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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的眼睑半垂,似是若有所思,片刻后,便抬了眼看向了前方,那眼中绽放出了一抹似极了牡丹盛开的光华,好看至极!
“我明白了!难怪昨日皇后并不着急为自己辩解,原来如此!即便是冰姬公主无法嫁给白英,无法成为明王的助力,这冰姬之事,也会给刘太子带来不小的麻烦!甚至是会让刘太子回到北梁后受到皇帝及朝臣们的苛责。刘太子和皇后的日子怕是会不好过吧?”
“依依,看来,姜还真的是老的辣!皇后处处为自己留有后路!现在虽然是冰姬公主有可能会嫁入镇西将军府,可是对于晋王来说,却是并无多大的助益!甚至是还会给镇西将军府带来麻烦!要怪就怪冰姬不该动梅香殿中的那把剑!还有,她杀了白英,虽然皇后并不怎么心疼这个废人,可到底是要顾全护国公府的颜面的,所以,冰姬若真的留在大渊,只怕是会死的很惨!”
“皇后的确是老练!咱们竟是从未想过这么多。原以为皇后与苗疆的王室有了牵连,已是极为让人惊诧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还与北梁的二皇子有勾结!这样的女人,明明就是锁在深宫之中,居然可以掌控千里之外?不得不说,这皇后的确是有大才之人!”
元熙冷笑了一声,“有大才又如何?不过尽是想着一些个歪门邪道!若是二皇子当真即位,那北梁与大渊之间早晚是要有一场大战!现在皇后可以掌控北梁的二皇子。可是等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你以为皇后还能掌控得了吗?”
“元熙,你是不是有了打算?”
“皇后既然是选择了支持二皇子,那咱们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愿!咱们便只好选择刘太子了。”
静依点点头,“其实我对这个刘太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至少,他是个聪明人!”
“好了,用罢早膳,咱们便进宫吧!过了今日之事,也许,咱们便可以回封城了。”
二人进了坤宁宫后,发现除了北梁的人,皇室的几人都齐了!连被侍卫押走的杨昆,此时也是被押解进来了。
“皇上,昨日在梅香殿中并未发现有什么污秽之物,而在白英的私密处也只是发现了一些血迹,经过宫正司的嬷嬷查验,应是处子血。而胸前的伤口经人查看,证实是剑伤!在榻边,也发现了这把带血的宝剑。”
皇后命人将那剑呈了上来,静依一瞧,这剑身上的血迹未擦,再抬眼一看皇上的脸色,心里便是一阵冷笑,皇后果然是打了这个主意,想着将皇上的怒意迁到冰姬公主身上!不止如此,还特意强调了在白英的私密处发现了处子之血,这不是分明在打杨昆的脸吗?若是杨昆真娶了冰姬,那杨家成什么了?娶了一个被人破了身的公主为妻?还得整日供着?
静依一垂眸,若是皇后再刻意将事情给命人放了谣言出去,那冰姬公主不成了杀夫再嫁之人了?杨家岂不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果然,德妃的脸色有些阴郁,不过片刻却是恢复了正常,“皇上,杨昆擅闯后宫的确是大罪,可是他也言明了是冰姬公主派了婢妇带了冰姬公主的贴身之物来请他前去的。他虽是外臣,可是也不能不听这冰姬公主的话。此事,还请皇上明查。”
德妃不笨,她并没有与皇后纠缠那些个旁的东西,重要的是要先保住杨昆的性命!然后才能说别的!这杨昆和白英可不同!那白英就是一废人了,死了也就死了!而杨昆可是杨家的子弟中较有才华之人!而且他与朝中不少勋贵的公子都是走的极近,为晋王可是拉拢了不少的人脉呢!
皇上皱眉看了那把剑,对着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赶忙上前将剑拿走了,估计是去清洗了。这宫里的人哪个不知道这把剑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如今却是被冰姬用来杀了白英!
德妃的眼睛向苏静微的方向瞄了一眼,苏静微的脸色仍是有些白,一看也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她上前几步,冲着皇上福了福身道:“皇上,以臣妾看,这冰姬公主的身分特殊,再者,若非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侮辱,也绝不会对人刀剑相向!”
