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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己已经是兰氏少主,华青麟竟一心向着兰令月且出言不逊,自己要处置他原本亦是不冤。
只是华青麟抬起那张秀丽面孔,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阙妙朱,竟让阙妙朱心中生出了几分心悸之意。
阙妙朱竟然禁不住侧过脸孔,且又将一个眼神使向了一旁一个绯衣丫鬟。
那绯衣丫鬟顿时知晓阙妙朱意思,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随手在自己手臂之上狠狠的刺了一刀。那染血的短剑顿时被抛在地上,这绯衣丫鬟更是娇滴滴的呵斥:“好你个华青麟,行刺小姐当真胆大包天,若不是让我一挡岂不是让你得逞?”
而阙妙朱更温言添了一句:“紫燕你忠心护主,替我受伤这份伤我自然记在心上。华青麟你行刺于我可是人赃俱获,你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华青麟抬起头却看到阙妙朱眼中那丝狠辣且计谋得逞的光芒。他蓦然轻轻一笑,笑容之中亦是分明添了几许轻蔑之意。如此反应让阙妙朱心里添了几分疑惑,随即寻思这不过是华青麟的垂死挣扎罢了。
阙妙朱得意之余却亦是没有多想。随即华青麟抽出剑对准阙妙朱,亦更让阙妙朱坚信自己心思。华青麟不过是自认武技过人且垂死挣扎罢了。只可惜自己又岂是那等毫无防备之人,这房中更是早就备好了高手,一定亦是将华青麟趁机除之!
华青麟似轻叹,捡起了地上那染血宝剑,随即手臂轻轻一抖,掌中剑锋蓦然挥洒竟似蒸腾起一股凄艳的血雾!眼见如此凄厉的剑势阙妙朱亦是不由得退后一步。同时阙妙朱心中寻思,华青麟的根骨是极为不错的,故此定然不能让他活着。
突然一剑斩杀了眼前一名敌人,点点腥热的血液飞扬有几点甚至沾染在华青麟秀丽的容貌之上,让他观之越发添了几分艳煞煞的味道。与此同时另外一柄剑顿时亦是刺入了华青麟肩膀,华青麟眼神更是一凛。
姐姐!你心中所有的枷锁,所有的顾忌,就让我,亲手为你揭开。
心中却回忆起自己与兰令月在那质子府中相依为命的日子,明明死亡就在眼前只是华青麟竟然忍不住松了口气。只要自己死得其所,就算死了那又如何?
杀意临身华青麟竟自闭上眼睛不再抵抗,任由这刀剑加身,那道有几分纤弱身影更似支持不住一般摇摇欲坠终于倒下。
阙妙朱看着地上那染血的身子,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自己目光,只见她轻轻抚摸那白生生的手指头,上面戴着一枚上等的玉石戒指,那可是兰因月赐给她的。何止这件首饰,兰因月送她其他首饰更是珍贵得紧。这自是因为,兰因月对自己这个女儿爱护备至的。
至于华青麟,这该死的小畜生亦只不过是兰令月的追随者。果然如她所料留在敦煌亦是居心不良,只是自己略施小计就足以将他置诸死地。
处死一个华青麟,她是理由充足,料必别人亦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只是忆得华青麟那冰冷的甚至嘲讽的眼神,阙妙朱镜子心中生出几分寒意,禁不住拢了拢身子。只是随即想到自己乃是兰氏少主身份,且又有阙氏相助,区区一个华青麟又如何?
136 脱胎换骨,妻妾之争
很快华青麟的噩耗迅速传入了兰令月耳中,亦是让兰令月浑身巨震!青麟是何等隐忍的性子自己如何不知?若他当真是那等鲁莽无知的性子,自己姐弟两人早就是死在了大周!
她全身发寒,什么刺杀阙妙朱,什么自寻死路不知死活,假的统统都是假的。这不过是阙妙朱不放过青麟,要在自己心口狠狠的插了一刀。青麟不过是想陪着父亲罢了,只是阙妙朱居然如此不容。前世青麟死在自己面前,这几日自己回想自己重生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挽回青麟的性命,只是原来自己所为的重生竟然是如此悲剧!
一时之间目眩头昏,兰令月几乎以为自己要昏过去却又生生隐忍住了。如今便是昏过去亦是莫大的恩赐,只是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昏过去?
