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挥,让歌伎退了下去。
公仪休兴冲冲走进来朝鲁元公打躬一礼道:“老臣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鲁元公眨巴着两只眼睛望着公仪休:“喜?这不年不节,寡人哪来的什么喜呀?老爱卿你先坐下。”
公仪休坐到下位,笑呵呵道:“今有一卫国公子,姓吴名起,欲求仕于我鲁,老臣当面试问,有管仲、百里奚之才,主公得一贤臣,岂不可喜可贺?”
鲁元公既不读书,两耳又不闻天下之事,他根本不知道管仲、百里奚是何许之人,眼睛眨巴个不停:
“管仲、百里奚?他两个是做什么的?”
公仪休告诉他说,管仲是齐国人,齐桓公在位时由鲍叔牙力荐做了国相,他在齐国施政,将国都分为十五士乡和六工商乡,分鄙野为五属,设各级官吏管理,并把士乡的乡里组织做军旅编制,他还建立了人才选拔制度,士经三次审选,可选为“上卿之赞”,他提出按土地优劣分等征税,适当征发力役,禁止掠夺家畜,用官府之力发展盐铁、铸造、管理货币,调节物价。他帮助齐桓公以“尊王攘夷”相号召,北伐山戎,营救燕、邢、卫诸国,制止了戎敌对中原的进犯,并联合中原诸侯进攻蔡、楚,同楚国会盟于召陵,使齐国成为春秋史上第一个霸主。
“这个管仲还真有本事!”鲁元公来了兴趣,“那,百里奚呢?”
公仪休道:“百里奚原在虞国做大夫,后来到了秦国,被秦穆公拜为上卿……”
“等等,等等。”鲁元公打断公仪休,“他在虞国做大夫,怎么好好的又上了秦国呢?”
公仪休道:“若要细说,话可就要说长了主公。”
鲁元公:“不怕,寡人想听,老爱卿你就长着说吧,反正寡人这会儿也没事儿。”
“那好,老臣就从细说起。”公仪休道,“百里奚在虞国做大夫,可是那虞侯并不听他之言。是时,晋侯伐虢,要假道于虞,百里奚劝告虞侯说,晋侯野心勃勃,灭虢之后定要灭虞,万万不可答应晋侯。虞侯不听,结果晋国灭掉虢国不久加兵于虞,虞国无力抵抗,群臣见大势已去,走的走逃的逃,只有百里奚留下来陪着虞侯一起做了晋国的俘虏……”
“这个傻球,别人都跑了,他为什么不逃走?”鲁元公又打断了公仪休。
公仪休道:“百里奚说:‘臣食君禄,不敢背主而去’。”
鲁元公:“要这么说,这个百里奚还真是一个忠臣。老爱卿你接着往下说。”
公仪休道:“百里奚到晋国没多久,晋侯之妹出嫁秦国,让百里奚做为陪嫁奴仆一起往秦,百里奚百感交集,仰天长叹:‘我百里奚抱济世之才,不遇明主以展其志,反倒比于仆妾为人做陪嫁,真奇耻大辱也!’行至半路,他乘人不备抽身逃走,一路奔跑逃到楚地宛城。宛人怀疑他是奸细,把他捉住,暴打一通,又把他押送到楚都郢城,交给了楚王。楚王问他,他说自己是逃犯,楚王又问他有何技艺,他说他养过牛。楚王想,既然会养牛,自然也会养马,于是把他流放到南海(今广西一带)牧马场。再说晋侯之妹一行到达秦国后,秦穆公见开列的陪嫁名册上有百里奚之名,却不见其人,便问左右。有位名叫公孙枝的大夫说:‘百里奚是虞国故臣,既忠且智,只是不遇其时。今半路逃匿,当使人广而访查’。秦穆公乃是一位求贤若渴的明君,立刻派人四下查访,后来终于查到他的下落。秦穆公十分高兴,欲用重金把他赎回来。公孙枝说不可。秦穆公问为何不可?公孙枝说:‘楚王让百里奚牧马南海,是因为他不知百里奚之才,主公若用重金赎买,就等于把百里奚乃天下奇才告说给了楚王,楚王也就绝不会再把百里奚交还于我。主公莫若遣使带上五张羊皮,就说百里奚乃是我秦国逃犯,贱贱的把他讨回来’。秦穆公依公孙枝之计,遣使往见楚王,楚王一听百里奚是随晋侯之妹陪嫁途中逃跑的奴仆,便痛痛快快地把他交给了秦国的使者。所以,百里奚还留下了一个‘五羖大夫’的绰号。”
“有趣儿,有趣儿,真有趣儿!”鲁元公嘻着肥胖的笑脸,象听故事一般着了迷,“后来呢?”
