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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在太阳全面下山之前,将那些衣服洗完并晾好了。一天没吃东西,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于是,他在找不到喜鸟的情况下,独自来到这个让他充满了矛盾的地方。
其实喜鸟现在不在,他是很高兴的。要是将它也带进饭堂,万一被陈寿不小心看上,偷偷抓了去,把它烤着吃了,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实话,他来吃饭,也是顶着很大压力,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已经做了被暴风骤雨袭击的准备。
果然陈寿就在打饭的菜桌后面。
解风歌一眼就看见了,因为他实在太显眼。你想把他从你眼线里忽视掉,那都是痴心妄想。
如果猪能站起来的话,并和陈寿并排在一起,你一定会感到十分为难。因为你真的很难分清谁是陈寿谁是猪。当然这样比喻有些不欠当,但实在找不到更贴切的事物形容他了。
圆圆的头,圆圆的脖子,圆圆肚子,圆圆的胳膊腿。除了那双不知是张着还是在闭着的小眯缝眼儿,其余全都是圆的。看似只有不到四十年的中年人,但知情的人,却知道他已经在这个厨房里,至少干了五百年。
这个圆不溜丢的大胖子,肥得都已经流油,却还天天喊饿。整天捂着大肚子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看谁不顺眼,准是要骂上几句消消食,带寻寻开心。
不光解风歌,别人也样充满疑惑的是,这么胖这么圆的一个人。真正行动起来,居然一点都不慢。
以前解风歌曾经亲眼目睹过,一个比他自己还瘦的师兄。可能是想拿些食物回去当夜宵。想去要,可又怕看陈寿的脸色。于是他吃完饭在临出门之前,趁着胖陈给别人打饭没注意,这位师兄便极为快速的伸手抓了两个白馒头,还没等别人明白怎么回事,他转身就跑!
然后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在聚仙峰被传过最神奇的一幕,就在众人面前上演了。那位有着千斤级的陈寿,事发时还在菜桌后面。事发之后,他居然能用一支手,支撑起整个庞大的身躯,然后轻飘飘地翻过贴着桌打饭的人,悄没声息的落到了地上。
众人回过头时,那还没跑出门的瘦小师兄,便已经十分可怜的倒在地上。更惨不忍睹的是,陈寿竟然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他身上。那毛骨悚然的场面,别提有多恐怖了。杀猪都比那个找死的师兄喊出来的声音好听的多。
这个在聚仙峰干了五百年的掌勺,就是熏也熏成了油精。至少那那膘不是白长的,想在他手里抢吃的,那简直比修炼‘仙缘道’还要难上百倍。
从此以后,更没有人敢惹虽然很凶,却总是一付懒洋洋的胖陈了。
而且,别看他眼睛小的几乎看不到,却同样锐利无比,令人不可小觑。任何一只苍蝇、蚊子要是在厨房里出现,都别想从他眼前飞过。不管你坐多远,有任何浪费,那怕实在无法下咽的粮食,也是休想能逃过他的眼睛。
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那象征他在这里至高无上权利的勺子,竟没有把在手里,而是抬着头,左右慢慢地摆动着,好像在用心极力的想着什么事情。难道在想更深奥的骂人用语?解风歌开始心跳加速。
所以,极为希奇少见的没有亲自给众弟子去盛菜。排队的人,没有人出声打搅他,谁也不想做这个倒霉鬼。有好几个居然大着胆子多盛了一勺菜,两勺饭,他都没有发现。这在以前也是找死的行为,是不可想像的。
要是在平时,有人多要半勺,他都会骂上半天。但要是你多要了,而没有吃完。那后果,就是用码两章的字也写不完他骂出来的话。
以前,每次吃饭,解风歌都认为自己这是在进刑场,一个个排队到陈寿面前,都是沉着脸,不敢和他正视。然后,都像岂求一样,希望得到他一勺子饭,一勺子菜的恩赏。
别人不知道,解风歌以前至少却是这样的。而且每次胖陈都要瞪上他一眼,所以很多次,想多要一点的想法,再没开口之前,便早以当成饭,咽下去了。
于时,面对今日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大好时机,众人饭打的很快。因为终于可以自已吃多少,打多少。动作那个麻利啊!更别提大家有多高兴了。简直连过年,都没这么痛快过。
这对于解风歌来说,可是天赐的好机会啊!小心翼翼的排着队,心中不住祈祷,胖陈可千万等他打完饭在回过神来!