突然间心如死灰,兰令月一颗心冷了冷,只是内心之中名为愤怒的情绪亦是填满了兰令月的心头!
兰令月目光扫过了宇文炀英挺面容,从前纠结的所谓的那丝傲气亦是荡然无存。
“令月,令月甘愿服侍你。”兰令月垂下头且压下了心中那丝酸涩。
她姿态十足的柔顺,仿佛一朵鲜嫩的花朵任由宇文炀摘采。这一切并不是被人逼迫,而是自己不甘,她就是这样子的人——
宇文炀手掌轻轻抚摸兰令月的脸颊,让兰令月抬起头来,不出意料看到了兰令月眼中一丝脆弱。放弃自己委身自己?不错自己确实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兰令月,只是他是个贪心之极的人,想要得到更多。
“如果你要我亲手为你报仇,那你就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帮你的。要报仇,要讨回什么公道,那就自己动手莫要出卖身子来靠我。”
“如今我亦是要在西域立足,令月,要交易就用你的聪明才智为我谋事,做我左膀右臂。而我宇文炀,也从不会亏待为我下令的下属。我也相信,你也绝不是那等无用之人。这种轻贱自己的话,你也莫要再说出口。”
此时此刻,趁着兰令月心中最脆弱的时候占有她又有何用?他所得到的也只会是一个不复从前的兰令月,他要兰令月焕发光彩,而不是就此沉静且再无斗志。
如此举动确实亦是让兰令月心中一动,原本心中只觉得宇文炀是个精于算计且为了达到目的便不择手段的性子,而如今宇文炀的举动却亦是让兰令月心口涌动了一丝触动!
“你——。”兰令月红唇轻动。
“因为我喜欢你,故此你不与其他人一般称呼我主上,而直接称呼我宇文炀。”
宇文炀平淡的口气,好像提及自己对兰令月的爱意就是那等理所应当的事情。
“料必你的心中,亦是一直好奇着,我为何如此仇恨光明教。说起来,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
宇文炀忽而话锋一转,提及了这桩事情。兰令月虽然早有疑惑却不敢询问,哪里能想得到宇文炀会在这个时候提及。而兰令月也是一副恭顺听话的模样站在一边。
“我的父亲,原本亦是出身光明教,与光明教教主原本是师兄弟。上一任光明教教主亲传弟子有十数位,我父亲希云和光明教教主百里寒皆是前任光明教教主弟子之中佼佼者。而我的母亲则是光明教第一美女水灵霜,出落得国色天香,极为美貌。其实论天资、论心性我的父亲都胜过百里寒,而百里寒心性狠辣阴戾,其实也不得上一任光明教教主的喜欢。”
“当然,我爹希云亦是个聪明人,百里寒与他相争多年,也不见得赢了。后来百里寒就将主意打在我母亲身上,我母亲既是教中第一美人儿,自亦是少不了那些群下之臣。当然百里寒亦是其中之一!而我母亲心下早就对我父亲生出了爱意,容不下别人。”
“虽然如此,一个女人就算是有了心上人,也不会对身边的追求者生出什么恶感。况且百里寒在我母亲面前,一直都是那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我母亲竟然是极为相信他的,且还只当我爹不喜他是因吃醋。”
“女人,美貌愚蠢的女人,都是这样子自以为是。所以,我从来不喜蠢人。”
他面色冰冷,兰令月亦是隐隐能察觉,他心中恨意是如何之深。
“后来,我爹呈给前任教主的药丹出了问题,前世教主顿时暴毙身亡。弑师之罪必定亦是非同小可,我爹当时就被教主身边四大护法伤了,且被斩下了四肢。”
“他就这等模样,足足活了三年,方才死了。这三年,他受尽了教内最卑贱的人羞辱,和畜类关押在一起,从前喜爱干净的翩翩公子浑身却是脏污不可言。”
“而我娘,亦是成为了百里寒的禁脔,成为他的玩物。若我娘知晓审时度势,知晓事情轻重,就该知道好生服侍百里寒,讨好那个男人。可是她却是被宠坏了,在家被宠如珠宝,天真不知世事。嫁了人,那丈夫亦是对他疼宠有加。最初,百里寒是极为喜爱她的,毕竟是好不容易才得手的美人儿。只叹我娘知晓真相,却亦是暗中以毒酒毒杀。而百里寒没有杀她,却渐渐腻。”
“腻味之后,百里寒是极无情的,他随手便将我娘打发成为教中神奴。所谓的神奴,不过是教中妓女。任何教众有需要,她都必须肉身布施,不得拒绝。我娘容貌亦是极为出色,自然亦是落得那个被人糟蹋侮辱的下场,更比别人凄惨几分。”
