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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床上的人,边说边将手里的食物向平乐递了递。
“你是谁?”平光看着食物,向床走近了一些。
“宁儿。”食物被她放在了床沿上。
“你为什么在这里?”向着食物伸出了手,平乐准备拿起一块放在嘴里。
“家。”宁儿看平乐伸手了,立即缩回了自己的手,然后蜷在床上看着她。
“家?”平乐看了眼宁儿,发现她的年龄跟芸娘差不多,如果说是沈墨钰的女儿,那太老了;转头一想,如果是沈老头的女儿呢?“你的爹娘呢?”
“死了。”说完,大滴的眼泪从宁儿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沿着她那粉色的面颊,滴落在被面上。
平乐看她这样心里一紧,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手拿着桂花糕,安静的看着她。
宁儿瞪大了眼睛,用手抱着头,不停的摆动着,嘴里还不停的念着,“死了,都死了。”
平乐到底是个医生,看着宁儿的情况,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宁儿是受了剌激,才会变成这样的。可是父母的老死,本来就是人生中注定要体会的经验呀?不用反应这样大吧!
轻咬了一口手里的食物,一股麻而带着苦涩的味道,立即由桂花糕传入舌头,然后直达到大脑里。
平乐立即将食物吐了出来,然后又吐掉了口水,这才咂着舌,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桂花糕里显然是含有麻药的成份的。
虽然得了这种病,需要用麻药来达到让病人镇静的作用,可是这样的味道,那就不是一般治疗的量了,这量肯定是过了。而麻药过量那是会让病人死亡或变傻的,平乐皱起了眉头,对于下药者的目地有些怀疑了起来。
而现在的宁儿,已经完全陷入癫狂中,她不停的摆着头,不停的叫着,“死了,都死了。”
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桂花糕,虽然麻药有些过量了,可以以现在的情况,如果能喂一点点给宁儿,就能让她安静下来,平乐开始想着如何将食物,喂入宁儿的嘴里了。
目光在食物与宁儿之间来回的扫动着,平乐对于麻药过量对病人的损害还是知道的,而且虽然现在身体变小了,可是那些治疗疾病及与疾患相处的方法,她还是记得的。
于是她走到了宁儿的身侧,尽量让声音轻柔,“没有死,我还活着。”
宁儿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平乐。
而平乐这个时候,也清楚的看到了宁儿的眼睛,圆圆的瞪着,就好像要跳出了眼眶一样。
这样的表情,平乐看多了,于是她很是坦然的,对着宁儿温柔的笑着,“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宁儿轻轻的重复着平乐的话,然后默默的念了几次,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对呀!我还活着。”
第一卷 家有女儿初长成 四十、宁儿的身份
今天圣诞节了,祝亲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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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的眼睛,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而那眼里,却有泪不停的流了出来。
平乐看着她的样子,再看看手里的桂花糕,有些犹豫是丢掉还是放回盘子里,“想通了?”
宁儿只是不停的笑着,却都不回答平乐的话。平乐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淡然的看着,然后她将手里的桂花糕,放回到了盘子里,退后一步看着床上的宁儿,“这些食物不要再吃了,真难吃。”
宁儿听到平乐这样说,立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平乐,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嗯。”
平乐得到了她的回答,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到院子里去等等芸娘,好让她一转来,就看到自己。
床上的宁儿见她要走了,“你叫什么名字?”
“平乐。”
“平乐?”宁儿重复了平乐的名字,然后用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下子,把准备走的平乐给搞糊涂了,怎么说哭就哭呀!于是又只好回到了宁儿的身边,同时有些不解了起来,“平乐这个名字不好吗?”
“不是。”宁儿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转头带笑的看着平乐,“我以前有个孩子,也叫平乐。不过他是一个男孩。”
听到这里,平乐心里完全有谱了,宁儿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受了打击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于是她猛然的想到了一个人,“你的郎君是沈墨钰?”
