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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推开了窗子,那头就有人将窗子压下,不让她凑这个热闹,可是那外面的哭声,很是悲切,让人听着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平乐撩起了帘子,伸出了头去,想要看个分明。
可是她头才伸了出去,立即就有人骑马靠近了,接着有些粗暴的向她怒吼一声,“坐回马车里去。”然后一根军棍立即横在了平乐的面前。
平乐也不惧那军棍,抬起头来,涎着笑脸看向对方,“这位大哥,不知前面所哭何事?”
那骑于马上的当兵者,斜眼看了看前面,有些不太耐烦的回着,“一位妇人想要挡路,让自家的儿子回去。”说到这里,那表情上就有些轻蔑,“也不想想,这保家为国是为了谁?”
哦了一声,平乐立即缩回了马车里,同时摆了摆头,这妇人哭得如此悲伤,看来心里是一万个不舍呀!可是已经从了军,领了军牌,那就是不能打退堂鼓了。而心里这样一想,当下她就黑了脸,因为自己还正在想着如何当个逃兵呀!
用手挠了挠头,这一路前后都有人跟着,看来自己这个军医是逃不了了。
第二卷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一二七、知母
一二七、知母
抬眼看向队伍的最前方,那是骑着枣红马的将军所在的地方,现在这种情况,那老妇人不停的哭诉着,一定会让军心有些动摇,想来今晚过后,将会增加很多的逃兵。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祝文青却突然出了声音,“一般这种情况,都属于乱军心的一种,而那老妇人也会被以动摇了军心为由,而被处死。”
听到这话,平光当即就沉下了脸,虽然说动摇了军心,可是却也不应被杀了呀!转头她看着祝文青,“祝大哥知道的还真多。”
祝文青对于平乐这种明显性的拍马屁,立即回予了冷眼一个,接着他侧身躺在马车里,小憩了起来。
平乐见他那样,想来他对于这些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只好独自一人,趴在那窗边上,看向那还跪在街边、离她远远的,看起来如一粒米般大小的老妇人。
马车却又开始前行了起来,。但那老妇人的哭声却并没有停下,而是随着马车的前行,渐行渐近,反而更加的清楚了。
平乐努力的向前伸了伸头,想要。将发生的事情看的更加仔细些,她有些不太明白,那将军为什么没有处理这件事情,要知道这哭声,会散掉多人的心,哭软多少人,前行的步子呀!
可是那队伍最前方的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般,默默的前行着,队伍在移动,但平乐却眼尖的看到了,每个经过那老妇人身边的男子,都将手里的铜板放一个在她的面前,然后再默默的离开。
看丰这一幕,平乐的心有些感动,那将军看着无情,。却也是个性情中人,对于那老妇人的军前哭泣,没有以过极的方法处理,而是给予那老妇人铜板,这样看着几个铜板好像无用,可是每一个铜板之下所聚集起来的人心,却已经超出了铜板本身的价值。
她的心里有些佩服了起来。
而这时她所乘坐的马车,也将要经过那老妇人的。面前了,平乐二话不说,当下就翻起了自己的行囊,她也想要寻几个铜板给那个老妇人,也当是安慰远在家里在,为自己担心的芸娘。
不想她这边才寻到了铜板,那边祝文青已经推。开了窗子,正在准备着将铜板丢出窗去。
微有些吃惊的。看着祝文青,她一直以为这个家伙不会在意这些人情,可是他却主动的想要给那妇人几个铜板,现在想来到也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而祝文青也好像感觉到了平乐的目光,于是转过了头来,看了眼平乐,然后将身子向旁边移开了一些,为平乐空出了一些位置,“马上就要到了。”
看着他的这个动作,平乐立即挑唇笑了起来,看来那个将军还真给这祝文青上了一个,有效果的课,不然他怎么会有如此的改变呢?
