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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贤帝那个老不死的,国破人亡才是他最好的下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手刃,狠毒心肠,枉为人父,素素为东凌付出了最好的青春年华,他不念功劳,枉为仁君!如此狼心狗肺,安连城还忠心耿耿的替他战场杀敌,也是睁眼瞎子。”林九音冷笑着道。
安心无奈的笑了笑,林九音现在的模样跟她当初得知娘亲死讯后一模一样,恨不得天下为娘亲陪葬她才甘心,其实,立场不同,看人看事的角度自然不同,为君者,在必要的时候,做出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太过妇人之仁,对国来说,不是好事,万里江山本就是鲜血和白骨铸就,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埋在千秋万代的河山之后,在永垂不朽的江山大业和无足轻重的女人之上,帝王会如何抉择,不用过多思量,很简单。
老皇帝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百姓看到的只有天子故意流露出去的表面,老皇帝在位多年,东凌还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路有冻死骨的现象出现的也不多。
但在她来看,娘亲为老皇帝为东凌倾付的不止是如花的青春,而是真心相对的心血,她敬重老皇帝,顺其自然的关心东凌几百年基业,甘愿用自己一生去换得玄族的扶持,来保东凌永世安稳,不动如山。
若是没有她这个异数,今日的局面或许绝不是现在这般,安心心神有些恍惚,假如她没有穿越而来,身体里是原本的安心,她会如何选择?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玄璃,还是会与她一样,想走一条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
不过,原来的安心喜欢的也是玉华,也许,她会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就是不知道玉华会不会接受她了。
“你当阿猫阿狗爷都会爱么?”正当安心胡思乱想的时候,玉华略冷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涌入安心的耳内。
闻言,安心勾唇一笑,回眸对他报以温柔的凝视,眼中蕴藏的窃喜怎么也掩饰不住。
玉华本来察觉到安心乱七八糟的心思,脸色不太好看,眸光中的怒火在看到她那温情的一笑后刹那的退了去,但依然佯怒的板着脸。
安心余光扫见林九音去打野鸡了,慢吞吞的凑到玉华身前,磨磨蹭蹭的踮起脚尖,在他清凉的唇上落下一吻,反手抱住他的身子,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轻声道,“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娇软的声音正如三月春风,轻绵柔柔,数不清的爱意流转。
“你明白就好。”见安心这回没往死胡同钻,玉华脸色好看了不少,想着辛苦的一番调教还是看到了成效,他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我当然明白。”安心笑着点点头,眸光莹然点点,如珠玉璀璨,“你喜欢的是我,不是她。”
“爷喜欢的是在大殿上行礼行的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安心,喜欢的是钻了那么多次牛角尖终于想通了的安心,喜欢的是没心没肺,不男不女,举止粗俗的安心,喜欢的是跨越时空,历经重重阻隔来到我身边的安心,更喜欢的是也同样喜欢爷的安心。”玉华僵硬的身子因为安心主动的反抱渐渐的软了下来,牢牢的锁定着她的眸光,字字句句都是清晰可循的轻软情意。
难得听见玉华说情话,还是一箩筐,安心开始听着是很兴奋的,可是越听越不对味儿,什么叫她不男不女,举止粗俗?她是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知礼,谨言慎行,但也不代表她就这么一无是处啊。
安心瞪了他一眼,感动的心情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亏他能把她的缺点当成情话来说,还说的一本正经,真是…
“小女子不好的地方这么多,难为玉世子不嫌弃!”安心退出他的怀抱,阴阳怪气的道。
怀中一空,香软的感觉远离,玉华不满的重新捞回安心的身子,牢牢的禁锢着,低声软软的道,“乖,纵你有千般不好,爷就爱你!”
安心扁了扁嘴,眼神晃了晃,好像这段日子,他跟自己说的最多的字就是乖,她是宠物吗?还是小孩子?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安心嘀咕了一句。
“天下风雨飘摇,我们置之不理就是,只要你想,每天都能这样无忧无虑,何人何事都不能打扰到我们,好不好?”玉华唇角挂着一分凉薄的笑意,声音却是温柔的能腻死人。
安心心思一动,柔柔的将身子贴的离玉华更紧,哝哝道,“好,天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压不着我们。”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快快的发育成长,嫁给玉华,而玉华的愿望,也是能早日娶到她。
不管是时局变化,还是风云际会,都跟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战场本就是当权者的游戏,当中蕴含了多少摆上台面的棋盘,谁是执棋之手,谁是棋子,都在旦夕之间。
只要别来招惹她和玉华,就算有人想将天下摆成棋局,她都一笑置之。
安心忽然发现,其实人生并不像前世那样索然无味,也不像小山村中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
当生命中出现了那人随时牵动你心绪的人,即使是芝麻绿豆的平和小日子,也能过的有滋有味的。
林九音打了野味回来,远远的就看见两人你侬我侬的相拥,心下好笑,很解风情的找到一处河流,拾掇着打来的野鸡。
“世子,属下接到消息,乐世子早东凌的仪仗队先行到了南云都城,此时怕是马上就要到达了。”风扬飘身而落,垂着头不敢看亲密拥抱的两人,低声禀告。
“夜以继日,马不停蹄,日夜两千里,四天就是八千里,按照他的脚程,应该才入南云的地界,他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安心眸内闪过一道疑惑之光。
玉华垂下了眼睫,半响才幽幽的道,“乐正夕非同小可,或许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你猜不透?”安心挑眉看向他。
“不过一两分。”玉华淡淡道。
“说说看。”安心饶有兴趣的道,她不关心时局之变,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戏的心情,长夜漫漫,人生的路更是遥远,总要早点乐子慰藉寂寞的时光。
