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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高度怀疑小四四的出身,因为他指挥打仗实在很有水平,曾经带着几个没什么战斗力的仆人和搭伙同行的独立商人,拿着简单的武器,利用山川地势,击退过一小队雇佣兵。除了“伯爵小姐的神眼”外,他是确保孤儿行走大陆七年零伤亡纪录的重要一环。
而且他身上总有一丝说不出的高贵和忠诚,说过的话一向算数。
果然,小四四虽然反对孤儿的命令,却还是猛一顿脚,朝盈禄商帐狂奔而去,在惊慌失措的人群中横冲直撞,异常坚定。
其实孤儿倒不是想保护皮特,而是要小四四带领盈禄家族的人保护自己和货物,把损失降到最小。眼见小四四去执行命令了,她立即指挥小猪提升高度,向城内飞去。
她要尽快把情况通知朱丽城主,得找人把那瘦皮猴解决了。这人曾经被她胡诌为吟游诗人,而今明白得很,他是一个巫师,还是个法力不小的巫师。
只要放倒了他,魔晶就会重放光芒,就算那时候追风家族的大队人马已经入城,魔神之力不能及于城内,至少恢复正常的魔晶还能作为谈判的筹码!
在她看来,这一仗不容乐观。对方处心积虑,而不破之城仓促应敌,开始时就落了下风。
“朱丽城主!”远远地看到一小队人马从城主府内冲了出来,孤儿用尽力气大叫。
城主府的女战士全是骑兵,红色的盔甲,手持长枪,胯下马也披着红色护具,当先一个人还戴着魔神面具,遮挡着她的满头乌发、满月般的脸庞、美丽的黑眼睛和丰厚的朱唇,正是城主朱丽。
看到孤儿急飞过来,她一勒马,健马扬蹄,人马均仰望半空。
“塔楼人种馆顶上有一个巫师,是他让魔晶失光,商部首领恐怕与此事有瓜葛。”孤儿简短地报告,“追风家族的骑兵已经快进城门了,必须把他们阻在广场上。”
有两秒钟的思索,朱丽果断地选择了相信孤儿,快速发布命令,让一小队士兵去塔楼人种馆的屋顶,活捉巫师和桑德拉。然后她叫人向半空燃放了两只烟花状的东西,之后亲自率领着队伍直奔广场而去。
其间她没和孤儿说一句话,只是以手碰了一下头盔,像男人一样行礼,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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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六章·比风还快的家族(4)
而孤儿报告完毕,也立即返转,想回到商帐那边去。不过才飞到广场,就看到追风家族的骑兵前锋已经进入了城内。
当当当!
圆形广场上,急促的锣声响彻半空,广场四周的高塔顶上燃起火把,那显然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互通消息。塔上的射箭孔中,已经有士兵搭起了弓箭。远处的半山腰则回应着尖锐的响哨,显然除了留在高冈上和半山上,防止飞龙袭击的必要守卫外,大批战士正在下山增援市镇。
“小猪,快飞啊!”她催促道,想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广场,回到小四四那边。然而追风家族果然不愧这个名号,有比风还快的速度,眨眼工夫,大队人马已如潮水般涌入城来。
广场上,仍有人在尖叫着,无目的地飞奔着,稍微聪明一点的,早就找地方躲了起来。所以地上除了四处散落的货物,几乎是空荡荡的了。
这边朱丽也已经带人赶到,她们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容远远不及对方。虽然仍有士兵从四巷及山上增援而来,但整体队形散乱,看着有些慌张。
再看追风家族的队伍,整齐划一,战马嘶鸣,仿佛从天而降的铁军。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神骏无比的大白马。马上骑士的蓝色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胸甲上雕刻着追风家族的族徽,双手持一对闪如灿银的轻便战斧,鹰形面具下的脸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身上的气派和风姿,都表明他是首领。
“追风家族万岁!”他忽然举起战斧,高喝一声。
“拿下不破之城,这里的女人和钱就全是咱们的啦!”他身后的副将跟着喊叫,之后随着他战斧前指的动作,骑兵们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而不破之城这边,女战士们已经在朱丽的指挥下摆成了脆弱的防御阵形。
她们虽然日夜训练,严密把守城门,但不破之城不会被攻破的信念已经深入每个人的内心,从没有想过袭击会真的到来。就连孤儿也是这样认为的,她只觉得不破之城的女人不会懈怠防御,没想过和平太久,人的神经就会麻木。
镶着银边的巨大木质盾牌上刻着不破之城的标志——坚硬的灰岩。但女人们的盾牌组成的城墙并不坚强,根本阻不住追风家族骑兵的冲击。
当蓝甲骑兵的先锋冲过来时,长枪、短枪和标枪从盾牌后投出,圆形广场四周的防御塔楼中乱箭齐飞,率先冲过来的第一批骑士如同被伐的树木一样倒下,战马被刺死的时候发出震人心魄的悲嘶。然而,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冲击,第一波冲击过后,女战士们的阵形就变得七零八落,等第二波冲过来后,就已经完全被冲垮了!
