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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点了点头,“知道了,师父。不止是他不能知道,就是府中的其它人也不能知道!即便是海棠她们也不行!那府医那里我自会亲自去与他说,事关王爷的声誉及后半辈子的前程,此事,万不可张扬出去!”
“好,现在我守在这里,你先去找那名府医。”
静依拿帕子拭了拭泪,又稍稍梳理了一番,这才出了寝室。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刚刚踏出寝室的那一瞬间,一道浅绿色的影子,飞快地到了院中。
静依出了屋子,看到外面候了不少的下人。“将文华院内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
很快,何嬷嬷便将人手都召齐了,全都恭敬地等着静依训话。
“何嬷嬷,即刻起,没有本王妃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随意踏入屋子一步!即便是你与海棠也是不行!司琴,自即日起,这文华院内的安全便交由你们女子侍卫队来负责了!”
“是!”何嬷嬷与司琴同时应了。
“还有,本王妃素来不喜欢听一些个流言蜚语!王爷对此更是不喜!现在王爷受了伤,需要静养,若是让本王妃知道有哪个奴婢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便即刻打上五十大板,然后发卖了出去!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是!谨遵王妃吩咐!”
静依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了身穿一身浅绿色衣裙的秋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内书房伺候的吗?”
秋双听了连忙跪下道:“启禀王妃,奴婢也是听说王爷受了伤。心里一时着急,便到了文华院门口,后来正巧院中的下人不够用,便唤了奴婢前来帮忙。”
静依的眼神有些戒备在地秋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看她倒是不似在说谎,而一旁的海棠道:“回王妃,是奴婢将她唤进来的。”
静依这才打消了疑虑,海棠她自是信的过的。既然她站出来说是由她唤进来的,想必也是错不了的。
“现在院内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启禀殿下,奴婢一直是在内书房伺候的。现在王爷受了伤,自然是要在后院将养。那有关一些政务,可否让奴婢将内书房的一些折子,拿到这文华院来,以便王爷能够随时掌控封城的政务。”
静依闻言,倒是多看了秋双两眼,“你这丫头在这种人人慌乱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理性!不错!也罢。初一,以后有关议政院送来的一些政务,便全都交由秋双分类整理后,再带进文华院。这里到底是后宅,以后没什么特殊事儿,你也不必进来了。”
“是!”初一拱手应道。
一切安排妥了,静依在司画和苏醒的陪同下,到了府医的住处,将事情的严重性细细地与府医说了之后,府医自然会意。
自那日后,一连三天,府医都会开出一些不过是调养外伤的普通药剂出来交由下人们煎好,再送到王爷的寝室,只是王爷喝没喝,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与此同时,贺神医却只是在第一天露了个面儿后,便将自己关进了院子,并且不许人进来打扰,没人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元熙,起来喝药吧。”
元熙淡淡地看着身边的静依,“我的腰部以下都没有知觉。告诉我,我到底伤的有多重?”
静依端药的手一顿,勉强在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元熙,这是因为你的身上刚刚上了药的缘故。师父说了,再有几日,你便没事了。”
元熙的眼睛有些空洞,脸上再无以前年轻飞扬的神采,而有些苍白,还有些消瘦。这样的元熙,让静依的心里一揪,疼的很!
静依眨了眨眼,再度笑道:“来,喝药吧!喝了药,伤才会慢慢地好起来。”
元熙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什么东西,猛地挥手打向了静依手中的药碗!静依一个不慎,虽是避的已是很快了,可药碗仍是被打翻在地!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还有汤药溅了出来的声间混合在了一起。将外间儿正在整理一些折子的秋双吓了一跳!不过在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精光!
“元熙,你这是做什么?你受了伤,不喝药怎么会好?”
“你走开!我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我在外征战多年!见过多少没有胳膊双腿的兄弟?依依,你以为你们的说法能瞒的过我?我不是傻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同情我?可怜我?还是真的还抱有我能再度站起来的幻想?”
元熙突然大声怒吼道!
静依捂了嘴,看向了外间,然后,猛地跑过去,用手挡了元熙的嘴巴道:“别这样!”她的眼睛与元熙直视,用极小的声音道:“元熙,现在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别这样!你真的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再也不能动了吗?”
静依说完,睁大眼睛看着元熙,突然嘴巴张大,有些慌乱道:“元熙,我的意思是。我们,师父他正在想办法。”
静依不知道该如何向元熙解释这些?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可是躺在床上的元熙却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有些尴尬的僵持着,静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而元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沮丧,还是该重新鼓起自己生活的勇气!一切都有些混乱无序,而且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静依先在床边站好,“我去吩咐人进来收拾一下,你最好是想办法控制一下你的情绪。现在知道你的状况的,只有我、师父、还有府医。你的确不傻,相反,你还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是最好的。”
静依说完便出了寝室,到了外间儿一看没人,心里这才舒了一口气。
“杏儿,我不小心将药弄洒了,你进去收拾一下吧。”
“是!那还要不要再煎一碗药来?”
“这是自然。王爷还没有用药,伤怎么能好的快?”
这一晚,静依第一次没有睡在自己的寝室,而是睡在了外间儿的软榻上。而元熙则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几乎是一夜未眠。因为这一夜,贺神医和静依都没有给他用安神的药。
这一夜,整个文华院的守卫都是极为森严的。可以说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可是没有人知道就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边角的院落里,一道黑影飞身出了平王府,向着封城的一处极为寻常的一家药铺行去。
黑影到了门口,三急两缓敲了门。门被一名老汉打开,黑影迅速闪入。
黑影跟着老汉进入后堂,再进入到了一间秘室,“主上!”黑影单膝跪地道。
一道身形略显消瘦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若是静依和元熙在此,定是会大吃一惊!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明王李睿!
