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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却停了,天空紧紧地绷在那里,就像一张极力想忍住悲泣的脸。
刚才的联想又在脑中展开,夜色中的大海,狂风大作,暴雨令船员们睁不开眼。滚滚浪涌,首尾相衔地朝着战舰猛扑过来,舰艏一会儿被抬上苍白的浪峰之巅,一会儿扎进黑暗的深渊。好不容易从浪涛包围中挣扎而起,浪峰又忽地一下冲上船首……气象观测员像火线上的侦察兵,冒着被旋风卷入大海的危险,从舷梯登上全船的制高点——驾驶舱顶端的气象平台,实地观测气象数据……520舰一面与狂风恶浪搏斗,一面保持着高度戒备,全舰上下都在全力以赴。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520舰就要完成他的封锁任务,似乎危险正在减少,可是就在这时,平静的深海中一只罪恶的眼睛盯上了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随着一声巨响,520舰被拦腰抬起,接着狠狠地砸到海面上……眼中草木为之含悲,风云因而变色。
阴冷的深秋,空旷的院场。凛冽的北风呼呼作响,犹如脱缰的野马,咆哮、冲撞,汇聚成一部史诗般的交响乐,在心中掀起万丈狂澜,血脉不由自主地随那“不灭的旋律”而跳动,情不自禁跟着低声吟唱起来:“风在吼,马在叫……”低声的轻唱,仿佛突然激发出万人共同而沸腾的呐喊:“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风在吼,马在叫……”这曾是民族的最强音,曾是中华民族在惊涛骇浪之中抗击倭寇的怒吼!张司令员深知,今天,中华儿女已从奔腾咆哮的黄河,迈向了更加汹涌宽广的大洋;面对的敌人也更为强大,更为凶残;但那令人热血上涌的旋律,仍然声声荡耳,阵阵沁心,她依旧会激励着中华儿女挺起民族的脊梁,为祖国的尊严而浴血奋战!
X号海域,远洋舰队在阴霾的天空下迎接早晨。
一架歼十在“龙城”号布满雨水的飞行甲板上着舰了,陈成走下战机。昨晚,大雨倾盆,到了后半夜,暴雨越发猖獗,更加得意忘形了。歼十水滴型舱盖上被雨水冲刷形成的瀑布,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能见度差极了,陈成只能靠平显飞行。直到早晨,大雨还在稀稀拉拉地时停时下,乌云也没有散,整个天都还阴阴地。
昨夜舰队拉响了警报,一度十分紧张,尽管雷明没有明确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成还是猜出了一二,战前自已最担心的事情恐怕或者说已经发生了,“怕死”的M国人还是来了!执行警戒任务的3个小时,心都一直处在怦怦跳的状态,让他的精神格外集中,但这却是毫无结果的3个小时。
拖着疲惫的身躯,陈成穿过飞行甲板,一抬头看见“二春”跑出了船舱,手里还拿着一封信,叫住她,问:“‘二春’干嘛去?手里是谁的信啊?”
“二春”笑着说:“不告诉你。这是个秘密。”说完,便跑开了。
陈成笑了笑,女孩子就是这样,总有这样或那样的秘密,紧绷的神经稍有缓解。远远望着,一直看到“二春”跑到正准备出航的冯海亮面前。
“二春”晃动着手中的信封,冯海亮把手伸过来,她又一下把信封藏在了背后,“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啊!你要怎么谢我啊?”灵动的大眼睛调皮地瞅着这个大男孩,飞行员之中只有他的年龄与自已相当,其他人都比她大,而且还大好多,老是把她当成小妹妹,而逆反心理,让她又总想有个弟弟,叫她一声姐姐,也尝尝成就感是啥滋味。而那个信封,那是他们的秘密,她答应了海亮不对任何人说。
冯海亮双手合十,稚嫩的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着:“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好姐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好!真的!姐姐,给我吧。”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二春”的心也软,“好了,不逗你了,给你啦。”
“嘿嘿嘿……”冯海亮拿过了信封,笑得没边了:“那么长时间了,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想不想知道制胜的钥匙啊?”“二春”又卖起了关子。
“想啊!想啊!制胜的钥匙是什么啊?”
