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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睡了很多了!”白吉拉姆不好意思地说,“让阿妈一个人劳作,拉姆真是坏急了!”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你是那观音菩萨赐给阿妈的女儿啊!”
老人继续用那双长满老茧的粗糙的大手抚摸着白吉拉姆的脸,言语中满是娇宠。拉姆抢先一步上前握住了老人手中的木辊说道:“我的阿妈,让拉姆帮您一起打吧!”
“好啊!你来!”
老人开心地将手中的木棍交到白吉拉姆手中,微笑的看着她的女儿笨拙的将木棍提起、落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忙得满头大汗,那木棍却依然在桶中晃晃悠悠的逛荡,牛奶由桶中溅出了好多,酥油却丝毫没提炼出来……见到这情形,老人呵呵的笑出了声儿。
“你这孩子呀,在家一定不干活!”
白吉拉姆羞红了脸,“阿妈,拉姆笨死了!”
老人笑着接过拉姆手中的木棍用力地压了下去,那桶中的“甲洛”(桶中提炼酥油的木板)重重的被压到桶底,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接着老人的手稍稍一松劲儿,借着牛奶的浮力,“甲洛”托着木棍一同浮起。如此反复着,木桶中的牛奶发出哗哗的响声。
老人这样反复劳作着,给人的感觉却是那样的轻松愉快,她一边不停做着提起、压下的动作,一边笑呵呵地为白吉拉姆做着讲解:“打酥油的时候啊不可以用蛮力,要借助手臂和腰的力量,还要借着牛奶的浮力去提压‘甲洛’,这样反复成百上千次,酥油才可以分离出来,让我们做成香喷喷的酥油奶茶……”
听着老人的讲解,看着她弯着腰弓着背的劳作模样,白吉拉姆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阿爸阿妈,那个时候他们打酥油时大概也是这般的辛苦吧?可是自己那时又为他们分担了多少呢?这样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老人一抬头看到拉姆白皙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还以为她是因为弄洒了牛奶而担心被责怪,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安慰,“这傻孩子,怎么就哭了!阿妈不会怪你的!”
“以前在阿爸阿妈身边的时候,拉姆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每天只知道疯玩儿也不曾为他们分担过任何劳作。现在阿爸阿妈走了,拉姆就是想帮忙,也永远帮不上了……”
老人看着拉姆伤心的模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好孩子!不伤心了啊!阿妈以后会好好疼你的!你还有阿妈呀!”
俯在老人肩上,听着慈爱温暖的话,拉姆心里的哀伤减轻了不少,脑海中竟又开始不自觉地浮出那句“……你还有本王……”
心里不停咒骂着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份遥远的幸福或许根本就不属于自己呀!
……
“拉姆!”
粗犷的喊声远远地传来,白吉拉姆定睛看去,巴俄正快马加鞭的朝她这边飞奔着。他的羊群哪里去了?为什么没跟着他?更何况现在太阳还高挂在天空,要知道,牧羊的人不到太阳落山基本是不会回来的……正在疑惑当口,巴俄早已飞到她面前,一脸兴奋的笑。
“拉姆!你看!”
说着,巴俄将手掌摊开,露出一块漂亮的红玛瑙,“我在前面草场放羊,看到一个老婆婆在拿着它与人交易,我就用一只小羊和她换了来!送给你!”
“巴俄大哥!你怎么能用羊换这无用的东西?这太浪费了!”
白吉拉姆不安地说着望了老阿妈一眼,生怕这老人会心疼,要知道,一只羊对于牧民的价值可远远超过手中的宝石。
谁知此时那老阿妈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说,“不浪费不浪费!我的拉姆戴上这红玛瑙一定漂亮的像仙女!”
“阿妈!您会把我宠坏的!”
“阿妈愿意宠你呀!”老阿妈再次笑着将拉姆搂进怀里……
“阿妈,拉姆,我再去放羊!咱们的羊还在那儿悠哉悠哉的吃草呢!”
