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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盗匪吗?”查罕问道,强自镇定,握紧了妻子的手,一面到腰间摸出防身的猎刀。
“不,是官兵。”姬锦寒淡笑的说道,起身打开了房门。
狂风扬起姬锦寒的头发,卷着雨水扑面而来。
大雨中,列队森严的兵士整齐的包围了他们,铠甲森森,无数拉满弓弦的箭矢蓄势待发。
“这是怎么回事?”查罕大惊失色。
“十分抱歉,连累了你们呢,查罕大哥。”姬锦寒恢复了妖异的调调,漫不经心的道歉。
“这阵子为了我们奔波劳碌,真是辛苦您了,洪大人。”他微笑着和对面马上的武将打招呼。
洪沉铭不动声色,也微微笑道:“姬公子看来倒是不错,你一向是聪明人,为了不要伤及无辜,就请几位和在下走一趟,如何?”
姬锦寒笑道:“洪大人,您位高权重,但是抓人,总得有个罪名才好办事阿,却不知我等的罪名是什么呢?”
“姬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到时候,您自然会知道的。”
“只怕未见得吧。”姬锦寒易容过后黝黑平凡的脸,丝毫不减不羁狂放的气息。
“姬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洪沉铭的脸色明显的肃敛气来,久经沙场的杀气感染了身后的兵士,一时气氛一触即发。
“查罕,查罕——”屋内的呻吟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却原来是查罕的妻子惊吓之下动了胎气。
青容见状,上前想要察看状况,却被惊怒的查罕用猎刀挡住,说什么也不让他靠近自己妻子。
曼疏看了,开口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他是大夫,你妻子现在需要帮助。”
查罕还是不肯放下猎刀,倒是他妻子握住他的手,挣扎着说道:“就让他看看吧,孩子重要。”
“可是——”查罕已经完全不再相信曼疏他们,更别提让他们碰自己的妻儿。
“没事,我们不过是普通人,他们害我们有什么用呢?”查罕的妻子又道,“就让他们看看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查罕看着妻子痛到汗湿的脸,终于让步,但还是戒慎的举刀向着青容。
青容问了几句,切了脉,道:“是要生产了。”
哐啷一声,查罕的猎刀落地。
这厢,姬锦寒谈笑自若的面对着洪沉铭。他侧着身子,让洪沉铭可以看到屋里的景象。
“大人。如您所见,现在,我朝的百姓,皇上的子民在这里,即将生产。您若动手,势必要伤及无辜。我们这些钦命的要犯自然不在乎这些,您可是皇上倚重的辅弼,处处代表了皇上的天威。如今,您要如何呢?”
洪沉铭看着姬锦寒事不关己的讽笑,又见屋内痛苦呻吟的民妇,沉下了脸色,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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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锦寒斜斜倚在门上,雨水打湿了半身的衣衫,却依然轻松惬意。
看着马上脸色铁青的人,笑得跟给大人出了难题的孩子一样得意又嚣张。
“不要用什么窝藏逃犯或者协助私逃这么老套的罪名哦,那区区在下我可是会很失望的。”姬锦寒非常快乐的再接再厉,“您可是跟了我们差不多一路吧。那么多双眼睛,应该看得很清楚。他们可是非常无辜的普通百姓,硬要栽罪名不是不可以,但是在这么多大人的好兄弟面前做这种事,对大人的形象和皇上的仁爱之名可是挺伤的,不是吗?”
