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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超道:“凡事有始有终,你既然承揽了这事,当然要把事情跟到底。 ; ;这样半途逃走,算是怎么回事。 ; ;”
胡炭哈哈一笑。 ; ;道:“有始有终?哪倒稀奇了。 ; ;我记得当初你们求我的,可不是要我替你们治病。 ; ;只是要我交符咒,定神符有没有效果,我事先可一点都不知道。 ; ;”
蒋超被驳得哑口无言,他恼怒的盯着胡炭。 ; ;便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凌飞轻轻叹了口气,对胡炭道:“小胡兄弟,既然你坚持要走。 ; ;那就走吧。 ; ;蜀山派和赵家庄今日所遇之事太多,没能好好招待宾客,只能请你海涵了。 ; ;”
“道长!”众人都大惊。 ; ;凌飞挥挥手,温言道:“你也别怪大家这样对你,其实在座的众位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只是今日情形特殊,才让大家乱了方寸。 ; ;”他望着胡炭,道:“江湖易生是非。 ; ;你日后行走时,多加小心些吧。 ; ;不要因年轻气盛,招惹上不该招惹地麻烦。 ; ;”
胡炭想不到这第一掌门变得这么磊落,先前对他的不满顿时减下去大半。 ; ;他向凌飞称谢:“多谢道长教诲,今日之事我帮不上什么忙,说起来。 ; ;实在有些惭愧。 ; ;”
有了凌飞几人出面,蒋超等一众掌门纵然着急,也不能当面发作。 ; ;只能眼睁睁看着蜀山掌门叫过宋必图,让他陪同胡炭出门。 ; ;雷大胆随后也跟凌飞众人道别,跟着转身离去。
从后院到前院,近百丈距离,那真是一条修罗道,一路上听到地都是惨烈的呼痛之声,绕是胡炭心智坚韧,也禁不住脸上变色。
在后院地时候。 ; ;胡炭听闻群豪对自己颇有意见。 ; ;原还打算出来时大声辩驳一番地,说当初认为定神符能够治蛊的并不是自己。 ; ;他们怪错人了。 ; ;可是一路上行来,见到成百豪客坐雪而泣,衣衫头发上覆满白雪也无暇理会,而伤者哀号,亲友悲恸,余人愁绪满面,这一番凄惨景象实非先前想象得到,不知怎地竟然辩不出话来,只默默的走路,走到庄门处仍不愿发出一言。
虽然群雄之伤并非由他而来,然而既然众人曾对定神符寄以厚望,小童就觉得自己也不是无关之人。 ; ;辜负了众人所望地感觉,真的很让人难过。
谁也想不到,先前胡炭编瞎话说父亲故事时,胡不为那虚构的自愧心情,会在这一刻真切的荡漾在少年心头。
三人默默的走上雪地,出庄向南走去。 ; ;雷闳见胡炭沉默,也就没问胡炭的去向。
宋必图送到庄门口便停住了,只微笑着摇手,与胡炭告别。
风雪呼号,和着庄里长长短短的叫喊和哭声。
时已入亥子之交了,深宵落雪,寒气逼人,本该是人人安眠的时候。 ; ;可是这一条长街,竟是户户通明,处处都可见到满面惊惶裹衣徘徊地人。 ; ;他们都是被赵家庄的不幸惊吓到的近邻。
不幸是可以传递的。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胡炭闭口不语。 ; ;雷闳也是心头郁郁,提不起兴头来说话。 ; ;三人冒雪前行,直拐过两条街后,风雪声簌簌扑耳,听不见身后那凄厉的哭叫声了,胡炭和雷闳一大一小两个人才突然如释重负般,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小胡兄弟,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向哪里?”雷闳问。
胡炭偏头去问秦苏:“姑姑,我们去哪?”
yu女峰弃弟没有答话。 ; ;从刚才出庄伊始,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对身边之事如若未闻一样。
“算了,先不管了,出了城再说吧。 ; ;”胡炭见惯了秦苏这样子,已是见怪不怪,干脆的说道。 ; ;“天下这么大,难道找一处安身的地方还找不着了!”