巴俄快乐的嚷嚷着骑上马又奔向远方。
老阿妈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的念叨,“巴俄长大了,该有个女人,陪他做伴儿了……”
115,又是身份地位
古格王城,一处长满红柳的悬崖边,雍吉措正漫无目的的来回溜达着,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跟随父亲来到王宫已经好多天了,除了刚来的那两天扎巴德王用歌舞晚宴招待了他们,剩下的日子,因着白吉拉姆受伤生病,也就没人再顾得上这对父女了。可是晋美仍然不甘心,尽管在大殿上,扎巴德是那样义正词严的宣布了立后的决定,可这倔强的男人总是相信自己的坚持能换来希望。无法说服扎巴德,他就每天催促着雍吉措好好去和国王陛下培养感情。想着父亲的样子,雍吉措越发觉得烦躁,索性避开他的唠叨一个人到处闲逛也挺好。
站在这样高的地方视线确实好极了,甚至可以看到山下象泉河边那些晃动着忙碌身影的牧人。黑色的牦牛、洁白的小羊勾起了雍吉措深埋心底的思念……
“穆赤阿哥,你还好吗?”
低声儿念叨着,任凭扶在脸上的风将相思的泪水吹落……
自从上次见面不欢而散之后,雍吉措再也没去找过他,曾经一度,她恨那个男人的绝情,发誓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每每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里第一个跳出来的竟全都是他。雍吉措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忘不了那个男人!尤其是当她看到扎巴德王听说白吉拉姆离开王宫之后,焦急的策马而去寻找的时候就更加的羡慕。为什么那天自己伤心离开的时候,穆赤没有追来?他难道不担心自己吗?那真是个傻男人!竟一心盼着自己嫁给别人。难道他就不明白,爱才是婚嫁的基础啊!没有了那份感情作依托,就算是每天锦衣玉食、出入銮驾,又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
“雍吉妹妹!”
亲切的呼唤拉回了雍吉措的思绪,回头一看,却只见塔娜公主早已站在了自己身后。这个美丽的女人,此时满眼含笑的望着自己,神情中是满满的关切。
“吃过午饭就一直见不到妹妹,原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想什么了?”
愣愣的望着塔娜公主好半天,雍吉措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和她讲话。其实和塔娜公主还是很熟悉的,从小她就待自己如同亲妹妹一般,每次见面都非常热情。如果放在以前,只要来到王宫,雍吉措大概是最喜欢见到她的,可是自从在国王寝宫见到白吉拉姆,看到那可怜女人身上的斑斑伤痕时,她对这高贵的公主竟再也提不起热情。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少张面孔?实在无法想象,透过塔娜公主亲切的笑容,还能有一张那般凶狠残忍的脸!
“妹妹!”将纤手伸出,在雍吉措眼前晃了晃,塔纳兰慧故作不悦的样子,“是阿佳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都不愿意搭理了吗?”
“不……当然不是!”总算是回过神来,无论如何,礼貌总该是有的,“塔纳阿佳这是要去哪儿?”
“你还问我?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王兄没和你在一起吗?”
“国王陛下?”
雍吉措显然为塔纳兰慧的问题惊讶,扎巴德出宫寻找白吉拉姆,难道身为公主的塔纳兰慧不知道吗?
“对呀,谁不知道我的雍吉妹妹是未来的王后?难道不应该和未婚夫呆在一起?”
“阿佳说笑了!”雍吉措微微轻笑起来,“我和国王陛下不可能的!”
“胡说!”塔娜公主说着,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怒气,“雍吉妹妹这样对自己没信心,可是因为白吉拉姆那个贱女人?!”
“阿佳,你怎么?……”
雍吉措总算是深深感受到这个高贵的公主对白吉拉姆的不满。贱女人,她竟是这样去形容那个美丽柔弱的女人!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塔纳兰慧和亲牙龙觉卧国多年,与白吉拉姆原是从未见过的,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积怨?
“妹妹,别怪阿佳说你,以你的贵族小姐身份,可实在不应该在那个卑贱的民女面前示弱!在古格,可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做王后了!”
“难道,只要地位适合就可以了吗?我倒觉得,感情更重要!”
总算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从小到大,只要一谈到婚嫁,身边的人跟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身份地位的重要。雍吉措实在无法理解那种奇怪的想法,没有感情,空要那身份有什么用呢?