宁儿点了点头。
平乐有些不懂了,以她一个现代人的想法来对猜测古代人的思想,多少有些让她难以办到,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确定的,那就是沈墨钰那家伙根本不会这样狠心的,对下宁儿下药的一定是另有其人。
但同时,平乐也想到了另一个事情,如果宁儿也是沈墨钰的老婆之一,那么她是三娘还是五娘呢?因为大娘、二娘、六娘,她都见过了,只余下三娘与五娘没有见过,那眼前的宁儿会是那一个呢?
侧着头平乐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看来自己对于这个家,还是不太了解呀!转身她就想要离开,不想,宁儿却叫住了她,“平乐,可以让我抱抱吗?”
平乐听到了她的话,回头看着宁儿那带泪的脸,也不能硬起心肠来拒绝,于是走到了床边上,向她伸出了手,“只能抱一下哟!”
宁儿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平乐拥入怀里,用脸轻轻的在平乐的脸颊上蹭着,嘴里还轻轻的念着,“平乐,娘好傻。”
平乐将头依在宁儿的肩头,安静的让她这样蹭着。
……
当芸娘找了人一起回到宁儿的房间里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这种情况还是宁儿得病后,第一次看到,疯了的宁儿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虽然一脸的带笑,却不能保证她不会突然发狂,将怀里的孩子摔到地上?
于是她小心的走了过去,脸上尽量保持温柔而镇静的笑,“姑娘,你抱的什么?”
“平乐。”宁儿转头看向芸娘,同时将平乐的脸也转过去对着芸娘,嘴里是那干脆而又简洁的二个字。
“我可以抱抱吗?”芸娘看清了平乐的脸后,心里猛然一紧,然后暗暗的祈祷着,宁儿千万不要突然发狂才好。
宁儿好像明白芸娘的担心一样,安静的将平乐递给了她,然后坐在床上继续的傻笑。
芸娘抱着平乐,紧揪着的心,这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平乐的后背,“乖,不怕、不怕哟!”有些像在安慰平乐,但更多像是在安慰自己。
平乐抬头对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然后反抱着她,“娘。”
“嗯。”芸娘抱着平乐的双手紧了紧,然后放开了平乐,看着那还在床上的人,“姑娘,今天想去院子里吗?”
宁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芸娘立即将平乐放在地上,然后上前扶起宁儿,“姑娘,我这就扶你出去。”
宁儿带着笑,将脚探出了被子,这一刻平乐才知道宁儿为什么不下床了,因为她的脚踝上绑着铁镣,黑色的铁镣足有平乐手腕一般的粗细,而且那铁镣之间的缝隙,小到就是想要走路,也迈不开步子。
平乐摆了摆头,古代的人对于精神有疾患的病人,如同对待没有开化的野兽一样,透着几分的残忍。
芸娘为宁儿穿上了厚厚的冬袜,然后又小心的将那铁镣缠好布条,这才为宁儿穿上了明明的棉鞋,然后她转头看着那些还呆站在一边的人,“现在把宁儿姑娘扶到院子里去!”
“是。”一开始就躲在一边的丫环,听到了她的话,立即鱼窜而入,动作很是轻柔,可是眼神里还是带着些畏惧,她们走到了床边上,没有半分的迟疑,立即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放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接着向芸娘弯腰行礼离开。
动作很是连贯,完全是一见呵成,让站在一边的平乐,完全看呆了。
宁儿一躺好了,芸娘立即抱着被子走了出来,她走到宁儿的身边,先将被子打开,然后仔细的为她盖上,小心的掐紧了角边,不让一丝冷风吹到宁儿,接着还有些担心的问着宁儿,“姑娘,冷吗?”
“不冷。”宁儿看着冷清院子,对于芸娘的话,不再理睬。
芸娘看宁儿直视着院子,这才将平乐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姐姐们呢?”