皇上的眼神微变,苏静微的这番话成功地将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白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梅香殿中,又为何会对冰姬公主做出这种有违礼教之事!
皇后轻道:“皇上,此事的确是尚需彻查,看究竟是什么人动了手脚。否则,既不能给北梁一个交待,也免得伤了朝臣们的心。毕竟,白英是死在了冰姬公主的剑下,谁又能证明,这冰姬所说的是实情呢?还有,苏贵人刚才有一句话说错了。就是冰姬公主虽然养在深宫,却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皇上待会儿可以亲自向冰姬公主验证!这梅香殿内并无催情香的痕迹,而且白英也是并无武功在身的,更何况还断了一条腿!皇上,孰是孰非,相信您一定会有个明断!”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冰姬公主会武?”
“回皇上,昨日找到了冰姬公主的贴身婢女后,是她亲口说的。”
皇上可不是笨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多少也是弄明白了些!又是这些个女人们在明争暗斗!这次居然是将北梁的公主也扯了进来!
皇后看向底下的苏静微,有些奇怪道:“苏贵人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这么快便好了?昨日冰姬公主还是从你的静心院里出来的。她既然口口声声地说是自己中了催情香,那么静心院,也是非查不可了!皇上,您说呢?”
苏静微的脸色更是有些白了!苏静依说的果然没错,皇后果然是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启禀皇上,冰姬公主的确是自静心院中离开的,也是静心院的婢女亲自送她到门口的,当时,公主的婢女便站在门外等候。臣妾不敢撒谎!”
皇上的表情冰冷,轻喝道:“来人,着人到静心院仔细搜查!”
“是!”
苏静微的脸色更是有些不好看,她有些委屈的看了皇上一眼,眼中的泪溢满了眼眶,要落不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皇上的表情稍稍有些柔和,“苏贵人还有病在身,赐坐。”
“谢皇上。”一名婢女扶了她坐下。
苏静依冲着苏静微笑了笑,苏静微只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每次苏静依对她露出这种笑时,自己肯定是要倒霉!难道?不会的!苏静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即便这次苏静依想动什么歪脑筋,只要自己的肚子争气,皇上定是不会责怪她的!大不了,就是提前将自己有孕的事儿揭出来罢了!
苏静微想到此,便冲着苏静依也回了个微笑。
苏静依莞尔,转头看向了高座上的皇上。
很快,宫人们便回报说是静心院里什么也没有。倒是苏贵人的早膳内发现了一些个东西,已经请太医看过,说是一些个可以使人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药物,不过药量却是不大。
苏静微一听,脸一白,扑通一声就跪到了殿前,“皇上,这是什么人要害臣妾?皇上,难怪臣妾昨日本来是好好儿,想要梳妆打扮去参加宫宴,竟是会觉得浑身无力?臣妾担心会在宫宴上出丑,给皇上丢脸,所以便称病,未能出席宫宴。当时平王妃也在。还为臣妾把了脉,说是臣妾体虚所致!如今看来,是有人要害臣妾呀,皇上!”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苏贵人,你哭什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分,成何体统?”
“是!臣妾知道自己的身分卑微,可是娘娘,臣妾便是身分再低,可也是皇上的女人哪!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地谋害臣妾?”
皇后的神情一窒,显然没有想到这苏静微居然会如此与她对上!
皇上的眸子里似是酝酿了一股极大的风暴,满脸的乌云!“好了!派内侍省去查!全都给朕查明白了!”
说罢,皇上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皇后,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呀!先是梅香殿之事,再是月嫔,现在又是静心院!朕倒是该问问你,这六宫之主你是怎么当的?”
德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皇后才刚刚主理六宫,便接二连三的出事儿!若不是皇后的能力有问题,还能说明什么?
皇后吓的急忙起了身,“皇上恕罪!臣妾也不过才刚刚接手宫中的事务。您是知道的,这以前数月,臣妾一直都是在专心礼佛,一直都是由德妃打理的。这筹备宫宴,臣妾也是多方管制,无奈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皇上,还请皇上明鉴!”
这话一说完,德妃的脸立马就白了!这皇后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指责德妃呀!皇后自己才刚刚接手六宫之事,这宫里头各个管事的,哪个不是德妃的心腹?皇后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便彻彻底底地将所有事都扣在了德妃的头上!