“想,想就叫个好听的?”
“都叫你姐姐啦,还不行啊?!我马上还有飞行任务,快告诉我吧!”
“嘻嘻,好吧,那你告诉你啦。这个制胜的钥匙就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女人的心是水做的,换句话说,女人就像水,加热会沸腾,遇冷会结冰。好好对她吧,她是好女孩。”
“我知道,我知道。”
“海亮,我们该走了,你干嘛呢?”远处,同伴拎着飞行头盔叫着。
“我要走了,等战争结束了,我请你去西安,老孙家、甲三包子、高家烤肉、穆萨沙锅、盛家凉皮……带你吃个遍。”
“好好好,我还去过西安呢,一言为定!”
“海亮,快点!走了!”
“一言为定!我走了……”跑向同伴。
“二春”看着冯海亮高兴起来像个孩子,眼中流露出幸福的神色,虽然这种承诺和保证看上去很遥远,八字没一撇,但自已还是很高兴,起码总算有人叫自已姐姐啦。
这边,高鹏病殃殃地走出了医务室。昨晚执勤出航返航时被淋了一个透心凉。原本1个小时的巡航,因520舰的求救信号,让他在大雨中执勤了3个小时。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休息好。早上一起来便满脸病容,全身上下倍感不适,咽一口唾沫,喉咙像针扎一样疼。到医务室一量体温,38度,感冒发烧了。
在医务室,高鹏听到了520舰的事情。对此,除了气愤,没有别的感觉,因为那艘舰上没一个他认识的人,甚至都没见过那艘战舰。在他看来,潜艇这种只干偷鸡摸狗勾当的家伙,应该与地雷一起被取缔。要打咱就光明正大地大干一场,躲在背后放冷枪算不上英雄好汉!
从医务室领了药出来,高鹏无精打采地穿过走廊,忽听前面传来一阵阵牢骚,一抬头,见白云飞、徐腾、段宇等人从远处过来。
白云飞一脸厌恶,不说话。徐腾眉头蹙得很深,边走边抱怨个不停:“为什么要撤?不就损失了一艘护卫舰吗?打呀!光撤有什么用?M军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相信他长三头六臂!就知道谨慎、谨慎、再谨慎,真想不通!”
“我说要让范司令指挥,绝不会这么窝囊!这回我可知道什么叫‘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了!”段宇毫不客气地把矛头直指李亚民。
原来,M国海军突然介入,令前敌指挥部大感准备不足。俗我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却是敌知我,而我不知敌。李亚民琢磨不透M军的战略意图,面对沙盘沉思着:海湾战争、科所沃战争、第二次海湾战争,M军都用了近半年时间,方才展开军事行动。但是现在,仅仅三日,M军便下了战书。反应之快,不让你有任何喘息之机。幸好,前三天歼灭了宝岛大部份海、空军力量,可以腾出一只手,不然两面作战,后果实在不敢想。可问题是M国人想干什么?我军的部署重点应该侧重那些方面?打一场常规局部海战,还是要……
李亚民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最后,电令陆军各部向沿海地区增兵,防止M军登陆;电令空军各部增派防空部队,对大城市、核电场、三峡大坝等重要设施进行保护,防止M军空袭;又电令四大舰队,撤离暂宝岛海域,注意隐蔽,保存实力。
远洋舰队和东海舰队这双扼住宝岛咽喉令他深感呼吸不得的铁钳,宛如铁箍勒紧一般的力度,原本已使宝岛那挣扎的四肢突然间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但现在,仅因一道电文,便颇为大方地松开了,令宝岛方面又得到了喘息之机。
对此,范长城很不满,觉得李亚民这个人从小就谨小慎微,把兔子绑在树上他才敢撒鹰。考虑的问题太多!太保守!如果当初自已是前敌指挥官,绝对不会这样!就连一向谨慎的雷明,也觉得不妥。这种调动,明显战略不明,就像没有罗盘的船,航行在大海上,危险啊!
高鹏看他们火烧火燎地进了各自房间,不知出了什么事。这时,又看见陈成回来了,高鹏急走两步,上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舰队高挂‘免战牌’,要撤出宝岛前线了。”陈成阴阳怪气地回答,因为在他看来,盲目撤离比全力以赴的迎战更危险!