在孤儿看来,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就是厮杀,几方人马冲在一起,不是杀人,就是被杀。在这种情况下,男人们也不会怜香惜玉,在他们眼里,拿着武器的就是敌人!
此时地面的战斗还没有三个回合,追风家族已经占尽了优势。就算不破之城这方不断有援兵从半山下来增援,但追风家族的骑兵把战场分割为数块,使女战士们首尾难顾。
嘭嘭的武器交接声、受伤者的痛叫声、将死者的惨呼声、马蹄的踩踏声混杂在一起。虽然孤儿亲眼目睹过几次小型战斗,这样直观且激烈的,却是第一次见识。
大部分女战士的头盔是半盔,上面还有长长的头发散出,而且她们没有马,被追风家族的骑兵一冲,登时死伤大半。有的被长枪当胸刺透,有的被长剑砍掉头颅,有的被战锤把头盔敲出一个可怕的凹槽,显然连头和头盔一起被砸扁了。
然而就在女战士全面处于下风的时候,朱丽却一马当先,杀了好几个追风家族的骑士,如一团火焰一样,跑到哪儿,哪儿的敌人就像化为灰烬一样倒下。
追风家族的首领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砍翻一名女战士后,一扣马缰,直冲朱丽而去。
朱丽正以一敌三,奋战不已。那首领策马赶到,大叫着让人闪开,自己单挑不破之城城主。
枪与斧之间碰撞出火花,两匹战马交错而过,马上之人连过了数招,盾牌在剧烈的争斗中已经化为碎木。而那首领不仅有力,动作还很灵活,朱丽虽然勇猛矫健,但很快就吃力起来。再几个来回,她一个躲闪不及,被一斧砍中肩膀,肩甲碎裂,鲜血迸流。好在她稍稍闪避了一下,所以只是断了肩骨,并未被生生砍死。尽管如此,她人却从马上掉了下来,被那首领的侍从五花大绑地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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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六章·比风还快的家族(5)
不过,那个首领也好不到哪去,朱丽在被斧击中的那一瞬间,以长枪打落了他的头盔。
孤儿坐在小猪背上,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在战斗打响的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估算错了追风家族的骑兵闯到圆形广场的时间,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家族人如其名,快得像风一样。
因为这个错误,她目前还危险地飞行在圆形广场的正中,进退两难。
四周塔楼内的弓箭手不是都认识她,还有的可能把她当成追风家族的空中兵力,虽然那头粉红色小猪怎么看也不像是战斗型的。而地面上的人一旦发现头上飞着东西,也一定会以打下来为乐趣的。
偏偏广场上空没有任何可遮蔽和隐藏的地方,今天的天气又特别晴朗,万里无云。小猪既没有能力空中悬停,又不能像鹰一样能滑翔,它每扇动一下翅膀,地面上都会投下巨大的影子。而且孤儿对小四四说可以飞到弓箭的射程之外,但现在看来有点勉强,她现在就是一个空中的活靶子。唯一能做的,只是祈祷不要被人发现她这个半空中的“异物”。
可是你越是期待什么,往往就越会失望。孤儿分不清是谁先发现了她,只是当地面上传来一声惊叫后,地面上和塔楼内的人开始一齐向她射箭。
为什么会这样?她居然成了双方的敌人。而她只是去提醒朱丽城主,并且计算错了时间而已。没有了作为自由贸易城邦的不破之城,她的生意也没办法做了,她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和平的地方!
