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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已有半日未见父亲,他刚在母亲怀里睡了一会,这时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于是就颤抖着两只小腿往他父亲走去。
魏瑾泓欲要过来扶;被赖云烟喝止住了;“别动;让他自己走。”
他便收回了手。
魏世朝闻声,回过头不解地看了看他娘;回过头刚提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魏瑾泓这时皱起了眉,赖云烟朝正要哇哇哭的魏世朝喝道,“爬起来,小坏蛋,不许哭。”
魏世朝学走路的这段时日被他娘喊得多了,多少明了她话中之意,便扁了嘴,要哭不哭地往上爬。
无奈人小,爬不起身。
冬雨实在看不过去,悄悄上前扶起了他,又悄悄地退了下去。
魏世朝被扶起后,也不哭了,咯咯一笑,就又伸着小手往魏瑾泓的方向走去了,途中还小跑了几步,引得他娘亲看罢摇头感叹,“路都没走稳就要跑。”
魏瑾泓那边正吊着心等小儿过来,当小儿扑到他怀里,他抱起后,便朝赖云烟投来了冷漠的一瞥。
这妇人委实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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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洹水县那日,赖云烟突然说要去这里的布庄买两匹布带走,顺便带小儿去街中最后逛一逛。
魏瑾泓令他这边的丫环跟了她去。
赖云烟不以为然,带了两方的人马去。
静坐宅中的魏瑾泓不多久就听下面的人回来报,说夫人带着小公子不知去哪了。
魏世朝眉眼不眨,看时辰不早,就叫人套车,往洹水天道那边去接人。
等一行人赶了小半天的路到了天道那,那边候着的春晖禀道,“奴才一直没候到夫人和小公子。”
魏瑾泓已知又中赖云烟的调虎离山之计,但他早有成算,各个路口都布了桩子,便带了春晖往原路赶。
到夜里,由人带了他们过来就是。
哪想,他刚过了洹水的城门,就看见几辆马车停在城外,马儿悠闲地在吃着草,不远处,一群小厮正哄着他的儿子在走路。
这时她那丫环朝他跑过来,一福礼就道,“夫人在车上歇着,说等到您来就走。”
魏瑾泓半晌没话,转身就想回马车。
但走了几步,小儿咯咯笑着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摇摇头,就又回过了身,走到小儿身边,在众奴仆的问安中抱起了他。
“爹……”魏世朝喊得含糊,又去抓他的头发。
魏瑾泓的脸便柔和了下来,朝怀中小儿问道,“去你娘那,还是跟我去?”
他不是不愿带他跟他同车,而是过不了多时他就要回头去找他娘。
她不在他身边他就寻他,哪怕途中只见她一眼都好,若不是如此,便非要找到她不可。
倒是他天天带他,放到他娘手中时他只啼哭几声,等到他娘在他脸上吻上两口,他便连哭都忘了。
“娘,娘,娘。”一听娘叫,把娘叫得不清晰,就像是叫嚷的魏世朝便欢快地挥动起了手,咿咿呀呀起来了。
这时,停着的马车那边下来了人,那妇人站在车边朝他们这边也轻脆欢快地喊,“世朝,快快到娘这边过来。”
“咯……”魏世朝又笑了起来,朝他娘那边伸出了手,就似要飞过去了一般。
被赖云烟虚晃一枪,耍了一圈的魏瑾泓垂下眼,抱着小儿走了过去。
“大公子去哪了,害妾等了你好一回呢。”她娇笑着抱过了儿子,眼睛故意地朝他眨了一下。
魏瑾泓理了下两边袖子,淡淡地说了句,“照顾妥世朝。”
说罢,就往他的马车走去。
“咦,大公子不与妾身共车了?”她惊讶道。
魏瑾泓顿了一下,随后加快了一点脚步。
算了,与她这等女子计较什么,她不过就是不想让他太好过罢了,又不是一次两次在他的事上火上浇油了。
真与她生气,不过是添了话柄放到她手中由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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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在洹水县城外的一处空地扎营,赖云烟才从魏瑾泓让苍松送过来的信中得知魏瑜瑾在吵架中推了祝慧真一把,让祝慧真流产的事。
看过信后,她叹气摇了下头。
祝家不比她背后由赖游当家的赖家,祝慧真是祝家长房的嫡女,便是为着她这身份,祝家那跟着祝家过了好几十年风雨的老太君都不会让人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这么打她祝家的脸面,魏家这次事大了。
第二日清早,魏瑾泓就过来她的帐蓬处,这时魏世朝还在沉睡,赖云烟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了。
“辰时过后起程。”魏瑾泓落地坐后道。
“好。”
“信你看过了?”魏瑾泓这次没有兜圈。
“你想如何?”赖云烟轻声地道,眼睛随着他的视线往软榻上的儿子看去。
有他在,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的,表面的这层皮他们不能再撕破。
魏大人当初打的这如意算盘,算是成功了。
“你可否写封信给祝老太君?”