平乐看了眼安静的宁儿,开始转头看着这个冷清的院子,如果能给她种药那多好呀!这个古代只有三百多种草药,而且这个时代的草药都是野生的,数量有限,而且并不能保证普通的大众都很用上,所以她希望自己不只是来观光的。
“芸娘,桂花糕很难吃。”安静的宁儿突然说了这句话。
芸娘没有想到宁儿会说话,于是对于她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诶?”有些吃惊的转头看向宁儿,却发现宁儿还是一直保持之前的姿式,好像什么话也没有说过一样。
可是与自己说话了,那不是错觉,芸娘的脸上浮起了笑,“那明天我给姑娘做一些吧!”
第一卷 家有女儿初长成 四十一、元宵灯会
宁儿没有回答她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院子,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就好像她的目光穿过了现在的时空,飘到了遥远的某个时候一样。
平乐也安静的看着院子,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芸娘准她来这院子里种东西。
正在大家都安静的想着各自的心事的时候,院门口却传来了不协调的哭声,“娘、娘,妹妹不见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平乐立即有些无力的摆了摆头,那两姐妹终于讨论完了,也终于发现她这个妹妹不见了。
一阵急奔的声音由远而近,等平乐反应过来,两姐妹已经跑到了跟前,她们看着被芸娘抱在怀里的平乐,眼泪立即就掉了下来。
常儿用手抹了抹眼睛,青儿吸了吸鼻子,“娘,你找到妹妹了。”
芸娘看着一双女儿哭泣的样子,想训也没有了那心情,于是柔着声,“找到了。”
平乐看着她们哭得淅沥哗啦的样子,心里到有些过意不去了,因为都是她自己先偷跑,才会这样的,“今天初一。”
“不能哭。”宁儿这个时候却接了口,声音中带着一尘不变的冷漠。
常儿与青儿听到这话,立即用衣袖抹去脸上多余的泪水,努力的露出笑脸,“我们没有哭。”
芸娘有些宠溺的笑着,“嗯,没有哭。”然后她有些不解的转头看着宁儿。
而常儿与青儿姐妹两人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宁儿,一同齐声的叫着,“三娘,新年大吉。”
宁儿冷漠的看着前面,对于姐妹二人的招呼,一点反应也没有,而姐妹二人大概也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反应,于是都扑到了芸娘的身边,“娘,你是怎么找到妹妹的?”“为什么都不对我们说一声,我们好担心的。”
芸娘笑着,“是妹妹找到了娘哟!”
常儿与青儿听到这话,有些不解的看着平乐,“妹妹找到了娘?”
平乐涎起了笑脸,有些得意样,“嗯。”
青儿狐疑的看着平乐,而常儿却忙着将什么东西拿出来,只见她在怀里的摸索了一下,接着平乐又看到了那张被剪成了梅花样的贺卡。
常儿将贺卡举着递到了芸娘的面前,“娘,有人掉了这个。”
芸娘接过贺卡看了一眼,立即笑了起来,“这个叫‘门刺’是过年的时候,大家相互用来传递贺词的。”说完,她将门刺打开,然后愣了一下,“这是谁写的?”虽然她不认得字,但是她还记得那些字应在的位置。
平乐扫了眼那贺卡,早上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仔细的寻了一次,真的没有找到写卡人的名字,或其它能用到的信息。
常儿与青儿也一同摆了摆头,她们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芸娘将门刺放在平乐的面前,“会不会是李迪小公子写的?”
常儿与青儿对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有可能。”
芸娘看着两女儿的样子,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收到了别人的门刺,也要礼貌的回礼哟!”
“嗯。”两姐妹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望一眼,“那我们回个什么呢?”
然后两姐妹就写什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新年大顺。”“新年大利。”
常儿:“大顺才好,我们都是平常人家。”
青儿:“大利才好,就因为是平常人家,才想要大利呀!”
常儿:“贪财的人才想大利呢!”
青儿:“平庸的人才想大顺呢!”
两姐妹越说越针锋相对,眼看就要吵起来了,于是平乐摆了摆头,“一人一张。”
“公平。”不想这个时候,宁儿却继续接过了平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