“而我父亲死时候,我方才六岁。光明教中刑法极重,而我亦沦为教奴。而百里寒对武术极为痴迷,更想炼成天劫这门武功。只可叹那丹劫之力,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故此百里寒亦是用那教中教奴测试,用他们来试药。不少教奴都是熬不过这丹劫之力死了。而熬过的,自有药师检测,改进药方。而我们离开了光明教,没有药物压制就必死无疑。”
“我待了三年,过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从尊贵的少爷沦为最低等的教奴。母亲多次示好,我却不想理他,只因为我恨透了她的愚蠢。直到三年之后那一天,母亲她服下药品,让自己沦为药引,且让自己吸食鲜血。我缓缓的,慢慢的吸尽了她的鲜血,且看着她死在了我的面前。而她的性命,就那样子的,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消失。”
“谁也没有能想到,我能逃开光明教。临走之前,我用刀插入了父亲的心口。”
“离开光明教,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自己该做什么,以我一个孤儿,又有何筹码对抗光明教。故此我投靠大周,花了整整二十年时间由那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成为一名大周将军。”
兰令月一双妙目看着宇文炀,那张俊美非凡面容却亦是透出了几分宛若刀锋一般的锋锐。震慑于宇文炀曾经的遭遇,却又讶异宇文炀会为自己吐露曾经这一切。
一时兰令月内心之中竟似透出了几许怜惜,她也是禁不住压下自己内心之中那丝微妙的情绪。
一个九岁孩子,杀父弑母,且身中丹毒,却能成为权倾大周的将军!这份心性毅力,亦是非同小可。
而无论比之墨舒还是宇文炀,自己似乎亦是要幸运得多。
“无论你要做什么,便是要报仇,亦是要先忘记你的愤怒,压抑你的情绪。”宇文炀忽说道。
如此严厉更如一种告诫,让兰令月亦是不由得收敛自己心神。
宇文炀能隐忍二十年,逃出光明教,这份心性之坚韧隐忍亦是自己是比不上。
眼见兰令月沉默以待,宇文炀亦是并无逼迫。宇文炀在等待,等待兰令月破茧成蝶,羽化重生。
接下来几日,宇文炀继续赶路,而兰令月亦是极少下马车。宇文炀心中是知晓的,一个人若要否定过去一切,就算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总也还是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的,当然自己也给得起这个时间。他对兰令月,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待下属禀告宇文炀兰令月求见,宇文炀亦是禁不住添了几分的笑意了。
但见兰令月一身素色衣衫,本来秀润的脸颊,如今显然亦是瘦了不少,只是一双眸子添了精神且是闪闪发光。兰令月来之前已经是沐浴过,且薄施脂粉,打整过自己容貌。那乌黑的发丝轻梳,只以一枚发钗别住,简单之中却又透出了一股销魂灵秀的味道。
这样子的兰令月,是宇文炀喜欢的。他要的女人,可是绝对不能是一具行尸走肉,便是对方身上没有活气儿,自己也能将她给折腾得活过来。
小几之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炭炉之上,小壶之中的水亦是开始沸腾了。
兰令月手指洗杯,分茶,注水,一套程序做得有条不紊,且是那极为娴熟的模样。
一边泡茶,兰令月一边言语。
“其一,兰氏与阙氏之间的矛盾绝非一朝一夕。要知道阙北离当年也是兰因月心仪的人物。兰因月却不肯让自己子嗣有这样子一个父亲,这无疑是因为她心中清楚,绝不能给阙氏丝毫可趁之机!我也还罢了,原本身为大周质子,能成为兰氏少主已经是仿佛上天的恩赐。可是阙妙朱不同,她可是阙氏长大,且又是被阙北离一手栽培,我不相信,阙北离与阙妙朱之间会没有联系。阙北离如此费心栽培阙妙朱,就算阙妙朱不想与阙氏继续有什么瓜葛,阙北离也是不会允许的,他岂可如此浪费自己一番布置?而阙北离可是想要杀了兰因月了,我可以肯定他如今亦是这般想的。所以阙北离和兰因月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绝不会因为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