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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离摸下巴看了看,道:“贵小厮的酒品和抵抗力实在不怎么样啊……唔,不过不用担心,最多一炷香时间就会恢复,对身体也没有任何伤害,适当的发泄一下**其实也是好事……”
筱叶公子:“这东西……是你制的?”
沈知离愣了一下,笑道:“东西是我师兄制的,不过我也会配。”
筱叶公子看着荡漾的琉璃,沉思了片刻,道:“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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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天色微明的时刻。
沈知离眼睁睁看着苏沉澈走出院子,才把包袱扛在肩头,去往同筱叶公子约定好的地方。
筱叶公子一身素衣,没带任何挂饰,也没带琉璃,长发只用一根乌骨簪绾住。
看见沈知离,他皱眉道:“你到底带了什么行李?这么多东西怎么出去!”
沈知离喘着粗气:“反正我扛,带路,快点。”
……这一袋子全是金子啊!银子和成色不好的她都丢下了!真是想想就肉痛……
也不知道这帮男宠怎么这么有钱,动不动用真金白银陷害……
筱叶公子忍了忍,什么也没说,手指按动机关,领着她走了下去。
这次的机关不在温泉,就在一间柴房中,只是这次的通路……
沈知离眼睛一黑:“怎么这么多台阶!”
筱叶公子:“别看我,哼,我不会帮你扛的……”
哼哧哼哧下了楼,筱叶公子带着她在深黑的地下左拐右拐,沈知离累得连胳膊都抬不动,实在忍不住道:“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筱叶公子顿住脚步:“不对……这个地方来过,我好像迷路了。”
沈知离突然觉得在某些时候翻白眼真的很爽:“你怎么不去死啊……”
筱叶公子回了她一个白眼:“又不常来,记不得不是很正常么?”
又转了转,筱叶公子试探着绕进一个密室,推开门,沈知离的眼睛被深深闪了一下,那门又瞬间合上。
沈知离结巴:“那个不会是……”
筱叶公子:“嗯,是金子。”补充,“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明月宫下面有个金矿,不然你以为我们的日常吃穿哪里来的钱?”
沈知离弱弱道:“我腿软……”
筱叶公子拖起沈知离,叹气:“真受不了你,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快点走了,你想不想出去了!”
依依不舍挥别金子,这次他们总算没走错路。
沈知离松下口气之后,又微微有些遗憾……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会……
算了,别人的金子不该拿的还是不要拿了。
密道越走越向上,筱叶公子指着最后一截路顶头道:“那边就是出口,出去往外走一段是个大城,你再想去哪里可以从驿站中转。”
沈知离默默记下,道:“你不跟我一起走?”
筱叶公子:“我……再等等罢,大概再些时日我会去寻你,我还想陪宫主一段日子……”
沈知离:“你到齐州安平城找徐记药铺掌柜,让他带你来找我。”
筱叶公子:“我知道了,你快点走罢。”
沈知离走了两步,回头:“喂喂,你不怕我一走了之么?”
筱叶公子笑了笑道:“你不是坏人,我信你。”
沈知离笑着想,总算这次明月宫没白来,至少认识了一个朋友。
推开出口的门,沈知离正想攀上。
抬头,看见一张眼熟的脸。
沈知离缓缓张口,怔了怔才道:“你怎么在这?”
苏沉澈蹲在地上,气压低的简直可怕,仿佛有肉眼可见的黑暗漩涡在他身边盘旋,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死沉沉的黑暗中。
他说:“知离,你不要我了么?”
那种口气用哀怨根本无法形容万分之一……
长痛不如短痛。
沈知离冷道:“我什么时候有要过你么?”
苏沉澈的唇干涩的蹭动了两下,雪白的齿贝咬住下唇,神情却像快哭出来了一样。
沈知离用摸狗头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别这样,乖,男子汉大丈夫的,女人什么样的不能找,而且你不是还有纪明月么?”