风急雪密,地面上处处被吹成高高低低的雪丘,三人眼前如同被一重密实的白色纱帷所遮,两丈开外便几乎看不见景物。 ; ;而触目所及处,不论是房舍还是墙垣,草木还是沟陇,尽被一片茫茫之色覆盖。
前方传来嚓嚓嚓嚓的轻响,似乎有一些人踩着雪快步前行。 ; ;三人被绵密的落雪扑得几乎睁不开眼,不得不以手庆额,向前头张望。
不多久之后,三匹马喷着白气闯进了视线,三人忙向旁边避让。
原来不是人,是马,胡炭心中暗想,怪道跑得这么快。
积雪太厚,马匹行走也不若平地上那么轻松。 ; ;在两拨人相错而过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胡炭看清马上乘客的样貌。 ; ;两个活人,一个死人,都是二十余岁地年轻汉子。 ; ;胡炭看见打横趴在马背上地那具尸首,僵硬如木石,显然死去已有多时了,而两个乘者胡须上挂满冰碴,嘴唇乌紫,显然也经过了不短时间的跋涉。
“快,再过几条街就到了!”
驰过胡炭三人身边后,一个乘客这么说。
“驾!驾!”鞭声响起,那两个神色中带着惊惶地汉子顿时又消失在风雪之中。
铜炉正传 第五十四章:论英雄(一)
第五十四章:论英雄(一)
洪治县是个小地方。
二百来户人家,不足千的人口,比起一个稍具规模的村镇也大不了多少。 ; ;这里位在冀北贫瘠缺水之地,不是什么丰饶所在,而且离西北大城隆德府还有一百五十多里路,更不是交通必经的通衢要地,所以即使在往常的白日里,这里也没有多少外地客人路过。
深夜,大雪。
家家闭户,鸡犬息声,整座城府都已沉在静寂之中。 ; ;县城关上本来有几盏夜灯,但几个时辰前早已让狂暴的风雪扑灭了,数百户人家,没有一点灯火。 ; ;处处是清冷的雪光,衬着铅彤色的天幕,萧索的灰墙,看起来尤觉凄清。
地面上积了半尺来深的雪层,已足以没人膝盖了,可是雪还在下,而且不是黄昏时零零散散的盐粒,而是大朵大朵的,如鹅毛一般。 ; ;照这样的状况下着,到明日早晨,道路上堆的雪就连骡马也都趟不出去了。
疾风骤雪,向来是旅者最畏惧的天气。 ; ;在这样的时候,别说行路的客商了,便是惯常在深宵出来卖食的汤茶摊铺和糕食车子,也都不约而同的集体歇业一天,没有出门作营生。 ; ;空阔的城里找不到一个活动的物事,劲风卷夹着暴雪,在街巷中左冲无错小说 (m)。(quledu)。()右突,疯狂的摇撼门户。 ; ;尖锐的风声里面,时时传来令人牙酸的木门“吱嘎”声响。
可是此时,城廓之外的雪地里。 ; ;却有两个人在行走。
两个男子,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着一身褚色长袍,墨绿色束带环腰,乌黑地头发用玉钩钩住了,看起来精神爽利。 ; ;另一个要年轻得多,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 ;穿着更加简单,一身乌墨色的粗布直裰。 ; ;一双玄色过踝短靴,通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
那少年很冷漠,仿佛对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毫不关心。 ; ;他微抬着头颅,双目平视,一直向着远方眺望,似乎前方有着什么强烈吸引他的事物。
如果左近有赵家庄贺客的话,定会一眼便认出来了。 ; ;这二人,正是青龙门的奉器弟子邢人万和第二护法班可言。
两个人是在凌飞等人到后院商议时离席地,班可言将紫霄星剑术留在了赵家庄,赵东升颇为感谢,又得弟子传报,知道两人在入席后一直规矩坐着,不是下蛊之人,所以也没有难为他们。 ; ;让守院的蜀山弟子给二人放行。