赖云烟点头,“这没问题。”
她是可以写。
说罢,她不再言语,魏瑾泓等了好半会也没等到她的续话,他沉默地看向她,见她眼光平静地看着他,他就知道她不打算再跟他说什么。
哪怕只短短说一句瑾瑜这样下去不行的话,她也不说。
哪怕生了世朝,她还是没把魏家放在心上。
她心中没有魏家。
可魏家最后会是她的,是他们的孩子的……
魏瑾泓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口,“瑾瑜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不提,他便提罢。
“哦。”
“不能再让他败坏魏家的风气。”
她笑了起来,笑容云淡风轻,“是么?”
“嗯,”魏瑾泓轻颔了下首,淡道,“不能让我儿以后接管一个名声尽损的魏家。”
她微微一笑,仍旧不接话。
魏瑾泓又看她半晌,见她无动于衷,嘴角扬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转眼朝自己的儿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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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行千里,魏世朝能清晰地喊出爹娘,也能说上一些别的话,路也走得甚是稳妥后,时至二月末,京中再来信,才知京中之事比以为的还不轻巧。
祝慧真说欲要和离。
“这……”魏瑾泓看过信后就给了赖云烟,赖云烟一接过就有点愣住了。
魏瑾泓看她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手把手地教魏世朝拿竹筷。
“爹爹,吃。”魏世朝在他的帮忙下终于夹起了一块肉,忙不迭地往魏瑾泓的口里送。
魏瑾泓低头含过,问他道,“世朝呢?”
魏世朝忙摇头,拍打着自己的肚子,眯着眼睛满足地笑,“饱饱。”
他刚被他娘亲喂过,想来暂时也不想吃,魏瑾泓便没再说话,继续半握着他的手教他夹菜。
“你意欲如何?”赖云烟想了半会,开口朝他问,声音很轻。
儿子在他们面前时,她虽然说话并不忌讳,但说话声音轻,便是不笑,脸色也是平和的,只有看到她这样时,魏瑾泓才能清楚知道她喜爱他们的孩子。
“这事便是祝家也不会答应。”魏瑾泓简洁地道。
赖云烟颔了下首。
这事她也想过,和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哪个家族都不愿意有和离女,这太影响族内女子的婚嫁。
便是她当年和离,也是在赖家是她兄长成为族长后的事,便是如此,她和离之事也还是在族内被族老抨击不断,最后终身都只能呆在京郊的庄子里,从此再没回过赖家。
而对祝家来说,祝老太君是个会给嫁出去的祝家女撑腰的好老太君,可是,论到和离,在老太君那这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便是她最心疼喜爱的祝慧芳走到这步她都不会答应,何况是祝慧真。
“弟媳怕是只是提提?”赖云烟说道,这时儿子朝她看来,她便朝他微笑,伸出手去在他头发上摸了两下。
“她想闹大?”
“怕是。”赖云烟没把话说死,毕竟她不是祝家的那位八小姐,不知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再去信问上一问罢。”小儿这时把筷子一扔,高兴地拍打了桌子两下,抓起盘中肉块就往他嘴里送来,魏瑾泓没有迟疑地把他手中的肉含了吞下才轻斥道,“赤手抓食,不能如此这般无礼。”
“这又何妨?”赖云烟不以为然。
“于礼不合。”
“他会在人前执筷就行,私下里,由得了他高兴。”
“岂能如此任性!”
“不会比京中的小公子更任性,现下这桌中的一盘肉,你我教他吃完再走,过十日百日,再过得那千日,便是回了那京中,他也比那些知礼尚德的公子哥强。”
“你这是粗劣!”