没想到,自己的话一出口,却换来了塔娜公主一串清脆爽朗的笑声。
“我的傻妹妹!难道你和王兄没有感情吗?”
“阿佳你明知故问!”
雍吉措大胆的回敬了出去,从小到大的熟悉让她们没必要顾及那些礼节的。
“我和国王陛下,只是小时候的伙伴,那种感情是不能和爱情相提并论的!阿佳难道不清楚国王陛下爱的是拉姆姑娘吗?”
“他没有资格选择爱!”
愤怒的声音从塔娜公主口中喊出,雍吉措被她这突然爆发的火气吓住了,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
116,他没有资格选择爱
他没有资格选择爱。
实在不敢相信,这竟是塔娜公主用来形容自己亲哥哥的话!她不是一直很崇拜扎巴德这个哥哥吗?从小和他们混在一起玩耍的雍吉措,可是目睹着塔娜公主对扎巴德如影随形的样子。上次国王生病昏迷,她明明是焦急的不得了,也因此让雍吉措一度认为塔娜公主刑囚白吉拉姆是因为关心则乱。可现在为何,她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来?
似乎是在雍吉措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塔娜公主再次开口了,“怎么?我说出这种话,你觉得奇怪吗?”
“是……”
望着塔纳兰慧突然变得严肃的脸,雍吉措倒是并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心中的不解,“阿佳,不是一直很崇拜国王陛下这个兄长吗?”
“哼……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塔纳兰慧冷笑了一声说道,美丽的凤眼中闪过泪的痕迹。
“雍吉妹妹,阿佳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轻吐出冷冷的声音转身朝前走去,刚走出几步回头,却只见雍吉措仍然愣愣的立在原地,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你不是奇怪阿佳的话吗?跟我走。”
雍吉措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在塔纳兰慧后面,踏着午后的骄阳,一路朝山下走去。
经过昨夜的那场暴风雨,此时的空气愈发的清新了不少,草原上的鲜花儿、土林中的红柳都仿佛经历了沐浴节一般,洋溢着鲜艳的光泽。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沿着象泉河谷默默地走着,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跟在后面的雍吉措却能明显的感受到塔纳兰慧脚步中浸染的忧伤。
“塔纳阿佳……”
终于忍不住朝走在前面的塔纳兰慧喊了一声,却并没有得到回答,那个高傲的女人仍然自顾自的走着。
这样安静的行走不知又继续了多久,雍吉措已经明显感到双腿有些胀痛了。早知道要走这么远的路,刚才在山上就应该提醒塔娜公主骑上马呀!
……
象泉河曲曲弯弯向前延伸着,仿佛没有尽头般漫长。就在两人转过一个湍急的弯道之后,河面突然变得愈发宽广起来。高高的群山就矗立在她们周身,放眼向前望去,不远处,是一片黑压压的原始森林……
“阿佳……”雍吉措再也不敢走了,喊出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阿佳……我们这是去哪儿?”
“怎么?害怕了?”
“是……”
没有犹豫,直接就回答了塔纳兰慧的问话。雍吉措没必要隐瞒自己心里的恐惧,前面那一片幽暗阴森的地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不害怕才奇怪呢!
“难道你担心阿佳会害你吗?”
“不……也不是……”
慌忙否认着错开了自己望着塔纳兰慧的眼。
如果放在以前,雍吉措自然是不会怀疑她的塔纳阿佳的,可自打认识了白吉拉姆,见到了她身上那些惨烈的伤,自己心里对这个奇怪的阿佳确实没了底。不过因着塔纳公主的身份,雍吉措也不敢承认那份猜疑。
“不是,那又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再往前走得太远……我们……就来不及赶回去了!”
“放心吧傻妹妹!阿佳不会害你!”
塔纳兰慧淡然的说着,紧紧握住了雍吉措的手,亲切的微笑在谈话间竟消散了雍吉措心中的担忧。
“阿佳只是想带你……去看望一位很久没见面的朋友……”
“朋友?”
“是呀……很好的朋友……”
“那……阿佳的朋友……为什么……住在这儿?”
雍吉措不禁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塔纳兰慧,既然是公主的朋友,那么肯定非富即贵,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种荒蛮的地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