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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受封疆 (原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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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朗着急,咬牙向上推华容的背,“你……吐出来!”华容脸憋得红紫,手掐脖子,顺压而下。 

  韩朗最后放弃,迅速取旁边水罐,往华容嘴里直灌。华容终于顺利吃到了不具的糯米磁。 

  韩朗见华容有了救,气还是不顺,一把揪着他的头发,就往棺材边角撞去,“吃不死你!” 

  眼看着青葱华容头上就能开出血红花,韩朗又巧妙收势,改送为甩,将华容推倒在地。 

  华容四脚朝天,背向地跌,落地还枕着那个烂木鱼,这回干脆一口气接不上,昏了。 

  韩朗气得揪揉自己眉心,切齿磨牙,“又装昏!”说完,跨步冲过去,攥起华容的衣领,就想抽巴掌。眼见华容的脸又癯瘦了许多,想他必定是守灵这几日吃了不少苦,手便硬生生地搁在半空,语气保持着冷漠,“不醒,我割了你的舌头。反正留着也是摆设,没屁用!” 

  华容闷咳了两声,回喘几口气后,翻翻不大不小的亮眼,疲惫一笑,无力手势,“王爷吃醋太凶了。” 

  “谁吃醋了?那个不举的秃驴,小脑没用,大脑也废。傻子都听得出有鬼!” 

  “是不具。”华容好心地用手指在地上书写指正。 

  “你吞了那纸片!”韩朗看不都不看字,想想心火又腾起,可再不舍得大大出手,怕自己没了轻重,只有拧华容的耳朵。华容侧歪着头,人倒精神,还是喜滋滋地动手解释,“我没看啊!大概送我的肉麻情诗。” 

  “好好好!我这就找到那个不要面皮的不具,教他下辈子都举不起。” 

  韩朗果真起身,却被华容拉住,一眼就瞧出他想告戒什么。“做什么?我能叫流云明日假扮侍卫充数,就不信弄不出个不举和尚出来。” 

  华容叹气,手语再次纠正:“是不具。” 

  韩朗不理,华容又拽韩朗的袖子,韩朗低头,华容吃疼指自己的耳朵。 

  “要我拿刀割你耳朵下来,明天叫华贵给你红烧补身?”韩朗话带威胁,人却坐了下来,帮华容揉发热耳朵。 

  “你猜哪个相好送你情诗?是林落音,还是那投靠了我大哥的楚陌?再说那个举不起的,保证让他小脑涂地。” 

  华容眨眨眼,撇嘴在地上写下三字,“林落音。” 

  风起尘灰散开,那三字也跟着消失不见。华容耸肩笑看着地面,不语。韩朗盯着华容,倏地拧了下华容的大腿,拧好再揉。 

  两人别扭了大半夜,天光开始蒙蒙。西窗终于有人来扣,“主子该动身了。” 

  第二十三章 

  “主子该动身了。”外头西窗又叩。 

  韩朗起身,站在窗下,伸了个懒腰:“我准备去游山玩水,顺便野合,华总受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华容打手势,很认真比划自己很有“性趣”,一边扶着腰立起身来,站到韩朗身后。 

  西窗这时突然叩得紧了,外头那人声音急促:“主子赶快,外头好像来人。” 

  天这时还未大亮,韩朗乘夜翻出西窗,伸出一只手去拽华容。 

  华容上身挂在窗口,腰还是硬的,腿也仍旧使不上力,就象根死木头一样卡在原处。 

  韩总攻一夜贪欢,居然不能将他拔起,只能眼睁睁看着院门被人撞开。 

  凌晨霞光破晓,那人一身暗银色长衫,步伐急促却仍不失优雅,居然正是韩焉。 

  机会稍纵即逝,韩朗再没有犹豫,一翻身上屋顶遁走。 

  而华容仍然象根木头,挂在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冲韩焉咧嘴一笑。 

  韩焉走近,仔细打量他,手里也有把扇子,啪一下打在他额头:“华公子这是做什么,挂窗口赏月?月亮已经落啦!” 

  华容伸手,示意自己不能回话。 

  韩焉抬头看屋顶,挥手示意随从上屋顶去搜,一边侧头撇向华容:“华公子可以比手势,我能看懂。” 

  华容讪讪,比划:“回大公子,七天已过,我来观赏日出,顺便吟诗作赋。” 

  “吟诗作赋?”韩焉失笑:“华公子比来听听。” 

  华容扭捏,艰难地从窗口爬出大殿,咧嘴干笑。 

  屋顶的随从这时下来,附耳韩焉:“屋上的确有人,不过已经走了。” 

  韩焉的脸色顿时黯沉,抬手理袖子,冷哼:“华公子真在吟诗作赋?还是在夜会韩郎?” 

