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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玉华的夫人,安心嘴里喃喃的念叨着,真想立刻让这个称谓变得名副其实!
低头看着仍不太明显的小身材,安心泄了气,小豆芽小豆芽,你什么时候才能长成大豆芽?是不是没给你施肥,你就不肯破土而出了?
玉华听到了安心的碎碎念,抿嘴一笑,半响,收了笑意,眸底划过一道深思,为了促进豆芽的生长,他是否应该坐点什么?
转念一想,拔苗助长不可取,自然成长才是常理。
“夫人,水凉了,再不出来,发热了,爷可不会给你喂药了。”屏风后未在传出声响,玉华好心提醒道。
“给我喂药是你的荣幸,每次都占我的便宜,和着你还不愿意了?”安心郁郁的道。
“玉王府你发热,那药极苦,你从哪看出来爷占了便宜?昨日你不负责任的昏迷,爷还得自己喝着自己的血给你灌下去,安心,到底是吃亏比较多?”玉华一句一句,尽数安心的罪行。
呃,安心顿时语塞,听他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是他吃亏了。
“人说,吃亏是福,我就大慈大悲的多占你点便宜好了,好让你感觉更幸福!”纵使理亏,安心也要强词夺理。
“玉夫人,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理由。”玉华似乎叹息了一声。
安心得意的哼了几个小调,优哉游哉的朝自己胳膊上泼水。
“未来夫君,来给我穿衣。”不知过了多久,安心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
闻言,玉华握着书卷的手紧了一分,眸光刹那风起云涌,须臾,恢复平静,叹息道,“你自己穿吧。”
“呃,你还真准备将君子形象贯彻到底了?”安心不可置信的道。
玉华又是一叹,轻浅的叹息声透过屏风,传入安心耳中。
能看不能吃,他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对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安心话音一转,问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无碍。”玉华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想了想,又继续道,“几天就痊愈了,你不必担心!”
“对不起。”良久,安心饱含歉意的声音传了出来,她似乎一直都在伤他,短短两三天,崖底毫不留情的出手,他吐血温柔的脸庞,情天幻海阵中的忍痛一掌,他重伤但欣喜的模样,还有不久前,她狠心赶他离开,他清冷孤傲的背影,历历在目,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无休无止。
轻的比风还淡的三个字,能弥补他身体上的创伤吗?安心咬住了唇瓣,心底情绪被后悔所淹没。
“只要你信爷,就是有天你拿剑杀了爷,爷也不放在心上。”玉华嗓音有一丝暗沉,“你这一生,下一生,乃至生生世世都是爷的人,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愧疚,你若真在意,就好好的呆在爷的身边。”
是啊,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又何必在此时自怨自艾呢,安心展颜一笑,她好像又钻牛角尖了。
“玉华,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发现娘亲的死是族主那个老东西从中作梗的?”该面对的总得要面对,即使安心十分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但逃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玉华沉默了片刻,随即嗯了一声,声音若有似无。
