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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景夜淡淡一笑,如今这传闻早就传遍了。这质子府的云柔族质子兰令月,容貌丑陋,却对辰王蔺景瑄纠缠不休,羡慕上官婉的好运,居然不自量力也想要成为蔺景瑄的侍妾。
而李玉偏偏对兰令月这样子的一个女人十分的关注,被众人当做笑谈。
西南的世家阀门百年传承,势力根深蒂固,李家更在西南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月以前,李玉从西南而来,他俊美的容貌和出众的谈吐让李玉很快融入京城的贵族圈子。只是没想到,李玉对那些爱慕他的大周尊贵美貌少女毫不留意,反而对一名质子府卑贱的丑女很有兴趣。
那兰令月容貌粗陋,除了性子粗陋一些,没有丝毫出奇。如今她更犯了花痴,对辰王纠缠不休,甚至不知廉耻的冒充辰王的救命恩人。这等不堪的女子,真不知李玉为何会对她格外的在意。
上官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今日兰令月注定会身败名裂的。
就在此刻,司仪禀告,兰令月与李玉联袂而来。
无数好奇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这一对男女面前,好奇这传闻之中的主角究竟生得是什么模样。
只见李玉一身衣衫整齐,容貌俊美温雅,伴随他缓缓踏入,自然惹动了若干爱慕的目光。
兰令月自从来到大周,却是深居简出,甚少出现人前。因此众人关于兰令月的认知更多是源于传闻,这让他们心中更加好奇,想要知道兰令月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那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却顿时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之外。
眼前的少女戴着面纱,举止却是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尽的优雅味道。她身上布料如烟似雾,阳光照在这件裙上时候,这料子之中也不知掺杂了什么,竟然散发一股说不出的异样光彩。伴随少女缓缓走来,在这大周宫廷之中,竟散发出一股凄迷华贵的光彩。
任谁也想不到,传闻中粗鄙无耻的兰令月,竟会是眼前这位落落大方,举止娴雅的少女。
上官婉更料不到,兰令月竟然会以这种姿态出场。她不卑不亢,虽然是质子身份,一举一动,却是显得那么的高贵。这份从容和淡然,仿佛是深入骨髓,随意挥洒,而不带丝毫卑贱之气。
眼见蔺景瑄眼中多了几分惊讶与好奇,上官婉更是微微一凛。
上官婉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翻腾,不由得柔柔说道:“令月妹妹,诸多贵人面前,你戴着面纱,却是有些不敬吧。”
兰令月确实聪明,巧妙的掩饰了自己的面容,并且套上华丽的服饰,靠着自己的气质让别人生出惊艳的感觉。
可是若兰令月摘下了面纱,她粗陋的面容顿时会让在场所有的人倒尽胃口。
而兰令月的衣衫越华贵,就能越发衬托出兰令月面容的丑陋。
兰令月似微微有些迟疑。
上官婉却提袖轻轻掩住了嘴唇。果然,兰令月是不会乐意将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众人面前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兰令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雪白的手指揭起面纱,青黛色发丝随意轻轻的散开。随即她的面容顿时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人一览无遗。
这琼花宴,万紫千红不计其数,然而如今那面纱后容颜展露,却让在场的百花尽数为之失色。
那青黛色发丝轻轻拂过了美玉似的脸颊,眼前美人儿翘鼻樱唇,雪腮生芳,淡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一笑,却似千朵万朵雪莲花一般绽放。不过是个清浅的笑容,却顿时让人眼前一亮。
啪的一声,只见蔺景瑄手中杯子坠落地面,酒液洒落一地。
从前众人听闻关于兰令月的传闻,都是心照不宣。
那上官婉是出色的美女,而兰令月不过是样貌粗陋,性情孤僻的质子。
别说上官婉有蔺景瑄的贴身玉佩,就算兰令月真是蔺景瑄的救命恩人,难道蔺景瑄不选这质子府最美丽的花朵,反而选兰令月这个丑女不成?