公仪休道:“百里奚来到秦国,秦穆公向他讨问成就霸业之道,百里奚回答说:‘秦据雍、岐之地,文王、武王所兴,山如犬牙,原如长蛇,周不能守而与之于秦,此天所以开秦也。而且,介在戎狄则兵强,不与会盟则力聚,今西戎之间,为国不只数十,并其地足以耕,藉其民可以战,此中国诸侯所不能与秦所争者。君以德抚而以力争,既全有西陲,然后扼山川之险以临中国,待机而进,则恩威在君之掌中,伯业可成。’秦穆公大喜,拜百里奚为上卿,委以国政,不久国势大振,成为齐桓公之后天下第二个霸主。”
鲁元公亮起眼睛:“听老爱卿这么一说,这两个人可都真是了不得!”
公仪休道:“齐桓公得管仲,秦穆公得百里奚,都费尽周折,今主公不用访求,而吴起自来以事主公,岂不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鲁元公眉开眼笑,“老爱卿说吧,授他个什么官职?”
公仪休道:“臣之见,吴起虽有大才,尚不曾有功于鲁,时下东阳乡守有缺,主公可暂授他为东阳乡大夫,待他日后建有业绩,主公再加授于他。”
鲁元公:“行行行,寡人就依老爱卿!”
兵家吴起 (6)
2
公仪休从宫里出来,正巧遇上已经做了鲁国大夫的曹颉和王杲。
吴起离开学馆的当年,曾申因病故世。曹颉进见鲁元公求取官职,鲁元公知道他祖上有功于鲁,又是曾申门徒,与公仪休商定,授他为司兵大夫(掌管兵器、军防、门禁、烽侯、驿传诸事)。不久,曹颉又举荐王杲,经公仪休面试其才,授为乘田大夫(主管国家畜牧)。两个人见公仪休从宫里出来,忙上前施礼道:
“卑职见过国相。”
“免啦免啦。”公仪休正在兴头上,呵呵笑着,“本相说与二位大夫一件大喜事。”
“大喜事?”曹颉、王杲望着公仪休的笑脸,马上想到自己做了近四年的下大夫,一定是国君看到了自己的才干,要提升官职,高兴得心里砰砰跳,等着公仪休往下说。
公仪休笑道:“明日朝会上,主公要授任二位大夫的同窗好友吴起为乡大夫,是不是一件喜事?”
“吴起?”曹颉、王杲心头都不由一震,你看我,我看你。
公仪休望着他二人:“怎么?吴起对本相说,他与你二人同为曾夫子门下弟子,还是很要好的同窗,不是这样?”
“是是是。”曹颉马上道,“我等与吴起同窗六个春秋,可自从三年前分别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国相忽然一说他要做乡大夫,我等禁不住都呆愣了,这真是让我等做梦都梦不到的大喜事。”
公仪休高兴地:“吴起乃是大才也,日后你等同朝为官,要携手共勉,效力国家,切莫负主公之望。”
“我等定不负国相教诲,请国相登车。”曹颉和王杲表现出来的温顺和虔敬,就象家养的小羔羊,两个人一人一边,把公仪休搀扶上驷马高车,打躬一礼:“国相走好。”
相府家仆驭车扬鞭而去。
曹颉和王杲,在公仪休的面前脸上满是笑容,而心里却翻起了大波。自从他们做了大夫,脑海里就一直盘算什么时候升迁,用什么办法能加快升迁,早把吴起忘在了脑后。在他两个看来,吴起被曾申赶出了学门,就永远不会再有出头之日。如今一听吴起不仅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就要做鲁国的乡大夫,不禁大吃一惊。虽说乡大夫算不上什么高官,但掌管的是一乡之政,是最能展现才干的官职。吴起抱负远大,才智非凡,又被国相如此赏识,说他是大才,如果让他做了乡大夫,那么很快就会展示出他的才华,做上中大夫、上大夫,甚至做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卿相。曹颉是一个不甘居人下的人,可他又非常清楚自己的才学比不上吴起,同为曾申门下弟子,日后同朝为官却职在吴起之下,他不能容忍,强烈的嫉妒心让他刻不容缓,等到公仪休的高车一走,立刻拉着王杲进宫来见鲁元公。
鲁元公给朝臣们订有一条不成规矩的规矩:除了老国相可以随时入宫见他以外,只要申时一过,任何朝臣一概不见。可内侍报说曹颉和王杲言称有重大事情急需向他禀报,已在宫外等候了一个时辰,只好挥退歌舞,把他二人传了进来。
“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去对国相说,还非得见寡人说才行?”鲁元公忍着性子,翻了两眼伏跪在地上的曹颉、王杲,“起来说吧!”
