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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小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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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眼看着就要到了,叶瑶有点小期待,毕竟这是她在古代过的第一个新年,之前那次是在路上饿个半死,等到被捡回莫府,也已经是过完年后了。

    赵氏早已经忙着准备对联,年糕、饺子等过年物事了,同时也又让人给每人做了几套新衣服,本来照常是找的绣云阁,可是绣云阁自从按叶瑶的方案改革后,生意更为红火,已经顾不过来了,若是等得新衣服做完,怕是除夕夜都要过了。如此,就只好找了其它的绣纺,愣是这样,还是多等了几天的。

    叶瑶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太在意这些,可怜莫蕊嘟着小嘴冲她抱怨,叶瑶忍俊不禁,伸出手指轻碰莫蕊撅起的嘴角:“好啦好啦,不急啊,等你将来嫁人了,一定找绣云阁最好的师傅,啊!”

    “瑶儿!”莫蕊小嘴撅的更厉害了。

    “哎呀呀,碧莹,你快去找个油瓶来挂着。”叶瑶打趣道,碧莹和织景也在一边掩帕笑了起来。

    “瑶儿,人家,哼,我、我……”莫蕊小脸绯红地想着措辞。

    “你待如何?”叶瑶斜靠在榻边,笑意盈盈地仰头反问。

    “我就……”莫蕊说着已经上去挠叶瑶的胳肢窝,叶瑶赶忙护着自己的腋下,莫蕊不依地想掰开叶瑶的手,两个人就这样咯咯笑着在床上滚做一团。

    “小姐,二小姐加油!”碧莹在一边喊着,这加油的词儿,还是叶瑶教的。

    织景急了,双手绞着手帕,也开始起哄地喊着:“大小姐加油!快快,挠二小姐的左边。”

    莫蕊闻言,一手就往叶瑶左边伸去,叶瑶防护不及,笑得肚子都微微痛了,平衡着气息笑斥:“织景,你个小蹄子,看我等会儿怎么治你!”

    “好小姐,就饶了我这一遭吧。”织景假模假样地笑着求饶道。

    四个半大的女孩子,吵着嚷着在屋子里乱做一团,闹了一阵后终于有点儿累了,双双躺在床上休息。叶瑶觉得她干枯的垂老之心,也慢慢有了点青春的气息,这感觉貌似返老还童,于是她不禁笑得更开怀了。

    “傻妹妹,我都不挠你了,你还笑个什么?”莫蕊靠在一边,已是香汗淋漓,轻喘细细,却止不住一脸奇怪的问。

    “没有啊,我是觉得过年可真好啊,年轻可真好啊!”叶瑶大发人生感慨,叶瑶自觉已经是个奔三的女人了,按现代的话来说还是个赶时髦的剩女,颇有点儿历经沧桑的感觉。可她忘记现在的身体才是个孩子,于是这情景看在莫蕊等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怪异。

    “哈哈……”莫蕊连着两个小丫头,都叽叽呱呱地笑了起来。叶瑶纳闷地看着她们:“有什么好笑的吗?”

    “你啊,人小鬼大。还没长大就说这样的话了。”莫蕊笑着伸出指尖戳着叶瑶的脑袋。叶瑶嘿嘿傻笑,心想自己的心里年龄大着呢。

    这样忙忙碌碌又喜气洋洋的环境中,除夕夜终于到了,四个人聚在一起吃了年夜饭,虽然人少了些,但有莫蕊和叶瑶说说笑笑,赵嬷嬷在一边大呼小叫地附和,一顿饭吃的倒是皆大欢喜。

    吃完饭,叶瑶和莫蕊向莫老爷和赵氏请了安,赵氏一脸欢喜的发了红包给两人,叶瑶乐的不行了,都不记得前世最后一次拿压岁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只觉得有钱拿的人生可真是幸福。

    接下来就要阖家团坐守岁了。一群杂使的老婆子已经出去守在了门外,屋内只留了赵嬷嬷伺候着。过了会儿,厨房又上了些饺子,莫蕊吃到一个辣椒馅,红着脸吐着舌头,小手放在嘴边,“呼哈呼哈”上下左右不住煽动。赵氏被莫蕊的样子逗得不行,撑着肚子跌在莫老爷怀里掩着绣帕哧哧笑,赵嬷嬷则赶紧递上杯水。

    叶瑶吃到一枚铜钱,心里觉得可真恶心啊,这钱被多少人摸过,最后却进了她的嘴里,赵嬷嬷却讨喜地说:“恭喜二小姐,这可是难得的好兆头呢。”叶瑶郁闷,这么讨喜,也不见你每天伸长着舌头舔钱啊。

