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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同人]诛仙之白衣凌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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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泓上人和普德、普空两位神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法相身后,四人望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中有万千感慨。
须弥山下,鬼厉仰头望着峰顶那堪与月华争辉的霜色,眼底浮动着几分泪意。片刻后,他深深吸气低下头,却是对小白道:“之前不曾说过,你帮了我大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小白白了他一眼,笑道:“谁要帮你大忙啊?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小痴女婿的份上,姑奶奶我才懒得理你。”她转向碧瑶道,“以后这小子如果敢欺负你,记着告诉我啊,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撑腰。”
碧瑶听得直笑,道:“放心吧白姨,真有那天的话我一定记着叫你!”
鬼厉从手臂上解下玄火鉴递给小白:“这原本是你儿子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也已没有大用,也该物归原主。”
小白微一沉吟,伸手接了过来,叹道:“当初我自以为再无牵挂,故而这玄火鉴虽是举世少有的奇珍,我也不放在眼里。只是现在……现在想来,我竟是着了那只小狐狸的道。”后半句话她说的甚是模糊,鬼厉和碧瑶都没有听清,碧瑶正待追问,却见她破颜一笑,容光蕴蕴,竟让碧瑶呼吸为之一窒,“我有急事要去处理,就先行一步了。”说着身形一闪,已然远去。
两人凝目看去,但见古道悠悠,一点白影飞掠如星,不过片刻间便已遁出了视野。鬼厉目光淡淡,碧瑶倚着他的肩,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光阴如梭,又是五年时光一掠而过。
镇魔古洞深处,象征八凶玄火阵阵灵的玄火微光无声熄灭,冥冥之中将阵图与地心炎火相系的那一缕气息也蓦然消散。石室中,可吸纳天地间离火的离火盆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火光骤然一亮,映得兽神的眸子灼灼生辉。鲜艳的丝绸衣摆卷动如云,却是他飘然起身,向着洞外行去。饕餮摇摆着四肢从地上爬起,跟在主人身后,一人一兽的影子摇晃在洞穴古道之中,不胜落寞。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道光线劈破混沌的黑暗,那是阳光,也是镇魔古洞中最缺少的东西,拥有着火光所永远无法媲美的温暖。
兽神脚步顿了顿,一步,踏出。
他睁大了眼睛。
眼前现出一片数里方圆的花海,无数百合花在其中摇摆,枝叶青翠,花朵芳洁,郁郁葱葱。
南疆的空气是湿润的,即使在十万大山中也是如此,花朵似是得到这空气的滋养,花瓣上凝着细细的水珠,恍如美人垂着泪的淡白面容。阳光从黑云间隙垂下成金黄的光柱,那些百合便也被映做淡淡的金黄,明丽而舒展的姿态。芬芳的气息在身周环绕,如同一只缓缓抚过脸颊的柔软的手,又似是一个梦境,悠远而安宁。
玲珑巫女的石像便立在这迷梦般的花海之中,阳光黯昧,那些在岁月风霜中打磨出的粗糙隐在了那模糊之后,百合轻摇,她眉间的愁绪似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如同眼前的花香般的温柔与宁静。
兽神看着这一幕,有些痴怔。
这样盎然的生机,这样温馨的宁静,曾几何时是他所深深熟悉的。只是当他在好奇心的诱惑下离开那间小石屋后,一切便都没有了。
以天地戾气构筑而成的身体根本由不得他自己操纵,仅凭本能便可吸收和凝聚十万大山的戾气。于是十万大山的清溪变成了毒流,野兽化为了食人的兽妖,树枝上生出的不再是甘美的果实而是不可食的毒果……于是他获得了恐怖如梦魇的力量,却失去了一生中最珍贵的人。
而今,一个恍然间,失去的一切似乎又重新回转。
黑色的身影从百合花中闪出,兽神转头,面色淡然,目光深处却卷起了无尽的风浪:“巫妖,这些百合花是哪来的?”
巫妖嘴角勾起,本来在千年来的心痛折磨之下,他早已遗忘了这个表情,却在过去的这十年间,失去的温情重新在心中复苏:“娘娘生前最喜欢的花便是这百合,这些年我和大哥试了无数法子才种出这些。”他转头望着兽神,十万大山的天光下,这名男子有着与巫女玲珑相似的艳丽轮廓,“兽神大人想象得到吗?镇魔古洞附近的土地贫瘠,植物即使是生着比铁还要坚硬的根茎也无法破土而出。就是这样的土地,竟然也可以种出这许多百合来。只是我们法力终究有限,若是大人愿意帮忙,这百合还能种得更多更好。娘娘看见了,也高兴。”
兽神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口边却又完全遗忘。百合芳洁幽静,一直是玲珑最喜欢的花,这样多的百合出现在眼前,她定然会微笑吧?黑虎和黑木两兄弟蹉跎千年,终于找到了一件能为她做的事。
而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呢?