德妃眼里噙了泪,极为委屈地跪下道:“是!娘娘所言极是。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昨日的事情,也都是臣妾的不对!虽然臣妾未参与筹备宫宴之事,可是臣妾身为后宫的四妃之首,仍是难逃罪责!”
皇后的脸登时就绿了!这德妃分明就是以退为进!先是说都是她的错,又将昨日宫宴本是皇后一力操办的,这一事实给点了出来了,还真是会做人!皇上既觉得她识大体,又觉得皇后不该将事情往别人身上推!皇后的绣拳紧攥,真恨不能上前一把撕了德妃的嘴!
“好了!都起来吧。今日主要还是冰姬公主一事!苏贵人,你也起来吧。”
“是!”众人起了身,便各自坐了,不敢再生事端了。
“冰姬公主与杨昆之事,已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却是抵赖不得!可是,这北梁太子和冰姬公主却是一口咬定了是被人陷害至此!这才是真真的让朕头疼。”
“父皇,事已至此,冰姬公主失了清白,唯今之计,也便只有赐婚一途了!”晋王道。
“皇上,这冰姬公主的身分即便是再尊贵,也是异国人!难道臣妇的儿子便要死的这样不明不白吗?”护国公夫人脸上带着泪痕,高声道。
皇后的眉心微紧,“大嫂这是何意?皇上自然是会禀公处置。你还是站下旁听就好!”说着,冲着护国公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白敏儿也是赶忙上前将护国公夫人扶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这护国公夫人才算是消停了。
“这北梁太子和公主怎么还不来?莫不是睡过了头?”德妃有些疑惑道:“皇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不必了!想来,昨日冰姬公主和刘太子都是受了打击,许是睡的晚了,也不一定!”皇上有些漠然道。
“启禀皇上,雪姬公主和武昌候世子刚刚进京,现在已经奉命去了北梁使者下榻的馆驿,去劝慰太子和冰姬公主了。”一名宫人前来报道。
“嗯,只望这雪姬公主能好好地劝劝冰姬公主,如此,也可大事化小了。”
皇后却是有些忧心道:“皇上对此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为好!据臣妾所闻,这雪姬公主因是庶出,所以自小便不得皇后待见,这冰姬公主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也是将雪姬公主瞧不上眼儿。听说雪姬公主未来大渊之前,经常受冰姬公主的欺负。现如今,冰姬公主出了这样大的事儿,本就是心有愤恨,若是再让以前被她瞧不起的庶妹前去劝慰,怕是反而会不妙!”
皇上的眉心微皱,似是想着该如何是好。
静依笑道:“母后多虑了。这雪姬公主,现在也算是儿臣的表嫂,她的性子温和,不喜挑事儿!再加上在大渊生活了几年,现在有机会与自己的亲人相见,自然是欢喜至极的!再者,冰姬公主与表嫂之间,也并非是如传言一般。二人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这些也都是表嫂来家书时说的。舅母给母亲的家书中,也是常说表嫂时时惦念她的姐妹兄弟。可见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皇后的面容舒展,似是放了心一般,“那就好。”
话刚落,便有一名宫人急匆匆地进了殿内,“启禀皇上,冰姬公主死了。北梁太子已是命人将馆驿内的所有大渊人士都给抓了起来,同时,他自己的护卫军,也是全身戒备,将馆驿围的水泄不通!”
“什么?”殿内的众人皆惊。
皇后道:“昨儿不是还好好儿的吗?可查清楚了,那冰姬公主是怎么死的?”
“回娘娘,在冰姬公主寝室里发现了一碗安神汤,那汤里被人下了砒霜。京兆尹和刑部尚书都已经赶过去了。不过,似乎是刘太子的情绪很不稳定。经过京兆尹的查验,那碗汤是在刘太子安慰完冰姬公主之后,才被馆驿的下人端进去的。而且自那之后,一直到今早发现公主的死讯前,没有旁人再进过屋子!”
皇上迅速地抓住了他这话中的重点,问道:“你是说这汤是由馆驿的下人送进去的?不是北梁自己的奴婢吗?”
“回皇上,的确是馆驿的下人送进去的。事实上,这几日公主与刘太子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