“他料定了我不会袖手旁观,这场战打不起来,但时日一久,拖延的时间越长,两国死伤无数,届时矛盾无法调和,战火不得平息,他提早一步缓和局势,就能挽救更多的兵士。”玉华眸光清凉,看不清蕴含的情绪,嗓音清淡。
“又一个悲天悯人的性子?”安心嗤笑,“乐正夕可不是老好人,担心百姓死活,单枪匹马去南云皇宫,他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皇族王胄有谁拿小卒当回事过?乐正夕或许心性不及夺嫡上位的皇子来的残忍,但也绝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主儿。
他跟云轻相比,尚没有云轻的国之大义。
“主将是你父亲。”玉华本不想说,叹了一声,还是忍不住提醒。
安心扬了扬眉,唇畔嗤笑更浓,眸内闪烁着讽刺的光芒,似笑非笑的道,“你不会是想说,乐正夕觉得他没对娘亲施以援手,让我痛失母爱感到很抱歉,所以不想父亲受伤,免得他战死沙场,我会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虽然爷不愿意承认,但是十有**是这样。”玉华语气郁郁,不悦之色显而易见。
“你别告诉我,乐正夕也喜欢我,凌亦痕对我倾心是因为老皇帝从小的教导,他抱着刻意的目的接近我,日久生情也能理解,但是我与乐正夕可没有过往,相见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安心轻晃着头,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是不是你五岁前跟他有过什么?”玉华想了想,温声道。
闻言,安心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耸耸肩膀,无所谓的道,“不知道,记不起来了,没有一点关于以前安心的记忆,不过,五岁还是豆芽菜呢,心智都没开蒙,能懂什么情情爱爱。”
“无论如何,以后不准接近乐正夕。”玉华清润的凤眸雾霭沉沉,推开安心的身子,看着她,缓缓道。
“知道了,知道了。”安心啼笑皆非的连连点头,这世上没有不带原因的示好,乐正夕和她仅仅是点头之交,交情实在谈不上深厚,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路人,或者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
玉华这样看着她,眼中清晰的荡漾着不放心的神色,弄的她好像水性杨花招惹了好多男人似的,天知道,她多么无辜,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是难以捉摸。
玉华抱住安心,想着以后得找一条绳子捆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这样他的心才能安安稳稳的。
林九音烤好野鸡才回来,很听话的采取了安心昨晚说的良好建议,抹上了盐巴等调味品,不再那么难吃。
简单的用完早饭,三人继续赶路,这一行都是山间小路,虽然不见陡峭,但坑坑洼洼也不计其数,为了避免被溅一身泥泞,马儿放慢脚步,安心靠在玉华怀里,优哉游哉的欣赏着路边的野花。
入夜时分,风扬再次来报,第一场东凌小胜南云,安将军排兵布阵,折损南云先锋将军一名,杀敌一万,双方整兵,晚上继续对战。
凌云峰鲜血浸入土地,黑色的地表被血染红,变成暗黑色,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死尸遍野,靠近凌云峰两边居住的小城镇早就在得知即将开战的时候,人人闭户迁移,寻找栖身之所。
渐渐流言四起,说玉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顾东凌百姓,当不起天下人的推崇,京城百姓更是义愤填膺,聚集在玉王府要讨一个说法。
就在流言蜚语到达顶点的时候,轮回海的诏书一出,舆论休止,铁证如山,诏书上的日期明明就是云烈被废之前,且是玉华亲手所书,做不得假。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议论声停止,人人调转矛头,齐齐指向假冒玉世子的杀人凶手。
东凌的百姓尤其对南云不查证事实就胡乱乱扣罪名的行为极其恼火,天下哗然,形势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两日后,消息传入南云皇宫,南云帝未作出声明。
“那战火熄灭了?”此时,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百花城,安心闻之一笑,兴致索然的道。
“关键是昨日乐世子被南云帝强行扣押在皇宫,不让其返回复命,最迟今晚,这消息就会传入天下人的耳中。”风扬神色凝重。
安心一惊,前两日接受消息快是因为与南云的距离不远,而现在到了东凌,风扬能在一日之后得到这隐秘已是极为难得。
南云帝扣押了乐正夕?那好戏压根落幕不了,南云帝现在估计肠子都快悔青了,以后抓到玉华一个大把柄,趁机兴起战事,妄图将东凌吞并。
毕竟,若是始作俑者是玉华,那天下民心自然是向着受害者南云,但若是玉华只是被假冒诬陷,那南云就是无中生有。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南云可以以蒙在鼓里的原因搪塞过去,但关键是,南云帝还用强硬手段扣留了乐正夕,闹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此事想要善罢甘休,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南云帝是有理说不清,何况,他扣押了乐正夕,在天下人的眼中,本就失了反驳的理由。
他是打定主意将罪名按在玉华头上,他是受害方,一国太子残废,他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人民也会谅解。
却不想,玉华早就有此准备,杀他个措手不及。
“有理的变成没理,你这一手施的巧妙。”安心小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炸毁南云一个兵器所算不得什么,毕竟国家不能只有一处炼制武器的地方,顶多损耗了一些财力。
但南云富庶,这点九年一毛的损失他还是承担的起。
但玉华的这一招,当真妙到了极点,若是提前一天,乐正夕不会被扣押,南云轻飘飘的一句误会就能当没事发生,若是晚一点,于玉华,于东凌都会陷入风暴漩涡,再不得人心。
时间掐的刚刚好,安心赞叹。
“南云帝处于高位,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他焉能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应该是乐正夕在南云做出了动静,逼的南云帝打破这个亘古不变的规定。”玉华眯了眯眼,意味不明的道。
安心眸光微闪,乐正夕啊…还真有可能,她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高深莫测,凌亦痕是用张扬无忌伪装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