“怎么会这样?”高鹏皱着眉不敢相信,就算为了与M方谈判,也要讲策略啊。
陈成本以为他听后,会气得大发雷霆,一蹦三丈高。可没想,高鹏只是两眼无神地呆视前方,好像陈成说的话,从他的左耳朵里进去,又从右耳朵出来。在病魔逞凶下,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完全屈服了。陈成这才想起来,他病了。马上改口关切地问:“对了,医生怎么说?要紧吗?”
“哦,没什么事,上呼吸道感染。”
“那下午的执勤你还飞得了吗?找人替你吧。”
“是啊,我想让‘二春’替我。我这就跟她去说。”
“行嘛你?我替你去吧。”
“没事,我去吧。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一夜了。”
高鹏与陈成分手,独自来到餐厅。看见“二春”一个人低着头坐在一边,餐盘上的残羹依稀可见,两只手在下面好像在咕哝着什么。“嘿!干什么呢?”高鹏悄声走到她跟前,尽量不让声音异样,可鼻子不通气,还是发出很怪的声音,吓了“二春”一跳。“二春”紧张的把手里的东西一收,发现是高鹏,表情一脸无辜,但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又立刻舒展开来:“是你啊!你的声音怎么变了,病了吧?嘿……”
“别打岔,手上什么东西?”高鹏勉强摆出中队长的威严。
“二春”微启樱桃小口,露出一排整齐的糯米般的白牙,笑得一派天真烂漫,撒娇不想给他看,又害怕他而不敢不给他看。别扭了许久,才说:“那好,我给你看,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好!我不说。”完全没在意。
“那我们拉勾。”不含一丝杂质而又稚气的双眼,就像透明的水晶,充满灵动。
真是一个天真的女孩子,高鹏根本没当回事,就当哄小孩子啦,所以毫不含糊一口答下来:“好,拉勾。”
当两人小拇指统缠绕在一起时,“二春”那俊俏的脸孔上骤然凝聚起严肃和认真,好像进入了一个庄严的仪式,口中还振振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需要……”高鹏这才发现,“拉勾”不是儿时曾令自已多么痴迷的游戏吗?然而,年幼时的那份童真却在忙忙碌碌的脚步中磨得不留任何的痕迹,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可是,高鹏发现了另一种感觉,勾起的不仅仅是对往事的回忆,还有那份依然深藏在心底而不被轻易发现的纯真。手指相连感受到的是一种信赖,一份依靠,更是那心灵相通的深深承诺。就好像一道神奇的闪电,照亮了高鹏。美的感染,唤醒了纯真的梦,令灵魂为之净化、为之升华。
“好啦!”手指分开,承诺封存。
“二春”伸出那纤细的右手,修长的中指上带有一枚用花草编织的戒指,双目含笑,期待着赞赏:“你看,好看吗?这是我用这里的装饰花做的。”
“哇,好漂亮!你的手真巧!”用花草编织的戒指,看上去并不璀璨,但足以令高鹏惊叹,她在用最简单的方式,诠释着一个道理:因为可爱而美丽。
“嘻……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二春”问。
高鹏想起了找“二春”替班的事。说实话,找人替自已,有很多人可以选择,不过自已还是觉得找“二春”比较好。虽说自已是中队长,如果在别的中队,中队长往往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自已从来就没个当官的样,无论是试飞院、海航二师,还是现在“龙城”号,总是与手下打成一片,跟本就没什么上下级的差别,要是找他们替,一是要费嘴皮子,二是怕又要付出什么“代价”。找“二春”就不一样了,女孩子比较容易吓嘛。换句话说,女孩子比较好欺负一些啦。
“我病了,下午你替我个班。”
“二春”的大眼睛眨了两眨,清澈晶亮的双目与高鹏的视线相对:“好啊!没问题!几点的班?”
答应的如此痛快,高鹏脑中竟在短时间内形成一片空白,而“二春”眼中映照出的自已,却令他的心中突然莫明的一动,舌头不知觉得变短了:“哦,是……这个……哦,1点到3点的。”
“哦,那时雨也应该停了吧,好哦……我可以去看彩虹了?”
“嗯,什么……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