雪是从他们出门时便一直在下地,下到现在,快接近三个时辰了,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 ;好在两人法力高强,这遮天蔽日的风雪对他们没有任何阻碍,各自运功在衣衫外面隔了一重护罩。 ; ;风雪丝毫透不进来。 ; ;从外面看来,两人身上星屑未沾,衣衫头发全都保持着原色。
两人没有说话。
这样沉默并行的状况,并不止于当下。 ; ;而是从他们出庄时便开始了,前后也持续了三个时辰。 ; ;邢人万自不必说,这个古怪的少年惜字如金,本不是个高谈阔论的人物,他若不这般沉默,反倒叫人奇怪了。 ; ;而班可言虽然能言,但摊上这么个木头般的同伴。 ; ;又何来谈兴可言。 ; ;两人就这么各看各地,邢人万昂然远眺。 ; ;班可言闲庭赏花般左顾右盼,并肩行来一百多里路,竟是一语都不发。
可是这样的状况很快便被打破了。
前方是一座矮丘,种着稀稀落落的榉树和栗树,形成一片不大的小树林子,冬寒已深,这些树木的叶片早落得精光了,此时都只剩下焦黑的树桠,怪虫般举向天空。 ; ;班可言正努力把眼前荒秃秃的小土包当成繁花如锦的洛阳牡丹花会,兴致盎然地观赏着,可是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无奈的向后方望去。
身边的邢人万比他早一步驻足。
少年僵硬的杵在雪地中,如同一枚黑色的钉子。
身边风雪依旧,厉风呼号,在空阔的野地里扫荡来去,带起一重又一重地白色霜幕,四处茫茫,数不清的白色雪片从天上掉下来,遮得数丈开外的景物都无法分辨。 ; ;一切与先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出来吧。 ; ;”邢人万冷冷的声音。
一道乱流裹着寒气从远处卷来,呼啸着,如同千军万马卷过平岗。 ; ;它在前头七丈处的雪丘上方遭遇了阻碍,与另一股从矮林方向过来的气流猛然冲撞在一起,嗡然声响中,纷纷扬扬的雪尘当空弥漫。
可是没有人回答。
“我数到三,再不出来,我就要杀人了。 ; ;”邢人万脸色漠然的说。
“一!”
“二!”
邢人万手里出现了钉子。
“啵!”便在这时,两人身后十三丈外的雪地陡然陷落,一个方圆丈许的深洞豁然顿现,积雪纷纷披下,一条人影顶着雪尘迅捷地钻了出来。
“邢兄弟好耳力!我伏在土下四丈,还竭力隐藏气息,竟然都被你发觉到了,果然了不起!”
“说出你地来意。 ; ;”邢人万淡淡的说,语气全无变化,竟然全不被对方地夸赞所影响。 ; ;“你从隆德府一直跟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你会死。 ; ;”
“啊?!你……你早就知道了?”那钻地而出的汉子显然吃了一惊。 ; ;他没想到,自己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原来竟一直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 ;他是遁隐跟踪术的高手,自来执行任务,从未有过失手记录,这次为了跟进邢人万,还特意小心行动了,可是万没想到,这样仍旧没能逃脱二人的查探。
只是这两人既已发觉了自己地跟踪,为何先前一直没有出声喝破呢?却直到此时才突然将自己逼出来。
“我来寻求结盟。 ; ;”那汉子道。 ; ;行藏全被人看穿,他的语气再不如先前那般自若,变的有些拘谨。 ; ;“邢兄弟功力惊人,在赵家庄与蜀山弟子的一战,令天下英雄侧目,我们也深感敬佩,料想不久之后。 ; ;邢兄弟之名将轰传天下,成为当代绝顶高手之一。 ; ;”他看了一眼邢人万。 ; ;发现少年的漠色没有丝毫变化,不由得稍微有些踌躇,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