感叹归感叹,再不快点马车就要行过那老妇人的身边了,于是平乐也挤上了那窗台,用力的伸手出了窗外,然后将那铜板轻轻的抛了出去,最后那铜板不偏不依的,正好掉在了那老妇人的跟前,就是那铜板落地的一瞬间,也只是那老妇人抬起头来的一眼,平乐当下就愣在了当场。
虽然那人的脸上全是疲惫、虽然那人发丝已经有些凌乱、一身的襦衣及罗裙都沾上了灰尘,而且那脸上还全是泪水,可是这却是一张看了十几年的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就是闭着眼睛,用摸的也能分辨出是谁。
所以平乐是决对不会认错的,这人是芸娘。
平乐动了动嘴唇,想要将说什么,可是却又没有叫出声来,最后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人,然后等那马车行过后,也用力的回头看着她。
而芸娘见到了平乐,立即收了哭声,不顾地上的铜板,爬将起来一路狂追着马车,同时她将那右手向前奋力的伸着,像是想要将平乐从那车上拉下来一般。
可是不想,这样奋力的伸长的手臂,却也没有碰到平乐半分,她不停的在心里说着,那怕不能拉下平乐,也让她碰一碰平乐那稚的小脸,以安慰自己这饱受担忧折磨的心。
但不想,因为那手臂一直向前伸着,她的身体反而失了平衡,最后一个脚下不稳,跌在了地上。
可是跌在了地上的她,那还有时间看自己身上的伤,她爬了起来后,又开始追着马车跑。
看着芸娘那跌到了又爬起来的样子,看着她衣襟上沾满了泥土,微有些儿狼狈的样子,平乐的眼里开始泛起了水花。
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她将头伸出了马车外,大声的向着那还向前跑着的人叫了起来,“娘,您先回去,三年后我定会回来的。”
听到了平乐那用力的叫喊声,芸娘这才收了步子,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然后满怀着不舍,目送着这支队伍出了自己的视线。
芸娘没有离开,平乐也一直就这样趴在窗前,看着芸娘的身影渐渐变小,由最开始的看得清五官,到只能看得清衣服的颜色,到最后连那一点点衣服的颜色也看不见了,才将头缩回了马车里。
回到了马车里,她才感觉脸上有些冷冷的,于是伸手一摸,这才发现满脸全是水。
拉起了衣袖,抹了把脸,平乐这才开始担心起了芸娘,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而且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被拉入了这北上的队伍中?
思来想去,她到有些不解了。
却在这个时候,那祝文青却冷冷的出了声,“平乐,你很不孝。”
听到了他的声音,平乐这才抬眼看着他,“此话怎讲?”
“如果年幼,就离开了家,你以为单凭你那句‘我三年后就会回来的’,就能安慰她了吗?”祝文青边说边斜眼冷睨着平乐的脸,“她的担心,在确定你真的北上开始,就一刻也不会停息了。”
听到祝文青这样说,平乐的脸开始有些变色了,半晌之后,她摆了摆头,“你的口才不行。”真的,没有李迪一半的好。不想脑子里才这样一想,她立即有些恍然大悟,那芸娘知道自己在这里,会不会是李迪说的呢?
接着李迪那摆头叹气样的脸,立即浮了上来。闭上眼睛靠在马车车壁上,想那李迪今年也二十了吧!怎么还没有给她找个嫂子呢?说起来大娘家的几个儿子,都是是十六岁那年成的亲,可是李迪怎么还不成亲呢?
翻了个身,不知道自己悄悄跑了的事,让李迪有多生气?还有多担心?一想到这里,她立即猛然坐了起来,那李迪不会也像芸娘这般,参那个半路上等着,给她又来上一出吧?
看着平乐闭眼靠在壁上,然后又猛然瞪大了眼睛坐起来,一边的祝文青立即黑了脸,想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说过什么过极的话,那平乐也不用这样的反复折腾,让他不能好好休息吧!