有几个眼尖的,一眼认出了偷偷摸摸的解风歌,就要大声叫他。他忙将食指放在嘴上,又指指胖陈,示意不要出声而惊动了他。
轮到他时,急急打了一碗饭,㧟(kuai)了勺青菜,没敢多要。就匆匆忙忙的跑到饭堂后面,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连好几个师兄和主动招呼也没理,他们应该是要谢谢他,帮忙洗衣服吧?
洗都已经洗了,现在哪还有工夫听他们虚伪的感谢?万一让胖陈听到怎么办?心里紧张啊!慌得他,连吃完后怎么出去,都没来得急考虑。
盘子里的青菜湛清碧绿,他应该很熟悉才对,因为这青菜就是他种的。将碗里的饭,抓起一点来,捏成饭团。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白布,把饭团包好。塞回怀里,他才自己吃起来。
自己一个正式的仙缘弟子,到饭堂吃饭还要偷偷摸摸的。想想都觉得悲哀!于是他边吃饭,边回想起自己到厨房开活的种种遭遇来。不幸,值得同情啊!
厨房是每天都要来的地方。哪个青年的弟子能不吃饭呢?聚仙峰弟子很多,吃饭的饭堂也很大,可以一次容纳近千人同时用餐。
这本没有什么不对。仙缘是四大修真门派之一,人不多才奇怪。但不对的是,吃饭的人多,做饭的人少。其实说起来,这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因为众弟子来仙缘是修真,而不是做饭来的。
只是陈寿向来不管这一套,只要他认为自己人手不够用了,就会去抓一些看上去平时比较不勤奋的弟子来无偿使用。被陈寿看上,不来都不行。就连他们的师傅都要给陈寿面子,何况他要的人都是偷懒的主儿。说来也怪,从陈寿手下出去的人,从此都是一个个用功无比。
当然这里也会有例外,这个很冤枉的被陈寿看上的人,自然就是解风歌了。因为对于以前,成天洗衣、弄花养草等种种不务正业的他来说。陈寿慧眼识炬,一眼就相中他了。
于是,二话没说,便把他从花圃中提拉到了厨房。解风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陈寿便吩咐他择菜、洗菜、烧火,一个不乐意,脑袋上准被敲两下。
直到了夜里,解风歌浑身酸疼的上了床,也没弄清楚,自己身为仙缘七龙子之一的陆龙子的贴身童子,为什么要去厨房烧火、洗盘子。
之后更是在陈寿的威逼怒骂中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那时的他连抵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便乖乖的在厨房里兼起职来。
后来,本来还是别人负责的劈柴、种菜、择菜便也都陆续过继给了他。
一干就是四、五年啊!其中的辛酸又有谁能了解呢?
如此一来,他修行的时间便更少,进展自然也更慢了。那些日子里,除了在被窝里抹些泪,叹会儿气,他什么也做不了。
就是见了陆龙子,他也不敢提,提了也无用。每次解风歌哭诉委屈,陆龙子总是说,男子汉么,多吃些苦也是应该的。便会跟他讲,要想受人尊敬,就要自己去争,靠长辈出气,是最没出息的行为。更重要的是,一年之中,陆龙子也下不来两三回。从此之后,他就再也不向陆龙子说这些事情。
不过,他替别人活计,别人有时实在不好意思了,也会传他一些小道法。四五年下来,到是把他的身体给打磨的很是结实。
或许是生活的太过压抑,以前同众师兄出去玩儿,他飞的总是最快。就连一直被誉为天才的秦仕轩等人,都落后他好几个身位。渐渐的众人开始怀疑,陆龙子是不是私下传了他更快的飞行技巧和更好的飞剑。
而陈寿见了他飞行之后,更是对他怒骂连连,“你个小王八羔子,不是挺快、挺利索的吗?怎么你上我这干活就那么慢?是故意气我呢吧?”派给他的活更多,督促他也更为的严厉。
自此以后,慢慢地他把飞行,这唯一的可以算做是特长的技巧,也给隐藏起来。
时日久了,众人也便多少遗忘了他这方面的天才。更觉得他一无是处。
就是现在回想来,也还是痛心疾首,眼泪差点没留下来。“我容易嘛我!”