嗖嗖的羽箭破空之声,伴随小猪的尖叫声纷乱地响起,孤儿来大陆七年,除了第一次穿越,从没这么不知所措过。她想指挥小猪高飞,快速逃离羽箭织成的网,可当一支箭擦过小猪的翅膀,它本能地一缩,变回了原形,一人一猪从天而降。
孤儿眼见地面在眼前放大,惊叫着闭上了双眼。
完了,从这个高度掉下去非摔死不可。回不到地球了,小独会急死的,说不定会去撞游乐场的那块石头。还有小立,还有失踪的老爸。还有,她冰在冰箱里的巧克力还没吃,因为怕胖,早知道不如吃掉好了,反正左右也是个死。
她从不知道人在将死的一瞬间能这么快速地涌出这么多的想法。她并未摔到地面,而是被两条手臂一捞,然后身下一顿,睁开眼时,只看到距离很近的地面和因为突然承受重力而一屈的马腿。
当然,还有马镫上的一只皮靴,马鞍上一条强健的大腿。旁边的地上,朱丽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身上还踏着两只不同的脚。
“盈禄伯爵小姐怎么会从天而降,是诸神把你赏赐于我的吗?”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短暂的头脑空白后,孤儿发现自己是趴在马鞍上的,坚硬的皮革压迫着她的胃部,若非她早上只吃了个苹果,这会儿只怕会吐起来。那个望远镜她一直挂在胸口,此时也压在身下,硌得她几乎断气。
勉强抬头看去,正看到一张没有戴头盔的脸,就是追风家族的首领,打倒朱丽的男人。
他有一张英俊极了的脸,像山头青草一样的绿眼睛,满头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黄金的光芒。此时他笑着,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和掠夺者的优越感,比春天还灿烂,好像天神降临。
她想问对方为什么认识她,但随即想到她那张东方式的面孔在塔撒大陆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所以问出的话变成了,“你是谁?”
“亲爱的小姐,您正在追风家族的领主,路易公爵的马背上。”他又一笑,帅得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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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六章·比风还快的家族(6)
第七章·风一样的家族
原来这就是追风家族的首领!
孤儿试着挣扎了一下,发觉路易公爵的大手牢牢地按在她的肩上,让她动弹不得。
“公爵大人,您能放我下马吗?”她感觉自己像一只翻背的小乌龟,四肢徒劳地用力,却一点也没用,只抬头看着马背上的男人,脖子就像要断掉了一样。
“显然不能。”路易慢悠悠地道,嘴角边还噙着笑意,“您从天而降,落到我的马背上,所以您属于我了,我应该感谢天上诸神的恩赐。”
天上根本没有神,只有一头飞行不合格的猪,不然她怎么会掉下来的?!还属于他?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孤儿突然想起了那名冰封骑士,想当初她也是一再宣称人家是她的奴隶,果然是现世报,来得快啊。
可是不对,冰封骑士是她挖出来的,按照惯例,从公共土地上挖掘出的无主财产,就是属于挖掘者所有。所以,他就是她的奴隶,这和眼前的情况不太一样。
事实上,情况不仅不太一样,简直让孤儿震惊不已,因为这位金发碧眼的路易公爵居然说:“既然是上天诸神把您带到我身边,我相信您将是我的妻子。”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只是孤儿,还包括围绕在公爵身边的几名侍从、号角手和因伤倒地的朱丽。
“公爵大人,恐怕小女配不上您的——呃——尊贵。”孤儿又挣扎了一下,还是徒劳无功,勉强抬起的头看见不远处倒着一团粉红色肉乎乎的东西,不是她那不负责任的小猪又是什么?她掉在了路易公爵的马背上,小猪也砸到了一个人。
被猪砸到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