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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江山 第一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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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要说媒,我也不娶亲,除了皇上,谁也不嫁。我就要当皇妃。”

  一句话堵得呼延大将军满眼冒金星。

  “老爷,你就依了惜儿吧!当年我本来就是不能生养的,你娶我时说过,呼延一门人丁兴旺,你一个无後也没什麽关系。後来有了惜儿,是天上赐的,他是不是独子又有什麽。你只当生的是个女儿,嫁就嫁了。再说,嫁儿子的又不只我们家!”

  呼延夫人见丈夫无言,便又对儿子说道:“惜儿,你可知道,嫁入帝王家可跟别家不一样。那里边的规矩大,争斗多,亲近皇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能不能当上皇妃也不一定。你可想清楚了?一旦真的进去了,你可再也胡闹不得了,万一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

  “娘,我早就想清楚了。不会有事的。”

  “那好,你手里那副画像给我。”

  呼延夫人伸手接了儿子递来的画,打眼一看,将军大人费半天劲没有撕成却叫她给随手撕了。“把那画匠给些银子打发了吧!”

  “娘,你怎麽……”

  “你志在选妃,用这麽拙劣的画像,初选都过不了关。听说朔兰长公主府上的画师是皇上亲口赞过的,画像最是传神,娘这就去见公主,把那画师给你借来。”

  呼延夫人幼时与朔兰长公主一处玩耍,很有一些交情。

  呼延靳惜乐得一把搂住了母亲“娘啊~您真是,太……”

  “好了,你快到别处闹去吧,少站这里惹你爹生气了。”

  目瞪口呆看著儿子跑掉,呼延将军好半晌只叹出了五个字:慈母多败儿。

  夫人却不大同意,纠正道:“知子莫若母。”

  老爷啊,你怎麽可能知道,儿子对如今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已经,一梦十年了。

  3缘未可知

  梦都是恍惚的,一会上天一下入地,似真似假,毫无逻辑。

  只看得见清空里片片飘落的杏花,疏疏细雨,像是清明时节,寂寞的哀悼,追思的人,却并不认识。

  只有一双平淡里透著深沈的眼睛,挥之不去。

  忍不住的去想,如果,他想念的那个人是我,我就心甘情愿,躺进那一方坟墓里。

  画面倏转,缤纷的白杏花就变成了血红色,由小小的一瓣一瓣晕染开来,汇成好大一片,流也流不尽。

  他入了定一般,抱著那个人。那个──被拦腰斩成两段,只剩了一半身体却还在呼吸微笑的人。

  衣裳被那人的血染红了,他却浑然不知。

  在他眼中,天地都消失不见,世上只剩了一个人,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一言不发,温柔的看著那人,为他抹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抚摩他的头发,一下接一下。就那样抱著,陪伴了三天三夜。

  其实在第一天夜里,那个人,就已经咽了气。

  羡慕那个被他拥抱的人,即使那人凄惨无比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腰斩。

  只要……被他那样爱著……

  只要,可以那样,死在他的怀里。

  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死在他怀里的人。

  被他温柔的抚摩,然後,闭上眼睛,一夜到永远。

  ……

  画面又转,这次,却是虚空里,无聊的对话。

  娘,那个人是谁啊?

  雍王。

  雍王?原来他是雍王。嗯,记住了!

  娘,我……我想嫁给他……

  你才多大,怎麽想这些啊?何况你是男孩子。

  男孩子不能嫁给他?

  呃……也不是。但是,你现在才九岁!就算要嫁,也得等你长成个大男人才行。

  那什麽样的是大男人啊?

  嗯……看见你大堂兄了吗?你长成他那样的时候就算是个大男人了。

  就是一直跟著爹爹在边关打仗的大堂哥?

  ……

  好吧,我努力!

  ……

  ……

  ……

  “惜儿,惜儿!你这懒觉睡得也太过了,四五个大丫鬟都叫不醒你,看看什麽时辰了!”

  “……嗯……”呼延靳惜迷糊著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死活也不想张开眼睛。梦里人的眉目神情,他还没有看个足够啊!

  “惜儿,快起来!给你看这个。”

  无奈的在心里长长一叹,极不情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娘……”

  “不错,还认识娘,没真的睡成一头猪!”

