强烈的愤怒却顿时涌到了兰令月的心头!
那应该属于一场残酷的谋杀!眼前这个宁静、平和的小村庄,如今就在对方残忍的屠刀之下呻吟不已!
兰令月正欲动弹却被墨舒忽的紧紧搂住。
明明也是吃过化功散,也不知道墨舒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死死的将兰令月搂住。
兰令月心中除了愤怒,还有浓浓的不解。她也瞧得出来,这村子并不富裕,可是对光明教的教中之人也颇为恭敬。便是自己身为囚徒,吃的也是这些村民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如果不是光明教盘剥得太狠了,这些村民也不会不敢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这些村民有什么意见,也只是同教中之人说说而已。既然如此,光明教又为何下这般狠手?
墨舒似乎知晓了兰令月内心之中的疑惑,不由得说道:“因为这个村子的人,并不全部都是光明教的信徒,因为他们心里未必没有埋怨之意。更重要的是,如今光明教已经是处于风口浪尖了,也是处于大厦将倾了,而羽麟所带领的则是教中最后的精锐!他们如果行踪泄露,就会引来大周军队,惹来宇文炀的追杀。于是,自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不错一个村子的人死了,自然也会惹起别人注意,可是如果没有人通风报信,总是能拖延两天、三天。所以这个村子里的人必须得死!”
光明教残忍的手段让兰令月浑身冰冷,电光火石间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墨舒面上看到的那丝淡淡的奇怪之色。恍然大悟,墨舒必定早就知道了这个村子的命运。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叫明蓝的村姑,这个孩子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单纯!可是他们却成为了光明教的殉葬品!
墨舒手掌轻轻的捂住了她的嘴唇,不让兰令月发出什么声音:“令月,我知晓,我知道,你心中是多么的不甘,可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羽麟的,一定会。只是如今,如今的我却只能劝你暂时忍耐。”
他感觉兰令月眼中的泪水轻轻滴落在自己的手掌之上,顿时多了一股灼热的味道。
而墨舒唇瓣亦是禁不住溢出了一丝淡淡的苦涩的笑容。
只是那双如玉般温润剔透的眸子之中,却是轻轻扶起了一丝深黑的情愫,黑得深不见底。
渐渐的,外边的声音已经低下去了。
房间中,散发一股淫靡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似在提示就在刚才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床上的明蓝,她衣衫被粗鲁的撕开,露出了圆鼓鼓的胸部以及全然赤露的身躯,身上的粗布衣衫已经化为几条碎布,随意的挂在了身上。而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年轻的身躯虽然犹自有着几分温热,只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啪的一声,施虐者满足的离开,少女临死前死死捏在手中的那个兔子木雕却是哐当一下给落在了地上。那是墨舒雕来给她的,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受辱时候却紧紧捏在手中,如今这木雕滚落在地上滚了几转儿就再不动了,且木雕之上染了几缕黑色的血迹。
外边的教徒,却张罗着放火毁掉一切痕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啪啪燃烧的大火却也是停止了。死寂一般的气息顿时萦绕在村子之中,风拂过那已经冷透了的灰烬却被吹得啪啪做声,的的的马蹄之声却是由远及近,极快而来了。
马上的男子一身金色的盔甲光彩灿灿,骑在骏马之上宛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而他面上的面具,却在阳光之下折射出迷离而异样的光彩。如此气势,自然是除了宇文炀再不会有别人了。
而宇文炀眼珠轻轻一眯,眼神却也是分明添了几许的深邃。
这个村庄,应该是一天前被焚毁的,空气之中却也是散发出一股异样的死寂之气。
宇文炀已经不会奇怪,这些光明神教的教徒究竟能做出什么样子可怕的事情。他的一双眸子之中泛起了涟涟的异样光彩,而在宇文炀的身后则是跟随一千骑兵!这些骑兵来得好快,并且动作整齐,令行禁止,这也让这一队骑兵身上染上了一股彪悍之气。
明蓝死的那屋子不曾被大火蔓延,只是空气中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儿。
宇文炀看着眼前有几分可怖的惨案场面,眼神却是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他轻轻拾起了滚落在地上的兔子木雕,心里却是若有所思。这样子的木雕,刀法可谓妙到了巅峰,每一下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木雕必定是个武功不俗的高手雕刻的。看来光明教的精锐,曾经到过了这个村子,他们掠夺了粮食,并且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迹将整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杀掉。
宇文炀心已经是极硬了,已经是不会随随便便的为了某些事情而动容了,可是这一刻他的内心之中却是有一丝说不出的担心。
从兰令月被人攻击,下落不明,他内心之中的担心就一直不曾停止过。光明教会用什么残忍的手段,宇文炀比谁都明白。然而如今,宇文炀不得不压下了自己内心之中的心绪,并且保持了自己内心的清明。也唯独自己的内心是清明的,自己方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方才有救回兰令月的机会!