十年前一怒之下血洗天下,自己虽是要以这她最爱的天下为她陪葬,可玲珑泉下有知,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想来会是哀伤,也会是愤怒,但绝不会是快乐。
那就应下巫妖,在这里为她种花吧。
他淡淡想着,却发现一个简简单单的点头此时变得格外艰难。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心头泛起,似是愤恨,又似是怅惘。这感觉很淡,但一直盘旋在他的心头和脑海,在告诉他,提醒他,他已不是昔日的自己。
兽神望向远处,灰色的群山连绵向无尽的尽头,这份荒凉从千年前便已开始,并将绵延至永恒。可又有谁知道,这荒凉之后的人和事,早已在岁月的变迁中,悄然改变。
他已不是昔日的自己……他知道,有样东西自己曾经得到,却也永远的失去了。
唯有门前镜湖水,清风不改旧时波。






第74章 沧海桑田
当起伏的海水打湿鞋袜时,兽神迈出的脚步顿住了。
出了十万大山,从南疆到西南再一路向东,他随意而行,却在不知不觉间重溯了当年与清波同游的路,只是一路走去,却再也找不到昔日游览名山大川的胸怀与心境。
南疆殊异风情,西南淳朴粗犷,一如十年前,没有丝毫变化。只有这淼淼东海,竟不是旧日模样。
他分明的记得,在数丈之外方是海水,不远处有块突起如犬牙的礁石,当年清波便是站在那里,铃音清脆,召唤着瑚舟悄然而至。而现在,距离记忆中的地方还有不少的距离,海水已然亲吻上了沙滩,而那块礁石早已湮灭在茫茫海波之间。
兽神目光微凝,黑发在海风中蜿蜒如灵蛇,鲜艳的衣袂翻飞,在这天地浩渺间,恍如妖娆而寂寥的花。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待到清醒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海水传来不规律的波动,数道一丈来高的水柱冲出海面,每根水柱上都站着一个鱼头人,身形壮硕,手中钢叉寒光凛凛。
“王驾将临,闲杂人等速速退避!”一个鱼头人大声道,声如洪钟。
兽神抬起眼,那是一双纯黑的眼眸,没有眼白的空余,黑得无声无息,泯灭了一切生机。
所以鱼头人心一颤,几乎直觉性的下潜入海逃命,只是他们的动作还未开始便已被无形的力量定格。无声的轰鸣中,血花四溅,染红了兀自停留在空中的水柱。失去了主人力量驱使的水柱在空中不过停滞了一弹指,便轰然垮塌,溅起的无数水柱红色犹未退去。
一滴浅红的水珠溅在兽神手背上,是微凉的湿意。抬手望着手背上的水痕,兽神皱眉,心中再不是昔日兴奋沸腾的杀戮欲望,而是一种深深的倦怠,就像是干透的木柴,在极近热烈的燃烧之后,只余下了一滩灰烬,再炙热的火也无法让它燃起温度。
他的目光又望向海面。一重重的水柱冲出,数百名鱼头人持叉而立,望向自己的目光满是肃杀之意。末了,海水向两边分开,一座近似于马车的车驾浮出水面,以八只极强壮的海兽牵引,金嵌玉镂,饰以水龙图腾。车驾停在海面上,瑰姿秀致的少年从内中步出,海蓝的龙袍,冠冕上垂下的蓝色宝石在月下光晕幽然:“这位是我鲛人族的大恩人,不得无礼,都给朕退下。”简单而平淡的一句话,却有着十足的气势。十年未见,苏摩的长相并没有多少变化,然而举手投足间比之往日更具威严,满是帝王之象。
兽神眼中的黑雾一分分散去,缓缓道:“是你?”
鱼头人大部分都已退入海中,只有十数个仍护卫在苏摩左右,看修为应是众侍卫中的最强者。苏摩临空飞行,落在兽神不远处,拱手道:“一别十年,神公子别来无恙?”