“大公子,”魏瑾泓这时口气稍重了一点,赖云烟还是平平淡淡地说,“你老想着多收各地世家的税钱,以为这样就能把空虚的国库补上,就能让你为这天下的百姓挖渠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拿了别人的银子,别人家中不知要少吃多少山珍海味,现下且不说他们,就说你们魏家,你们魏家的这些人,他们就甘心陪你一起清茶淡饭?”
现在嫌她教儿子节食是粗劣,那么他是打算抢了别人家中的银钱,断了别人家的伙食,自家是不准备割一点肉出来了?
他这点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跟魏瑾瑜一样,像死了他那个自崔家出来的母亲。
上世他的变法就算没有半途夭折,按着他的这种心态,最终也成不了什么事。
☆、最新更新
“前世魏府未有极致奢华。”魏瑾泓的嘴角抿起;露出严苛之意。
那世他确是一餐二荤三素;确实不奢侈。
但他爹娘的弟弟;家中那成群的小妾,族内中人,哪一人不是在他应该把尾巴藏起来的时候不是富贵逼人的?
赖云烟于这点懒于多言;他言罢她轻笑了一声,随他去了。
他于她不过是现下这浅显的合作关系;言不必太深。
碍于儿子所要跟他说的,她已言尽;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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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再送信回了京城;京中再来信时;道魏瑾瑜已与祝慧真合好如初;便是家中小妾,也送出去了几位,只余了两位近身伺候的。
祝家也来了信给她,随信捎来的还有祝家老太君给魏世朝的一副镶了宝玉的金锁,甚是贵重。
这时他们已在颇富传奇色彩的神山中下来,恰是五月光景,岑南王那边已经来人,派了三十余奴仆来迎他们进岑南。
去往岑南的路一路风光,沿路不少地方的名门世家都派人递贴拜见,魏瑾泓以礼相迎,但也不是家家都登门,只有那渊远甚深者的人家才会上门造访。
如此下来,也是耗了好些时日,在六月初头才进岑南境内。
岑南位于宣朝西南的最中心,岑南王府在此屹立了近两百年,历经五代岑南王,说是当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他们一进入岑南,便有军队过来相迎。
有军队相护,不得五日,他们就已到了岑南王府所在的封平城城外。
在进城之前,当夜魏家车队便在城外休整。
赖云烟让丫环们找出她的华服,又仔细挑选了小儿的衣裳穿戴,才令丫环们下去把自身收拾妥当。
当夜子时,魏世朝已在床上入睡,赖云烟还在整理明天要给祝慧芳四子的见面礼。
冬雨在她身边伺候,魏瑾泓进来后,她才跪地行礼退了下去。
“还未备好?”见赖云烟还在她的宝箱中挑选,魏瑾泓扫过那些在灯火中闪着耀光彩的金银宝器,开口淡道。
“给小世子的都已备好,这些是给慧芳的。”
“想来王妃也缺不了这些俗物。”魏瑾泓不以为然。
赖云烟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她是不缺,因她想要何物,岑南王都会给她。”赖云烟嘴角笑意颇深地看着魏瑾泓,“不像您魏家,哪个银子多点,就当哪个是冤大头。”
魏瑾泓也好意思说慧芳缺不了这些俗物,她是不缺,因有人给得足才不缺,不像她,缺得很,魏瑾泓和他的那一家子也没少想吸她的血,啃她的骨。
赖云烟的话让魏瑾泓嘴边柔和的笑冷了下来。
赖云烟把几支艳丽的宝石钗子挑了出来放到钗盒里,手中又举着一支镶着鸡血石的钗子想了一下,还是放到了钗盒里。
艳归是艳了点,不太符慧芳清雅高贵的气质,但慧芳是王妃,便是岑南王下面的官妇她一生都不知要见多少个,还是有场合戴这些钗子的。
她挑挑拣拣,又从单独的单支钗盒里挑出十支最珍贵的,混在了那有两层,能放二十四支单钗的锦盒里。
她这一盒钗,也算是把她现在的半个身家都放进去了。
魏瑾泓来之前本未多想什么,但看着她此举,那嘴里的话也冷不丁地冒了出来,“你残钗多,表妹仅要你一两只当添嫁,当年你何必拒她的脸。”
便是她剩的,给她一两支又如何。
正在整理锦盒的赖云烟闻言头都没抬,待整理好,盖好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