“其实,在看到娘亲血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此事大有蹊跷,一个将死之人,一个被敌人围困重重的人,自己工整,一点都没有乏力的潦草杂乱,且信中内容交代了事情全部的前因后果,试问,虎视眈眈的敌人会拿着刀枪眼睁睁的看着娘亲把那么长一大片信写完吗?作为杀手,能隐秘的杀人而不被任何人查找到一丝的线索,是他们出任务的基本准则,事出反常必有妖,娘亲的信违背了常理,其实,以娘亲的聪慧她肯定也考虑到这个破绽,那是因为她了解我,知道我会发现这个细节,她故意不拆穿,提前写好了血书,就是让我找到疑点,不被幕后黑手所迷惑!”安心长吐了一口浊气,眼中荡漾着若隐若现的痛苦之色,声音亦是沉痛低沉的。
“单凭这一点,你如何知道是玄族主所为?让玄族和东凌起矛盾,其他两国坐收渔翁之利,这也是很有可能的!”玉华道。
“如果嫌疑人太多,那就只能采取排除法或者从中则出收益最大的那一方,我和东凌反目,谁得到的好处更多?如你所说,我若是与东凌势不两立,南云和西楚的确是坐山观虎斗,从中牟利,但娘亲是前任圣女的事,秘而不宣,南云和西楚得知的可能性很小,他们又如何知道我是下一任的玄族圣女?即使玄璃公开了我和他的婚约,但少主的未婚妻和玄族的圣女,这两个身份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前者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后者却是能调动玄族兵马的权力者,在不知晓后者身份的前提下,他们逼迫娘亲,迫使我和东凌决裂有什么好处?万一暴露,兴起兵灾,并不占理,岂不是得不偿失?”安心条理清晰的分析道。
“万一是皇上想要借刀杀人,故意把你圣女的身份宣扬出去,好达到他的目的呢?”玉华又问。
“你脑子进水了啊?让别人杀了自己的女儿,然后借此机会让我恨上他,天底下有这么蠢的人吗?因小失大的事谁会去做?老皇帝是不想我活过来,不想把血灵芝交给娘亲,但其一他可以囚禁娘亲,不必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其二,他就算为了以防后患,要下此狠手,那根本就不会有血书的存在了。”浴桶里的水慢慢变冷,温凉的感觉透过毛孔传递到神经元上,安心的头脑在这一刻无比的清醒。
“所以你就认定是玄族主了?”玉华的目光隔着薄纱般的屏风看向坐在木桶内一动不动的安心,声音清浅难闻。
“那倒不是,排除法虽然有奇效,但有时候因为你不太了解其中的是非曲折而会分析错误,毕竟,我当时昏迷着,京中的情况我不了解,具体的经过也没亲身高经历,仅凭一份血书,就咬定了那个老东西,还是有点不切实际的。”安心摇摇头,沉声道。
其实除了她说的这些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她不认为南云和西楚有那个本事能把娘亲逼迫到弹尽粮绝的地步,想要不闹出丁点动静,让娘亲无声无息的死去,压根不可能,娘亲玄力恢复圆满,论武功,能胜过她的人屈指可数,论势力,娘亲有醉情阁,除非南云和西楚出动军队,否则如何能杀了娘亲?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族主用自己相要挟,逼的娘亲一命换一命,让她心甘情愿的赴死,至于唐门和幻影门,只是族主那个老东西使用的障眼法罢了,推脱己身的嫌疑,他利用老皇帝和唐门,南云对自己的敌意,不动声色的转移了注意力,而置身事外。
屏风后的身形影影绰绰,玉华的眸光流连,顺着她的话往下道,“所以你就用第二种思维模式,谁受益最大,谁就是幕后主使?”
安心点点头,道,“玄族有称帝的野心,首先,他需要师出有名,否则贸贸然的建国,打破三足鼎立的局面,那别说南云和西楚了,就算是与之合作已久的东凌都不会允许,娘亲一死,我成功的继位玄族圣女,一族圣女之母被东凌皇所杀,其女为了报仇,挥兵进攻,理所当然,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也能被堵住,其他两国也能理解。”
“这点听起来很合理。”玉华阖首赞同,须臾,他眼底划过一道黑幽幽的亮光,声音刹那染上杀气,“而且,战火开端由你点燃,即使遍地哀骨,生灵涂炭,始作俑者也是你,玄族背不上一点不利的名声,天下人只会说玄族感念你为母报仇,而不惜一切代价助你出兵扫平东凌,既得了美名,又让你承担了挑起战火的责任,一举二得,真真好筹谋!”