05 让你身败名裂
05
如今,众人看着蔺景瑄的目光,却微微有些古怪。上官婉本来是个极出色的美女,然而当兰令月真容展露,顿时将上官婉衬托成庸脂俗粉。
听闻蔺景瑄对兰令月极不客气,这样一个绝色人物,辰王殿下倒不知怜香惜玉了。
上官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道身影,兰令月容貌极丑,何时变成如今这般国色天香的容貌。
她自负美貌,勉力让自己口气平静些,却质问道:“李公子,不知你从哪里寻来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又怎么会是令月妹妹。”
兰令月只是在唇角泛起了一丝甜美的笑容,越发显得活色生香。她平静的说道:“令月十岁来到质子府,就以云柔族秘法掩住真容。”
只见她手一挥,那张漆黑的面具顿时贴在面颊之上,遮住了面容。旋即兰令月又去了面具,那出色的容貌又展露在众人面前。
质子府是何等污秽之地,稍有姿色的女子都难免被大周权贵觊觎,沦为玩物。兰令月这等自污举动,倒让人觉得她身上多了几份清贵。
看来蔺景瑄不识兰令月真面目,故此错失这等美人,有眼无珠。
李玉更是一怔,其实他都不知兰令月是这等容色。
他从最初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随即内心之中竟然有一丝恼怒。
兰令月似远似近的嗓音回荡在他耳边,让李玉莫名生出几许不甘。他不由自主又想起安以晴,李玉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张容颜并不比安以晴逊色,甚至略胜一筹。
只是旋即他禁不住责备自己,兰令月焉能与安以晴相提并论。不过是容貌出色罢了,而他对安以晴动心,却并不仅仅因为安以晴的容貌——
在场的质子不由得略带讽刺的看了上官婉,今日上官婉特意炫耀自己的得宠,想不到平时丑陋的兰令月极为惊艳的出场,难怪上官婉心中不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上官婉微微一堵,她察觉到自己失态,不由得压下了自己心中涌起的怒火。
今日她不是早就安排妥当,让兰令月身败名裂,并且万劫不复?纵然兰令月有这样一张绝色的容貌,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兰令月的命运。
就在此刻,一道冰冷的气息透来,内侍略微尖细的嗓音通传宇文炀的到来,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全场一时之间居然安静下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中,对方身材妖异而修长,精悍而充满了力道。
宇文炀一身金色盔甲,华美却不带丝毫臃肿的味道,鲜艳的披风入目一片赤红,伴随宇文炀的进入,那殷红的披风亦轻轻漫过雪白的汉白玉石面,似让这冷冰冰的汉白玉雕饰地面也染上了几许淡淡的血腥之气。他的步伐并不是很快,却带着他特有的韵律和自信。
眼前的男子,身上带着华美和奢靡的味道,宛如末世宫廷一曲优美又凄艳的乐章。他全身上下透出魅惑味道,不止他的眼,他的发,甚至连他的手指间亦是透出魅惑气息。最最奇特的则是,眼前这位大周战神却恰好以面具遮掩,只透出优雅的下颚和猩红的嘴唇。这张面具非但未损他特有的优雅凄艳,反而让他身上多了几份诱人的神秘味道。
若非亲眼见到,绝难想象,大周战神竟然是这样子的人物。
兰令月安静的坐在李玉的身边,她虽未将目光投射在宇文炀的身上,心中却禁不住在评估着宇文炀。那双金银双瞳,兰令月从来没见到过别的人能拥有。传闻之中,唯独妖魔才会有这样子的一双眸子。
那些不喜宇文炀的人,都是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
一名侍从,趋步到了宇文炀的身边,战战兢兢低语几句。
宇文炀红唇微微一笑,那双金银双眸之中却分明没有丝毫的波动。
“听闻有人翻译出西域十国的降表,不偌送上来看看吧。”
上官婉听得美目一亮,看来兰令月果真中计。
既然宇文炀是喜怒无常的性情,兰令月得罪了宇文炀必定是死无全尸,极为凄惨。
方才自己所遭受的屈辱,待会儿必定会千倍万倍奉还给兰令月。
宇文炀如此吩咐,只见兰令月离开座位,长袖轻撒,身姿盈盈,向着宇文炀微微一福。
宇文炀容色透出了几分淡漠的味道,他妖异的红唇轻抿之时,方才透出的天真无邪味道顿时荡然无存。一股强烈的压迫感顿时传到了兰令月的全身。
兰令月出色的容貌,无论何时都是众人的焦点,然而宇文炀却似对这份绝色的诱惑视若无睹。
只要招来使者,对方必定会认识降表上的文字,料来兰令月亦不会说谎。
暗中数道视线更禁不住灼热几分,兰令月容貌出色,居然又如此有才。
这样子出色的女子,若能纳入自己囊中,必定能让别人羡慕之极。
上官婉心中却暗暗冷笑,现在让她得意万分,可是稍后兰令月就会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眼看火候已到,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却是响起:“令月妹妹,你为何当众说谎?”