  呼延靳惜一边迷糊一边埋怨:“大清早的,火气那麽大干嘛?我跟爹在边关驻守,天天早起操练,没睡好一个懒觉,好容易回来补补,你还叫醒我。”

  “以为娘稀罕叫醒你?还大清早呢,日头都到正当中了。”

  “到当中就到当中了呗!我睡醒了再吃饭也没关系,非要起来做什麽,横竖无事。。”

  “好吧,既然你真的不想起来,娘也不勉强。”夫人将一个冰凉硬物塞进儿子手心“这个你自己收著,爱怎麽著你自己决定。”

  “什麽破东西,冰凉的!”呼延靳惜摊开手一看,是块写著数字的玉牌,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东西,他又不喜欢,随手便丢到了地上,裹了被子继续睡。

  夫人语气轻飘飘的道:“你就扔吧!反正摔碎了你就无缘进後宫了!皇妃梦更是没得做。”

  “啊?!娘你说什麽?”

  “我说,这个玉牌,是宗政寺分发下来的,画像初选的入选号牌。”

  “啊!!!!!!!!”从床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到床下去找玉牌。找到後用被子使劲擦几下灰,又不停检查看看刚刚有没有摔处什麽裂痕。

  “不睡了?”夫人看著儿子,一脸好笑。

  “睡觉著什麽急啊,我以後就是皇妃命了,进宫之後,任务就是睡觉,想什麽时候起,就什麽时候起,不想起,就一直不起。老爹也不能逼我管我让我晨起训练啦。^_^!!!”

  夫人头晕“儿啊,你才只过了个初选,离皇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娘,你要对孩儿有信心。才十万八千里而已,很远吗?”呼延靳惜倒是信心十足道:“孩儿最近常常在想,我天生特别爱睡觉,可能……命中注定就是要生来当皇妃的。”说完便手捧玉牌欢蹦乱跳的跑到院子里去,大喊大叫著把丫鬟管家震出来显摆他的入选玉牌了……

  “夫人,您说……咱家少爷,真能选进宫吗?”

  容貌不错是真,可这性格,哪个皇宫愿意收留他啊!

  皇上真能看上他,要他当皇妃?

  “这种事,谁能知道呢!”夫人却含笑,忽然想起什麽“我生下惜儿之後,有次去菩提院求签,拿了惜儿的生辰八字问卜。那里的居士跟我说,我儿的八字,是天生富贵,有帝妃之缘。”

  “那不是说真的能当皇妃?”

  “帝妃之缘啊……”

  “夫人,那个时候,您就有把咱家少爷嫁出去的心理准备了?”

  不理会丫鬟的七嘴八舌。呼延夫人只是笑,笑著笑著,却又有些隐忧。

  帝妃之缘。

  初听,她也只当是个笑话。

  谁知,当时竟不知道,这个缘竟然结得这样长久。

  而如今,又更不知道,这个缘,究竟会有多长,究竟,会不会断……

  4羽墨质子

  一大早,宗政寺衙传下讯来,各族推荐的初选合格者须在五日之内亲自持玉牌前往宗政寺衙,依照画像极其官府文书、家族举荐的印信之类凭证之物一一核对身份、考核礼仪、诗书技艺等……也就是说,由今日开始正式进入二选。

  虽说不是在民间广选,但是各个贵族王公官员推荐,加加减减,也有几百号人。

  消息一传下来,各处待选的美人自然全部往宗政寺涌去。虽说共有五天,可是第一日就来排队的人,实在是多……

  乘马车的及坐轿的主子们,随从的侍侯的仆人们,堵得宗政寺衙门口,水泄不通。

  原来的宗政寺衙门其实还挺宽敞,装下这些人不成什麽问题,但不幸的是前些日子走了水,烧毁大半,已经呈报到上面去,也拨了钱款正在重修。可是皇上选妃的大事不能等,丞相南大人有言在先,谁耽搁了皇上选妃,谁这辈子就不用上床抱老婆了……

  虽然是恶意玩笑一般说出口的话,可任谁都知道,本朝相爷南楚麟从来不会开玩笑,即便语气轻飘,也必是掷地有声。真敢拿他的话不当回事,最後准给拉去阉成太监。

  所以,宗政寺情急之下临时找了一处府宅作办理公事之用。

  这处私用府邸只有五进院落,除却宗政寺存放文案卷宗以及处理政务必须的房间外,剩不下几个空室安置这些待选的贵族小主子们。只得七七八八搬了许多张桌子椅子让他们坐著排队等。

  後来日头上来了,来得人就更多了,桌椅都有些不够用。

  呼延靳惜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探头往宗政寺衙院子一望,只看见了乌压压的一群人。吓得他赶紧把脑袋又缩回来。

  “我就说来得太早了不行,你们非要让我起床。你看看,这麽多人,等到什麽时候能轮到我呀!?”