解风歌正在嗟嘘短叹,就看到胖陈突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我还说怎么昨天的夜宵那么咸呢!原来是白天搁了两回盐。”
众人绝倒。已经有人极力抗议起来,“怎么做饭的。糖跟盐不分?难怪昨天回去喝了那么多水。”
胖陈直接飘了过去,骂了他一个狗血喷头。那人忙把剩下的饭吃完,溜走了。他才哼了一声,冲着还在做饭的人喊,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把盐放错了?”
里边有人嘀咕,道:“昨天好像是风歌放的。今天早上我才给换回来。”
解风歌那个汗啊!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不过,前天中午真的是自己放的。也可能是忙晕了,放错也是保不齐的。只是这种错误在胖陈哪儿,是不可原谅的。当他看到胖陈脸都变成了猪肝色,忙将头扭到一边,整个贴着桌子吃起来。
胖陈嘴里念叨着解风歌的名字,似乎还有什么事跟他有联系。只是还没想起来,却已将注意力放到旁边一个刚吃完,站起身正要走的年轻弟子身上。
还迈出第二步,就被胖陈一把给薅(hao)了回来。先在那个还在莫名其妙的弟子头上煽了一巴掌,指着饭桌上几颗饭粒,劈头就骂,“这是怎么回事?你个小王八羔子,不知道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吗?你师傅是怎么教育你的?眼大肚子小,吃不了还敢要这么多?你以为老子炒菜蒸饭很容易么?”想是一时找不着解风歌,先拿他出气了。
不过,解负歌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胖陈,那菜绝对不是他炒的,饭也不是他蒸的。现在他早已经不掌勺了。炒菜的是那个一向很老实、憨厚的柴四哥。也就是刚才揭发他把糖放错了的那个人。但解风歌一点不怪他,因为他太老实了。至少一次也没欺负过自己。蒸饭的是一个比自己胆子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蔡老六。
当然,这些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去的。他只有对那个被骂的师兄表示一下同情。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那瘦高的师兄,居然还哆嗦着还了句嘴,“那个陈师叔,不就是几颗饭粒么?可能是我一不小心掉出来的,没有看见。下回注意还不行吗?”虽然这只是在解释。但别人听来,这无疑是触犯了禁忌。
解风歌心里也直是摇头,“完了,自作孽,不可活。我还一直以为你很聪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好几个怕殃及池鱼的弟子,很识趣的跑到别处,边吃边看这位找倒霉的老兄了。
解风歌认为的聪明,就是任你疾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这么多年下来,他才终于领悟到这点。你越是和他顶嘴,他是越来劲儿。更重要的是,你说也说不过他。就算你说的过他,你也打不过他。骂人带动手,这才是陈寿最高的境界。跟了他这么多少年,可不是白跟的。虽然并没有学到什么炒菜的技巧。
这种亏,他没少吃,也看到不少人,同样没少吃。可是,偏偏就是有更多的人不长记性。
陈寿骂人,没有人敢插手的。
果然,胖陈在众目期待之下,发飙了,“王八羔子的,还敢顶嘴?下回?这回就完了?照你这么说,我在你身上捅了一剑,我再告诉你我没看见,不是故意的,下回我注意。行吗?嗯?”
看热闹的众人,心里那个大乐啊!哪跟哪?这都能联系得上。不愧是胖陈!不枉忍住没走,果真又学会了一招。好几个差点给他鼓掌、喝起采来。
那被骂的弟子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早已低下了头,怯怯而诺,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陈寿不依不饶,哼道:“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个小王八羔子还敢剩饭,你就别来我这儿吃了。听到没有。”
那弟子咽了一口涂抹,十分郁闷的溜了。临到门口,终于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声,“招谁惹谁了?”
陈寿耳朵多尖,一句“你说什么?”差点将屋顶掀了去。
那倒霉的弟子吓得这一跳,头也不敢回的喊着,“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一道烟得跑得没影了。
陈寿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将那几粒饭捏起来,扔进了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