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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姨娘这席话虽说有些不好听,却句句占了个理字,白玉脸色一变,眼泪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风啸一见她这幅模样立马就心软了,怒眸一瞪,不悦的看了眼叶姨娘,虽没说什么话,但这行为却如同在她脸上狠狠掴了一巴掌,让她当众失了面子。
“夫人所言极是,风将军,白玉这些时日在贵府打扰了,我这就离去,不给风将军惹麻烦,风将军对白玉的恩德白玉唯有来生再报……”白玉苍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推开扶着她的丫鬟,脚步踉跄的往屋外走,许是因泪水模糊了眼,她一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衣裙,就这么重重的摔到地上,风啸见此心疼得不轻,赶忙走过去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叶姨娘拦住。
“老爷,这男女有别,老爷还是别碰着白姑娘污了白姑娘的名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白姑娘扶起来,白姑娘可是府中贵客,若是碰着磕着你们谁担当得起?”叶姨娘瞪着那两个伺候白玉的丫鬟,眼中闪过一道凶光,冲她们厉声喝道。
风啸听着叶姨娘这话是越听越刺耳,虽说他还未说出要娶白玉当五姨娘的事,但他方才的态度也是极为明确,但这叶媚儿偏生就像没瞧出来似的,一门心思要把白玉赶走,须知这白玉可是攸关将军府的未来,这叶媚儿莫不是想毁了将军府不成?
越想越觉着是这么回事,不得不说风啸想得的确很远,硬生生把叶姨娘的心思给绕了几道弯,她那明摆着针对白玉的举动如今都成了要毁掉将军府,不得不说,这男人的想象力在某些时候比女人更为广泛。
“老爷,你瞧老夫人的身子那么多年都硬朗着,如今白姑娘刚在府中没呆上几日就老夫人就病倒了,妾身瞧着定是她身上的病气过给老夫人了,否则这好好的人哪能说病倒就病倒了呢?要不老爷你递帖子从宫里请个御医出来给老夫人瞧瞧,指不定御医一瞧就好了,冲喜什么的就是些民间说法,不足为信……”叶姨娘见风啸被自己拦住,以为他被白玉那番哭哭啼啼的模样给烦着了,须知往日这老爷可是最不喜女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有了这个念头,她觉着自己就该趁热打铁,从根本上断了白玉的念头,只要她出了将军府自己就能循着机会除了她,她的小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却不知她这番话却成了激怒风啸的一把火。
好啊!敢情你叶媚儿不止要毁了将军府,就连平日里对你们母女疼爱有加的老夫人都不放过,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啊!风啸绝对是个孝子,而叶姨娘这番话则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于是……
“叶媚儿,你给我闭嘴!你在多说一句,老子就……”风啸含怒一吼,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免有些为难,他能把她怎么样?赶出去自是不会,如今他与叶尚书乃是盟友关系,若是将她赶出去这盟友可就毁了,他自是不会如此,只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为难了。
叶姨娘也是个精明的,先是被风啸那一嗓子吓着了,接着看见他脸上那副神情心中立马明白了,有了依仗她自是不惧风啸,这男人稍后哄哄就是,可那白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娶进门。思及此,她脸色一变眼里啪啪往下掉,冲着风啸边哭边喊,“你要怎样?我进了风家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你,服侍老夫人,伺候夫人,如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吼我?我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风啸顿时又气又怒,偏生还不能将她怎样,见着张大夫正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这毕竟是家事竟被外人听了去他不免有些动怒,又瞧着秦氏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更是生气,冲她怒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送张大夫出去吗?还是你也对我不满,想跟我来个一哭二闹,想老子休了……”