兽神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苏摩早已习惯了他的狂傲之举,倒还不觉得什么,但那十几个侍卫见王上被眼前之人如此轻慢,面上虽神色依旧,但眼底却是现出了几分不悦之色。苏摩仿佛没有感觉到侍卫的不悦,神色自若,举动温雅,端的是翩翩君子:“凌姑娘没有和神公子同来吗?定是青丘事务繁琐,无法抽身吧。” 他摇头一笑,“在下三年前接任鲛人族的王位,我族中族民不过千万,重重事务便已堆积如山,在下每每忙得焦头烂额也无法理出头绪。想那青丘族传承至今,人口滋生,事务定是比我鲛人族还要多上数倍,凌姑娘又是五年前便已正式接任圣女之位,也难怪会忙得分身乏术。”他注意到兽神在听到“五年前”之语时面上掠过一丝惊愕,当下道,“神公子有什么事吗?”
兽神沉默,许久目光重新转向此刻已然恢复平静的海面,波涛阵阵,浩惘无极。
“我记得十年前这里还是沙滩。”他静静道,目光有一瞬间的惘然,带着淡淡的清寥之色。
苏摩恍然大悟,微笑道:“我听说过人类中有一个传说,汉孝桓帝的时候,神仙王远和麻姑下降于一个叫蔡经的人类家中,两人交谈时提到,麻姑得道以来已经三度见到东海变为桑田,而当时的蓬莱海水日浅,圣人说那里不久后又会扬起陆地的尘烟。我鲛人族的人虽不如神仙一流与天地同寿,但也有千年寿命,所谓沧海桑田,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奇事。在下虚活了三百多年,也亲眼见过数次。”
“天地无极,变化无方,沧海可变为桑田,桑田也可化为沧海。就像这片海水,十年前曾是沙滩,但因着当年北冥山的喷发,海水上涨,便将其慢慢侵蚀淹没……”
兽神的思绪越飞越远,苏摩的声音仍在继续,他却已听不见了。海水翻起一重重的潮汐,在月色下有着沉重的颜色。那月光极好,一个恍惚间,竟和十年前的一幕重叠起来。银月高悬,女子白衣鼓舞如花,手心凤钗上所坠的铃铛摇晃,如同一滴紫意蒸熏的泪珠。
瑚舟中,两人并肩而坐,有幽香淡淡萦绕,那是她衣间发上的香。海市夜明珠的光辉下,她的眸瞳幽深温润,唇畔笑意温婉如明丽春水。那时他们的瑚舟与苏摩他们的相撞,两人互相致歉,一般的温文有礼进退有度,乍一看竟似是一对璧人。清波待人处事向来亲和,却由于待所有人都一般无二而从骨子里透出淡淡的疏离,这一点他本是知道的,却在那日看到两人隔着窄窄的浅水行礼时,突然觉得她这幅四时不变的温润姿态异样的刺眼,甚至在事后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讽刺苏摩的话,弄得清波半天摸不着头脑。现在想来,原来从那时起,她在自己心中便已不一样了么?
冥冥中似有歌声在耳边回荡,宛转清扬,有着在岁月间徐徐延伸开的悠长。
“爱君芙蓉婵娟之艳色,色可餐兮难再得。怜君冰玉清迥之明心,情不极兮意已深。”
“乱愁心,涕如雪。寒灯厌梦魂欲绝,觉来相思生白发。盈盈汉水若可越,可惜凌波步罗袜……

距离那场兽妖之劫已过去了十年,青云山下的河阳城早就恢复了昔日的喧闹繁华。街道上人来人往,面上皆是阳光般舒心之色,那场大灾的阴影似乎已经彻底从人们心头淡去了。
兽神一袭鲜艳的绸衣,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行走。饕餮因为太过惹眼,被他在进河阳城之前便安置在城外森林中,他虽然是十年前大劫的始作俑者,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寥寥无几,这般混迹在百姓之中,竟也没有被认出来过。不过这般艳丽出众的男子,即便是混迹在人群中也是异常的惹眼,过往的少女偷偷的望上几眼,便羞红了双颊。只是他缓缓而行,对周遭之事尚且浑然不觉,更不用说会知道自己在无形中催灭了几颗芳心。
他活了千许岁月,却鲜少像现在这样放松而认真的慢慢在街上行走,而其中最近也是此前唯一的一次,便是在十年前。身周人类熙熙攘攘,来去匆匆,依稀便如当年,她素手撑伞,回眸微笑,便有秋水无边。
兽神闭了闭眼,阳光透过眼皮射入,是淡淡的金黄之色。他睁开眼,突然很想喝酒。清波曾为他酿了四千坛酒,他喝光了三千七百坛,剩下的三百坛封在凝碧盘中,再也舍不得开启。只是喝惯了她酿的美酒,俗世凡人的酒便再也入不得口了。
“要说这山海居也算是方圆几百里里最有名的酒楼了,听说这里就算是一个揉面的师傅都是老板辛辛苦苦从别处高价请来的,那饭菜还用说么?当然是顶顶的好!不过在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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