曼疏在屋里面帮青容打下手,查罕已经完全呆掉了,派不上什么用场。干脆把他点了穴摆到一旁,省着他碍事。
很信任青容的能力,曼疏也不如何紧张,耳朵里面听着姬锦寒不停的挑衅,忽然觉得跟这个人一路,也许是个错误。说不得那个洪大人被他气到发疯,他们这一屋子人就统统变成长满刺的山猪。
查罕的妻子已经不是第一胎,本身有经验,配合着青容,生产倒是很顺利的。
曼疏用查罕他们带着的锅子烧着热水,把干净柔软的衣服撕开备用,把刀子放在火上烧烤消毒,从行李里找了酒出来,把能想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起来。
她看着正在为新生命而拼命努力的女人,汗湿的头发,发白的脸,压抑的痛喊,火热的眼睛。
默默的,她解开了查罕的穴道,那个魁梧的男子停顿也没有的踉跄着奔到床前,紧紧握起妻子的手。
生产是很惨烈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相当于一场劫难。
但是看着他们,曼疏笑了。
明明是惨烈的,却很幸福。
外面半天没有动静,曼疏忍不住分神。
洪沉铭的脸真的青得差不多了,大概是他很少遇到像姬锦寒这么厚脸皮阴险狡诈有无耻的人类吧,曼疏腹诽。
淡淡走到门口,开口:“洪大人。”
一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洪沉铭看了看伪装成老妇人的曼疏,道:“是祁二小姐吧。”
“正是,给洪大人见礼了。”曼疏很客气的行了个礼。
洪沉铭一怔,脸色和缓了些,也微微点头示意。
“房中有妇人生产,不方便请大人入内喝茶避雨,还请大人多多见谅。”曼疏说得很自然,好像真的是为自己待客不周而深感歉意。
洪沉铭倒是有片刻的无语。他跟着皇帝,半生戎马,上阵打仗铁血无情,处理军机大事条理分明,但是对付这种不按理出牌的人,还真是没有什么经验,只觉得眼角抽搐。
“大人好本事,也好耐性。我们几个小辈的雕虫小技到了您的眼中自然不堪一击。您也猜到了,我们并非要去找寻大人要的人,而是要去京城,既然这样,就顺了大人的意和大人一路同行也不是不可以,更省了很多麻烦。不过,您也看到了,这两人无辜被我们牵连,如今夫人生产,要是离了大夫,这里条件这样简陋,恐有危险。不如请大人宽限片刻,等夫人顺产如何?也算让我们稍赎罪责。”
洪沉铭沉吟片刻,同意了,示意手下暂不妄动,严密注意。
“多谢大人,产妇受不得风,请恕我们失礼。”曼疏行礼道谢,大力关上门,转身返回屋内。
砰然关闭的门板差点砸到姬锦寒的鼻子,这下他也邪肆不起来了,摸摸鼻子,默默跟在曼疏身后。 的182be0c5cdcd5072
曼疏忽然站住,姬锦寒收势不及,差点一头撞上去。
“你跟过来干什么?”曼疏瞪他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返身又去帮忙。
姬锦寒无奈的敲敲脑袋,明明是个小丫头,偏偏凶起来像他娘,女人啊——
无声的长叹,灰溜溜的闪到一边。
查罕的妻子身体很健壮,胎儿状态也不错,产程很顺利。
不到一个时辰,就响起了响亮的婴儿啼哭。
曼疏接住刚出世的小婴儿,剪断了脐带,帮他擦洗干净,小心的包起来,放进妈妈的怀里。
是个壮实的男孩子,虽然早产,还是哭得很有力,四肢通红,像个小猴子。
青容松了一口气,退在一旁。
曼疏微微一笑,忽然偏头看向姬锦寒。
姬锦寒灿烂的露出一口白牙。
屋门被打开了,洪沉铭看着立在门口的三个人。
“洪大人果然信人,不愧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佩服佩服,今日结识大人真是三生有幸,他日若有机会再见啦。”姬锦寒装模作样的一拱手。
洪沉铭脸一冷,这些家伙果然言而无信。一举手,示意手下动手。
却不料一阵骚乱,原本严阵以待的兵士们毫无前兆的相继软到在地上。
洪沉铭眉头一皱,身子一软,几乎摔下马来,强自稳住了,手下一动,被姬锦寒出言打断。
“洪大人,我劝你不要。”笑得惬意,修长的指头夹着一枚粉色的药丸在面前晃晃,说道:“我知道您早有防备,但是在下不才,也只有这下毒制毒的本事还拿得出手,连我姬家的药师都夸奖。我溶在雨水里的不过是可以从皮肤渗进体内的强力软禁散,但要是把我手上这个也丢进去,可就变成欢沁了哦。须知,这世上有一种药,再万能的解毒丹可也解它不了。”
X的,春药——
洪沉铭沉不住在心里大骂,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无比。
姬锦寒挑挑眉毛,一双眼睛笑眯得妖异无比,拔起身形,曼疏青容紧随其后,几个起落不见了人影。
远远的,放肆的笑声传过来。
“多谢洪大人了阿,说实在的,看见那么多男人一起春药发作,那刺激我可受不了——”
洪沉铭虎目喷火,一握拳,手中的解毒丹碎裂,落在雨水中。
姬锦寒——
二十八 《君既无心 我便休》芙蓉三变 ˇ二十八ˇ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显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笑得某人脸色发青,几乎要吃人。
“抱歉,抱……。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实在是尽力了,但是实在是太好笑了,春药,真是不愧是被称为赤炼狐狸的天才制毒师,姬家的下任当家,实在是太有才华了。
顾不得老友的面子,憋笑憋到穿肠后果更严重,继续笑他个弯腰锤桌,只差没满地打滚。
“李少沐!”