说话的正是秦如玉,她嗓音之中带着几分惶急味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秦如玉一直安静的坐在楚怀卿的身边,她打扮得极为素净,故此在兰令月、上官婉出现之时,没有人留意到秦如玉。
可是如今,她清雅的容貌却也惹得众人眼前一亮。绝色的美人固然令人砰然心动,不过这邻家小家碧玉的风情也别有几分诱人。
秦如玉肌肤雪白柔润,眸子之中透出了雾蒙蒙的光彩。
“这封降表,本不是兰令月翻译。如玉原本服侍右相读书,文渊阁中藏书极为丰富,故此楚相常来。西域十国的降表,亦是楚相亲自翻译。如玉将这封降表翻译记下,与令月妹妹探讨之际,却并未提及是楚相翻译。料不到,令月妹妹居然会贪图功劳,将这封降表据为己有。令月妹妹,非是我刻意针对于你,只是此事事涉楚相,我也不敢怠慢。”
一时众皆哗然。
兰令月目光微冷,前世她就被秦如玉的突然反复打得措手不及,一时无措,最后担上罪名,被当众羞辱。此后这份羞辱伴随她一生,无可磨灭。不过这一世,该下地狱的应是别人。
06 下跪认错
06
众人目光顿时落在了楚怀卿的身上,只见楚怀卿容貌如玉,肌肤散发淡淡柔和的光泽,一双深黑色的眸子却看不出楚怀卿内心之中的情绪。
楚怀卿博学多才,大周人尽皆知,否则虽然家族支持,他也绝不会如此轻易成为大周右相。以楚怀卿的才学,说他将降表翻译而出,更容易让人相信。
而与楚怀卿比起来,兰令月不过是卑贱之极的质子。
四皇子蔺景夜故此刻意问道:“未知楚相可曾将西域十国降表翻译出?”
他是大周皇族第四字,封号夜王,亦是辰王蔺景瑄同母胞兄,母妃皆是陈妃娘娘。周帝最宠幺儿辰王,却更倚重这四子蔺景夜。如今蔺景夜目光闪烁,看兰令月神色竟有几分不善。比起蔺景瑄英俊,蔺景夜更多几分狠辣。
楚怀卿只是轻轻一点头,平缓说道:“让夜王爷费心了,怀卿确实已经翻译出。”
秦如玉已然极为急切说道:“兰令月自言她来自云柔一族,借着探讨机会,故此从我口中套出降表翻译。听闻兰令月的幼弟身患奇疾,需要血参救命,故此她千方百计的讨好大将军。”
蔺景夜唇角已经多了一丝冷酷笑容:“不过是区区一名卑贱的质子,以他无足轻重的性命,兰令月居然敢以下犯上,占据楚相功劳,欺瞒我大周战神,其罪当诛。”
李玉亦万万料不到事情如此发展,他离开座位,不由得说道:“此事另有内情。”
秦如玉不由得柔柔说道:“李公子,难道你非得要说这降表是兰令月翻译?”
李玉微微一堵,虽然不明白秦如玉为何会如此,只是若兰令月不冒领别人功劳,也不会有这等事情。
他不由得紧紧捏住了手中扇柄,心念转动,如何替兰令月开解此事。
然而还未等李玉开口,兰令月已经扬头:“秦如玉,你如此栽赃,证据何在。”
她目光清亮,就算到了此刻,兰令月面容也不带任何惶急,只是如此质问秦如玉。
蔺景夜冷笑:“区区卑贱的质子,难道我大周的右相还会贪图你的功劳,将你的功劳据为己有不成?”
坐在蔺景夜身边质子白灵更趁机说道:“兰令月,你将楚相功劳据为己有,居然还如此恬不知耻,可见这件事情,你是常常去做,所以方才这般厚颜无耻。”
李玉只是轻叹:“令月只是忧心幼弟,不过是一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