    说是守岁,叶瑶和莫蕊到底是撑不住,也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一起睡着了,半夜被外面的爆竹声惊醒,两人一起出得门去,看屋外已经满是人了,几个府里的老人已经点着了炮仗,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得热闹,两人站在屋檐下,傻兮兮地笑着捂着耳朵听。

    之后几天,赵氏和莫老爷都忙着官场和各家亲戚的拜年送礼,又过不了几日,就要到莫府老家和赵氏的娘家去了。这去的人里面自然是没有叶瑶的,即使对外说的好听,是义女又是表妹,但叶瑶毕竟入不得族谱,也不方便大过年的到任何一家去。于是莫老爷赵氏携了莫蕊,带着一些奴仆和礼物匆匆走了。

    莫蕊原是哭着喊着要带叶瑶去的,赵氏有些为难,叶瑶自是知趣地劝莫蕊:“我又不认识那些人,还要又跪又拜的,姐姐就当疼惜妹妹,饶过我吧。”莫蕊似乎信以为真,不再多说就跟着离开了。

    他们一走,叶瑶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府邸里,多少有些冷清了下来,还好叶瑶是个可以自得其乐的人。她召集了府里未出嫁的丫鬟,做了几个毽子,约定踢的最少的被刮鼻子,一群人玩的倒也开心,主要是丫鬟们也没怎么把叶瑶当主子,个个都放开了手脚,最后还是叶瑶可怜,本就不高的鼻子被刮的都发红了。

    一个人的时候,府里就叶瑶一个主子,她不免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每天在府里作威作福,虽然好几个仆从都不把叶瑶当主子看,可叶瑶想,只要她把人家当奴才看,结果还是一样的。碧莹提示叶瑶行点好处,这叶瑶可就不乐意了,赶紧摇头否定,凭仆从们再怎么造反,又不会让她挨饿受冻,可是她这人实在太爱银子了,她是穷怕了的人,有点儿银子恨不能每天抱在怀里睡觉,标准一个古代版的葛朗台。

    这天叶瑶出得府到外面去逛街,本想带几个丫鬟,可是万一丫鬟们要是看上点什么小玩意儿,眼巴巴等着她付钱,那可怎么办。这么一思索,叶瑶就一个人出门了,你可别笑她,有本事你去当几个月乞丐试试,保准你比她还守财。

    叶瑶去的是茶楼,不免又碰到了李壅铭,最近老在这座茶楼遇到,叶瑶严重怀疑是某人太过暗恋她,偷偷在这儿等她,不过叶瑶也不讨厌遇到李壅铭就是了。李壅铭这人没什么优点,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慷慨,凡是叶瑶和他一起喝的吃的什么,他都一应付款了,叶瑶也就没那么讨厌他了。

    两人面对面坐在茶桌的两边,叶瑶没话找话的说:“过年了,皇宫里应该很忙吧,你怎么那么闲啊?”

    李壅铭一声嗤笑,不回答。叶瑶琢磨应该是宫里多阴谋,对了,假山山洞里那会,咱还看到他现在的母妃珍妃和人偷情,看来这问题不适合啊,正想说点什么,李壅铭却又自己开了口:“你是怎么过新年的?”

    “很简单啊,吃团圆饭啊,饺子啊,最高兴的就是拿压岁钱了。”叶瑶如数家珍地说道。

    “果然和莫府传出的消息一样,是个守财奴啊!”李壅铭懒散地捧着杯茶,眼睛睨叶瑶一眼,这话是讽刺的,脸上却全无讥诮的表情。

    叶瑶没想到自己爱财的美名已经传播的这么广了,微微有些赧然地辩解道:“如果你自小吃穿不愁,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有一天一觉醒来,这一切却全都消失了,只能沿街乞讨的话,你会怎样?我算明白了钱的重要,有些人就会一副清高样,说什么视金钱如粪土,既是粪土,就大方地给我点吧。”

    “呵呵……这种话,也就你会说的出来。”李壅铭笑着回道。

    叶瑶骄傲地昂起头:“我说的可都是真理。如果你愿意出钱,我不介意帮你过个新年的啊。”

    “好啊。”李壅铭表情不变的回道,叶瑶只是随口一提,不曾想他会答应,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我出的价钱可是很好的哦。”李壅铭说着,已放下茶杯,双手撑在桌上,凑近叶瑶道:“要不要做?只要按你知道的过年方式来就行了,如果哄得本皇子开心,还可以额外给银子哦。”

    叶瑶看着李壅铭微微期待的表情,有点儿心软,这人怕是没享受过什么亲情吧。李壅铭见叶瑶迟迟不回应,以为是叶瑶不答应了,于是目光直直地望着叶瑶,又开口道:“难不成你还怕我赖银子不成?要不你开个价,我现在就给你。”

    叶瑶暗骂:死小子,想哪里去了。可是心里却软软地更为心疼了,叶瑶纳闷居然会有这种感觉产生,赶忙忽视内心的不安,笑着开口:“好啊,不过银子先不急。等会儿的费用都你出就行了。走吧!”