  大丫鬟绯衣反而数落道:“要是依夫人的话,再早一点起来,肯定能先排上队,都是少爷你,怎麽也叫不醒,才耽搁了时辰。”

  “这次你们叫我我就起来了好不好,都是这衣服闹出来的麻烦。”靳惜指著自己身上一袭淡紫色银丝攒绣的正装袍服道:“大热的天,你们说你们究竟给我裹了多少层!别的不说,就这个,这拖地的大罩袍,唱戏的都没我穿得花哨……”

  “这个您就甭埋怨了,这种正式的场合,都得是穿正装或者大礼服之类的衣裳。不光您一个,那些轿子里坐著排队的,也一样。”

  “可穿成这个样子都害我不能骑马了。”

  “所以你看这外头等著的都是马车和软轿嘛!哪有骑马的。”

  “是,一点也不威风。”

  “都要进宫给皇帝当媳妇儿了,您还想骑马威风?!还以为你是少将军啊!要不赶快牌子还回去,您趁早回家,现在反悔兴许还来得及!”

  “哎~绯衣姐姐别抢我的号牌!谁说要回家了,我得当皇妃啊。”

  见靳惜急得大叫,绯衣只得松了手不再逗他。坐在他旁边,像个大姐姐模样的问道:“真的决定要嫁了?”

  “那还用说。”

  “真的进宫了,受拘束的地方可就多了。你那麽好动活泼……还有,往後也不能吃花酒找女人了,男人的乐趣全没了。我听说,宫里的规矩,妃嫔若是有行为不检、淫乱後宫的,被抓著了,要剐刑,三百六十刀。”

  不满於绯衣的危言耸听,靳惜不在乎的道:“我从来就不想喝什麽花酒,也没兴趣抱女人。就是三千六百刀的剐刑也找不上我。”

  聊到此处,实在受不住热,呼延靳惜伸手脱了华丽却无用的罩袍。“我下去逛逛,这干等著太没趣了。你先排著,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我的少爷,你可别跑远了,让小喜跟著一起……”

  “不用。”

  绯衣话没讲完,已经不见了他家少爷的影子。

  ××××××××××××××××××××××××××

  呼延靳惜不知不觉晃过了好几条街面,路过茶馆,正巧又遇见了徐家大表兄,便一起上了茶楼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一边品龙井闲聊一边四处望景,十分和乐。

  街面颇繁华,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正跟自家表兄兴奋的显摆著画像进入初选的事情,忽闻楼下街面上出了好大的喧嚣响动。

  一大队的人马自远处呼啸而过,带起身後满天浮尘,很有一些招摇过世的排场。张扬得过分,吓得街上普通行人纷纷让开,有些被惊著了的,甚至连滚带爬四散躲避。

  那队人马完全无视自己造成的混乱,行至茶楼不远的一处府宅前便齐齐停驻下来。

  呼延靳惜刚好仔细伸长了脖子瞧热闹。这才看清楚那一骑当先的,是穿著一身华丽黑衣的男子,远处看去,背影的轮廓线条都是无可挑剔,想必脸也是同样好看的。这人胯下坐骑是一匹通体墨黑四蹄却纯白的良驹。呼延靳惜素来喜爱马,这种马他认得,踏雪无痕,许多异族甚至认为这个品种的马是通灵的,所以做为图腾崇拜去供奉。绝对是天下少有的稀罕品,居然真有人舍得拿它来当坐骑。

  呼延靳惜叹气著替宝马心疼,这骑马之人一定不是个伯乐。又见这人身後也呼啦啦紧跟著的那好大一串人,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而非普通家丁。

  各个皆著紫色锦衣,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非凡,绝非平常可比。

  他们这样站在人家府宅跟前,人马太多,阻了整条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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