“事情如何了?”
“回主上,那平王确实是伤在了腰部的脊柱上。而且是脊柱断裂了。就连贺神医也没有办法!”黑影扯下面巾,正是秋双!
“哦?”明王表现的却是并没有秋双想象中的那么意外!“你确定吗?”
“回主上,属下三日前便得到了消息那平王已是伤了脊柱,再无治愈的可能。这三日,平王妃命人将整个文华院封锁了起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平王休养。属下以曾在内书房伺候为由,才被平王妃留在了文华院。头两日,并无什么不妥,平王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属下原也以为是她们的什么计策。可是今天平王突然发怒!还打碎了平王妃手中的药碗!”
秋双抬了一下头,只是速速地恍了一眼明王的脸,明显感觉到了明王的喜悦!
“属下后来发现,原来这几日,贺神医给平王开的药里都用了一些可以让平王安睡的药物。所以这几日平王才会如此平静。可是平王到底是曾征战沙场数年,再加上内力本就深厚,所以,今日,平王已是发现了自己的不妥。”
“是吗?所以才会大怒?才会冲着静依发火?”明王的手上把玩着一只玉杯,神态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一般。
秋双不敢再抬头,“回禀王爷,以这几日属下的观察来看,的确是如此。”
“这么说,你在平王府倒还算是潜伏的不错!”
“回王爷,属下自内书房中看到的一些有关于封城兵力步署以及其它的一些政务,都是据实禀报给了娘娘。想必这么长时间了,属下把拿到的这些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娘娘与主上,已是有了定论了。”
“不错!你拿到的那些,倒是全都属实。这一点,本王毫不怀疑!秋双,你跟在母后身边几年了?”
“回主上,属下自小入宫后,便被抽调到了坤宁宫服侍娘娘,后来蒙娘娘看重,让属下学了一身的功夫。属下能有今日,全赖娘娘之恩德!”
“这么说,母后在你的心目中,可是重的很?”
秋双的心底一凛,听出明王话中的不耐!秋双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思急转!
猛地,秋双双膝跪地道:“娘娘对属下有大恩,可是主上对属下却是有再生之德!属下自是要先忠于主上!”
明王的眼底泛出了一丝冷意,嘴角微微有些上扬,一丝不屑的笑容,爬上了他的俊颜!
“起来吧!这里并无外人,无需如此!你回到平王府后,继续盯着平王,记着,凡事量力而行,切莫暴露了自己就是!”
“是!属下告退。”
秋双走后,自秘室的一角,进来一人,那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甚至是连他的眼睛都看不到。
“此事,你怎么看?”明王到一张椅子上坐了,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冷肃!
“回主子,现在看来,那平王倒是极有可能是真的伤了脊柱!若是当真如此地话,那么,无论平王有多大的势力,他都是不可能再有机会问鼎大位了!只不过,要如何将他手中的势力夺过来,或者是加以利用,倒还是需要斟酌!”
“极有可能?那就是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没事了?”
黑衣人态度恭谨道:“启禀主子,此事,倒也好办!只要咱们略施手段,自可探出这平王是否是装出来的。”
“哦?说来听听?”
“王爷,所谓流言可是足以杀人哪!”
明王若有所悟道:“不错!还是先生高明!这平王若是真的伤了脊柱,可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眼下,无论封城变成什么样儿,他都不可能再有心思出来理会!相反,如果他是装的?”
黑衣人又道:“主子放心!依刚才秋双姑娘的回报来看,这平王是真伤的情况居多!咱们这一试,也不过就是为了安咱们自己的心罢了。”
“这么说来,咱们接下来,是要想法子让咱们的人渗透到封城了?”
“主子,不止是封城,还有北疆呢!这平王如此聪明,在北疆七年,如何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明王半眯了眼睛,手指有意无意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脸上透出一股阴寒之气!“哼!母后一直让我不要理会平王。说什么晋王才是本王最大的对手!哼!妇人之见!这平王在暗中的势力,只怕是比咱们想象的,还要更加地厉害!”
黑衣人明显一愣,“主子何出此言?”
“咱们的人千方百计都查不出这元熙到底手中还握有什么隐秘势力,不止如此!就连平王名下的产业,咱们也只是查到了那么几家!本王可不信他平王就当真如此穷!若是真的这样穷,为何还要率先降低粮价?这不是自掘坟墓吗?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家伙在暗地里,肯定还有其它的产业!说不定还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地下势力!”
黑衣人想了想,“主子多虑了!这平王的穷困,想必整个天下都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率先拿自己的产业开刀!”
“哦?先生此话何意?”
“主子,这平王一无外祖家的势力可以倚仗,二无宫内皇上的庇佑,如此说来,他何来的富贵可言?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平王在迎娶了平安郡主后,才会被皇上给驱逐到了这贫困的封城!由此可见,这皇上心里有多不痛快!这平安郡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平南候府的嫡女!是顾大将军唯一的一个亲外甥女!得了这苏静依,自然就等于是得到了平南候府与顾将军两在家族的支撑!”
黑衣人看向明王道:“主子您想,这苏静依只怕是原来皇上想要指给真正有可能要继承大统之人的。可惜了,阴差阳错,却是配给了平王!皇上自然恼怒,所以才会下令,让其在过了重阳节后便火速离京!如此一来,这平王虽娶到了苏静依,却是等于皇上将这两大家族物支撑都给他切断了!”
明王点了点头,“不错!这平南候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京城,而顾将军则是在北疆。现在这平王却是到了这封城!由此可见,这皇上的确是有意如此!只是,这北疆!”
“主子放心!贤王虽是被派去了北疆,可是到底是一无根基,二无倚仗,仅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