  “是在吟诗。”华容比手势,委屈蹙眉,走到院里,捡根枯枝开始写字。 

  “宠辱不惊,后庭花开花落,去留无意,前门鸟进鸟出。” 

  写完这句之后他继续干笑,比划:“我不学无术,作个赋也作得勉强,大公子见笑。” 

  “后庭花开花落,前门鸟进鸟出……”韩焉冷笑,一边夸赞华容才情了得,一边却是反手,掌心印在他心门,将他震出足足三尺。 

  翻脸无情出手狠辣,这两兄弟还真是如出一辙。 

  “就算诗词那个……不雅,大公子也不用发这么大脾气。”华容咳嗽,艰难比划,“扑”一声吐出口血来。 

  “我不是韩朗,没功夫和你调情说笑。”韩焉上来,揪住他衣领将他拎起:“方才那人是谁?!去了哪里?你记住,这句话我只问三遍。” 

  “第二遍,方才那人是谁,去了哪里?!”半个时辰之后,韩焉在庙里一间偏房里冷声,继续理他的袖管。 

  华容苦脸,比划:“大公子,我可不可以去捡回我的扣子,方才被你揪掉了,那颗可是上等翡翠。” 

  “不答是么,好,好得很。那麻烦华公子进去,好好泡个澡。”韩焉将手一指。 

  指头那端是个木盆,里面水汽氤氲,颜色墨黑,不知搁了些什么。 

  华容眨眨眼,比划:“多谢大公子体恤,知道我七天没洗沐身上馊得很。多谢多谢。” 

  “怎么啦!” 

  屋里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霹雳,华贵人和他的大嗓门一起驾到。 

  “启禀大公子,屋顶那个人是我,我天天都监视我家主子,看他到底清不清修,防着他勾引和尚!”听清楚原委后他的嗓门就更大,脖子一梗义薄云天。 

  韩焉嗤笑了一声。 

  华容则连忙比手势:“你有空在这放屁,不如去院里,帮我把我的扣子捡回来。” 

  之后就开始脱外套,仔细叠好,比划:“大公子我穿不穿内衫?” 

  韩焉不耐烦地咳嗽了声。 

  华容知趣,连忙钻进木桶,人没进那黑汁,只露出一个头。 

  “华公子慢慢泡,慢慢想。”韩焉一甩衣袖,回头推门而出:“隔日我会来问,第三遍。” 

  “第三次了,一日之内三次攻城,他月氏国真是疯了。” 

  同一时刻嘉砻关,副将在城门之上感慨,一双眼熬得通红。 

  “拿弓来。”一旁林落音发话,身上战甲染血,声音更是嘶哑不堪。 

  副将听命,将大弓递到他手间,叹了口气:“韩太傅刚刚身故他月氏就乘乱来袭,也不知京城形势如何,韩大爷能不能稳住,这日后朝纲谁来把持。” 

  “朝纲谁把与我无关,但我大玄朝的土地,却由不得他月氏蛮夷来犯。”林落音冷声,搭弓紧弦,将一尾长箭搁上。 

  胳膊很酸象注了铅,两只手掌更是杀到麻木,虎口上鲜血都已经凝结。 

  不眠不休身心受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以为心事能够就此压下。 

  可是现在满耳都是厮杀怒吼,自己却仿佛仍旧分神,看见云端有个绿影,正摇扇子无所顾忌地笑。 

  “韩朗死了,不知你现在如何。”最终林落音叹气,在心底暗问了句,眯眼发力,将那一箭凛凛射出。 

  天光这时破晓,箭尖迎光闪亮,象尾游龙,嘶叫着扎进了对方副将咽喉。 

  山是好山,黛色如画。湖是好湖,一碧如洗。 

  韩朗在湖边架了张小桌,拿红泥小炉温了壶好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入口绵甜著称的晋城竹叶青,尝到嘴里却微微发苦。 

  身后有人走近,跪低:“流云拜见主子。” 

  韩朗不回身,将酒‘哗’一声悉数倒了:“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没有要紧事你不要找我,好好留在京城。” 