洪沉铭忍无可忍,即使是军中同袍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也快要忍不住翻脸揍人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可是你不觉得,那孩子真是不简单吗?”李少沐,也就是给洪沉铭预备万灵解毒丹的军中名医,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说道。
洪沉铭揉揉发胀的额头,瞪了他一眼。
其实过后想想,确实有几分好笑,自己竟然被几个孩子给涮了一把,但是被老友这样嘲笑,谁还笑得出来。
赤炼狐狸?
听到青容用这样的称呼盛赞姬锦寒的阴险狡诈,曼疏忽然觉得有点冷——是谁这么有创意,取了这么……“形象”的绰号。
“哎呀,江湖上的称号而已,那些人有几个识字的就不错了,还能去出什么好绰号。”姬锦寒非常厚脸皮的说道,不无得意的味道。
这完全是你人品的问题。
曼疏和青容一起在心里鄙视他。
李少沐好不容易压下快要让洪沉铭脸色发青的大笑,啜了口茶水,终于开始思考正经事。
“依你看,皇上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问道。
洪沉铭沉吟:“从皇上下令到我们动手抓人,堪称迅雷之速,却居然抓不到人。那么大的两个门派,竟好像平空消失了似的。怎么想,都有问题。”
李少沐点头,正是如此。
这件事情开始时并未声张,可见皇上亲近的人中,有人事先知会了他们。再来,就算事先得到了消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那么多人转移隐藏的无影无踪,说明,他们早就料到了有这样一天,并且早已作了种种准备。
“但是,奇怪的不止这样。这两个门派即使在民间各有其影响力,但是却毫不相干,即使和朝廷中人偶有关系,也不过是那些人私人的原因,与朝政实在没有什么干系。而且,皇上即位近三十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发难?”李少沐直视着洪沉铭,继续疑问道:“这样也就算了,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这样的失手,居然只是象征性的口头训斥,明眼人一看就知有内鬼,皇上也不追究。我现在可是真正的看不懂了。”
洪沉铭静默片刻,方才火爆的脸色一时沉静如水。
“少沐阿。”他淡淡的说道,“你我半生追随皇上,多少次出生入死,并肩作战。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朝堂上,我们就是皇上手中的刀剑和盾牌,为他扫除一切障碍,防住一切危险。这是我们的誓言,也是我们的荣耀。但是,皇上把我们视为臂膀和兄弟,我们不能也这样自视。他是皇上,站在这王朝最高处的人,我们发誓效忠一生的人。他想让我们明白的事情,我们自然会明白,他不想让我们明白的事情,我们也不必费力去猜测。我们只要做好皇上交待我们做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本分。”
李少沐听罢,微微一笑,放下茶杯,轻叹一声。
“唉,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做到近畿左卫,而我始终是个医官的原因啊。你这家伙,看起来傻不楞登的,其实,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
洪沉铭白他一眼,唾弃道:“你少风凉,要不是你三天两头故意搞些篓子出来让皇上头疼,你会有这么多闲工夫来磕我的牙?”
“哎呀,被你看穿了。”李少沐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白净不显老的脸皮上,两条俊秀的眉毛的得意地几乎飞天。“我就是这样的淡泊名利,你可以尽量赞扬我,我不会谦虚地~。”
洪沉铭懒得理他。
认识这么久了,这人就只有嬉皮笑脸和恐怖医官两种面貌,他心里想什么,谁也看不穿。年轻的时候,他还会因为看不上他总是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