如今,他寻着气息而来,已经寻到了这些狂热的残忍的光明教教徒的尾巴。
宇文炀面沉若水,蓦然吩咐自己麾下兵士全体用布条缠住了马蹄,而继续追踪。他的心中也坚信,这些人尚不曾走远,而自己很快就会追上这些光明教教徒。
这支队伍,随身只领着四五天的食水,故此能轻装前行,彷如幽灵一般一日千里!
另一边,兰令月已然平静下来。既然知晓事情已然不可挽回,兰令月亦是不愿多想。
无可否认虽然从心里否定了墨舒所说想过平凡日子的想法,可是有那么一刻,兰令月心底还是有一丝淡淡的向往的。只是如今,兰令月却觉得特别的讽刺和可笑,也许墨舒特有的魅力,有一刻让她几乎忽略了自己囚徒的身份,而被墨舒那美妙而动人的语调所蛊惑,只是如今却似生生清醒。
墨舒轻轻的分开了兰令月手掌,瞧着兰令月那被抓得有些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内心之中浮起了几许淡淡的疼意,随即轻巧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了药粉,洒在了兰令月的手掌之上,然后轻轻的替兰令月包扎好了。
他的举动十分的温柔,而兰令月也是一动不动,任由墨舒这份动作。
“令月!”墨舒轻轻的呼唤,温柔的嗓音也似让兰令月心尖微微泛起了几许的酸苦。眼前那双深黑柔润的眸子之中,却也似透出了几分心痛。那丝柔润中透出的疼惜,使得兰令月不由得轻轻的抽回了自己手掌——
午饭且送了上来,这些饭菜做得极为精致,不似兰令月在村中吃的那般简单。
只是兰令月食不知味,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墨舒将酒轻轻的到在了酒杯之中,这酒呈现出一股墨绿的颜色,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亦墨舒的宁定这一刻也面露厌恶之色。他轻轻的撩开了车帘,将这酒尽数倒掉了。
耳边却听到了羽麟极为嚣狂的笑声:“这样子的好东西,却不知道享受,当真是可惜,可笑!”
兰令月隐隐明白那是什么东西,那是被罂粟果实汁液泡过的酒。
据闻光明教中的精锐,都是染了这种药瘾,故此方才脱身不得。他们不但心灵,甚至身子也被这药死死的控制住了,只恐怕一生一世也是不得逃脱。
她虽然没有什么胃口,却也知晓如果浑身无力,就更加没有逃脱的希望了。
只是别的东西,兰令月也不敢吃,只是随意吃了几片新鲜的水果。
她也计算自己如今的方向,大约自己应该是向着统万城而去。
那统万城原本是夏国的都城,据闻夏国原本出现了一名暴君,并且靠着极为暴虐的手段建造了一座坚固的城池。修建时候,那名夏国国君掳劫来了无数能工巧匠,并且蒸土铸城,锥入一尺,那么修建这一处城墙的工匠就被极残忍的手段杀死,并且身子砌入了墙中了。
自古以来,夏国国君的残暴仿佛是血脉相传,并且深入骨髓了。如今的夏国国主就是一名虔诚的光明教教徒,他极为信奉光明教的行事方略,那就是靠着暴力掠夺一切。
兰令月前世从来不曾来过这个地方,在她的内心之中,这个地方就是宛若禁地,令人心悸,令人厌恶。
她撩开了车帘,那统万城的城池在夕阳的光彩下折射出凄艳迷离的光彩,让人生出残阳若血的感慨。而瞧着这处城池,兰令月更是觉得身子冰冷,隐隐透出了几分的寒意。这看似坚固的城池,也不知道底下埋藏了多少尸骨!
岚早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