苏沉澈:“我只要你。”
沈知离:“别闹了。”她收回手,抬腿绕过苏沉澈,“我真走了啊,江湖再见,哇唬!”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沈知离的肩膀被人猛的抓住向后一拉,接着后背一仰,便陷入了一个悲恸的怀抱。
再然后,她的唇就被深深地堵住了。
苏沉澈的舌头就伸进来了……
二五章
苏沉澈吻得很凶残,跟之前的唇瓣厮磨、浅尝辄止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沈知离回过神之前,苏沉澈已经用舌头尝遍了她口中每一个位置,甚至试图跟她唇舌交缠……
……他在做什么。
长到这么大从未舌吻过的处子沈知离两眼呆滞,神游太虚。
见沈知离没反抗,苏沉澈吻的更欢,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一眨不眨望着近在咫尺的沈知离,舌尖蹭了蹭沈知离的唇瓣,再勾住她的舌缠绵……
飘荡在空中的三魂六魄瞬间归位,沈知离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让我杀了他吧!
沈知离曲手臂,转瞬被苏沉澈用手压住,抬膝盖,苏沉澈的腿已经早一步定住她的。
这一刻,沈知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真正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比较起来她那点力气根本完全不够看,整个人被苏沉澈牢牢锁在怀里,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他亲吻。
他紧紧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挣扎间解开她的发,满头如瀑乌发滑落,也半掩住苏沉澈的神情,只能感受到那激烈到不顾一切的情绪,热烈而渴求的激吻,和苏沉澈身体里散发出的浓烈的悲恸,所有的感官此时也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她被强吻,这个行凶的人却比她还要受伤的样子!
到底是苏沉澈疯了!还是她疯了!
但……被人完全掌控的滋味沈知离一点点都不喜欢。
在一个喘息的间隙里,她猛然咬住苏沉澈的唇,咸腥温热的液体顺着牙齿涌入沈知离口中,又隐约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
苏沉澈终于松开了唇,却没有松开沈知离。
他伏在沈知离的肩头,重复着呢喃道:“知离,你不要我了么?”
依然是悲伤的口吻。
沈知离有刹那的心软,但口中不属于她的血液提醒了她刚才曾被怎样对待,沈知离的愤怒在下一个瞬间爆发:“要你个头!你知道你刚才做的这个叫做什么吗!你信不信我把你带到官府治罪,让你蹲一辈子的牢底!别人不愿意,你就用强,炫耀你力气大是不是!你这种行为简直是禽兽,不,禽兽都不如!禽兽那是没有脑子,你的脑子长来干什么用的,挂在脖子上好看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长脑子……”
苏沉澈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凝视着沈知离的眼睛。
沈知离一怔:“你瞪我干什么……”
苏沉澈垂眸,低声下气:“知离,你骂我罢,想怎么骂怎么骂,如果不够,打我也行,我绝对不还手。”
沈知离愣:“……你有病么?”
苏沉澈放开沈知离,一手按着额退了一步,另一手攥住沈知离的袖口:“刚才是我的错,只要你不丢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那双剔透的琥珀色眼睛里写满了恳求。
他是拿准了她吃软不吃硬么?
沈知离抿了一下唇,正欲开口,一阵嘈杂声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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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宫主!你刚才都看见了吧!泉澈公子同这个假扮成小厮的女子私通!正准备逃跑!”
“对对,这次人证物证俱在!看他还如何抵赖!”
沈知离转头,四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多人。
走在最前头的是……纪明月。
那一袭鹅黄的长裙直直拖到地面,随着头上插着的金凤步摇摇曳生姿,宛如一朵绽开的嫩黄鸢尾。
沈知离瞬间僵硬。
也就是说刚才她被强吻那一幕这十多个人都看见了!
然而更让她僵硬的是……她看见了纪明月身后站着的筱叶公子。
筱叶公子垂着头,并不和她对视,神色间却是陌生的疏离。
有一种可能呼之欲出。
纪明月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沈知离,直直走向苏沉澈,站定在他面前,缓慢道:“解释。还有……那东西呢!”