“爹,说话前还请三思,谨言慎行勿要因一时之怒而悔恨终身。”一道轻柔悦耳的声音将风啸的话打断,却见风轻晨身穿嫩绿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绣着幽兰的宽腰带,头上梳着一个时下流行的发辫,头上戴着一支翡翠簪子,整个人看起来优雅而端庄,脸上那抹淡淡的笑容却不达眼底,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意。
风轻晨还没进院子就听见叶姨娘那哭喊的声音,她原想着在屋外瞧瞧戏,谁知风啸在拿叶姨娘的撒泼没法子的情况下竟找上秦氏出气,这无疑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从而站出来说了那番半警告半威胁的话。
“你来做什么?”风啸瞧见风轻晨脸色一沉,他可没忘记就是这个孽女把老夫人气病的,如今又说出这番话,他能给她好脸色瞧才是怪事,若是以往他早就赏她一顿家法,哪轮得到她在这说话。
风轻晨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风啸跟前柔声说道,“爹爹此话何故?祖母病倒了我这当孙女的理应前来探望,爹这话问得着实奇怪?”她扭头看向倒在地上垂泪的白玉,又瞧了眼哭喊得极为厉害的叶姨娘,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用什么特殊的法子给祖母她老人家治病不成?轻晨倒是从不知晓叶姨娘还有这本事,今日一见,倒是让轻晨长了几分见识。”
风啸从不知自己这个大女儿竟有如此好口才,三言两语就轻易的将自己的话拨回来不说,还暗讽了叶氏一通,不由得多看了风轻晨几眼,从她身上他看见了不同以往的软弱,如今的她就好像当年意气风发的芸娘,眉宇间洋溢着无边的自信,有着自己独特的风华。
“翡翠,你先送张大夫离开,至于张大夫的诊金你去账房支给他便是。”风啸先让人将张大夫送走,当他回过头看见秦氏那张带着愁容的娇颜后,心中一软,这个女人为自己牺牲了太多太多,自己刚才那么对她确实过分,“芸娘,我方才被气糊涂了,你……”
夫妻多年秦氏岂会不明白风啸接下来要说的话,若是往昔她定会感到幸福,然而那么多年过去,她在风家所受的屈辱早就麻木了她的心,淡淡一笑打断他的话道,“我都知道,老爷,还是先处理好她们的事吧!白姑娘身子还没复原一直在地上躺着染了寒气就不好了。”
左右都是要纳这个五姨娘,秦氏索性做得大方一点,不是他不爱这个男人,而是她的爱早在他一次次纳妾,一次次的委屈中磨灭了,现今的她在乎的只有这双儿女……及肚子里的孩子。
“张大夫所言有理,我决定纳白玉为妾,大办喜事给老夫人冲喜,你们可有意见?嗯!”风啸扶起倒在地上的白玉,动作举止极为温柔,冷眸扫过在场数人,冷冷的说道。
风轻晨恍若未闻的望向秦氏,这白玉本就是她刻意引导风啸娶进门的,为的就是钳制叶姨娘,她看得出来这白玉也不是泛泛之辈,让她们自己斗去,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委屈了秦氏,她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发现秦氏眼中并没有伤心,而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毫无波澜。
“不行!”
叶姨娘愤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依偎在风啸怀里的白玉,冷声一喝,“这个女人来历不明,不能进门,若是老爷实在喜欢抬了当个通房便是,就这般纳入府中为姨娘怕是老夫人也不同意。”她真后悔当时没给她一刀,让这个女人死个彻底,若是那样现在也就没这个麻烦了。
风啸冷哼一声,眸中燃烧着两把熊熊怒火,这女人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对秦氏他心怀有愧对她叶媚儿可没有,“哼!叶媚儿,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充其量不过是个妾而已,若是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将你贬为通房,你若是不信大可试上一试。正室在一旁尚未开口,你这区区妾室便不停反驳,真当我风家是那些没规矩的小门小户不成?”