能让玉华赞一句好筹谋的,的确少见,安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丽的面容一片嗜血的冷寂,“是一举三得才对,此举最大的好处,不是主要责任在于我,也不是玄族的师出有名,而是东凌一旦被灭,玄族横空出世,一个崭新的三国鼎立的时局呈现,东凌覆灭,玄族取而代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端的是好算计。”玉华眯了眯凤眸,杀机在眼底一闪即逝。
“这才只是其中一个好处,玄族就能得到如此巨大的利益,就更遑论其他了。”安心嗤笑。
“嗯?洗耳恭听。”玉华对安心梳理过程的方式很感兴趣,他还想知道他未来的小妻子有多少是他所不了解的。
“再者就是玄族传承的问题了,玄璃是玄族千年来不世出的天才,而我体内玄力据说也是超越了历代圣女,假如我和玄璃成婚,生下子嗣,虽说基因这玩意不好说,但正正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得正的,谁不想玄族一代比一代强盛?族主当然希望玄璃的接班人会比他更厉害,这样玄族才能一直保持
不断改进的蜕变中。”安心脸色漠然,不自觉的用出了前世的词汇来讲解。
玉华揉了揉额头,虽说对安心的话一知半解,但也能猜个**不离十,“爷的女人岂是给玄族能消受的起的?绵延子嗣?壮大血脉?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听到他略带酸气的话语,安心勾了勾嘴角,昏沉到极致的心被照进了一抹光明,想着幸好有他在,不然她真的好难撑下去。
“我当时昏迷不醒,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那一刻似乎听到死神的脚步,全身筋脉碎了接近七成,需要吱吱的血液来修复经脉,玄族的至宝定灵珠来稳定三股横冲直闯的力量,最后就是血灵芝,后来娘亲一去就没再回来,族主把他用来延年益寿的千年灵芝给了我,才总算是把我从死亡线拉了回来。”安心惨然一笑,眸内的苦涩多的快要溢出眼眶,“我的命是娘亲拿命换来的,每一分钟,每一秒,我都觉得活着是个罪过。”
察觉到安心语气中的死寂,玉华眸光一沉,沉默半响,才幽幽的道,“谁告诉你锦绣公主死了的?”
“啊?”安心惊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溅起一大片的水花,她不可置信的反道,“你说什么?”
“锦绣公主没死!”玉华一字一字道,声音微扬,清晰的传入安心的耳中。
“你为什么这么说?”心中惊涛骇浪,安心小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带起钻心的疼痛,她竭力压制着脑内的清醒,不让自己陷入失控。
“你自己去问安将军比较好。”玉华声音有些无奈,“你不了解安将军,自然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娘亲,别说违抗皇命了,就是让他举兵谋反,他都会义无反顾。”
“上次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安心身子剧烈的颤抖,无以言表的喜色几乎占据她所有的情绪,娘亲没死,娘亲没死,这个念头在脑海不断的闪现,她甚至都能感受到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呐喊。
玉华不会骗她,他说娘亲没死就不定是真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安心根本静不下心来,思绪翻滚起伏,几乎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锦绣公主在天下人的眼中都是真真切切的死亡了,安郡王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知这个事实?更别提,当时还有凌亦痕和乐正夕,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将军府怕是早就保不住了。”玉华解释道。
“对,对对,只要娘亲还活着,还活着…”安心像是只会说这一句话般,不停的重复着,语无伦次的道。
“爷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想让你长点记性,顺便测试一下在你心中相信爷和盲目的报仇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些,幸好,你还不算病入膏肓,否则,爷就永远不告诉你了。”玉华温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浅浅的怨气。
“我是混蛋,是傻瓜…”骤然来临的喜悦淹没了她的神智,安心唇角扯的老大,别说咒骂自己了,就是此刻打她两巴掌,她都心甘情愿。
“别笑了,爷告诉你可不是让你笑的跟个傻子似的。”玉华叹息道。
安心嘿嘿一笑,快速的从浴桶中离开,从屏风上拿下丝质的软袍,穿在身上,抬脚走向玉华,窝在他怀里,一张小脸笑开了花,美滋滋的道,“娘亲真的没死?”
“真的没死。”玉华的手揽着她的腰肢,再次确认道。
这句话就像一枚定心丸,安心忐忑的心顿时安稳了下来,手臂圈着玉华的脖颈,笑的合不拢嘴,“真像做梦,总感觉不太真实。”
玉华无奈的笑了笑,抬手屈指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一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