于是怀着不太耐烦的心情,他瞪着平乐,“你想不想休息?”如果不想,可以下了马车,跟着那些当兵的走路北上。
可是平乐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那还有心思去听他在说些什么?于是她用手不停的挠着头,嘴里直呼着,“完了,完了。”以李迪的性子,他一定在前面的某处,静等着她,然后用那无人能敌的口才,让将军将自己赶出了这个北上的队伍。
虽然离开了这个队伍是件好事,可是那自己的一番好意不就给白白浪费了吗?双手抱着头,用力的摆了摆,她可是一直想着,让李迪趁这次上京赶考的机会,能有个出人意料的艳遇,然后给她寻个极好的嫂子的。
见平乐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那祝文青只好翻身对着车壁,闭目养神了起来,可是不想,虽然不看平乐了,可是那平乐却一直说着他听不清的,却小声嘀咕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停的回旋,最后全都传入他的耳里。
被人打扰了想要清静的心,怒气立即就涌了上来,有些忍无可忍的感觉,于是祝文青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平乐的肩头,骼他那万分不悦的声音,“安静点。”
本就一门心思想着自己事情的平乐,被人这样猛然的打断了思绪,心里也冒起了不悦,于是她也很不耐烦的斜了对方一眼,“你有事?”
没有想到一直看着都很温顺的平乐,这个时候对他却连敬称都免除了,祝文青当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于是他黑着脸,“这里不只有你一人。”
“我知道。”平乐点了点头,然后又仰头想了一下,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全身带毛却形如姜样的根形块状物,“此药为知母。”
祝文青瞪了她一眼,“这药《神农本草经》上有写。”
而平乐却不管他所说的话,继续的向下说着,“它常与贝母相配,用于治疗火症所引导起肺经上的病痛,”说着她又将其收回到了包里,“此去北上,想来空气干燥,应会引导起一些火热燥重之症,于是平乐就备了一些。”
祝文青见她收好了东西,又不再说话了,才不解的出了声,“你说这些是何意?”这个东西与他们之前说的话,没有一点相关的。
低着头,平乐看着自己面前的木板面,“因为祝大哥说平乐不孝,平乐自是明白的。可是”说到这里她又抬起头来看着祝文青,“你父母们对于我们的安排,难道都是为了阻止我们的想法吗?在不能完全理解他们这样做的原因,而心恨意相比之下,平乐这样做到底是孝还是不孝呢?”一句话,父母为什么阻止我们,只是担心我们不能照顾好自己,所以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们也能安心一些了吧!
听到这话,祝文青有些明白了过来,于是点了点头,可是接着他又摆了摆头,“看来平乐又给祝某上了一课。”
听到这话平乐到有些不解了起来,“祝大哥何出此言?”
“之前平乐就说过了,如果祝某不想当军医,大可当兵,而且遇敌之时,还能杀个痛快。然后又对祝某说了,‘富不当兵,穷不习武’之说,”他边说边将身体放松了些,最后也斜靠了车壁之上,“文青行医的时候,误下了一种药材,让那病患死于非命。”他的唇角微翘了起来,“文青一直想要为那人偿命,可是我那爹爹,却将我送到了这里来当军医。”
听到他这样说,平乐当下明白了丁五的那句,‘如果是祝文青的话,那将是必死无疑’,不由得摆了摆头,想来那当时所说的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而是质疑着对方的医术及医德。
而祝文青完全没有在意平乐现在的样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这到了军里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无人敢让文青看病?而且文一脚 又如何敢再为他人看病?所以文青一直有些恨着自家的爹爹,如果那时偿了命,那还会有今天这些事情?而且说不定还能为家里挽回些颜面来。”说到这里他才转头看着平乐,“可是今天文青却有些明白了,不是文青不能照自己的心意而动,而是文青一直没有明白爹爹的意思。”
听到这话,平乐到有些紧张了起来,这个祝文青可不要想偏了方向,于是她急急的开了口,“你明白了些什么?”
祝文青却不再回答平乐的问话,而是继续的斜靠在那车壁之上,伸手撩起车帘子,看向马车之外,“爹爹是想让我来这军中,学习一些为人之事。”再磨炼一下自己这性子。
平乐有些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队丛之最前方,那正骑在枣红马上的将军威武的背影。
接着耳边传来了祝文青很是感慨的声音,“这将军是个仁义的人。”转头他看着平乐,“对了平乐那**问我,为什么提到了沈墨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