苏沉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好看,他耸肩摊手:“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至于那东西,的确在我这里,不过,它原本就不属于你,我带走也……”
不等苏沉澈的话说完,纪明月一把掐住苏沉澈的脖子,神色霎时阴沉下来:“你想走?”
苏沉澈风轻云淡点头,似乎那只死死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有任何影响。
纪明月的声音里可以听到剧烈的磨牙声:“你说会留在这里永远陪着我的!”
苏沉澈低声道:“那是戏词,怎能当真?”他一笑,“我也陪你够久了。”
纪明月:“那为什么不能继续陪下去!”
苏沉澈宛然一笑:“我的知离生气了,再玩下去她就不要我了,我怎么还能继续下去?”
纪明月的手霍然松开,一转便朝着沈知离的位置抓去。
苏沉澈一个闪身挡在纪明月面前,仍旧是笑,只是笑容里掺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你对我下手可以,但是别动她。”
纪明月阴沉道:“来人,把那个女子给我抓住!”
得令,蹬蹬几声,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便要架起沈知离。
沈知离从袖口处翻出两包毒粉的时间里,苏沉澈抬腿干脆利落的踹翻两个大汉。
纪明月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你当真要跟我对着干?”
苏沉澈笑:“我只做我觉得对的事情,还望宫主高抬贵手……”
纪明月怒极反笑:“那我今天还就非要杀了她!”
说着,一根粗长的白练从她的袖口处猛灌而出,“嗖”一声缠向毫无防备的沈知离。
苏沉澈“撕拉”一声用剑劈开白练,纪明月反手又是一道白练,沈知离丢下金子,转身就跑。
可惜没跑出两步,白练勾住沈知离的脚踝,用力一拉,沈知离摔倒在地,膝盖手肘血流如注,脚踝上亦被勾出了一道血口,刚想掏出特制的伤药,只见又一道白练朝她抽来……
纪明月盯着苏沉澈,冷笑:“她这种体质我见过,只要缠住你,不时偷袭她,没过多久,她自己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苏沉澈的眉染了几分焦躁,神色蓦然一凛:“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么?”
纪明月嗤笑:“那就看谁撑得更久罢!”
苏沉澈的眸一冷,反握住剑柄,做了一个很奇异的起手式。
纪明月见状,眼睛突然一直。
然而下一刻,那柄剑直直朝着纪明月刺来,恍惚间仿佛幻化做无数柄剑,寒光凛凛,纪明月一时失神,反应过来想用白练阻挡时,苏沉澈的剑锋已经抵在了她的胸膛:“让我们走。”
纪明月死死看着苏沉澈的剑,一言不发。
苏沉澈的剑捅进半寸,笑得薄凉:“放我们走。”
“你先放了谷主!”
苏沉澈转头,只见绯红衫子的筱叶公子手握一柄长剑抵在沈知离脖颈,魅惑的细长眼眸凶狠瞪着苏沉澈。
纪明月没有转头,反而握住剑身,血从她的指缝间流了下来,染红了一身鹅黄的裙装。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还带着一丝涩然:“杀了她,筱叶,不用管我,杀了那个女人!”
筱叶公子:“可是宫主……”
“且慢。”
急切之色转瞬即逝,苏沉澈抽出半截的剑身,血丝溅在他身上,衬着面冠如玉的容颜极是妖艳。
他徐徐抬眸,道:“纪宫主,或者说纪怜雅,你认得这剑法罢……这是家父苏慎言自创的得意剑法,全天下知道的也不超过五个人。”
“你曾经和他很亲密过。”
纪明月爆吼出声:“够了,我不想听到和他有关的事情!”
苏沉澈沉默了一下道:“他喜欢你。”
纪明月张了张口,突然大笑出声:“信口雌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的心里只有你死去的母亲!妄我一片深情尽负,十六岁的年纪不顾名节跟着他走了三年只为求他分半点真心给我,可他呢,上一刻还在温柔缱绻的说要教我弹琴,下一刻就告诉我可以走了,他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婆家……这种人、这种人……”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时候。
一切都尚未开始,尚未发生。
那一年,纪明月还不叫纪明月,而那个扭转了她一生的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