闻言,叶姨娘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知道风啸不会把她赶出家门,但她若是被贬为通房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尤其是他最后那句话,更是如两把利剑狠狠扎在她心上,当年若不是她嫌弃风啸是个武将不肯下嫁,执意嫁给风啸的大哥,那个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男人,谁知那人对她无意,她便设计对他用药想造成那夫妻之实,谁知阴差阳错跟风啸当了夫妻。而此时,他已经娶了秦相的女儿秦芸娘为妻,而她这个曾经跟他指腹为婚却执意悔婚的人却成了他的妾室,由妻变妾,让她成了世人的笑柄,虽然这么多年这件事早就被人遗忘,却仍旧是她心头的一道疤,如今却被风啸血淋淋的剜开。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然不懂朝堂之事,自是不知风啸此举多半是为了将军府的前程未来,在她看来风啸就是一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她恨极了他,对他那份爱变成了恨,眼底燃烧着疯狂的光芒。
这一切风啸自是不知,而风轻晨却将叶姨娘的异常看在眼中,唇角勾起淡淡的冷笑,她要的就是她的疯狂,与其不断应付那背后之人搞出来的阴谋花招,她更想从根源解决问题。
这纳白玉为妾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风啸亲自扶着身子尚未康复的白玉回房,风啸一走叶姨娘与三姨娘自是不会留下,秦氏倒是想留下来伺候老夫人,却被风轻晨以她是双身子的人,不沾上老夫人身上的病气为由给劝了回去,如此一来,这房中便只剩下风轻晨与君梦二人。
“君梦,你过来给老夫人瞧瞧。”风轻晨带着君梦走到老夫人床边,看着她那张苍老憔悴的面容,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示意君梦上前瞧瞧老夫人的身子是否真的中毒。
君梦走到床边也不像那些大夫一样给老夫人号脉,而是拔下头上那支银步摇,当着风轻晨的面用那步摇在老夫人脖颈处扎了下去,当她拔出来后擦去步摇上的血渍,呈现出一片黑色,这下风轻晨不用她解释也明白了,这老太太,还真是中毒了!
确定这件事后,她们也就直接离开,回了风轻晨自己的院子,途中遇上玛瑙端着一碗药给老夫人送过去,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多看了两眼。
“君梦,老夫人的毒可有解药?”回到院子关上门,风轻晨那闪烁的星眸盯着君梦,很直接的开口问道。既然她不介意在自己面前暴露她会解毒的事,想必她也不会隐瞒自己关于这毒是否有解药的事,风轻晨就是这么想的。
君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是风轻晨第一次看就她笑,那双仿似会说话的深幽眼眸比平日更加璀璨了几分,眼角微微上扬似真笑却更像嘲笑,似在嘲笑这世间的愚昧,她这一笑间身上带着一股冷傲孤寒,风轻晨微微蹙眉,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莫名的,此刻的君梦带给她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陌生的是她此事的模样,熟悉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感觉,她突然有种追问她身份的冲动,却最终被理智压了下来。
“君梦,老夫人的毒可有解药?”移开自己的眼不去看君梦,风轻晨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君梦眼底闪过一丝失落,随即恢复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淡淡的开口说道,“可解,也不可解。”
这是什么答案?
风轻晨抬头深幽的双眸盯着她,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那毒有解药,但她所中的毒是长期服用所致,即便将她如今体内的毒解了,他日还会有人给她下毒,如此一来,解与不解有何区别?”君梦淡淡的给她解释了一遍,却在下一刻伸出手递给她一青一紫两个小瓷瓶,“这紫色瓷瓶里面有三颗药丸,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服用一颗颗压制半年,其余两颗你放着以防万一。这青色瓷瓶里也有三颗药丸,不过这却是一种毒药,可以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你带着防身。”说完,君梦直接潇洒的转身离开,留下风轻晨一个人看着手上两个小瓷瓶出神。
一瓶解药,一瓶毒药!
君梦这什么意思呢?是想让她救人呢,还是害人呢?
风轻晨心中对君梦的举止颇为好奇,却也不会去问她,既然她给了那自己放起来便是,指不定哪日就能派上用场,左右这东西放着也不占地方。尽管这么想着,风轻晨还是把这两个瓷瓶放到了她柜子最里层那个小暗格里。
时间飞逝如流水,转眼间就过去了十来天,也就到了风家办喜事纳五姨娘的日子,虽说是纳妾但从那阵仗看来倒也不小,瞧着这府中四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模样,风轻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样也好,势均力敌才能斗得更厉害。
这纳妾又不是娶妻,没那么多讲究直接一顶小花轿将白玉从客栈抬回来也就完事了,偏生这次风啸纳妾打的是给老夫人冲喜的名头,如此一来倒是高调了不少,仅仅那迎亲时的花轿都很豪华,前后还有媒人家丁跟着,前前后后二三十人阵仗也不小,若不是知晓这是风将军纳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