    两人出了茶楼,叶瑶让李壅铭先找一处屋子,最好是有厨房的,还要收拾干净,可以现成用的,这事儿自然交给贺之久去办了。接下来叶瑶带着李壅铭开始采购年货,叶瑶不肯让小厮跟着,硬是把人都遣散了,所谓的过年的快乐,不就是要自己动手才有味道嘛。于是不一会儿,李壅铭的手上就都是大包小包的了,而且还有不断往上增加数量的趋势。

第一卷:京城篇 三十章:过新年(下)

    李壅铭抱怨道:“重死了,本皇子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干嘛把护卫都赶走。”

    叶瑶回头看着李壅铭脸上眉梢洋溢的喜悦,哪有点儿不甘愿的模样,死小孩,嘴硬吧。于是笑着打趣:“你现在就是在做这种事情啊。”说完又解释道:“过年嘛,就是要和家人一起买东西,一起做饭,一起吃喝玩乐,和乐融融的在一起啊。”

    李壅铭看着在面前走的身影,“家人?”喃喃地吐出这个词,细细地咀嚼回味,你会是我的家人吗?他在心里发问。

    “老板,给我来两斤牛肉。”

    “诶,好嘞,您稍等。”

    “钱袋子,你快过来,给银子啦!”叶瑶大声冲身后喊道。李壅铭匆匆追上来:“难听死了。”

    “您拿好了。”老板把切好的牛肉递给叶瑶。

    “大叔,给您钱。”叶瑶从李壅铭的钱袋里掏出些银子,看到旁边放着一些搭配的茴香,于是又开口道:“大叔,这个茴香就搭给我们吧。”

    “喂,很丢脸啊。”李壅铭不满地道。叶瑶回瞪李壅铭一眼:“闭嘴。”

    “小丫头,看你们衣着不凡,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东西,我们小本买卖的可亏不起哦。”卖肉的大叔一脸苦哈哈的样子。

    “大叔,就是因为我们衣着不凡,所以以后买的时候多着呢,你要放长钱钓大鱼啊,给我们实惠点,以后我们可以常来光顾啊。而且,你可不要骗我哦,就这么点的茴香,哪里是用来卖的,分明是搭配着送给买家的吧,居然骗我们俩。”叶瑶嚷嚷着砍价。

    “小丫头还真是个人精啊,好啦,就给你了,以后常来。”大叔回道。

    “恩,好的,谢谢大叔。”叶瑶甜甜地回道。等走出了一段距离,李壅铭不满地翻着白眼说:“我们又不缺银子,干嘛说那么多?”

    “这你就不明白了,买东西的乐趣就在于此,或者,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多给了他银子,他又不会把你当主子,只把你当一个被宰了的傻子,背后指不定怎么耻笑你呢。”叶瑶回过头,直视李壅铭道:“你愿意花银子当个傻子吗?你愿意被人耻笑吗?”

    李壅铭表情不自然地住了口,过了会儿又好奇道:“那难道为了几个茴香,你以后还要常到这儿来买?”

    叶瑶诧异地打量几眼李壅铭,忽然扑哧发笑,李壅铭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一面。

    “你笑什么?!”李壅铭恼羞成怒地责问。

    “我发现原来你也有单纯的一面诶,这当然是随口说说的啦,老板也不会当真,只是场面话而已,你不明白吗?”叶瑶说完,目光含笑而打趣地望着李壅铭,李壅铭一脸发窘地不再回话。叶瑶为能够看到李壅铭的吃瘪而开心。

    等采购完东西,来到贺之久租的小屋子时,已经临近黄昏了,贺之久急得在原地打转,看两人回来才松了口气,叶瑶郁闷,她又不会吃了李壅铭,至于不?

    叶瑶让贺之久租个小屋子,贺之久居然给她买了个带院子的小院落,叶瑶忍不住问:“我说的不是小屋子吗?”,李壅铭和贺之久两人皆好奇地回望叶瑶:“难道这屋子还不够小吗?”

    李壅铭还再接再厉地,问了个更为白痴的问题:“难道大屋子不可以过年,那要多小的屋子才可以?”这个问题一出,连贺之久都开始无语了。

    叶瑶对李壅铭说:“去,到灶膛生火去!”

    贺之久跑上前狗腿地接道:“我去我去!”

    叶瑶手指朝贺之久一指:“你也有活干,去,洗菜切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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