两个人起身站到一边,曹颉一副至忠至诚地样子先开了口:“臣等听闻,主公欲授吴起为乡大夫……”
“有这码事儿,”鲁元公打断曹颉的话,“怎么啦?”
曹颉:“臣等以为不可也。”
鲁元公望着他:“不可?怎么不可?老国相说吴起是天下奇才,可比管仲和一个叫什么什么奚的,你又说他不可,他怎么不可?”
曹颉:“回禀主公。臣等与吴起,在曾夫子门下同窗六年,其人之善恶,全在臣等心里。吴起乃卫人,不仅在卫国剑杀数十人,犯有人命大案,至今仍被卫国追捕,而且吴起母死不归,忤逆不孝,被臣师逐出学门,主公如若授任此等不仁不孝之辈以官职,必会招来天下非议。臣等为主公计,望主公三思。”
鲁元公疑疑惑惑地睁大眼睛:“他吴起有这种事儿?”
“关系一个人仁、孝声名之大事,臣等不敢妄言。”曹颉、王杲异口同声。
“这个老国相,他吴起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对寡人说呢!”鲁元公喃喃抱怨。
王杲道:“微臣以为,万不可让吴起位列我鲁朝班。”
鲁元公为难地:“寡人已经答应了的,怎么好又改口呢?”
曹颉道:“臣等以为,主公不知吴起之不肖,许以官职,今知吴起之不贤,收回成命,皆为明君之举也。”
鲁元公紧蹙眉头,决心仍然难下,手捻着几根稀拉拉的胡须:“这事儿,这事儿……”
曹颉朝王杲使去一个眼色,王杲心领神会,眼珠子连转几转,上前一步道:
“臣等与吴起同为曾夫子门徒,同窗六年结下深厚情谊,于情于理皆当相互提携,然臣等置同窗情谊于不顾,将实情一一奏知主公,实为主公计,万望主公明察。”
鲁元公终于被曹颉和王杲的轮番攻势说动了心,起身对站立一旁的近侍道:
“你往相府走一趟,说给老国相,明天朝会上授吴起乡大夫的事儿免了!”
天将向晚的时候,吴起得到了老国相家仆给他送来的佳音:明日早朝,国君授任他乡大夫。吴起无冬无夏,发奋读书九年,为的就是这一天,从此他就要步入仕途,脱却布衣,位列朝班,有了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机会,那兴奋,那激动,没有任何言辞可以形容。夫贵妻荣,吴起有这一天,同样也是田玉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的。这一夜,夫妻二人举杯共饮,直达天明。寅时刚过,吴起便开始盥洗,田玉取来她亲手缝制的一件衣袍帮他穿上,抻抻袖,拂拂肩,前瞧瞧,后看看,她要让群大夫们知道,在她英俊的夫君身后,还有一位巧手的娘子。一切就毕,就在吴起笑别娘子正要出门去参加国君为他举行的授职朝会时,相府的家仆急急忙忙赶来又告诉他,说鲁元公突然又改变了授他官职的主意,让他在家再等消息。
公仪休知道鲁元公是个没有主见的国君,过来这些年,常常发生本来已经议决了的事,事后听到别人讲了什么又变卦,每在这个时候,公仪休都是不急不忙,容他想上几日,然后慢慢再把他说服过来。今天的事,公仪休心里着急,他认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吴起是天下奇才,授他乡大夫,已经是委屈了他,在天下诸侯纷争之秋,如果鲁国弃而不用,他必定另投他国,此事不可拖延,只因昨夜天时已晚他才没有进宫。今天一大早,他便来到了宫廷。
鲁元公像是知道公仪休要说什么,不等公仪休开口,便把吴起在卫国杀人、母死不归的事讲说了一遍,最后又很不高兴地问公仪休道:
“让老爱卿你说,要是寡人用吴起做了大夫,那天下人会怎么说寡人?还不得都说寡人是个昏君!”
“主公息怒。”公仪休笑微微道,“主公所说吴起之事,臣早有耳闻,臣之所以未曾言说与主公,是因为其错并非全在吴起身上。凡事情之出,无论大小,有