  “皇城里面回报,楚陌和大公子串通一气,现下皇上已被软禁。”流云缓声。 

  韩朗冷哼一声。 

  这个当然不算要紧事,楚陌和韩焉串通,而后带皇帝去纳储格找寻奏疏,这桩桩件件,他有哪样不是一清二楚。 

  做皇帝的没有帝相,这是他的责任。 

  推他一步走入困境,也许他自己就能站起来。 

  事情一直在自己掌控,韩太傅能有今日,绝对不是偶然。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杯毒酒。 

  “皇上如何和我无关,以后这些事不必回禀。”一个细小停顿后韩朗道,还是不回身。 

  “潘元帅传话,无论如何,他只效忠主子一个。”流云继续。 

  韩朗又哼一声,慢慢回转,俯低看他:“你到底要说什么,干脆点,不要尽回些无用的。” 

  “潘元帅当然和我一条心,因为他知道我没死。”见流云低头他又沉声:“你巴巴赶来,不会就是告诉我这些废话吧。” 

  流云将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弱,哼哼:“那个华公子在寺里,被大公子拷问,主子意思如何?” 

  韩朗立刻会意,笑得快活:“这个问题,是你家华贵人问你的吧?” 

  流云不吭声,脸慢慢烧红。 

  华贵人飞到府上,追问他韩朗是否没死,要他去德岚寺救人,大嗓门是如何轰到他快要失聪,那情形实在是不大方便在主子跟前描述。 

  “是小的想问主子该怎么办。”他期艾,声音益发低了:“华公子已经被盘问了两天,那个……大公子的手段,主子是知道的。” 

  “他使这些手段,就是想着我回去救人,又或者派人去救,好证明我的确没死,这个我想你也知道。” 

  流云沉默。 

  “我这个大哥很了解我,所以看住华容让他守灵,为的就是拿他作饵。你放心,只要他一天怀疑我没死,华容就一天不会有事。” 

  “可是大公子的手段……,华容怕是要吃大苦。”流云迟疑。 

  “那又怎样。”韩朗冷笑了声,回身倒酒,在湖边立定:“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介意?” 

  流云垂头,不敢回话。 

  韩朗又哼一声:“哪有什么苦是华总受不能受的,而且当日,他是故意要留在寺里,故意不跟我走。我一个将死之人,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只想游山玩水图个快活。” 

  言毕就抬手,将酒一饮而尽。 

  烈酒冲进喉咙,滋味好像益发地苦了,他将眼半眯,不知不觉已经握拳,将酒杯捏得粉碎。 

  两天,泡澡两天的结果会是怎样。 

  华容目前的表现是象具浮尸,脸孔煞白,隔很久才喘一口气。 

  韩焉现在就在他跟前,恩准他露出两只胳膊比划,泡半身浴。 

  “泡澡的滋味如何华公子?”韩焉上前,抄手掠了掠木桶里冰凉的水。 

  华容喘气,喘一下比划一下:“一开始还不错,那个……草,在我脚底板挠痒痒。” 

  “哦。”韩焉应了声:“我忘记告诉你,那草叫做‘箭血’。” 

  “见血就钻,见血就长是么。”华容点点头:“多谢大公子指点。” 

  就这几句话的空隙,木桶里水草又长,长到和他齐腰,细须盘上来,缠住了腰节。 

  说是箭血,倒也不是一箭穿心那种。 

  这草需要养在药汁里,一开始只有人一只拳头大小。 

  华容刚刚进去泡,那草还真的很逗趣,不停挠他脚底板。 

  挠久了华容忍不住笑,就在一个吸气的空当,草里有根细须,很细很细那种,‘忽’一下穿进了他脚背血管。 

  钻进去之后它也不贪心,不往深处扎,专钻血管,最多不小心把血管钻破,刺进肉里半寸。 

  那感觉就象一根绣花针在血管里游走,还很温柔,只时不时扎你一记。 

  一开始华容也不在意,能够很活络地翻眼珠,表示鄙视。 

  慢慢地桶里就开始有了血,‘箭血’见血,那就开始长,钻血管的细丝从一根变两,两变四,到最后成百上千数不清。 

  这澡泡得好,洗得彻底,连每根血管都洗到,服务绝对周全。 

  “现在草长多高了?”韩焉又问,回头吩咐添热水,说是别把华公子冻着了。 

  下人立刻来添,‘箭血’遇热兴奋,一起钻破血管,扑一声扎进血肉。 

  华容在桶里摇晃,憋气比划:“刚才……到腰,大公子一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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